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兮要請風君子和白少流來洛園做客,是她父親洛水寒的主意。洛水寒命不久矣,一直在安排身後事,最放心不下的當然是女兒洛兮。現在的洛河集團就像一台已經平穩運行的機器,不出故障就會按已經設定好的程序運行下去,關鍵在於能否有人指點洛兮掌控這一切。\
他曾想請風君子擔任洛河集團的首席顧問,請這位風先生幫洛兮照看家業,用不著插手太多的經營事務只要幫洛兮監督集團高層的工作就行。他在商海沉浮多年,還是有知人之明的,河洛集團的高層經理人員都很能幹,但他們都是拿錢打工而已,自己死後洛兮能否掌控得住是個很大的疑問。風君子的為人與才幹洛水寒是瞭解的,想為洛兮請一名高參他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風君子沒答應。
不答應不要緊,洛水寒最信任的手下羅兵與蕭正容是生死之交,而風君子是蕭正容的妹夫,有這層關係總可以讓洛兮多交結這個人,關鍵時刻能幫上忙就足夠了。洛水寒可不知道風君子在世仙人的身份,但這人不貪不妄對資本的手段又很瞭解,是個難得的智囊人物。
洛水寒最擔心的當然是洛兮的安全,其實對於洛兮來說衣食無憂應該沒有問題,可是日子過得是否開心與幸福就難說了。最難的是洛兮已經擁有了偌大的財富,就算她不感興趣也不是那麼容易說放就放的,他給女兒留下的不僅是財富也有煩惱。世界有時很凶險,洛兮還未成年,自己一走她需要保護。
羅兵很能幹也很忠心,但需要龐大的財力他才能發揮作用。它是個解決麻煩去做一些不方便放在檯面上事情的人。顧影是洛兮的私人老師,有時候像個閨中密友,對洛兮很好但也不方便處理很多事情。其實白少流是最合適保護洛兮地人,且不說他當保鏢時如何稱職,而且在自己開除他之後還能不被黃亞蘇收買,一樣警告黃亞蘇不要傷害洛兮。能看出來,這小子假以時日一定是個了不得的人才,致使自己來不及培養他了\
洛水寒與小白還有點過節,畢竟當初是他一怒之下把帶傷的小白趕出了洛園,想回頭再請他得找機會。讓洛兮出面最好。這次有個好機會,那就是阿芙忒娜住在洛園,藉機請幾位客人來一次小小的聚會。首先要請正在烏由市的靈頓侯爵,這位貴客平常請不到但這次她一定會來。洛兮有很多東西可以學習,但只有閱歷是老師沒法教的,她必須要學會怎麼和這些人打交道,不論說將來要合作還是要作對
風君子雖然只是一介書生,但在名流貴族之中一樣能壓得住場面,那麼這個場合就是試探小白的底氣了。如果白少流能在洛園的私人晚宴上應對自如。那麼將來在很多場面都可以替洛兮出面。洛水寒是這麼想的,一問洛兮的意見她當然高興,巴不得讓小白和風先生來做客,立刻就去找阿芙忒娜與顧影報信。
這下熱鬧了!洛兮要請地三個客人是靈頓侯爵、風君子、白少流,前兩個正是顧影建議阿芙忒娜去見的人,而小白是顧影最想見的人。阿芙忒娜與顧影聽說洛兮要請的客人之後對望一眼——這也太巧了!洛兮見她倆不說話,很奇怪的問:「你們怎麼呢?不高興嗎?
阿芙忒娜:「沒有!請問這是正式晚宴嗎,需要派人送請帖嗎?
洛兮:「不能算正式也不能算不正式,既然阿娜姐姐這麼說了,就先聯繫一下確定它們有沒有時間,然後派人送請貼上門。
顧影:「什麼時候?
洛兮:「這個週末,還有五天。
顧影:「正式送請帖比較好,小白的請帖就由我送去吧。
洛兮:「顧姐姐要去找小白?我也一起去好不好?」
顧影:「我找小白有些私事。你就在家裡等好了,一定會把他請來的。
阿芙忒娜也說:「洛小姐。既然要送請帖的話,將風先生那張請帖給我,我去送。
洛兮睜大眼睛:「不會吧?阿娜姐姐要送請帖。那顯得我們洛家太失禮了,怎麼會讓你這麼尊貴的客人作這種事?
阿芙忒娜笑了笑:「我幫你送請帖,顯得你有面子風先生也有面子對不對?
顧影在一旁道:「維納老師正好找風先生有事,小兮就讓她送請帖吧。
洛兮:「那就這樣吧,請帖我親手寫,現在就去!
洛兮走了,阿芙忒娜看著她地背影說:「是你教她的潛行術嗎?學得還不錯,那麼近我才發現。
顧影:「那是因為我們都沒留意。……我是盡力在教她,其實她的情況你也知道,必須學會保護自己,只是不能像你教我那樣逼得那麼緊那麼苦,學得雖然不錯但進步也不快,希望維納老師有空也指點指點她。
洛兮準備請客的時候,小白的病也養好了,而且病好了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法力明顯有所增長。去了馬場問了白毛之後才明白自己是在水下運內息過度,以至於神氣不繼才會為陰寒所侵,但這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苦行歷練之法,可以在冰河反覆鍛煉內息運轉的極限,只要注意別再像上次那樣傷身就行。
修行有兩種:一種是憑借悟性高超,境界突破掌握更多的變化玄機,有很多法術,境界不到別說施展連理解都有困難;另一種是神氣筋骨的打熬,同時也磨練一個人地心性與意志,將所有能力發揮最大作用,堅持下去自認而然也會有所突破,就像從量變到質變的躍升。清塵由烏入道,就是屬於第二種成就。而且她的資質也是一流地。
正因為修行有這兩種講究,所以各門派中成就最高的弟子並不一定是入門時資質最好地。白毛就像一座修行寶庫,總能在各種情況下給小白指點,讓他去走一條看似艱難實則最合適他的修行路徑。而在白毛眼裡小白就像一座金山,總能發掘出驚喜來,因為他的天賦太好了,而且心性實在難得,對於諸般修行之苦不疑不懼,守之知之如常!「知常」境界是修行地各個階段都需要反覆穿鑿才能達到的,但是小白不需要格外的指點。
白少流:「什麼是內息?」
白毛:「其實你已經掌握,只是沒人告訴你為什麼?請問。你以前能在水下潛那麼長時間嗎?
白少流:「當然不能,這一切都是不自覺發生的。
白毛:「不自覺地狀態最佳,但也因此你才會生那一場病,有得有失吧!……所謂內息,就是內外交感相通,天人開闔一體,它是『御形』法術地根本。我以前教你以觀法入手並沒有傳授息法,現在你需要回頭打好根基了。我再傳一門『觀息』的心法口訣。從今天起你午時修行『外境內攝』與那個狼人一起,子時修行『內息外感』在英流河底。如果道法有成。『攝欲心觀』就算出師了
白少流:「出師?你不再教我了?
白毛:「當然不是,你不懂『修行人』所謂出師的含義,過『魔境劫』方可出師放弟子行走江湖,比如修丹道弟子要在『靈丹』境界之後。因為此時弟子修行才不需要師父時時看護,以前讓你在外面亂闖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我也看護不了你。
白少流:「我很自覺地,不需要你看護!……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出師?
白毛瞪他一眼:「這和你自不自覺沒關係!我教你『攝欲心觀』到現在,雖然各種法門不同但都能入、能守、能破三個次第,到時候你自然知道。修行急不得。你能在洛水寒死前出師就不錯了,我正考慮一個大計劃!」
白少流:「什麼大計劃?為什麼和洛先生的死有關?
白毛:「發、師、侶、地、財,這五種憑借之中你尚缺地與財,現在僅憑黑龍幫你很難快速建立自己的勢力。河洛集團的財力是最好的憑借。你應該回到洛兮身邊去,想辦法在洛水寒死後掌控局面。你有這個條件。
白少流:「有不少人在打洛家地主意,你也想打洛家的主意?我可不願意害洛兮!
白毛:「我也沒有要你去害她,你可以去幫她。有許多人要打她的主意你就幫她對付好了,於人有利於己也有利。只要她信任你,就可以利用河洛集團做很多事。
白少流:「從你嘴裡說出『於人有利於己也有利』的話可比較少見。
白毛:「是嗎?也許是因為我對那小丫頭印象不錯吧。
白少流:「當然應該不錯了,有壞印象才見鬼了!你可是人家養在這裡的,就算我被開除了洛小姐還是幫我養著你這頭驢。……你那個大計劃究竟是什麼,能不能仔細告訴我?
白毛:「還沒想太具體,需要你出師之後才行,現在說也沒用,讓我再想想——
在過年後,小白殺洪和全、拉西斯以及生病養傷的這段時間,志虛國也發生了不少「大事」,一場自上而下的風潮有官方倡導一直蔓延到民間。沒有人能說清楚這場風潮的流行主題是什麼,總之是圍繞著與國際接軌,重新制定各行各業的各種標準展開。只舉兩個側面地例子—
全國巡捕都改名叫警察,巡捕司改名叫公安局,志虛國總巡捕司改名叫公安部,具體到烏由,總巡長就變成了公安局長。全國的錢莊一夜之間都改名叫銀行,白少流原先工作的萬國摩通錢莊當然也改名叫萬國摩通銀行。變化的不僅僅是名字,萬國摩通銀行向外資開放,吸收新股東資本進行重組,並計劃在海內外同時上市。當然這家銀行缺地不是資本與市場,而是缺乏經營管理的制度治理經驗。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引進與學習。
莊茹原先在萬國摩通銀行還有每月一千二百元帝病休補助,現在被取消了,她領到了一筆六萬多元地一次性補償與這家銀行徹底脫離了關係,養老,醫療等保險今後需要新單位或者自己到社中心繳納,這是一個時代劃斷的結果。
而失業在家地白少流還沒有著急去找工作,他暫時不缺錢花而且最近很忙,忙著修行
中午的時候,他在市郊的英流河谷一座小山上修行「外境內攝」,定境中感受天籟萬物之靈機,坐忘化形將自己的神識與之融為一體。自己修行感覺很好,當吳桐有時間也來一起修行時小白就有些吃力,因為吳桐不能自己入定,是小白以他心通中的移情術帶著吳桐一起進入「外境內攝」的狀態。
這是一種互相感染的狀態,就看小白的定念與吳桐心靈深處地狂躁誰的力量更強大,結果可能有三種:一是小白跟著他一起發瘋,二是受不了不管他讓他自己發瘋,三是壓住他的狂躁情緒並且逐漸恢復清明的神識控制躁動的力量。
小報想要的結果當然是第三種,最終也有一種極大的好處。那就是吳桐如果成功了,能控制被喚醒的狂躁力量不迷失理智。那麼小白等於經歷了同樣儀式余修行,他也會成為一個「清醒地狼人」。速度與反應本來就是小白地超人天賦,如果他也能短時間內使自己進入一種力量、感覺、速度都大大增強的狀態,那無疑是駭人的!
這個結果聽上去很好,可想實現太痛苦了,以一個人的定念帶著兩個人的神識修煉心法已經是聞所未聞,而且吳桐的神識中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入定之後浮現出來簡直像一場又一場的噩夢。懷才不遇的委屈與發作不能的壓抑,種種劫取佔有的貪念與憤滿。特別是面對世界與自己時的浮躁與不安。這種感覺讓小白很不好受,又不能不接受進來,再以一顆定心化去散於天地山川之間。
這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飯桌上地氣氛很溫馨。飯桌上除了他還坐了三個美女——黃·靜也在莊茹這裡搭伙。不知道為什麼小白覺得心情莫名的煩躁,看見這三個女人坐在面前有一種衝動。說不清是想把她們給吃了還是想做別地什麼。但又什麼都不能做覺得很壓抑。
吃晚飯喝茶,小白坐在沙發上舉杯將燙燙的茶一飲而盡。黃·靜以為他渴了,拿著水壺過來說:「喝這麼快小心燙著,我給你添點水。
小白有點不耐煩:「不用了。
可黃·靜還是舉起水壺往他杯子裡倒水,小巴突然就發作了,提高嗓門又喝了一句:「不用了!」此時守一緊「啪」的一聲茶杯就碎了!黃·靜驚得手一鬆水壺落下,眼看熱水落地就要燙傷雙腳。此時小白手一抄在前面凌空接住水壺,動作乾淨利索連帶法力控制一滴水都沒灑出來,但是茶杯地碎片和杯子裡的熱水已經撒了小白一身。
「啊——你沒事吧?」黃·靜被他反常的動作差點嚇哭了,一瞬間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
「哭什麼,膽子這麼小!又沒燙著你!」小白又不滿的說了一句。
「怎麼了,沒燙著人吧?……小白,你快站起來我幫你擦擦!」莊茹從廚房跑出來還以為黃·靜打翻了小白的杯子給燙著了,她剛拿毛巾伸手要幫小白擦去前襟上的茶葉,小白一伸手就給擋住了,不悅道:「我怎麼會被燙著,多事!」
白少流從來都沒對她們這麼凶過,此時吆三喝四感覺挺好,覺得很有點痛快。坐在他對面的清塵看見這一切張大嘴忘了說話,這時才反應過來道:「小白哥!你不對勁!在外邊遇到什麼事了?欺負黃姐姐幹什麼?誰得罪你了?」
誰得罪我了?小白此時心裡一驚,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怎麼呢?好端端的和黃·靜與莊茹過不去,人家對自己很好啊?……老天,原來如此!小白反應過來自己今天的情緒很不對,也想明白了原因,都是因為中午與吳桐一起練功。
在那種情況下兩人的意識是互相感染的,雖然在行功時小白的定念壓住了吳桐的躁動,但自己也並非不受影響。等到回到家中時,吳桐給他的躁動情緒仍然留有餘念,使他不自覺地煩躁易怒。想到這裡他心中立刻一陣警醒,自己想幫吳桐是好事,可不能一不小心讓吳桐把自己給繞進去了!這修行還真不簡單,不僅在於那一時的練功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