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也就是十幾分鐘,白少流推門走了出來。劉佩風等人迎上去問:「白總怎麼樣了?那小子交代沒有?」
白少流笑了笑:「知道的全都說了,連洪和全大腿什麼地方被狗咬過都交代了。」
劉佩風:「這麼快!」
白少流:「其實也不算快了,這麼長時間夠淹死幾個來回了,那小子不通水性……該知道的也知道了,把他放了吧。謝謝你們了!」
劉佩風:「白總你客氣什麼,誰都知道你是我們黑龍幫的供奉,這點小事還不幫嗎?……對了,白總上次對我說要開壇講法的事情,有沒有時間安排?」
白少流:「我要去處理洪和全的事,完事之後就會來找你,再幫個忙行不行?」
劉佩風:「怎麼不行,你說。」
白少流:「我認識一個人,叫吳桐,這人出了點問題,每到月圓之夜就想發瘋而且發起瘋來力大無窮……每個月到日子的時候,你派幾個身手好的兄弟到他家,把他綁起來,第二天再放了。」
小白交代完事情匆匆忙忙的走了,劉佩風和武膽推門去看石和開,他們也很好奇小白到底是怎麼搞定的?似乎小白在裡面沒用什麼刑,他們在外面連一聲慘叫都沒聽見。兩人一進屋就皺起了鼻子,地上有一汪水,石和開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著氣,屋子裡還有一股騷臭味,原來石和開拉褲子裡了。石和開不僅拉了一褲襠,而且全身上下跟水裡撈出來沒兩樣,大汗淋漓衣領都濕透了,頭髮粘在一起還在往下滴汗。
武膽捂著鼻子上前拍了他一下:「好漢!到底怎麼回事?一轉眼就拉褲襠裡了?」
石和開張大嘴喘著氣:「水,水,淹死我了!」
白少流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把石和開整成這樣?其實也簡單。就是帶他去游泳了,施展移情開扉術讓石和開的意識進入到狂風惡浪中。小白的水性過人,在各種風浪中游泳的經歷多了,他挑了一個最險惡的場景。移特開廉術這種種通最奇妙之處是能夠把別人帶入身臨其境的場景,但卻不完全改變一個人本來的意識,石和開捲入風浪中還是石和開而沒變成白少流。
那種感覺大家可以體會體會,紙上談來很平淡,真正經歷了是生死折磨。所以石和開根本沒有堅持多長時間內心中就放棄了抵抗。一個不通水性的人,在狂風惡浪中只能放棄抵抗,一旦石和開的意識中產生這種想法,他也就放棄了抵抗白少流的詢問的想法,人的心理轉變就是如此玄妙。白少流別的方面還談不上神通廣大,但在這些手段上也算世間少有的大行家了。
當白少流在黑龍幫堂口審問石和開的時候,洛陽大廈洛水寒的私人辦公室裡,洛水寒與羅兵也在密談。洛水寒微皺眉頭正在發問:「黃亞蘇真的去找小白了?他的動作好快呀!」`
羅兵:「昨天上午去的,耗子跟著他還帶著禮物。」
洛水寒:「這個辛偉平比以前的黃亞蘇強多了,但是我不明白前一段時候他都很低調。怎麼突然就開始變活躍了?」
羅兵:「那是因為他聽說洪和全死了。認為再沒人能拆穿他的身份,所以開始著手計劃一些事情。」
洛水寒歎了一口氣:「人心不足,欲無止境啊!一個小小白領,一夜之間成為億萬富翁,竟然還不滿足,還想得到更多本不屬於他的東西……其實到了我這個地步,就明白沒有必要啊!」
羅兵:「那也得到了洛先生這個地位才行,對你來說沒有必要了,對他不一樣。」
洛水寒:「說起來我不也一樣嗎?一樣去找洪和全續命,結果卻惹出這麼一場慘劇。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多說無益了,我要認真的準備後事了。」
羅兵看著洛水寒眼神中也有哀傷之意,不知道該怎麼勸說才好。洛水寒沉默片刻又問道:「小白真的那麼對黃亞蘇說了嗎?你再轉述一遍。」
羅兵:「他告訴黃亞蘇。不論洛先生生前身後,如果黃亞蘇敢動洛兮一根汗毛,他就讓黃亞蘇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片長毛的地方……耗子就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
洛水寒笑了:「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片長毛的地方?不就是剝了他的皮嗎!小白說話很有意思啊,同樣的話在他嘴裡說出來更能震懾人心。這個人做朋友是極好的,做手下卻有些控制不了。
羅兵:「這個人好像總能看透你心裡在想什麼,但是你卻很難指揮他的想法,確實很少見。」
洛水寒點點頭:「是啊!我把小白辭退了,他仍然要護著洛兮。」
羅兵:「不僅如此。還記得辛偉平的父母和未婚妻黃靜嗎?本來是你交代小白的事,要他去照顧那些人。現在小白離開了,應該沒他什麼事了,可他仍然在照顧他們。」
洛水寒:「小白會不會是看上他那個女同學了?我聽說那姑娘不錯。」
羅兵:「他就算看上了黃靜,總不成也看上了辛偉平的父母吧?」
洛水寒:「這倒也是,他是個可以托付大事的人,你說對不對?」
羅兵想也沒想就點頭答道:「對!」
洛水寒:「有人一直在等時機,等我死了以後玩花樣,我怎麼會死的讓那些人舒心?……耗子在黃亞蘇的身邊,如果我死之後黃亞蘇有什麼異動,就讓他動手。」
羅兵:「耗子雖然是我收買的人,但我對他沒什麼好評價。洛先生在世時耗子這種人可能會倒向這邊,洛先生不在了,事情就難說了。」
洛水寒:「洛兮年紀太小,河洛集團雖然能人很多,但可以托付的人不多。」
羅兵:「就算河洛集團的高層都是商業奇才,你不在了局面就更難。洛兮是控制不了那些人的,自古以來主弱臣強國必生變,對於河洛集團這樣一個商業帝國來說也一樣。」
洛水寒:「不是還有你嗎?」
羅兵:「可惜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
洛水寒:「我要你去請風君子擔任河洛集團的首席顧問,你去問了嗎?」
羅兵:「我找他了,他只回了我五個字——幹不了,謝謝!」
洛水寒搖頭苦笑:「這位先生不想幹當然幹不了,這種人沒法勉強,還是算了吧。我想起來了。他在那場婚禮上拿走了洛兮的一個十字架,好像還沒還是不是?」
羅兵:「是的,聽顧影說那個十字架很特別。」
洛水寒:「而且是小兮花一百萬在拍賣會上買來的。總爺,能不能想個辦法?派人把那個十字架從風先生那裡偷走!」
羅兵:「去偷?洛先生想藉機要挾他什麼嗎?」
洛水寒:「不是,我只是想讓他欠洛兮一個人情。」
羅兵:「洛先生最好別做這個打算,雖然這個主意好像不錯,但那蕭家兄妹都不是好惹的,反正我是不願意安排這種事。」
洛水寒:「你也不願意?那就算了!好好結交這個人吧。對了,你與小白的私交不錯,不要斷了聯繫。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去幫個忙。我算是開罪他了。而你並沒有。」
羅兵:「洛先生如果有事情打算托付給小白,我覺得你還是親自上門把話說清楚比較好,聽耗子轉述他和黃亞蘇的談話。他對你並沒有什麼怨恨。」
洛水寒:「那你先和小白聯繫聯繫吧,我現在最頭痛的是怎麼對小兮說我的病情,真的不忍心開口告訴她真相。」
羅兵:「該說的時候還是要說的,洛先生自己考慮吧。」
小白從黑龍幫堂口出來,直接打電話訂了前往志虛國淝水市的機票,時間是兩天以後。剛訂完機票電話就響了,看見來電小白很意外,因為不是普通的號碼而是羅兵的特別通訊頻道,他接電話道:「總爺找我嗎?這個電話忘記還給你了。」
羅兵:「你小子先別提電話的事,我問你。黃靜的房子你有沒有給人找著?」
羅兵突然提這茬,小白愣了愣道:「你還記著這件事啊?還沒找著,正準備找。
羅兵:「不用找了,我幫你找到了,已經以你的名義租下來了,你猜在什麼地方?」
白少流:「什麼地方?」
羅兵:「就在你家樓下,兩居室,精裝修,傢俱和電器也都是齊全的。」
小白苦笑了。莊茹天天在家不出門,自己出門根本就不注意,沒想到自己家樓下就有房子出租。他想了想又問:「我現在住的那個地方是市中心,按這個條件,房租會很貴的,我怕黃靜一個人的工資負擔不起。」
羅兵:「這你怕什麼?既然是我出面租的自然有辦法讓房東出價便宜,一月一千,行不行?」
白少流:「太便宜了,你給了房東什麼好處?」
羅兵:「那房東也是個做買賣的,我沒給他什麼好處,不過是告訴他可以成為河洛集團一個下屬企業的供貨商,他連房租都不收了,還是我非要給個價的。」
白少流:「總爺,謝謝了,我人都走了你還這麼幫忙!」
羅兵在電話裡笑了:「別忘了這不是你的事,是洛先生交代你辦的,現在你雖然不在河洛集團了,我們也不能說把事情就撒手不管了讓你擔著。洛先生是不是特別給了你一個帳戶?那個帳戶你可以繼續用,如果你還願意照顧黃靜和辛偉平的父母的話。」
白少流:「那個帳戶我還是還回去吧,其實我也只是偶爾關照關照,談不上什麼照顧。」
羅兵:「要還你自己還,又不是我給你的。這樣吧,你先留手裡,大不了不用就是了。你今天回家就去收房子吧,房東晚上拿著鑰匙等你呢。」
羅兵做事還是很有人情味,小白被洛水寒辭退了。但留下的一些事情仍然幫著安排好。他給黃靜找的房子是小白家樓下的正對門,兩室兩廳一衛,接近八十平米,而且是剛剛裝修完不久的新房還沒住過人。歡迎訪問沸騰@文學在這個地角這樣的房子價錢高的話可以租到兩千多塊一個月,不過房東願意白租不收錢,但羅兵派人談的價是每月一千,就是按黃靜能承受起的房租,考慮問題真的很細緻。
晚上回家和莊茹說了黃靜的事。莊茹聽說黃靜新租的房子就在自己家樓下,也很好奇的下來參觀。莊茹一進門就吸著鼻子道:「好大的裝修味!得買一台空氣清新器來開著,還要打開窗戶通通風,過兩個星期才能住人,否則對身體不好。」
白少流:「那就留我們家住半個月吧,你如果願意的話。」
莊茹:「我昨天不就說了沒問題嗎?你想把她接到身邊就接到身邊,我又不能霸佔你!」
白少流:「我真的和她沒有那種關係,要說多少遍你才能相信?」
莊茹:「就算你沒有想法,人家有沒有想法就說不定了,人來了你就知道了。」
白少流:「等人來了有什麼事你能不能幫著關照一下?我最近要出一趟遠門。」
莊茹:「出遠門?去什麼地方?什麼時候走?」
白少流:「你還記得過年前我提到的那個朋友嗎?她人不在了我要去為她處理一些事情。等黃靜來了安頓好就走。」
莊茹:「那你出門一定要小心。需不需要用錢?」
白少流:「我差點把這個給忘了,以防萬一急用還是準備些。我現在有一百六十萬,這一次帶兩萬現金在身上。同時錢莊卡裡再存十萬帶看。剩下的錢還在帳戶裡,再轉十萬到你的折上,就算這段時間的家用吧。」
莊茹:「你不用給我這些錢,今天白天我和河洛集團的財務部聯繫過了,人家並沒有說要辭退我,我現在還有工作每個月也有收入,家用連房款按揭都夠了。」
小白暗自苦笑,他覺得這其中有些問題,不知道是洛水寒的意思還是羅兵的人情,但莊茹的工作一直很認真細緻他是清楚的。只聽莊茹又問:「看來你這一次要做不少事。自古窮家富路,要不要在卡裡多存點錢?」
「不用了,說實話不怕你笑話,從小到大我就沒有帶過這麼多錢在身上,現在我有一夜暴富的感覺,覺得自己比洛水寒還有錢。」
第二天黃靜回烏由了,小白去車站接的她,告訴她房子已經租好了,條件不錯租金稍貴點但相對也適中。人的感情是很奇怪的。心理學理論中有一種情感轉移的說法,當然這種心理現象未必指的是移情別戀。比如有一對夫妻發現孩子的爺爺在老伴去世之後就特別寵愛孫子,孫子有什麼要求都百依百順,他們怕老人家把兒子龐壞了經常勸,可怎麼勸也沒效果。後來有一位心理醫生告訴他們這是一種情感補償造成的,爺爺覺得沒有照顧好老伴心裡愧疚,老伴去世後把所有的關愛和縱容都轉移到孫子身上。
那麼現在的黃靜對小白也有類似的心理,辛偉平突然去世對她的打擊很大人幾乎崩潰,恰在此時白少流出現不僅幫她處理了所有的事情,也填補和安慰了精神上的所有空白。說個不恰當的假設,假如這個人不是白少流而是曾策劃企圖英雄救美的石和開,結果也可能是類似的,就看事情具體怎麼做了。不知不覺中,黃靜對小白已經有一種精神上的依戀,什麼事情都習慣性的要徵求小白的意見。
但是黃靜到了小白家也很意外,她原本不太清楚小白與莊茹住在一起,而莊茹又是一位這麼特別的半面美人,她和小白倒底是什麼關係?小白能看出黃靜心中的疑惑,但故作不知只說莊茹是自己以前的同事也不多解釋,反正他和莊茹的關係很難說也不必對別人解釋清楚。反倒是莊茹早就知道黃靜的事情,自從她一進門就很熱情的前後招呼,黃靜一開始很不好意思但很快也就熟悉了。
這天晚上黃靜就住在空的那間客房裡,這間房本來是收拾好為傾城準備的,黃靜來了恰好可以住。晚上莊茹在黃靜的房間裡嘀嘀咕咕很久,兩個女人一直說話說到半夜。第二天起床後小白髮現黃靜看自己的眼神又多了一點變化,有點同情有點欣賞甚至還增添了一分崇拜。莊茹對黃靜都說什麼了?她把自己和小白認識的經過以及他們為什麼會住在一起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黃靜,但是小白曾兩次「非禮」她的事沒說。
在黃靜眼裡,白少流也許成了一個愛心氾濫又精明能幹的好人,有時候還顯得傻傻的,總之是一種很複雜但絕對不算壞的印像。黃靜安頓下來的第二天小白就要出遠門了,莊茹給他收拾了一個大大的旅行包,簡直什麼都想準備好讓小白帶路上。小白暗中苦笑自己出門是去殺人奪寶的,不是去觀光旅遊的,又不得不重新挑揀了一遍帶了一個小小的旅行包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