基因帥哥 章節目錄 第九章華氏基因人配方實驗館
    第九章·華氏基因人配方實驗館實驗館

    飛船繼續平穩飛行。飛船小姐的解說聲悅耳動聽——

    月球村說是壯觀,其實簡單,就由度假宮和科研宮組成。兩座宮都有圍牆,呈橢圓形,牆內是一棟棟三層小樓,一律南北走向。每座小樓前都有小院、停車場,樓頂上都有一根有機玻璃製作的旗桿,上面掛著住用者所在國的國旗。圍牆和樓壁的有機玻璃都一樣晶瑩剔透,裡面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外面卻看不到裡面的絲絲縷縷。所不同的是,度假宮裡有飲食、娛樂以及衛生等等設施,而科學宮裡則設有科技和書刊市場。

    度假宮和科研宮相距十公里,中間地帶是草坪,一條寬闊的有機玻璃大道把草坪一分為二。這條大道叫中心大道,東頭豎立著一個又高又寬的大牌子,上面有多勞得用e文和a文書寫的「月球村」字樣,西頭是俱樂部大樓,樓頂有一座精巧的雕塑——火鳳凰,是報時鳥。每隔一個小時,它就歡快地鳴叫起來——現在是月球村時間幾年幾月幾日幾時正;兩頭與四周的環村大道相連。所有大道的兩旁都等距離栽著全智能有機玻璃柱子,柱子上端裝著彩色荷花燈,中間串聯著信息網線。這信息網線是月球村的神經系統,有了它才有了整個月球村的電子監視系統、全語言因特網系統和其它信息系統。

    從平面上看,月球村是一個巨大的橢圓形,中心大道由中間插入,橫貫南北,像是一條槓,把橢圓分開來,成了兩個大寫英文字母d。當遊客們乘坐小型飛碟觀覽月球村全貌時,總要開玩笑,說好像一個巨大的雞蛋,中心大道像是一把刀,切開了「大雞蛋」,豎起來看,變成了兩塊大蛋糕。

    在環村大道外面,與俱樂部大樓相對應,相隔三公里的地方,是月球村管理部小院。不知是為了便於觀察了望還是為了別的什麼,管理部的辦公大樓顯得居高臨下,在每個角度都可以環視四周。辦公大樓的外形精巧清雅,像一隻翹首藍天的和平鴿,同度假宮和科研宮一樣,是全智能有機玻璃構造,內有六層房間,一層計算機大廳,二層電子監控系統,三層會議、會客室,四層數據庫,五層辦公室,六層宿舍。彩色有機玻璃大門的右面鑲著一塊乳白色有機玻璃牌子,上面用a、e、d、c四國文字寫著:月球村管理部,金光閃閃,格外醒目。

    這麼現代的一座大樓裡,其實只有三個工作人員——

    司馬常新,38歲,部長,a國西部人,國字型臉,身高1米83,體形健壯,偏瘦削,國際管理學博士,喜好穿一身黑色「四季青」西服,是一位英俊灑脫的男子漢,也是一個精明強幹的組織者管理者。

    烏斯佐科夫,42歲,安全督導員,c國人,1.90米的個頭,膀大腰圓,唇闊口方,鼻子高而長,一雙大手顯得特別有力,國際管理學博士,習慣剃光頭髮,經常變換穿戴,是一個英勇果敢的男人,也是一位優秀的管理工作者。

    安黛茹斯,26歲,秘書,f國人,國際管理學和計算機學博士,五官特別精緻,1·75米的身材,曲線秀美,走起路來柳條細腰輕輕搖動,顯得青春,充滿活力,喜好穿粉紅色帶方格的連衣裙或套裙,艷麗聰慧,多才多藝。

    三個管理者,偌大一個月球村,一半依靠他們的管理天才,一半借助於新世紀的科學技術設備,倒也管理的井井有條,沒出什麼漏子,會客室裡掛滿了來自聯合國和各個國家、地區首腦的五花八門的獎品和禮物。數據庫裡專門有一個文件櫃,堆滿了月球村旅居者們的表揚、感謝信。去年元月,慶祝月球村建成十週年時,穆瑪德琳主席特意贈給他們一副對聯:

    月圓,村圓,三傑圓;地靈,民靈,萬國靈。

    對這些讚賞和榮譽,有人說是沾了月球村這個地球人第一個殖民地的光,月球村是所有地球人的寵兒嘛,是地球人都可能登上的天堂嘛。所以,大家都格外賞光嘍。其實不盡然,種種讚譽到底還是三個管理者的心血汗水換來的。不說別的,就說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處於工作狀態,該是多重的負荷啊!三個人雖有分工,卻也什麼都干,什麼都幹好。他們驕傲,他們自豪,能夠爭取到月球村供職是他們的偉大勝利。要知道,月球的管理工作者,當初由各國選拔,然後分州比賽,最後由聯合國通過比賽來挑選,比挑選外星球宇航員都要嚴格幾分。他們三人技壓群芳,得勝奪魁,自豪無比,也就珍惜無比。

    2e01年1月,根據國際科委月球委員會的提議,聯合國通過了月球村旅居管理法。按照這個法律,所有上月球的人必須每日交納3萬b元,必須嚴格按照管理法進行活動,如果不遵守法規,由月球村管理部全權處理。司馬常新他們經過充分討論,及時地將月球村管理法通過全語言因特網傳入地球上各個國家的各個家庭。這下可不得了啦。不論男女老少,也不論窮鬼富豪,都為之極大地振作,興奮不已。然而,興奮之餘,窮人們首先冷靜下來,上一次月球要拿出2億b元,在月球村旅居一日還要增加3萬元,他們被這個天文數字嚇得退避三舍!緊接著,一些中產階級,一些銀行有著不很大也不很小數目存款的人們也沉默下來——5億他們可以從腰包裡一下子掏出來。可是,掏這一下子之後就把口袋翻了過來,以後的生意營生都沒法子敷衍了。他們不得不同家人商量,再等一等,再積聚幾年,總能如願以償。

    最後,只剩下站在資產高層的那些大富豪們。他們捻著鬍鬚,摟著嬌艷的妻子,牽著公子千金,輕鬆愉快地看著計算機屏幕,給月地飛船公司聯繫,簽訂登月旅行或旅居的合同。一些超級國際公司的大老闆,有私營的,有聯營的,也有國營的,都一切向錢看,也接二連三地與月球村管理部聯繫,簽訂購買、租用科學宮的協議書。

    各位乘客,據國際科委透露,地球村還在膨脹,月球村需要擴展。穆瑪德琳已經批准月球村管理部擴建月球村的計劃。我的介紹就到這裡。切身體會,大家還是到月球村慢慢感覺吧!

    晚飯後,浴室開放。大家進行衛生清潔準備,以便乾乾淨淨的踏進月球村。洗完澡,回到座位上,約克遜嘟嘟囔囔地,感歎地球人老是自欺欺人,以前一口咬定月球沒有水,誰也沒想到,後來的事實證明,月球村的地下水十分豐富,這等於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克蘿蒂盡力勸解,說這並不奇怪,科學本身就是否定之否定,地球中心說被太陽中心說否定了,太陽中心說很快又被宇宙中心說否定,宇宙中心說以後恐怕也會被更加科學的學說否定。這叫破舊立新。不否定不行啦,星球都太大,難以弄清楚嘛。地球村科學家研究了多少年,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呢?大冰谷到現在還說不清是怎麼回事,還有許多謎團,至今也沒解開,更有好多好多東西還沒有發現出來。月球村才研究開發了幾年?噢,就那麼幾個國家斷斷續續的,先是發射了幾個探測器,後來發射了幾艘人造飛船,就能搞明白啦?有水沒水,有冰沒冰,不把月球的旮旮旯旯都探測遍了,就不能下定論,窺豹一斑,是不能看清全部的。約克遜聽她說的頭頭是道,心生欽佩之意,誇讚她懂的多,說將來月球村肯定還會有許多新發現。

    第六天十三點正,第十八號月地飛船安全著陸。從寬大的電視屏幕上看去,飛船就像一隻巨大而又雄壯的恐龍,搖頭擺尾,凌空而下,逐漸減速,直至降到可著陸速度——時速三百公里,順利地降落在月球村飛船港那銀灰色的跑道上,八十隻大腳與高性能磁鐵軌道親密接觸,發出電鋸轉動般的「吱啦」聲,速度大幅遞減,最後以每分鐘五公里的速度駛入港口,穩穩地停歇在一號泊位上。

    隨著轟鳴聲的消失,飛船小姐向大家說了再見。著陸艙門徐徐打開,旅客井然有序地走出飛船,進入密封走廊,走進地鐵,乘坐銀灰色豪華列車,二十分鐘之後,來到了出港口大廳。

    克蘿蒂挽著約克遜走出港口,左顧右盼一番,感覺月球村的一切都很新奇。克蘿蒂初來乍到,第一印象非常好,覺得這裡就是比地球村清純。約克遜卻大不相同,只顧埋裝潢向前走。克蘿蒂覺得奇怪,便問他,被他支吾過去了。原來,他在上船時說沒上過月球,是慌話。他是大富豪,雖然不願讓布朗和露絲還有杜拉上月球村旅居,卻一點也不想虧待自己,先就來此旅遊過兩回,新鮮感早已蕩然無存。此時,他只在心裡犯嘀咕:那個抓胸脯和不露頭的鬼為何再沒有動靜,他跟到月球村了嗎?當然,他更著急的是見到華宇美智超,向他討要起死回生之術。「克蘿蒂,我們直奔999號小樓吧!」

    克蘿蒂想了想,搖頭說:「乾爸,你別著急。我們不能直接去找華先生。你想啊,跟著我們的那個鬼,是何用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你是說,那個鬼也想華宇美智超的基因再造技術?」約克遜心有餘悸地問。

    「**不離十。」克蘿蒂果斷地說。「我們不能幫鬼的忙。走,去管理部報到,登記房子,住下再說。」

    經過烏斯佐科夫的一番檢查,他們接過安黛茹斯的批准單,住進了度假宮19689號小樓。約克遜因為老了,初來乍到,不大適應,倒頭睡覺。克蘿蒂使命在身,不敢稍有解怠,放下行李,連忙打開網絡,觀看月球村全景,特意鎖定了999號小樓。

    在月球村科學宮的東南角,有一個面積約有四百平方米的小院,院牆是全智能不透明有機玻璃,有三米多高。牆上等距離裝配著彩色燈具。院內有一座三層小樓,樓頂有一根兩米高的有機玻璃旗桿,桿頂上掛著一面a國國旗。院門右面掛著一米多高的牌子,上面用a、d兩國文字書寫著「華氏基因人配方實驗館」。門頭上鑲有一個藍色小牌子,上面用乳白色標記著999號。

    這999號小樓是科研宮兩萬棟科研小樓的一分子,使用權和所有權屬於華宇美智超和滬莫瑪柏莎,月球村公民尤其是同行們都親切的稱呼他們阿超阿娜,簡稱他們的999號小樓為「三九樓」。十年前,阿超阿娜買下了這座小樓,在此進行基因人配方實驗。第一層用作會客、餐飲和值班,設有會客廳、值班室和餐廳;第二層用於起居和娛樂,設有臥室、洗漱間和健身房;第三層用於科學研究,設有資料室、實驗室和計算機房。

    3——5——1;

    5——1——3;

    1——3——5——

    牆壁上的雄雞型電子報時器閃動著紅色的光點,機靈地唱著歌兒,忠實地履行著主人賦予它的職責。

    今天是公元2e11年2月16日,現在是月球村時間6時正。

    緊接著,床頭的袖珍無繩音箱裡發出一個嬌滴滴的女中音,溫柔地呼喚著:「親愛的,阿超!該起床啦!別叫太陽曬著屁股蛋了。iloveyou!」

    阿超「嘿嘿」一笑,抓過音箱親了一口,裝腔作勢地說:「小娘子,我遵命了。」說完,又吻了那箱子一下,放回原處,舉起雙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一骨碌爬起來,穿上綠色「四季春」運動服,走出了值班室,轉身看了看門左上角白藍色白字的小牌,咧嘴笑著說:「值班室,值班室,今非昔比了。」轉身打開樓門,來到院子裡,伸伸胳膊,踢踢腳,再扭扭腰,望著樓門前豎立的「華氏基因人配方實驗館」的牌子,「嘿嘿」笑道:「華氏,華氏,十年寒窗,今非昔比了。」用力跺跺腳,打開院門,抬起腳向度假村跑去,嘴裡重複著阿娜的名字,臉上佈滿了晨曦。

    阿超和阿娜是一對天造地合、自由自在、比翼雙飛的戀人。他們所以能結為伉儷,除創新精神和開拓思想外,就是志同道合——兩人都醉心於基因人研究。

    14年前,他們在笛沖根海邊浴場萍水相逢,一見如故,又一見鍾情,很快如膠似漆,墮落愛河之中。

    與眾不同,兩人雖一直在愛河中暢遊,只是蛙泳、仰泳、側泳,從來沒有做過潛游。朋友們都說,像他們這樣,有相擁相愛,有同床共枕,卻一直沒有顛鸞倒鳳,巫山**,簡直難以置信。有些人乾脆說不可能。對這些評說他們一概一笑了之。他們問心無愧。他們篤守諾言。他們相信新世紀的愛情高度文明,著意做成服從於高科技和大發明的愛情。他們就這樣相愛著一起生活,一道攻打科研的難關。

    14年來,阿娜一直陪伴在阿超身邊,形影不離。阿超呢,則是14年如一日,每天早起晨練,都如此這般,口中念著嬌妻的愛稱,眼前浮現著佳偶的音容笑貌——這是阿娜刻意要求他的,說這樣有助於更新大腦細胞,省得老鑽牛角尖,以便早些捅破那層窗戶紙。

    由於月球村的建立,大大拓寬了地球人的視野,講究姓名也要隨著社會發展而變化,行家們稱之為宇宙化,就是名字要有宇宙的含義。考究一些的人,或者說浪漫一些的男女一般要有三個名字:屬於國家的姓名,屬於國際的姓名,屬於宇宙的姓名。阿超當然屬於創新派。他的國家姓名叫華宇飛,國際名字叫華宇騰飛,宇宙名字叫華宇美智超,乳名叫智兒,還有愛稱阿超。

    公元2d81年,阿超15歲,已經獲取了幾種學位,在地球人整體基因再造研究上成績斐然,取得了許多新的研究數據。使他父親和朋友們大為振作的是,他已經清晰地感覺到基因人研究就像一層窗戶紙,很快就能被他捅破了。當時,國際社會對基因人研究的批評指責已經不那麼強烈,只是流言蜚語還時有傳揚。阿超從心底裡厭惡這些飛短流長,渴望找到一個安靜的自由自在的場所,一門心思搞他的基因人研究。父親支持他,叫他抽空周遊世界,去精心選擇自己的研究所。聽從父親吩咐,他先跑到一些中小國家,尋找安靜之處,未能如願。

    2d98年,他輾轉來到了kv國。當他在笛沖根海邊站定時,立即被海灣那絕妙的風光所吸引,竟然流連不返,推遲原本三天返回b國的計劃,多在海邊的賓館呆了四天。也許是天意,也許是基因信息的牽掛,也許是遺傳基因中相同因子吸引的緣故,最後一天,他在海邊浴場遇到了一個風情萬種、氣度非凡的女子。兩人一見如故,竟然鬼使神差般地無話不說,纏綿似水——

    這個不同尋常的女子就是阿娜。

    阿娜娓娓而談。那甜蜜的嗓子就像一把小提琴,彈出的音符十分悅耳動聽。她那流暢的語言像是山澗的涓涓小溪,叫阿超直覺得既甘美又清爽,渾身舒暢極了。說到開心處,他不由自主地開懷大笑。她也笑得前仰後合。兩人的朗朗笑聲,隨著海浪,一**進一波,傳揚得好遠好遠。說到傷心處,他就情不自禁地長吁短歎。她也天真地淚流滿面,抓起沙子一把一把地扔向海水裡。接下來,兩人相對而視,沉默不語,仰八叉倒在沙灘上……

    聽阿娜講,她也是一個混血兒。父親鍾震,原是a國人,哲學家,尤其精通馬克思主義。母親瑪麗娜,是d國人,歌唱家,網球業餘愛好者。上個世紀中期,血氣方剛的鍾震執行國際援建任務,從a國來到了d國。在一次聯歡晚會上,與瑪麗娜相識,情投意合,經過三年多的交往,結為夫妻。依瑪麗娜的請求,鍾震留在了d國罕林市,並加入了d國藉。夫妻恩愛,日月如梭,一晃過去了七八年,鍾震四十五歲,瑪麗娜也三十六歲了。本想生個小寶貝,安然度日,沒料想,鍾震獲得了國際哲學研究大獎,瑪麗娜也在網球業餘比賽中奪魁,都取得一大筆獎金。於是,決定周遊世界。一天傍晚,當他們依偎著坐在金尼柯河畔的草地上,呆呆地看著西海的晚霞時,瑪麗娜忽發奇想,要在這如詩如畫的河畔買下一幢別墅,並定名為鍾瑪宅。鍾震二話沒說,當即聯繫,第二天就辦妥了。第三年的秋天,到處是一片大豐收的景象,阿娜在鍾瑪宅裡降生了。後來,媽媽告訴她,當時是一個早晨,朝霞萬丈,天空一片湛藍。

    「哪一年?」阿超禁不住問。

    阿娜調皮地一笑:「自己不會算?」

    「我看你至多20歲。」阿超肯定地說。

    阿娜得意地哈哈大笑:「自以為是。錯啦,我2d82年10月24日出生。」

    「啊,才16歲?」阿超兩眼瞪圓,「這——」

    「這什麼呀?我可不想欺騙你。」她定睛瞅著阿超。「換個角度的話,你說得也對。我長得老成,心理素質還有文化素質已經達到了20歲。不,超過了20歲。」

    「這麼自信?可不要反傳統反得像這大海一樣無邊無際。」

    「幹嘛要謙遜?為什麼不能反對謙遜?是,卻非要說不是。能,硬說不能。那不是虛偽麼?我看,謙虛和吹噓都有空虛的毛病。2d世紀90年代啦,你們老祖宗的傳統美德要與時俱進,革故鼎新呀。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比有一說o,有二說一,更符合新世紀的精神?」

    阿超哈哈大笑:「阿娜小姐,你不管是小姑娘還是大姑娘,都是一個『叛徒』。」

    阿娜也會心地笑了:「背離錯誤和荒謬的叛徒,彼此彼此啦。」

    阿超大膽地看著她的眼睛:「你說的對。我也是一個叛徒,不然我就不會研究基因人,只會提老祖宗的舊草鞋。研究這門科學,要反叛的陳規陋習太多,要清掃和解除的束縛和羈絆也不少,我不得不總是反其道而行之。」

    阿娜高興地拍拍手掌:「ok,ok!我就知道,你一個人周遊世界,尋找安靜場所,沒有反叛精神能做得出麼?」她溫情地看著他,「我總相信,傲霜凌雪往往開發生機一片。我們是臭味相投。」說完,她跑開去,衝入海水之中。

    阿超追上來,同她並肩而游,一邊說:「臭味相投,是臭豆腐的味啊。你就投投我的味,幫我找一個安靜的窩,好不好?」

    阿娜側過身來游著,說:「為什麼不好?我以上帝的名義起誓,已經找到了你渴望的那種地方。」

    「那就快快道來,省得我老是處心積慮,踏破鐵鞋。」

    阿娜猛地轉過頭來,吃吃笑著,朝緊跟著掉轉身來的阿超猛地拍了一掌水,大聲說:「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就不告訴你。」

    兩人在沙灘上追趕起來。跑著跑著,阿娜被沙坑絆倒了。阿超趕上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用懇求的口氣說:「別吊我的胃口了,求求你。我都快要急死了。」

    阿娜坐起來,雙手撐在身後地上,仰起頭說:「我有一個要求。」

    阿超把右手放到左胸上,說:「只要我能做到的。」

    「你做不到的,我才不提呢。」

    「那你快說吧。」

    阿娜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大大方方地說:「你吻我一下。」

    「這,這……」阿超畏畏縮縮。

    她把他摟得更緊了,嗲聲嗲氣道:「親一下大姑娘嘛。」

    他的熱血沸騰起來,理智的堤壩被情感和性感的潮水所淹沒,看著懷中這張美艷嬌嫩而又熱烈飽滿的臉龐上那雙被情感泡漲了而快活地虛掩著的大眼睛,他慢慢地輕輕地卻是穩穩地吻了她的左臉一下,隨即把她鬆開,惶惶地轉過頭去。但是,他的心裡不知為什麼,像是有一張小手在輕輕地撫摸著,癢癢的酥酥的甜甜的飄飄的,快活異常,激動不已。

    阿娜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叫她,才懶懶地爬起來。

    「現在可以了吧!」阿超有些發急了。

    她歪過頭來,朝他詭秘地笑笑,說:「還是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他一臉迷惑。

    「因為,因為你的表現不符合要求。」

    「我怎麼聽得糊里糊塗?」

    她把手一揮:「噯呀,真笨。你只輕輕地吻了我的左臉一下。」

    他憨憨地一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有,有一下就行了嘛。」

    「不行,就是不行!」她驕橫起來。

    「這次沒有做好,還有下次嘛。」他囁嚅著說。

    她機敏地轉過臉來,俏皮地說:「那就等下次再告訴你嘍。」

    「就等下次吧。反正,反正我急死了也白搭。唉,都快2e世紀了,女人還如此難纏哩。」

    「噯呀,大男人還跟小女子生氣呀。」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別氣,也別急,我先給你講我的經歷,你要的太平庵跑不了。」

    「我打魚的急,你背簍子的不急,依你啦。」

    兩人重新坐在沙灘上,阿娜就又打開了她那「小溪」的閘門——

    女兒橫空出世,父母親自然高興的不得了,他們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忽然間有了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兒,哪能不歡天喜地,疼愛勝過掌上明珠。

    儘管2d世紀後期生命科學已經把50歲的人算作是青年,可生兒育女卻是大多數人35歲左右就了卻的心願。他們35歲的時候雖然已經相愛,也已經同居,但沒有正式結婚,更沒有定居。各自為了事業,東奔西走,到世界各地打工、講學、演出。當各自的事業有成,腰纏萬貫的時候,定下神來,才發現光蔭已經過去好多,50歲的年齡就要落到他們頭上,這才趕緊結婚,趕緊做好生兒育女的一切準備。這下好了,女兒終於來到了他們的懷抱中,可以好好地盡天下父母心了。為了給女兒起一個漂亮的富有意韻的名字,夫婦兩個引經據典,反覆斟酌,最後達成一致,就叫了鍾妮娜——鐘,當然是繼承父親的姓;妮,是取了金尼柯河畔的意味;娜呢,就是母親名字瑪麗娜的後一個字。夫婦倆賦予女兒名字的全部意義是,a國一個鍾姓男子與一位d國女子,在金尼柯河畔喜得千金,希望並祝願心愛的女兒長大以後能忠於事業,忠於感情,出落得如母親一般美貌,生活得像金尼柯河畔的風景一樣浪漫、美妙,婀娜多姿。

    可憐天下父母心。儘管夫婦倆煞費苦心,把女兒名字起得如此內容豐富,含義較深,叫起來也很是響亮,可女兒長到四歲時,就毫不客氣地指責爸媽,缺少徹底創新的眼光,腦子裡傳統色彩太濃,老古董的繩子既長又粗,連她這個唯一的寶見女兒也飽嘗了傳統之索捆綁的滋味,被叫了個傳統色彩濃厚聽起來很俗氣的名字。夫婦倆聽了女兒的一番道理,幾乎目瞪口呆。四歲的女娃娃,竟然如此善于思索,怎不叫人驚詫不已?天真活潑的女兒不管父母心境如何,得理不饒人,竟口出狂言,說要進行反叛,對父母給她起的名字進行革新。母親對女兒這過於早熟的反叛性格不免有些傷心和憂慮,認為她生了一個叛逆者,很快會遠走高飛,扔下父母不管。將來長大了,工作了,也會因為喜歡反叛而經常吃虧。父親卻不同,驚中有喜,認為已經是2d世紀末期,具有強烈的反叛精神是好事情。將來女兒長大了,能打破傳統的雜七雜八的條條框框,不像普通人那樣只會在傳統的鐵軌中循規蹈矩,會成名成家,為全世界所矚目。

    使父親更為驚喜的是,5歲的小阿娜竟然自己學會了d語和e語的全部字母及國際音標,還學會了c語字母和a語拼音,計算機也會簡單操作了。小阿娜記憶能力特別強,過目不忘,不認識的字句尤其是a國詩詞,只要叫她看過一遍,準會顛倒著也絲毫不差地背誦出來。非常奇怪,她對基因人研究天生有興趣,把有關基因人研究的資料全都搜集起來,裝成一個集子,在扉頁上貼上她和阿超的照片。「真是個神童。」父親不厭其煩地誇讚女兒,一直誇得母親也轉憂為喜。夫婦倆因喜生計,為小阿娜訂立了特別學習計劃,讓她在學校學習的同時又在家中加餐。這樣,小阿娜5歲入學校讀書,12歲就讀完了大學全部課程,考取了哲學、計算機和醫學三個博士頭銜。父親要她側重哲學的發展,母親要她把計算機作為擇業的重點。阿娜卻說:爸爸媽媽,謝謝你們關心我。我已經長大,會自己選擇。她精力過剩,智力超群,早就胸有成竹——幾個專業兼而用之,尋找機會鑽進一個嶄新的事業之中。她不辭勞苦,到處打工掙錢,生活很充實,收入也比常人豐厚。

    阿娜停下來,溫情地望著阿超,問:「你知道我為啥要拚命掙錢嗎?」

    阿超搖搖頭:「不知道。」

    她微哂道:「反應遲緩。告訴你,我的心中早有成算,就把基因人研究作為嶄新事業,只是不想告訴父母,害怕他們著急。我想多掙一些錢資助你,要你收我當徒弟。」

    阿超又搖搖頭:「免啦!枯燥死了,我都有些忍耐不住了,你湊什麼熱鬧。」

    「不!」她堅決地說。「這是科學的熱鬧,關係到地球人的未來。基因人也是我的全部希望。我沒說錯吧。」接著,她把知道的基因人研究情況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

    阿超用驚詫和欽佩的目光看著她:「你真是童年奇才,知道的真多。」

    阿娜一聽,噘起嘴說:「童年奇才?你這麼小瞧我?告訴你吧,打網球、乒乓球,母親總是我手下敗將。游泳和擊劍,我還奪得過名次呢。」

    「別誤會,別生氣。」阿超有點著慌,「我沒有……」

    阿娜裝作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別說了,我們比一比。」她一步跨過來,和他並肩站在一起,昂著頭說:「我體重55公斤,比你少10公斤。身高175公分,比你少10公分。你的男性特徵全有了,我的女性特徵也全有了。」她跑開去,舉起雙手,擺出一個s型的姿勢,朝他叫著:「你看,你看啦!」

    她的身姿顯露出優美的曲線,輪廓分明,柔軟飄逸,透著活力和美感。

    阿超輕輕擊掌,說:「實在是美。新時代的優秀女子,真正的大姑娘風采。」

    「哼,你開始犯病了,男人的通病,帶規律性的通病——甜言蜜語哄女人。」她嬌嗔地說。「我不想謙虛,新時代優秀女子的光環我戴上也夠資格,就一個條件弱一點。」

    「你是說資產條件還不夠?」阿超試探著問。

    「沒錯。在我們這個時代,優秀的女人應該具有五大條件:端麗的外表,清純的品德,優等的知識,出眾的才能,豐厚的財富。」

    「為什麼非要有豐厚的財富呢?」

    「你不是明知故問吧?財富表示勞動價值。你說知識多麼豐厚,工作能力多麼高,可你賺不到錢,不是虛度年華嗎?如今完全是經濟領先,沒有錢什麼事也做不成,還說什麼優秀女人、優秀男人呢?」

    「有道理,新鮮。」阿超若有所思地說,「新時代什麼事都講個價值尺度,優秀女人也應當有價值尺度。我想問你,優秀的男人又是什麼條件呢?」

    阿娜不假思索:「同優秀女人一樣。」

    阿超不由地垂下頭來,歎口氣說:「我原以為自己是個優秀男人,聽你這麼一說,我感到是大言不慚啦。」

    阿娜上前拉住她的手:「別動搖你的自信。你一米八五的個頭,一臉的英俊,一肚子的才華,一大堆科研成果,又有寬厚深沉的氣質,富有很強的性魅力,還有雄厚的資產,是個實力派的優秀男人哩!」

    「雄厚的資產,哪有啊?」阿超不無惆悵地說。「我到現在還沒一個安靜的研究所呢。」

    「你有資產。」阿娜不容置疑地說。「你父親那裡一千多億b元都是你的嘛。」

    他的心裡一動:這女子真是人小鬼魂大,看她知我多少?別是一時激情所至,那我就失望了。「你說錯啦,我哪有什麼大富豪老爸嘛。」

    她咯咯笑道:「還想考我?科學家也有鬼心眼。也對,要做你的知音,當然要讓你滿意才行囉。你聽著!」

    阿超2d70年8月24日生於b國麻星汀,到今年元旦已是41歲半,按新世紀生命科學的年齡段劃分,正是青年時期,就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他是個混血兒。父親華繼業,原是b國籍,本是物理學家和遺傳學專家,後來改行經商,成為國際全智能有機玻璃大王,世界超級大富翁,而且名列前茅。他的國際全智能有機玻璃總公司,在世界各國都有分公司,效益總是很好,月球村的建築材料全智能有機玻璃全由他的公司提供。當時他給了很大的優惠,卻也賺了一大筆。母親維克·南希,b國人,原是麻星汀大學數學教授,一位十分漂亮迷人的兼職模特。43年前,她仰慕華繼業的美名,主動寫信求愛,三個月後結為秦晉之好。一年後,她生下了阿超,放棄了數學教授的工作,回到麻星汀郊區的南希農場,繼承父業,成為一個優秀的女農場主。

    孩提時,阿超曾聽父親說過,父親的祖宗原是a國南海之濱的漁家。鴉片戰爭過後幾年,侵略a國的外國人販賣奴隸,父親的太祖父兄弟三人全被抓走,販賣到b國新銀水市。三個兄弟中有兩個經不起非人的生活,相繼含恨死去。倖存的一個咬緊牙關,忍辱含垢,拚死拚活,硬是活了下來。後來,一位好心的b國教授出手相救,花錢替他贖身,而他就成了教授的a語老師。再後來,他又成了教授的物理學研究所職員。在教授的多年培養下,他嘔心瀝血地學習和工作,最後,終於成為b國物理學界的專家。為了紀念過去的艱難歲月,也為了教育子孫後代,他更名叫華英成,寓意華家人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也會英勇奮鬥,取得成功。兒子華大志繼承他的事業,一代更比一代強,打開了一個新天地,成了遺傳學專家。20世紀末期,e國、t國、a國等國家相繼取得了遺傳基因研究成果,克隆羊、克隆牛、克隆狗研究相繼取得成功。b國的遺傳學家們再接再厲,加快對克隆人的科學研究,華大志傾囊相助,又以畢生精力投入。他的這一舉動在b國各界引起極大震撼,各界人士眾說紛紜,多是進行批評和指責。缺少社會輿論支持又得不到經濟界科學界的資助,華大志只有抱憾終身,唯一可以自慰的是他積累了不少演算數據。他把希望寄托到了兒子華志強身上。

    2a世紀初期和中期,國際遺傳學家和生物學家們千辛萬苦,繪製出了人體基因圖譜,部分解開了人體基因的遺傳密碼。各國各地的專家學者們或公開或隱秘地進行著克隆人研究。但是,由於輿論譴責.法律禁止.技術缺陷等等原因,屢遭失敗,以致於許多專家學者們垂頭喪氣,退避三舍。只有極少數專家們腳踏實地,小心翼翼地摸索,積累了比較豐富的資料,只是害怕公眾輿論,不敢聲張。整個地球村傳遞著一句流言——克隆低級動物容易,克隆人難成。隨後,聯合國做出決定,禁止克隆人研究,除非保證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吃螃蟹的人總是不斷出現,到了2b世紀末,石破天驚,b國遺傳學家坦布向全世界宣告,克隆人成功。華志強苦苦求索幾十年,還是被別人甩在了後面,只得倣傚父親,把全部希望轉寄到兒子華茂盛身上。

    華茂盛吸取祖輩們的教訓,按時務行事,藉著人體基因密碼全部被解開的良機,改行研究人體基因再造,試圖踩出一條金光大道。非常遺憾,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借鑒,他耗盡畢生精力也未能找到絲毫頭緒,不得不把世代相傳的事業轉交給兒子華繼業。

    此時,已是2c世紀下半葉了。捧過父輩的接力棒時,華繼業剛過二十歲。

    華繼業是一個家族榮譽感和門戶責任感都很強的男人,而且,他具有極強的冒險意識和創新意識,發誓要知難而進,潛心研究人體基因再造,非要從這方面有所突破不可。可是,儘管他壯志如雲,臥薪嘗膽十餘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只能抱憾復抱憾——

    他遇到了同前輩們一樣的艱難險阻,無力回天。無可奈何之下,他把幾代人積累下來的寶貴資料交給了尚在幼稚歲月的兒子華宇超,並給兒子詳細地講解了華氏家族的全部故事。7歲的兒子似懂非懂,但在幼小的心靈上刻下了完成父輩未盡事業的誓言。初生牛犢不怕虎。他不跟父親商量,就把人體基因再造研究改成了基因人研究(其實是一回事,只是叫基因人研究簡捷多了),又決定了自己的國際、宇宙姓名。為了幫助兒子盡快取得成功,華繼業聽信老朋友b國飆風牌汽車公司總裁阿吉斯的勸告,並在這位老朋友的資助下改行經營有機玻璃,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國際全智能有機玻璃大王,擁有了近千億b元的資產。

    阿超聽的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沒想到,就這麼大一點的小姑娘,卻如此醉心於他,對他的情況真的瞭如指掌。「難得你這麼有心,我欽佩至致。」他由衷地說。

    「不用誇我,這叫有所求就有所付出。你是大富豪的兒子,親親的兒子,還愁什麼錢呢?」

    「你是叫我舒舒服服又順其自然地繼承遺產?」阿超以不屑的口吻說。

    「你別死老筋,繼承遺產——注意,是你父親的遺產,這是執行法律,無論如何都得是那樣,你何必固執已見,囿於傳統的**自主、自食其力呢?2d世紀末年啦,全世界都奉行拿來主義哦。」

    阿超苦笑一下:「那你為什麼還說你的資產弱一些呢?」

    「我父母的財產加起來不過2個億,要做什麼大的事業,就是飛機上釣魚——懸殊太大。剛才我說啦,我渴望當你的徒弟,力不從心呀。我爸說你研究基因人有點精衛填海的味道。這句話雖然太誇張,也特惆悵,但你的研究投入極大這是事實。我要學基因人研究的本事,望『錢』興歎嘛。」她走過來,含情脈脈地看著他,輕聲說:「阿超,如果你願意,我會一輩子都跟著你,直到你完全成功。」

    阿超激動異常,一把抓住她的手,說:「這樣理解和支持我的姑娘你是第一個。」

    她毫不遲疑地將手放到他的手上,握緊,深情地說:「能讓我理解和支持的男人,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他用驚疑的目光看著她,忽然問道:「你的條件太苛刻了吧?都要端麗的外表和豐厚的資產,天底下優秀的男女豈不是太少太少了?」

    問者無意,聽者有心!她心裡一驚:這傢伙思想真深邃,要考我是否配做他的愛人哩!她抬起頭,深情地注視著他的眼睛,真誠卻幽默地說:「有了你就不會少啦。」

    他聽了,心中未免高興,可還不踏實,想她再說具體一些,具體了才好落實呀。於是,他不動聲色地說:「請原諒,我反應遲鈍,請你說明白點,好嗎?」

    她輕輕一笑:「你哪裡是遲鈍,是要掏我的心肺哩。也該!這麼說吧,人生苦難,有多少個不能選擇,不能選擇相貌,也不能選擇貧富……多啦!華氏基因人配方成功了,地球人就向平等自由大大跨進了一步,優秀的男人女人自會成倍增長……」

    「你相信基因人能誕生?」

    「我爸說的好,只有想不到的事,沒有辦不到的事。」

    「基因人應該怎樣定義呢?」

    「基因完全健康能夠戰勝痛苦和死亡的新人類。」

    「你想做基因人嘛?」

    「如果你需要,萬死不辭!」

    「跟你說實話,我很有可能功虧一簣。」

    「我是哲學博士,說句有哲理的話吧。你是笑迎驕陽的高大青松,我就是青松的影子。如果你要以死來謝天下,我願與你同赴黃泉!」

    「我將長期坐冷板凳,你的基因,你的意志,能耐得住酷寒嗎?」

    「冷好啊,有助於長壽嘛。對我來說,有冷板凳坐,已是一個非同小可的進步。凡事一分為二。我是你的影子,基因和意志當然都有太陽的呵護,再冷的板凳也能坐熱了,坐出來滿天彩霞。假如冷板凳變成冰板凳,變成冰的墳墓,那麼我甘願凍僵,凍成冰棍。」

    「科學需要寂寞,更需要專注,我極可能與世隔絕許多個春秋啊。」

    「我並不想成為居里夫人。有了你,我已擁有了一切,其他的感情可以存進感情的銀行去,到基因人誕生時再取好了。」

    「我對蒼天和上帝都承諾過,基因人不誕生,我便不**。」

    「這實在太殘酷,**畢竟是地球人最高級最快樂的享受。不過,我既然是你的影子,就能忍受這種殘酷。」她舉起手,莊嚴地說:「我對蒼天和上帝起誓,基因人不誕生,我便不**!倘若違背誓言,就讓我變成轉基因警犬。我……」

    他激動異常,不讓她說完,拉住她的手,輕聲說:「別說啦,我懂了。你是我的知音。」

    阿娜一頭扎進他的懷裡,良久,仰起臉,柔聲說:「我愛你!」

    他將她緊緊摟住,喃喃道:「我也愛你。」

    晚霞從海那邊拋撒過來,沙灘上光彩四溢。

    他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晚風吹過,他們清醒了,手拉著手,向海濱旅館走回去。

    「親愛的,跟我去a國好嗎?」阿超小心翼翼地問。

    「好啊。不過,親愛的,你要答應我,去了a國之後,你陪我再到一個好地方。」

    ……

    第二天早晨,阿超阿娜便登上了去a國首都乾京的飛機。

    到了乾京,他們被這座東方名城迷住了。這兒不僅有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還有典雅別緻全都修葺一新的古老建築,更有穿著時髦氣質高貴談吐高雅的人群。他們評論說,乾京有同麻星汀和d國罕林一樣的俊美秀麗和繁榮昌盛,罕林和麻星汀卻沒有同乾京一樣的古香古色。阿超喜不自勝,老是唱著20世紀流行於a國的那首歌——故鄉的雲。

    由於對乾京的良好印象,他們對a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決定多看一些地方,馬不停蹄,又到沈寧、哈爾頓,再到石安、美魯林齊、齊南、合歡、坤京、龐州和佳林等地觀光遊覽,欣賞名勝古跡,考察民情社情,還特意到騰百里大沙漠轉了轉。最後,他們來到了上滬這個地球村的第一大都市。

    夜幕降臨了。上滬城到處華燈閃閃,相映生輝,腳下空中如白晝一樣亮堂。站在江東大橋橋頭,望著那掛在夜空的電視塔頂忽閃忽閃的紅燈,阿超猛地轉過身,認真地對阿娜說:「我有一個非常重大的想法。」

    「先別說,看我能不能猜中。」

    「你猜,你猜。」

    「你想投入老祖宗的懷抱,對不?」

    阿超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了她:「你贊成嗎?你要贊成,一定要贊成!」

    她捧住他的臉,沉靜地說:「親愛的,我說過我是你的影子。」

    「好極啦!」他跳起來說。「今天晚上就與父親聯繫,叫他落葉歸根。」

    「說辦就辦,快刀斬亂麻呀。」她也激動起來,對他大加鼓勵,轉而問他:「親愛的,我也有一個很重要的想法,你也要贊成。」

    「讓我也猜一猜。哈,你是改名字。」

    她輕輕捶他一下說:「知我者阿超也。」

    「這叫知妻莫如夫。」他得意地說。

    「去你的,別說夢話,摩天大樓才剛剛蓋了一層勒。」

    「有了一層就不怕沒有二層,十層,一百層。噯,噯,你要改個什麼名字呢?」

    阿娜脫口而出:「把鍾妮娜改成滬莫馬柏莎,滬就是這兒的上滬,莫是c國首都莫高哥,馬是o國首都馬窪,柏是h國首都柏拉,莎是莎士比亞,寓意世界大聯合,演播人間和平富強的大喜劇。」

    「就這樣!」阿超果斷地說。「滬莫馬柏莎,好。噯,這是宇宙名字。應當糾正你一下,這叫起名,而不叫改名。不過,我還要叫你阿娜。」

    她抱住他的脖子,吻了他的臉一下:「愛稱當然要愛人來叫啦!算你聰明,滬莫馬柏莎,正是宇宙名字。國際名字我決定不要了。起的名字再多再好聽,人家一次也只能叫一個。走,給你老爸打電話去。」忽然想起,又問:「你父母親在一起嗎?」

    阿超的臉上掠過一片憂鬱,很快掩去了,笑笑說:「以後再告訴你,我們趕快回去打電話。」

    她吃吃笑道:「還不好意思,我對你的個人資料一清二楚啊。」

    阿超猛地拍了一下腦門,不好意思地說:「看我這笨腦瓜,剛才你說了那麼多基因人研究的情況,我就該想到,你早已研究過我。」他忽然想起,又說:「你去笛沖根海,該不是追蹤而至吧?」

    「對不起!親愛的。」她不無羞愧地說。「我看到了你到那兒的報道,真的是追隨而去。對不起呀,我太想跟著你了。請原諒我。」

    「看你說的,我求之不得呀。這叫基因為媒。」

    回到市中心的宇宙大酒店,走進907房間,阿超就拿起電話,撥通了麻星汀,向華繼業說了他們的想法。本來,他想父親肯定會大發脾氣,說他太出格了。沒料到,華繼業哈哈大笑,說正中他的下懷,還說以前國家積貧積弱,a國人不如狗,被販賣到外國去當奴隸,那是迫不得已。如今,a國真正富強了,就如同自己的母親健康了,富有了,家業大了,能夠**自主地養尊處優地撫養自己的子孫了,子孫們理應回歸母親的懷抱。這也是一種因果報應。這番話,直叫阿超和阿娜雀躍如小兒,趁機催促老父親抓緊辦理。

    2d世紀,國際人口遷移是極便宜的事。一個星期以後,華繼業來到上滬,帶來了移民a國的全部手續。當天,父子倆就帶著阿娜飛到了乾京,一天之內辦妥了定居手續。

    第二天,華繼業用三千萬a幣在乾京海灣區豪門村367棟c單元買了一棟豪宅,門牌號為1385,開始回歸祖國懷抱後的新生活。這一天,父子倆陪同阿娜登上長城,爬到最高處,面對著高低起伏的山崗和藍藍的天空,放開喉嚨,把阿娜先學會又把他們教會了的,幾個世紀前a國三棲名星牛得愛唱紅了的《我是a國人》,痛快地唱了一遍,引起了不少遊人的圍觀,他們卻放聲大笑。

    幾天之後,阿娜帶阿超同飛d國罕林市,到她家中見了鍾震和瑪麗娜。聽了他倆的奇遇記,兩位長者很是高興。但是,母親瑪麗娜反對他倆的關係進一步發展。然而,阿娜心意已決,執著得很,說愛是心的傾慕,而心是可以超越時空,超越一切界限的。所以,愛也就無所謂什麼這個那個的條件。瑪麗娜也無可奈何,只好勉強應承。

    晚飯後,兩位長者外出會友去了。家中剩下兩個心心相印的年輕人。阿娜的樣子很不冷靜,坐下去又站起來,不時地走動著。最後,她說要洗澡,阿超就留在客廳裡翻閱報紙。一行中文大標題赫然入目——最新消息:月球村建設成功,巨富們爭當現代嫦娥。

    正要看下面的文字,浴室裡傳出甜脆的歌聲——

    愛河呀,愛河,

    沒邊沒底的河。

    有愛時潮起潮落;

    不愛了就會乾涸。

    愛河呀,愛河,

    不遮不掩的河,

    別害羞和衣涉水,

    放心大膽**裸。

    愛河呀,愛河,

    人人都有的河,

    別錯過也別繞過,

    暢遊中相擁你我。

    暢遊中相擁你我。

    這歌曲含情脈脈,意境深切,韻味特別,聽了像是有什麼在心坎上搔癢癢。阿超不由自主地丟下報紙,起身向浴室走去。

    愛河呀,愛河……、

    分明是阿娜甜潤嬌嫩的聲音。阿超在門旁邊悄悄地聽著,腳下像是生了根。

    歌聲停止了。傳出嘩嘩的流水聲。唱啊,怎麼不唱了?

    「阿超——」嬌滴滴的聲音傳了出來,把阿超嚇了一大跳。轉身想跑,卻又聽見:「親愛的,幫我把浴衣拿進來。」

    阿超剛要答腔,忽然覺得不妥,忙躡手躡腳地走到一旁,才大聲說:「什麼?浴衣呀,你放在哪裡啦?」

    「在我臥室裡,在臥——室!」

    阿超連忙上樓,取了浴衣,返回浴室門外,敲了門,說:「浴衣拿來啦。」

    「送進來,門沒鎖。」

    阿超遲疑不決,阿娜再三催促,他才硬著頭皮推開了門。浴室很寬大,熱氣並不濃,可以看見右面放著一張床,床的一圈是各種按摩器械。左面放著電視和茶几。浴盆像是大理石的又像是玉石的,顯得很厚重。浴盆的一角是蒸汽室。

    阿娜躺在浴盆中,盆上全是乳白色的泡沫。她只露出一個腦袋,笑盈盈地說:「你看見我了嗎?」

    「看見了你的臉,你的……」

    「我的什麼?別的你沒有看見嗎?沒有。那你怕什麼呢?往前走啊,親愛的。」

    阿超心中「撲通」跳著,走到了浴盆前,問:「浴衣,浴衣放在哪兒?」

    阿娜瞟著他,忍住笑說:「放在哪?放在哪呢?就放在你手上吧。」

    「你要我當你的衣架?」

    她歪起頭:「你不願意嗎?」

    「我給你放在床上好了,我出去啦。」他把浴衣放到了床上,剛要開門,阿娜叫住了他:「親愛的,過來,我有一個問題問你。」

    阿超無奈地回到浴盆前。不過,這次他覺得心跳得不那麼厲害了。「什麼問題?親愛的。」他輕輕地說。

    阿娜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浴盆中,故意用冷峻的口氣問:「剛才你都幹什麼了?」

    「我在看電視,看報紙。聽見你叫我,才過來的,可不是我非要……」

    阿娜打斷了他的話:「你沒有聽見什麼嗎?比如說,歌聲。」

    「聽見了,委婉動聽的歌聲。」

    「聽見了歌聲你幹什麼了呢?」

    阿超心下一慌:難道她看見了我在門口偷聽,還是她猜測或者是在詐我?先對付過去再說吧。「沒幹什麼,就是沒幹什麼,只是聽到了歌聲。」

    「不老實。」阿娜假裝生氣地說。接著,她清楚地有節奏地念道:「86776。」

    電視機被打開了。屋頂一角的一個螢光屏也亮了——這屋子裡的電視系統是聲控和數字控制的。

    阿娜伸出手,指著那小屏幕,對阿超說:「你看那是誰?他好像……」

    螢光屏上的圖像原來是阿超前面一番舉動的錄像,直到他取上衣服到浴室門邊——原來,這座小樓內安裝了電視監視設備。

    阿超滿面羞慚,窘窘地站在原地不動。

    「我的基因人科學家,怎麼不吭氣了?」

    阿超噘起嘴:「你不該這樣。」

    阿娜笑了:「也許是。可我沒有說謊啊。」

    「那你說乍辦吧,反正,反正……」

    「反正你說了謊,我要懲罰你。」阿娜說著,冷不丁一把抓住阿超,將他拽到浴盆裡,迅即地抱住他,將灼熱的嘴唇牢牢地烙在他的嘴唇上。此時此刻,阿超已是不由自主,放肆地同她熱吻,盡情地在她那嬌嫩卻已豐熟的**上撫摸著。

    兩人的軀體全被掩蔽在泡沫中,只有兩顆腦袋露在泡沫之外,緊貼著,左右搖擺。她輕輕的卻是急促地呻喚著。他吭吭吃吃,嗓子眼裡一直鬧個不停。她終於承受不住了,大聲喊叫起來:「我要!我要!」一邊猛烈地扒拉他的衣服。他終於也瘋狂起來,急不可耐地脫下衣服,甩到浴盆外,將她一把抱住,與她重疊在一起。

    但是,本可以繼續,繼續了也無大礙的事情,沒有繼續下去。他和她,都像是突然間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從頭到腳一下子都冷卻下來,不約而同地相互推了一掌,分了開來。她像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一般,用毛巾摀住臉,哭泣著。他像是做了賊似的,慌亂地爬出盆來,穿起衣服,狼狽不堪地溜出去了。

    她裹著衣服追了出來,羞澀地說:「去,洗一洗,把衣服換上。一會兒,爸媽就回來啦。」

    他默默無語地回到他的房間,取出一套牛仔服,走進了浴室。

    當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阿娜恰好從樓上走下來。哦,她換穿了一身畢挺的西裝,深藍色,配著淡紅色羊絨衫,身後的長髮瀑布似地直瀉下來,一副高傲、活潑又奔放自得的神態。見阿超已將髒衣服洗淨,蒸乾,墊好了,她甜甜地一笑,誇獎說:「親愛的,你真勤勞,不愧是華家子孫。」

    他仍然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說:「你又取笑我。」停了停,才抬起頭,輕輕地說:「你像換了一個人。」

    她走過來挽住他的胳膊,親暱地說:「還不是為了你。走,再聊一會,等我爸媽回來了再睡,好嗎?」

    兩人坐到沙發上。阿超拿起那張報紙,剛要說什麼,阿娜奪下報紙放到一旁,問:「剛才你為什麼突然180度大轉彎?」

    阿超低下頭,搓著手:「你可別瞎想,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只是一個念頭。」

    「什麼念頭?快說。」

    「阿娜,一個人要真愛一件什麼東西的話,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把它碰了摔了。你別誤會,我這樣比喻是想說,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我真心愛你,不想傷著你。」

    她靠攏過來,倒在他的懷裡:「你真傻。愛是鮮活的,需要溝通,需要發展,才能興旺。如果照你那樣做,愛就僵硬了。」她坐起來,「噯,你對愛有理智,有節制,這也不錯。去年,我寫過一篇雜文,主張新世紀的男女敢恨,敢愛,但不要因愛,因恨,亂了方寸;有情,有欲,能夠適時而作,適度而止,不因情和欲而忘乎所以,抓住了芝麻卻丟了西瓜。沒想到在你身上得到了驗證。」

    他從背後摟住她的腰,疑惑地說:「剛才你也一樣啊,為什麼呢?」

    「我,一半是理智,一半是條件反射。」

    「怎麼講?」

    阿娜說聲「稍等」,「咚咚咚」跑到樓上,從她的臥室裡拿出一個筆記本,跑下樓來,塞在阿超手裡,以命令的口氣說:「翻到78頁。」

    阿超應聲「是」,就翻到78頁,原來是日記:……愛應該高尚、純潔、永恆。高尚並非完美無缺,純潔並非一塵不染,永恆並非一層不變。高山流水,白璧微瑕,日月經天。這是愛的最高境界。愛是文明的根基,又是文明的頂端。世界越文明,愛情越高尚。愛是科學的生發精,科學是愛的營養液。如果不是這樣,愛將回歸為零。世界也將回歸混沌初開之時。」

    合上筆記本,阿超「嘻嘻」一笑,說:「領悟得好深呀。可有句歌詞說要**裸什麼的。」

    「噯呀,你壞死啦。」她真的害羞起來,舉起拳頭捶他的胸脯,可是她軟弱無力,勉強舉起手,捺一下他的鼻子,說:「你這個憨蛋,也會鑽空子,取笑人,扯哪去了?**裸是一種意境嘛,又不是叫你一絲不掛地在河岸上瘋瘋顛顛地亂跑亂叫,是在愛河裡,兩個人的愛河,就像剛才我們在浴盆裡,在水中**裸,除非芙蓉出水,鯉魚跳龍門,誰能看得見?剛才你看見我**裸了嗎?」

    這下阿超被逗笑了:「什麼也沒看見,眼前簡直一片漆黑。」

    阿娜跳起來打他,邊罵道:「打死你這個愛沾便宜唱雅調的壞小子,叫你捅不成那層窗戶紙。」

    阿超躲閃了一會兒,求饒說:「我怕了,以後不敢了。」

    阿娜收了手,拿起筆記本:「噯,不打了,捨不得。再說嘍,要打壞了你,全世界的人還不吃了我呀。」她伸出一個指頭,指著他的鼻子,又說:「小子,我警告你呀,這首歌是我媽專門為我譜的曲子,老爸填的詞,地點是金尼柯河畔,時間是生我的第二天,只有我們三個會唱,不許你胡說!」她捧住他的臉,「咯咯」笑道:「喜歡唱,我以後慢慢教你啦。」說完,逕自上樓去了。

    阿超趕緊抓起報紙追上樓,推開房門,將報紙塞到她的懷裡,趁勢把她攬入懷中,溫情地說:「親愛的,你該兌現諾言啦。」

    她的臉色刷地變了,慍怒地說:「誰給你許諾什麼了?你這個撒謊精!」

    他像是被兜頭一棒,懵了,納納地問:「你怎麼這樣說,我可沒撒謊啊!」

    「還不老實交待?我問你,你的180度大轉彎,到底因為啥?」

    他知道,自己心中的那張窗戶紙她一開始就看破了,他不該對她撒謊,礙於面子,又不想馬上承認,耍個賴皮說:「你說到底為啥?」

    她背過身去,竊笑一會,轉過身來,仍然唬著臉說:「我說就我說,你是為了你的基因人。」

    他不由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說:「知我者阿娜也。說老實話,我一直牢記著自己對蒼天和上帝的承諾,剛才是有意試探考驗你。噯,我的西洋景被你看穿了,你真是火眼金睛。」

    她莞爾一笑,說:「還是你厲害,一邊接受我的試探和考驗,一邊卻把我也試探考驗了,一箭雙鵰啊。除了你,還有誰能如此聰明。」

    「這不是聰明。」他認真地說。「是自制。為了基因人,我少不了這種自制。你能與我同心同德,我真太幸運了。噯,現在你該兌現諾言了吧。」

    她叫他別急,讓她看看報紙。看了報紙,她喜不自勝,摟住他興奮地說:「我的判斷總是很對。月球村已經竣工,你的『太平庵』就在那。」

    「不成。」他有些懊惱地說。

    「你又死老筋了。我提醒過你,拿來主義嘛。忘了你父親怎麼說的啦?」

    兩人在乾京遊玩時,華繼業表態說竭盡全力資助研究基因人,還說阿超想要多少有多少,啥時候要都行。他還掏出一張空白支票,叫阿超需要的時候填。因為沒有找到合意的場所,阿超婉拒了父親真誠而慷慨的許諾。

    「你就讓他老人家先拿出一千億來,你到月球村買一棟樓。不,在度假宮和科研宮都買一棟樓。等你研究成了基因人,肯定會成為世界級大富翁。那時候還你父親不就得了。」

    阿超想了想,說:「也只能照你說的辦了。我終究能捅破那層窗戶紙,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如願。」

    「這個沒必要擔憂。按哲學的觀點,只要掌握了事物的規律,就是瞎子磨刀——快了。一會我爸回來,肯定支持我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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