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魔寵女 正文 008 孤身劫人
    這幾句話敲得輕輕腦門嗡嗡直響,從沒有想過自己的身世這樣的複雜。她腳步虛浮,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出書房,走廊似乎長的沒有盡頭,再也走不下去,彷彿被悶的透不過氣來似的靠在牆壁上喘氣。

    難怪媽媽那麼害怕,難怪她從不提她的生父。原來那邊還有一個毒辣的後母!

    想到後母這個詞,輕輕打了個冷戰。媽媽也是烈的後母。他會救她嗎?

    「別想了,烈是絕不會去救顧漫沙的。」不知何時,葉未央居然來到了她身後,她依舊身體羸弱,靠在房門上,幾乎隨時會倒下去似的,不過說出的話卻是朗朗清晰:「你知道烈的生母是怎麼死的嗎?」

    輕輕下意識的想要逃避,可是偏偏腳步像生了根似的,釘在那裡。

    葉未央繼續說:「就在得知歐陽雲天找到顧漫沙準備去把她接回來的那個晚上,一個美麗的女人,一個高貴的公主,她將自己吊死在了那片櫻花林裡。」

    輕輕幾乎要被葉未央輕輕的幾句話給擊倒了。

    可是她不允許她逃避,如一字一句如錐子般的扎進她的耳朵,扎進她的心裡,無情的戳破她最後一丁點兒的幻想。

    「所以說,是你媽,是你們母女害死了烈的母親。而她即使用這般慘烈的手段,依舊擋不住歐陽雲天把你們母女接回家裡,並且像個寶貝似的護得密不透風。你猜猜這些年烈心裡有多恨你們母女?你們就是入侵者,是掠奪者,是劊子手!你現在想讓他出面去救顧漫沙,你說,他會答應嗎?他該答應嗎?」

    輕輕覺得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滲著寒冷。怪不得歐陽烈說恨不得親手絞死她媽!他的恨意是那麼濃烈,對於她也是這樣吧。

    「所以歐陽輕輕,哦不,端木輕輕。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請你放過烈吧。不要讓他為難。」

    輕輕閉了閉眼睛,轉頭對葉未央說:「有些事不能簡單用對錯來衡量,欠下的,我會還,至於為不為難,那得他本人說了算。」

    「你們欠他的,根本還不了……」

    葉未央的話停住了,因為她看見了歐陽烈。

    就站在走廊的另一頭,一身深色西裝,玉樹臨風,高大英俊,身上散發出高貴卻冷漠的氣息,冰冷的目光卻不是注視著她的,而是盯在輕輕的身上。

    然後一步一步走過來,對葉未央說:「你回房去。」卻沒看她一眼,視線始終注視著輕輕。

    葉未央第一次在歐陽烈面前沒有如小白兔一般順從,「烈,你真的要為了顧漫沙得罪意大利黑手黨?你不是討厭顧漫沙嗎?現在她回到了端木灝翼的身邊,那不是更好……」

    下面的話卻被歐陽烈冷森的目光打斷。

    葉未央硬生生的嚥下了下面的話,絞緊了自己的雙手,不甘心的轉身離開。

    歐陽烈轉身面對輕輕。

    他沒有話,她也沒有。

    曾經以為歐陽烈對她只是單純的接受不了後母,總有一天自己會感動他。現在才知道,兩個人之間根本就是一個死結。看著他,輕輕只覺得鼻子發酸,眼眶發漲,胸口揪疼,酸脹的厲害。

    歐陽烈拉起輕輕大步朝前走,直到來到自己的房間,拉開門,將她甩進房間,關上門,然後環抱雙臂,倚在門板上。繼續等待著輕輕的話。

    「你想幹什麼?是想等我求你嗎?」她問。

    他依舊不說話,抿著唇。

    「如果我求你,你會救回我媽媽嗎?你會保護她嗎?」即使明知他不會答應,她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那是她的媽媽啊,而自己是媽媽最後一絲希望。

    他還是沒有開口,黑氣沉沉的眼神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時間彷彿凝固,凝結成冰片刀刃,在每一秒的等待著凌遲著她的神經。

    彷彿過了一萬年,他終於開口:「欠下的,你打算怎麼還?」

    硬著頭皮迎向那道冷硬的充滿侵略性的眼神,她說:「你想讓我怎麼還?」

    「過來。」

    輕輕是想走過去的,可是雙腿像灌了鉛,每挪動一步都是艱難的。

    他沉了沉嘴角,說:「拿出一點誠意來,或許我會考慮。」

    不過咫尺之遙,卻似跨過了萬水千山,幾乎耗盡她的力氣。來到他的面前站定,舉頭仰視著他,聲音抑制不住顫抖:「你想要我怎麼做?」

    「哼!」他從鼻子裡哼出冷氣,「現在倒很乖!之前的骨氣哪裡去了?」

    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她。她閉了閉眼睛,說:「你若不肯幫忙,我也不勉強……」說完轉身便要走。

    他卻一把將她拉了回來,蠻橫的撞上自己的胸膛!

    一手死死扣住她的腰,一手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勺,咬牙切齒在她耳邊發狠:「從此不再想別的男人,安心的留在我身邊?」

    她閉上眼睛無聲點頭。

    「你得侍候我,像以前一樣!做我的小女奴?」

    她的睫毛在顫抖,唇也在顫,死死咬住,卻再次點了點頭。

    「要你!隨時隨地?」

    牙齒猛地咬緊,屈辱的,沒有尊嚴的血紅從唇邊滴下,她卻還是點點頭。

    他用粗糙的手指摸索著她殘破的唇,「從今以後,你的心,你的身體都是我的。所以,你無權損壞。」

    她麻木的,僵硬的,又點了一次頭。

    他彷彿收復一座城池的將軍般歎息一聲,然後俯下身,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就像在自己的所有物上蓋了章。

    而她,就像簽訂了一份沒有期限的賣身契。

    從此,陷入黑暗。

    身體一輕,被歐陽烈抱起來,轉眼壓向黑色的大床:「小東西!非得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又何必呢?」他親吻著她的臉頰和唇瓣,一邊語意呢喃:「不准這麼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我這裡還委屈著呢。」語氣中居然帶著些埋怨。

    火熱的吻停了下來,她睜開眼,歐陽烈正悠眸深深的看著她。那雙黑漆漆的眼神讓輕輕覺得有些眩暈。

    他又親了親她的唇,「我現在不碰你,安心睡一覺,等你醒來,你會見到媽媽。」

    「我怎麼睡得著?」將要起身,他卻蠻橫的將她重新按回床上。「睡不著也得睡。你的身體現在是我的!我是它的主人。我命令它現在該休息了。」他惡劣的扯了扯嘴角,在她耳邊說:「現在不睡,到晚上可別埋怨沒機會睡。」

    這句話頓時讓輕輕化作石像,然後耳邊一轟,像點燃一顆微型炸藥,臉被炸的通紅。

    人兒後知後覺的羞怯著實讓人著迷,歐陽烈清喉嚨,強迫自己放開了她。再這樣呆下去,他真不敢確定是否能邁得出腳步。

    他走到門口,握著門把,鄭重吩咐:「乖乖呆在這裡。哪裡也別想去。」說完,將門反鎖,大步走了出去。

    可是當門合上的那一瞬,輕輕快速的衝到門邊上,貼耳聆聽,直到確定歐陽烈真的走開,然後快速衝進內置衣帽間,翻找出鐵質晾衣架,幾經彎曲,掰成鉤狀,再衝到床上,掀開床單,用牙咬出一道道口子,再一條一條的撕開,連接打結,拼成一根長繩,繫在鉤子上。然後將鉤子掛在窗台上,順著繩子快速的爬下去。跟了墨逸學了這麼多年,別的沒有,膽量倒還是有的。

    當她雙腳落地時,正好看見歐陽烈朝車庫走過去,她貓著腰,從花園小道橫穿過去,先一步來到車庫,用自製的鐵絲為鑰匙,打開歐陽烈座駕的後備箱,然後自己鑽了進去。這一刻她比誰都慶幸拜了個偷兒為師。

    蜷縮在狹小的空間裡,感受不到時間的概念,她唯一知道的是,車子開了很久很久。就在她的四肢都已經因為捲曲而麻木的時候,終於停住。她聽見打開車門的聲音,他走了下去,腳步越來越遠,輕輕這才悄悄將後備箱打開。此時已經天黑。四周都是濃密的樹林,這應該是在一座荒山上,荒郊野嶺,雜草叢生。

    可是一眼望過去,卻發現半山腰上有一棟別墅,一個大院子圍著,裡面黑漆漆的一片,隱約有幾個光點閃爍,顯得神秘詭異而陰森。

    歐陽烈只是孤身一人,並未帶任何暗夜門的同伴。

    輕輕下車,藏身暗處,貓著腰,悄悄朝著別墅靠近。

    透過圍牆的花牆可以看見,院子裡的保鏢至少不下二十人,每隔三五步便是一個,直挺挺的,釘子一樣的站在那裡。而歐陽烈此時正藏在院牆外圍的角落裡,正在破壞部署在院牆外圍的監控設備。

    然後就看他將手腕上的一根鐵絲射入牆頭,像蜘蛛人一樣動作靈敏的攀爬上牆壁,越過高牆。

    輕輕的心被揪了起來。院子裡那麼多人密集的部署在那裡哪能不被發覺?可是一分一秒過去了,裡面並未出現任何一點動靜。依舊靜悄悄的。

    知道有人在大聲說話,她悄悄的挪到門口,伸頭往裡面一看,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歐陽烈大步從別墅的客廳裡走出來,他的懷裡劫持著一個人,他手裡的槍正架在那個人的太陽穴上。只要輕輕一扣扳機,那個人便會一命嗚呼。

    而那個人正是她的媽媽——顧漫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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