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和全讓所有人都退後幾步,自己站在了黃亞蘇的床尾,面對著躺在那裡毫無知覺的病人,靜靜的看了幾分鐘,然後問道:「誰是醫生?」
「我是這裡神經外科的主任。」一旁的梁主任答道。
「把這些線都摘了,管子也拔了,注射也停下。」洪和全手指著那一套生命維持系統以及觀測儀表說道。黃亞蘇身邊有一套儀器正監視著他的呼吸心跳以及腦電波反應,洪和全指示醫生將那些導線都摘去,注射器以及鼻飼管都拔掉。
梁主任有些遲疑:「需要多長時間?」
洪和全:「一個小時之內足夠了,有問題嗎?」
梁主任看了一眼艾思,艾思也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院長,院長皺眉點了點頭。黃亞蘇現在心跳正常,也能夠自主呼吸,一個小時之內確實沒什麼問題。主任這才上前親自動手將黃亞蘇身上的管線摘除乾淨。洪和全又對艾思說:「給我一件他平時穿的衣服。」
艾思:「需要貼身穿的嗎?」她的眼睛有些發亮了,因為剛剛聽說過那個用小孩衣服叫魂的故事,而這位洪神醫也要用一樣的手段。
洪和全心裡猶豫了一下,顯然他也是剛剛決定這麼做的,並沒有想得太周到,但表面上不動聲色的說:「就他貼身穿的這件吧,現在脫下來。」
保鏢上前幫著艾思脫下了黃亞蘇上身穿的病號服,現在黃亞蘇是赤著上身躺在病床上。洪和全左手接過衣服,右手一揮道:「所有人都站遠一點,盡量不要靠近病床。」屋子裡其它人都紛紛靠後,幾乎是貼著牆根站成半圈。
洪和全雙手提起這件上衣,敞開的前襟衝著病床上的黃亞蘇,在空中虛作穿衣狀,低頭閉上了眼晴開始進入冥想的狀態。眾人大氣也不敢出,目不轉晴的看著他。足足過了有十幾分鐘,只見洪和全突然抬頭睜眼,目中發出奇異的光芒環顧四周就像在尋找什麼東西。時間不大,洪和全目光停住,凝視著虛空像是看見了什麼,口中開始唸唸有詞。
他雖然不動,但有人如果離得近注意觀察他的變化,會發現他的瞳孔一直在變,目光的焦點從很遠處收回。就像他一直在看著什麼東西,而這件東西越來越近一直來到病床的中央。病房中突然有了一種神秘而陰森的感覺,正當眾人全身寒毛都要豎起來的時候,洪和全突然開口說話了:「我以聖主兄弟的名義祝福你,我的兄弟,請接受神的眷顧!」
說完這句話,洪和全雙手一揚將這件衣服拋了出去。說來也怪,這件衣服被拋到病床中間的上空卻沒有正常的飄落,就像被一股無形的風鼓蕩撐開,緩緩的停在空中。兩隻袖子也撐開了在空中張著口,像是有一個無形的人穿著這件衣服。
接下來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病床上毫無知覺的黃亞蘇突然慢慢坐了起來,坐直上身向上張開雙臂。然後那件衣服落了下來,恰恰穿在他的身上!所有人都被驚呆了。瞪著眼晴張大嘴說不出話來,然而此時黃亞蘇卻睜開了眼睛,神色一片茫然的說道:「我怎麼到這來了?」
「兒子!你終於醒了!」艾思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前幾步就要撲向病床。
洪和全伸手擋住了她:「洛夫人,不要著急,儀式還沒有完成,請您退後。」
艾思退後兩步一臉關切的看著黃亞蘇,而病床上的黃亞蘇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洪和全前走幾步繞到了病床一側,將手放在了黃亞蘇的額頭,用一種柔和帶著催眠般力量的聲音吟唱似的說道:「孩子。你剛剛醒來,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聽我慢慢說,你叫黃亞蘇,那位女士艾思是你的母親,你有一位繼父,叫作洛水寒……」
黃亞蘇聽見他的話眼睛一亮,就像從茫然中想起什麼,開口就要說話,然而洪和全在他額頭上用力一按阻止了他:「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不久之前你遇到了車禍,一直昏迷不醒,今天剛剛醒來,這是上帝賜予你的神跡,也是拜上帝兄弟會所有的兄弟給予你信念的結果。今天我代表神的意志賜予你第二次生命,你要常懷感激,不能辜負神的眷顧……我知道你很疲憊,暫時不要說話,躺下來好好休息休息。」說完輕輕一點黃亞蘇的額頭,黃亞蘇慢慢的又躺下了,好奇的眼珠轉動看著四周,似乎在想些什麼。而看洪和全的表情也不輕鬆,滿臉都是細密的汗珠,腦門上甚至冒出淡淡的白色蒸汽,現在看上去卻更加增添了一絲神秘高深。
洪和全竟然就這樣喚醒了黃亞蘇,事情不可思議,但就發生在眼前,所有人又不得不信!所有人都圍到了病床前,只有咪咪貓打了個寒戰悄悄退後了兩步。艾思拉住洪和全的手問:「洪先生,我的兒子真的好了嗎?」
洪和全:「他已經醒來了,當然就沒事了!不過他身體還有外傷,需要調養一段時間。還有要注意的地方,重傷醒來的人神智短期內都不會太清醒,有些事情可能想不起來,需要慢慢回憶,你要在一邊提醒……院長,主任,你們二位是這方面的專家,應該比我更清楚是不是?我就不多說了。」
「是的是的,受腦部創傷昏迷醒來的人,一般都有記憶障礙,需要慢慢恢復,這方面的事情我們懂,會仔細交代洛夫人的。」兩人位醫生連連點頭,眼見為實,他們也不得不佩服這位洪先生。
洪和全:「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你們先讓這位黃先生好好休息,調養恢復不能太著急,只要細心一點就不會有大問題……洛夫人,我可不可以走了?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這位黃先生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再和我聯繫。」
洪和全要走,一旁的章太魚著急了:「理事長,她還沒表示誠意呢!」
這時艾思遞過來一個信封交到洪和全手裡:「洪先生,這是我的一點謝意,請您收下,不要客氣。」洪和全接過信封笑著點點頭沒說什麼,很有風度的一招手,帶著咪咪貓和章太魚就這麼離開了。
洪和全等三人走出病房下樓,出了貴賓區,向著醫院的大門口走去。走過急診部搶救室的時候,聽見那裡傳來了哭聲。那是一個遭遇車禍小伙送到醫院傷重不治,他年輕的未婚妻以及年邁的父母正在哭泣。洪和全停下腳步看向哭聲傳來的方向。目光中若有所思,章太魚這時湊了過來說道:「聖兄,那女人給的信封這麼扁,不可能裝多少錢吶。」
咪咪貓在一邊嘲笑道:「沒見識就別說話,一千萬多大的信封能裝下?聖兄,打開讓我們見識見識唄?這一趟總算沒白來,我和章太魚沒有功勞也有跑腿傳信的苦勞,就讓我們提前開開眼分享一下喜悅。」
洪和全打開信封,抽出一張紙,是一張大額的空白轉帳支票。上面只填了一個幣種代碼。在千萬位封了頭。章太魚還沒看明白,好奇的問:「多少錢怎麼沒寫?」
咪咪貓:「空白的地方我們可以自己填!數數一共多少個格,最大可以都填九。一共是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塊九毛九分。」
章太魚嘟囔了一句:「那也不夠一千萬啊,還差一分錢!」
洪和全微微一笑,就像想通了什麼,臉色變得輕鬆平和,將那張空白支票又放回信封裡。轉身正要走向醫院大門,身後突然有人喊:「洪先生,洪先生,請留步!」回頭一看,是醫院的院長一路小跑的追了過來。
洪和全面色一沉:「這不是院長嗎?難道病人還有什麼問題?」
院長有些喘氣,幾乎是抓住了洪和全的衣袖:「病人沒有問題。梁主任帶著一幫專家在做會診,應該是恢復清醒了!是我找洪先生有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仁濤,是這家醫院的院長,今天有幸目睹了洪先生的神奇。這是我的名片,希望洪先生給也我留個聯繫方式,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多聯繫,我也好多向您請教。」
洪和全笑了:「張院長不必客氣。我是拜上帝兄弟會的聖兄,在外人面前他們都叫我理事長,其實這都是稱呼,您應該明白的。今天都是聖主上帝賜予的力量,聖主能創造多少奇跡,那要看人對聖主有多麼虔誠。」說話時有意無意地揮了揮手中那個信封。
張院長立刻就明白了,點頭道:「能出得起這個價的人不多,但比這個低一點的價還是有不少人能出得起的,我知道不能輕易麻煩洪先生,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情我先和你聯繫好了,如果洪先生願意出手就太感謝了!」
洪和全:「我不是醫生,您才是。我們不是為了錢來到這裡,只是為了幫助那些迷路的靈魂,不過,要得到幫助,就要表示虔誠。」
張院長:「知道知道,你這麼大本事,還怕別人不信你嗎?」
洪和全:「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張院長我們以後聯繫,今天就告辭了!」他沒有和張院長過多糾纏,而是做足了高人狀,三言兩語說完話領著手下就走了。
……
醫院裡的黃亞蘇離奇的甦醒暫且不提,小白還在馬場中與白毛說話。白毛叫他三天後再來,到時候還教一些別的法術讓他傳授給別人,也好收服一批有用的幫手。白毛甚至提供了一個計劃向白少流建議:先從黑龍幫開始,也不能讓劉老大等人白白的捧小白,有這麼好的條件不用就太浪費了。可以傳授黑龍幫的幫眾一些基本的修行入門方法,挑選一些人再傳授有用的法術,他們一定會感激甚至崇拜小白。
小白有些疑惑的問:「你不是說過不能隨便教人法術的嗎?萬一黑龍幫那些人練出問題發了瘋怎麼辦?不要騙我說沒問題,你說話的時候我感覺出來了,你要教的那些就是速成又容易出問題的法術,你心裡就是那麼想的是不是?」
白毛:「我有那麼笨嗎?我當然不會害你,你也不會害他們對不對?我沒辦法親自教,所以要通過你去教,如果是別人可能會教出問題。但是你的情況特殊,正可以好好利用。」
白少流:「我的情況怎麼特殊了?」
白毛:「你有他心通,別人的感受怎麼樣你明白!我教的築基法門是一種靜坐觀想術,什麼人有沒有問題、有沒有收穫你最清楚。你再挑那些能入門的人繼續教法術,其它的人就不用再教了。不同的人可能適合學不同的法術,你講解傳授的時候同時感覺那些人的情緒,誰有悟性能夠點透你是能感覺出來的,悟性不夠的人就不必學了。這樣層層篩選,總會有一批有用的幫手出現,每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兩手功夫。而那些不適合學法的笨蛋,你不教就是了。這些問題你不會處理嗎,真到了你自己也不明白的時候,再來找我啊?」
白少流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真是個不錯的好主意!有空我去試試。」
白毛:「我出的主意能不好嗎?其實你培養的那些人也頂不了太大的作用,關鍵時刻充充場面當炮灰而已,他們再強恐怕也強不過你,你現在自己還沒道法大成,教起人來也不會太快。但有一個人你要重點留意了,一定要想辦法把她搞定!」
白少流:「搞定誰?」
白毛:「那個叫顧影的女人。她是你身邊唯一的高手。如果她成為你的人,好處是想像不到的。」
白少流:「搞定她!怎麼搞定?她到馬場來過你也見過,就像冰山一樣的冷美人。」
白毛:「這種人我瞭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好接近,可是一旦被你征服,就徹底屬於你。你有他心通,難道還搞不定一個孤僻的女人?」
白少流:「可是我心裡已經有人了?」
白毛:「那又有什麼關係?大丈夫三妻四妾,帝王家三宮六院,你為什麼不行?看這人世間凡是顯赫超群的人物,誰又只有一個女人?小白,我問你,你做白日夢的時候只想一個女人嗎?這是世人之常情,想就去做唄!」
白少流:「你懂不懂法律?這個世界上的人。是一夫一妻制,我又不是驢!」
白毛:「是嗎?那你就娶其中一個不就得了!我聽你搞定顧影這個人,是因為她對你有用。我教你的另一套入門道法,就是關於巫祝之術的,只要你入門了,以後顧影教洛兮的那些,你也一樣能學會。記住了,這可是為革命而泡妞!」這驢子三世在人間為驢,倒也學會了不少市井俚語。可憐鬱悶三世只遇到小白一個人能與他交流,不自覺中也受到俗塵感染,竟說出為「為革命而泡妞」這樣的與他前世風格完全不同的話來。
白少流:「革命不革命我不關心,泡妞不泡妞是我自己的事,但我會盡量和她搞好關係的,這個人看上去雖然很冷,可心她還是挺好的,我覺得她這種古怪的性子肯定有原因。」
白毛:「你是我一身修為唯一的傳人,怎麼可以胸無大志,一定要做出一番大事業才像話!」
白少流:「不說大事業了,就說泡妞吧,你說的這麼頭頭是道,請問你在人間的時候有多少女人?」
白毛抬起驢頭昂然看天:「我一心修煉神通大道,登臨人間巔峰,怎可為私情所羈絆!」
白少流:「原來你自己沒搞過對象啊?」
白毛:「你懂什麼?想當年我要征服的是整個天下,何況區區的女人!只要我想要,也有必要的話,什麼樣的女人不可以征服?只可惜功虧一簣,最終沒有完成大願,所以兒女私情都放在一邊顧及不了。
白少流:「不對吧,你沒完全說實話,雖然能聽出來你很認真!你上次對我講的那個故事,你喜歡一個妖女,師門卻不容忍,逼著你親手將妖女打落山崖,而你還留了一手。」
白毛:「對啊,一點不錯!所以後來我就苦心修行,為的就是將來天下無人再能相逼!」
白少流:「這種事情講究你情我願,只要彼此都樂意別人也逼不了吧?就算能逼得了人能逼得了心嗎?……要不,我和黑龍幫劉老大商量商量,讓他養一頭漂亮的小母驢,和你關在一間馬廄裡?」
白毛聞言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隨即從地上彈起來飛起前蹄來踢小白,小白早有準備一閃身躲過,後退著笑道:「別生氣,別生氣,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這麼當真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