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廳裡已經是人頭攢動,華麗的水晶燈下,杯影交錯,衣香鬢影,女士們頂著最豪華優雅的造型,百花齊放,爭奇鬥艷,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談論著衣服,時尚,談論著化妝,談論著男人,談論最多的便是他們心目中的神——藍殿焰。男士們則是最得體,最優雅的紳士,端著酒杯,或是尋找著獵物,或是三五成群談論著政治時局,談論著經貿投資,談論著美酒談論著女人,談論著藍殿焰的新寵,那個妖媚和精靈的混合體,足以引起每一位男人無盡遐想的女人——藍水兒。
陡然間,大廳安靜了下來,人們開始紛紛向著大廳的中間聚攏,並且自動讓開一條道,因為他們談論的焦點任務到場了,盛裝的藍殿焰臂彎挎著美艷絕倫的水兒款款步入大廳中央。
一時間大廳裡幾乎能夠聽見人們的抽氣聲,女人們的眼眸裡紛紛冒出了紅心,雖然在場的男士個個都是人中精品,但是藍殿焰的鋒芒依舊是最為奪目的,他是人中極品,渾身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人中之龍,指的就是他這樣的角色。即使他什麼也不做,但是站在那裡,便也覺得霸氣,尊貴,不怒而威。此時藍殿焰面上雖然沒有表情,卻也不似平時那般嚴肅的令人生畏,這樣,無形中縮短了"人"和"神"之間的距離感,女人們更加為之瘋狂。
而男人們則極力抑制住自己不要流口水,也不要噴鼻血,因為那樣的話,藍殿焰可能當場用ak47打爆他們的腦袋。這個暗夜門最為特殊的夜殺小姐,這名單槍匹馬炸掉美蒂娜軍火庫的女人,原來要比傳聞中還要誘人一千倍啊!
藍殿焰注意到那些雄性動物的目光,面色陰沉了下來,目光向著四周掃了一圈,那些揣著賊心壯著賊膽的人嚥了嚥口水,流連不已的轉移目光,不敢再輕捻鬍鬚,小美人好看,小命卻是最要緊的。
水兒也望了一圈,咦?只見到墨炙劍,沒有看見歐陽絕啊?哎……她還欠了歐陽絕一個人情沒還掉呢!
藍殿焰簡潔有力的說了兩句開場白,然後宣佈舞會開始,領著小水兒在眾人艷慕的目光中,跳了一支舞。
水兒圈著爹地的脖子,昂著頭撒嬌:"爹地為什麼一直繃著臉呢?"
藍殿焰低下頭望著水兒,嘴角勾起一彎弧度。
水兒有些誇張的驚呼:"嗯,這樣的爹地才好看嘛,簡直是帥呆了!"雖然爹地大人的笑意總是很僵硬,但是還是笑一笑更加帥。
藍殿焰嘴角的弧度更大,小水兒不知道,爹地的笑容只屬於她一人。只有在水兒面前,藍殿焰才會有表情。
"爹地收藏瓷器嗎?"水兒向著四周望去。
"嗯。"藍殿焰淡淡的應了聲,將水兒的小臉扳向了自己,他不容許小東西在自己面前分神。
水兒知道,爹地打人雖然只是"嗯"了一聲,已經表示那些瓷器比較重要了,因為據她所知,爹地可是個沒有娛樂的人,這樣的人一旦認定了某樣東西,一定會很珍惜吧。
"嗯,我的樹屋裡也有許多瓷器鑒賞方面的書籍,但是實物真跡卻沒有見過幾件。"水兒望著爹地說道。
藍殿焰扶著水兒纖腰的大手不著痕跡的擁緊了一些,直覺告訴他水兒的身世並不簡單,那位神秘的嬤嬤似乎有意將小水兒培養成一位品味高尚的大家閨秀,暗夜門想要找而找不到的人,那位嬤嬤算是一個……
一曲曲終,藍殿焰收了神,藍水兒開始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目光四處飄忽不定,知道水兒在尋找歐陽絕,藍殿焰壓下心頭竄起的火氣,不動聲色的攬著水兒,低聲說道:"我們去看看中國的陶瓷?"
水兒點了點頭,藍殿焰將水兒帶離舞池中央,為水兒挑選了一些精緻的水果和糕點,親自為她端著托盤,帶著水兒走到了大廳邊緣的古董架旁。
此時舞會剛剛開始,藍殿焰的一支舞剛剛結束,其它人也開始紛紛尋覓舞伴,流連觀賞陶瓷的人並不是很多。
水兒雖然是生活在叢林裡,但也算是博覽群書的,望著眼前一件件精品陶瓷,還真是讚歎不已,實物可是比書本上的圖片要讓人驚艷許多。
"爹地,這個-康熙素三彩-是真跡嗎?"水兒湊近一隻精緻的黃底藍釉雙龍戲珠圖文的碟子問道。
藍殿焰失笑,"寶貝兒,你真幽默。"這種事還用問嗎,還沒有人敢對藍殿焰的品味提出質疑。
水兒有些不好意思的抿著嘴笑,然後瞪大眼睛仔細的瞧著,喃喃的說道:"哦,我只是沒有想到能親眼看見一件這樣稀少的真跡。嗯,爹地大人的品味怎麼能容忍贗品的存在呢!"
藍殿焰寵溺的攬著水兒,"小滑頭,你再看看這個孔雀綠的-江南千峰翠-,這種低溫燒紙的淺色元青花,現在全世界只剩下不到十件哦。"藍殿焰邊說,一邊將擺在架子上的放大鏡送到水兒手上。
水兒接過鏡子,仔細瞧著,"哦……真的很神奇啊……爹地你真了不起,怎麼能收到這樣的寶貝兒……"
藍殿焰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小東西真有趣兒,這樣就叫了不起啦?不過他喜歡她這樣的讚歎。吻了水兒的額頭,叉過一塊水果餵給水兒。
"主人。"藍殿焰的貼身侍衛前來報告。
藍殿焰看了他一眼,立即明白了什麼事。低下頭湊近水兒,寵溺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命令,"乖乖的在這裡等我,不准亂跑,不准接受別的男人的邀請!"
水兒嘟著紅唇不出聲。藍殿焰沒有耐性的捏住水兒的下巴威脅,"聽見沒有?"
水兒把玩著手中的放大鏡,仰著頭望著藍殿焰:"這裡有五千件陶瓷精品,如果我全部欣賞完爹地大人還沒有回來的話,我就去找墨炙劍跳舞。"
藍殿焰再次忍不住嘴角勾起笑意,吻了一下小水兒的額頭,將餐盤交到水兒受傷,然後大步離開,他怎麼會捨得丟下小人兒這麼久。
藍殿焰大步走出一號宴會廳,侍衛恭敬的俯跟在主人身後低聲的報告,"抓住了一個帝獠黑市的主管,但是那傢伙嘴緊,絲毫不肯透露任何的訊息。"
藍殿焰冷聲呵斥,"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養你們有什麼用!"
水兒無聊的一邊叉著水果吃,一邊欣賞著瓷器,叉叉,吃吃,看看,叉叉,吃吃,看看,叉叉……呃,叉了一個空盤子。低下頭,看看餐盤裡的水果已經吃完,剛要轉身準備去取,陡然一盤精緻的食物送到了水兒的眼前。
水兒順著那隻手臂望去,歐陽絕正噙著笑望著水兒。
水兒一驚,下意識望望四周,下一刻又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點多餘,自己為什麼要怕爹地現呢,自己又沒有做錯事。
"怎麼,又不認識我了嗎?沒良心的小東西。"見著水兒愣,歐陽絕打趣的道,手臂依舊保持著遞餐盤的姿勢。
水兒接過餐盤,望著那隻手臂,難得的面露愧色,"歐陽絕,你的手臂好些了嗎?"
儘管只是小人兒的一句話,歐陽絕的心裡卻是樂開了花。但是表面上卻故作深沉,"算你還有點良心,痛著呢,你看,這一隻手都不能動。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看都不來看我一眼,害得我又傷心,又難過,胳膊也痛,心也痛,腦袋也痛……"
"好好好!歐陽絕,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我還,還還不行嗎?"水兒打斷歐陽絕的念叨。
"什麼叫算欠我一個人情,小水兒,你原本就是欠了我一個人情,一個大人情。"歐陽絕很喜歡模仿小水兒的口氣。
"哦,我承認。"水兒抿著嘴笑。
"算你還是個誠實的小東西,那天你是故意的吧。"歐陽絕也不笨,看得出哪天在飛鏢場上,小水兒故意拿自己氣藍殿焰呢,不過他不僅沒有做冤大頭的感覺,反而覺得很開心。為小水兒做擋箭牌受傷也是一種榮幸。他樂意做這種事。即使胳膊被藍殿焰當標靶也願意。(鹿:汗,看不出來,歐陽伯爵也是個情種)
"什麼叫算我誠實,我原本就是很誠實好不好!"這一次輪到水兒模仿歐陽絕的語氣了。
歐陽絕在心裡偷笑,小魔女會誠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還過還得順著她的話向下引路,"好吧,不過,小東西要還人情,僅有誠實是不夠的,還要有誠懇的行動。"
"那你打算要我怎麼還?"水兒問。
歐陽絕優雅的伸出沒有受傷的左手,施了一個極為紳士的邀請禮,"尊貴的小姐,能有榮幸請您跳一支舞嗎?"
水兒嘟著紅唇,將餐盤送到了侍衛的手上,然後雙手優雅的輕拖住裙擺,還了一個公主禮,閃動著鑽石一般的眼眸:"如果您的右臂沒有問題的話……"
見著小水兒答應了,歐陽絕有些飄飄然,咬著牙,舉了舉傷口還未完全癒合的右臂,表示沒有問題,小水兒是治療他最好的良藥。
然而水兒卻抿著嘴笑,緩緩搖頭。
歐陽絕瞬間又從雲端跌至地獄。
水兒歪著腦袋欣賞著歐陽絕的失落,緩緩的說道,"我邀請你吧。"
歐陽絕瞪大眼睛,腦袋有一瞬的打結,舌頭也跟著打結:"什……什麼!!"
水兒將伸出去的手微微向後縮了一下,"不願意接受我的邀請嗎??"
下一刻,歐陽絕的心又從地獄飛向了雲端!!小魔女又能夠遠有本事讓他在瞬間在天堂和地獄徘徊。
水兒歪著腦袋解釋:"我答應爹地不可以接受別的男人的邀請,但是沒有答應他不可以邀請別的男士跳舞。歐陽絕?"
歐陽絕連忙伸出手。甚至興奮的有些指尖顫抖。
水兒再一次將手微微一縮。
歐陽絕胯下臉來,"小水兒你還有什麼花樣一次性說完吧!不然,我的心臟受不了!"
水兒依舊抿著嘴笑,"跳一支舞就表示還完人情了嗎?"
歐陽絕不容反抗的左手托起水兒的玉手,緩緩步入舞池,腳步滑動,翩然起舞,"算是還了一半吧。"狡猾的湖裡怎麼可以這樣輕易就放過小水兒了呢,要知道兩次苦肉計才換來小魔女一點點的愧疚感,呃……雖然那苦肉計是他被迫承受的。
歐陽絕這一舞可頓時羨煞了眾人。暗夜門的女夜殺哥哥都是頂級美女加才女,但是即使在這美女如雲的大廳裡,小水兒依舊是萬丈夜空中最璀璨的那一顆星星。萬里黃沙裡最為耀眼的一顆鑽石。無盡深海裡最華美的那一顆珍珠,總之這樣的小人兒無論擺在哪裡都是那麼奪目,那麼迷人,那麼光芒四射。但是這樣的小人兒,一般只能看看,偷偷的流流口水而已,敢和藍殿焰搶人,那簡直和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歐陽絕可不這麼認為,為了小水兒,一切都是值得的。找死,他又不是沒有做過。歐陽伯爵就是那打不死的狡猾狐狸。
歐陽絕的舞跳得非常的棒,水兒卻十分小心翼翼的不敢觸動他扶著自己腰的手臂。歐陽絕只是望著小水兒,而小水兒的目光似乎有點飄忽不定,不知為什麼,還是有點怕爹地會看見,哎……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麼,擔心什麼呢!這樣想著小水兒又定下心來。或許是曲目泰國悠揚太過抒情,所以這樣的伴奏音樂下不適合鬥嘴。所以,有兩分鐘的沉默,他們只是專心的跳舞聽音樂,半響,兩人同時開口說了句: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同時一怔,又同時說了句:
"為什麼這麼說?"
"為什麼這麼說?"
接著兩人"撲哧"同時笑了出來。
水兒歪著腦袋,撇撇嘴,"該我說對不起,歐陽絕,我沒有保護好你送的小火雞。而且又害得你受傷。"
歐陽絕搖頭,語氣難得的認真,"這句-對不起-應該我來說。"(不得不讚歎,音樂是一種有著神奇的魔力的玩意兒,簡直能夠改變人的心性。湖裡和小魔女在一起對話也會語氣認真起來。不得不讚歎音樂的強大力量啊!)
"為什麼?"水兒問。
"再送了一次火雞,卻又害你傷心一次。"歐陽絕語氣很誠懇,絲毫沒有平日裡的玩世不恭。
水兒小臉蛋垮下來,閃過一絲傷心和難過,隨即又隱了下去,喃喃的說:"這怎麼能怨你呢。不過,歐陽絕,你還是很有辦法的。"
歐陽絕很認真的點頭,"歐陽絕確實有辦法,只是不知道小水兒願不願意接受歐陽絕亡羊補牢的道歉。"
"什麼?"水兒歪著腦袋問。
"給你另一半還人情的機會——接受我的道歉。"歐陽絕像變魔術似的,變出一個做工極為精緻的鑽石項鏈吊在水兒面前,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水兒忍不住要驚呼了!但是看見了背面,心裡又陡然一酸。
那寶石密密拼湊出的形狀竟然是一直鳥,哦,不!是一隻小火雞。火雞紅紅的冠子是用紅寶石鑲嵌而成的。而且背面還有兩個中文字——"飛飛"
"早知道,應該送你一直能夠永生的小火雞,那,小水兒,願意接受我遲來的道歉嗎?"歐陽絕把手舉在那裡,態度十分誠懇讓人無法拒絕,不忍拒絕,也找不出理由來拒絕。
水兒一遲疑,歐陽絕已經將那個小火雞項鏈掛在了水兒的脖子上,雖然水兒的脖子上已經有了一條項鏈,但是那條小火雞項鏈的鏈子比較長,一直垂到胸口,素以看起來並不顯得突兀,反而別有一番風情。
"算是為那隻小火雞留個紀念吧,鑽石做的,代表永恆,小水兒,這一次你可以好好保護它哦。"歐陽絕知道這樣說,水兒便會不忍心拒絕。
"還人情好像應該我送你禮物吧?"水兒忽略到心中的酸澀,眨眨眼睛,調皮的問。
歐陽絕狡猾的笑,眼眸裡再一次露出大灰狼誘拐小紅帽的光芒:"你要是真的想要送,我也會勉為其難的接受。"
小水兒用手指戳了一下歐陽絕的胸口,"既然歐陽絕這麼勉為其難,那我還是不要強人所難了吧!"說完,正好曲終,小水兒掉頭便走。
歐陽絕捶胸頓足的懊惱自己的失言,幾步追上了水兒。"喂,寶貝等等!"
話音未落,歐陽絕只看見一道身影閃了過來,連忙躲閃,卻躲閃不及,下巴還是狠狠的挨了一記鐵拳!
藍殿焰如惡魔般的聲音冷囂的響起:"收回你的稱呼!"
歐陽絕摸一摸嘴角的血漬,堆著藍殿焰低吼:"搞砸你的舞會,我會很樂意!"
水兒也攔在了歐陽絕的面前,"爹地,他胳膊的傷還沒有好!"
藍殿焰的臉色更加陰沉,緊咬著牙,面目如冰的問水兒:"你剛剛跟他跳舞!"
水兒不知怎麼心裡竟然有點小小的虛,隨即想一想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虛,便壯著膽子,說道:"是跳舞的,有什麼問題嗎?"
"可惡!該死!"藍殿焰拳頭握得咯咯響,從齒縫裡迸出幾個字:"你那不是跳舞!你那叫招搖!!誰准許的!!"藍殿焰一把扯過水兒便向著舞池的邊緣拖去。
歐陽絕哪裡會善罷罷休,攔住了藍殿焰的去路。這是已經有很多人朝著這邊看過來了。兩人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三人之間的氣氛更是微妙的緊繃。藍殿焰的目光陰狠的掃了一下四周,眾人立即縮回目光,不敢再望向這邊,只是好奇的餘光會是不是悄悄的瞟過來。
藍殿焰恨不得立即拿把槍把歐陽絕給斃了,但是狡猾的狐狸說對了,事情沒有到讓他忍無可忍的程度,他也不想把暗夜門一年一度的新年舞會給搞砸。
一篇爹地的野蠻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