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認出了這兩個人,而正在與清塵相鬥的神秘男子顯然也聽見了遠處傳來的歌聲。激鬥中仍然談定的神色此時卻露出了一絲苦笑,緊接著一收衣袖,那困住清塵的百丈長絲露出了一個缺口破綻。清塵見此機會哪能錯過,抖丈二長槍向前飛刺,身形與槍合一飛射而出,立刻就擺脫了百丈長絲的糾纏。
神秘男子見清塵逃遁,站在那裡回頭看了一眼,遠處山坡上的白少流感覺到那人看得是自己,雖然離的極遠,他也能看清神秘男子衝著自己的方向露出了高深莫測的一笑。一笑之後男子又發出了一擊,百丈長絲從空中橫掃飛過,追上了清塵的身形,像一根長鞭抽在她的後背上。沒有皮開肉綻的場面,飛馳的清塵就像被一枚巨大的重錘擊中,發出一聲短促的嬌呼,長槍脫手身形在空中陡然加速,像一枚出膛的炮彈就向小白藏身的方向射來。
小白只來得及一偏頭,紫金色的丈二紅纓槍帶著呼嘯的風聲從他的耳邊擦過射到他身後的山坡上,槍尖入地直沒至柄。小白已經來不及做第二個反應動作了,因為清塵凌空飛來的身形已經到眼前。他本能的伸手想去接,卻被撞了個滿懷,與清塵面對面倒落在灌木叢中,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被撞暈了!
……
在小白暈過去的時候,遠遠的那片山谷已經恢復了平靜,埋伏在四周的槍手還沒有接到命令撤離,因為指揮行動的最高長官肩膀上架著一柄青光流轉的寶劍。蕭中校站在那名巡官面前,寶劍就架在他的肩膀上,正冷冷的問道:「是你下的命令開火嗎?」
巡官牙齒有點打戰,還是盡量挺直腰板答道:「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
蕭中校:「你所說的一切代價,也包括連我一起殺了?」
巡官:「只有這樣,才能幹掉殺手清塵,我們不能讓她再跑了。你是軍人,應該知道明白什麼是犧牲。」
蕭中校冷笑:「為什麼心地陰險的人,總喜歡說大義凜然的話呢?下這種命令,只因為陪葬的人不是你自己。……算了,我沒法和你這種人計較道理,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與你有關的其它人也不要來找我。這件事,我無論如何不會再幫忙了。」
蕭中校說完話收起寶劍轉身離去,儘管站了一大批持槍的武裝人員,卻人人低頭露出羞愧之色。
……
不知過了多久,白少流才幽幽轉醒,他發現自己仰面朝天躺在灌木叢中,天色已經變得昏暗了。他的頭腦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了一段時間才回想起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斜壓著一個黑衣人。這黑衣人一隻手按在他的左肩上,半個身子傾倒在他右邊,將他的右手壓在地上,似乎昏迷不醒。
白少流只覺得全身骨節都在酸痛不已,本能的一收右手,卻握住了一個軟軟的很有彈性的東西。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正好抓在黑衣人的左胸上,這清塵的的確確是個女人,她的乳房很堅挺。白中流是平生第一次觸摸女人的胸,儘管是在這種情況下而且還隔著衣服,可是他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了。這女子的黑衣下沒有穿別的,乳罩也沒有!現在這樣子不是趁機佔便宜的時候,他艱難的抽出手,抽手之前還有些不捨的乘勢揉捏了一把。他將身上的女人翻開,另一隻手扶地坐了起來。
他現在離傳說中的殺手清塵那麼近,清塵帶著黑色的面紗,連眼睛也蒙在面紗後面,仰面正趟在他的腿上。此刻的清塵不再是人們談之色變的連環殺手,就是一名受傷昏迷不醒的普通女子。她穿著一身純黑色的緊身衣,透過衣服也能看出身材極好幾乎無可挑剔。
她的雙腿修直,纖細的腰肢,至於胸——胸前的黑衣上有一塊發暗的痕跡,痕跡上還有一個五指手印!看見手印白少流才想起那是自己留下的,就是剛剛右手握住的位置。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發現了滿手的血跡,再看清塵的面紗下方,也沾染了暗紅色的痕跡,原來她剛才口吐鮮血了。白少流本能的想揭開她的面紗,然而手指剛剛碰到,就聽見清塵掙扎的說了一聲:「不要!」
這低低的兩個字像是呻吟,卻把白少流嚇了一跳——原來她剛才沒有昏迷,只是不能動彈。白少流下意識的反問:「不要什麼?」
清塵:「不要碰我的面紗,否則我會殺了你!」
白少流突然覺得有點好笑,清塵連動都動不了,居然還說出要殺了他這樣的話。不過想一想清塵本就是一個殺人不留行的刺客,也就不好笑了。白少流沒有再去揭她的面紗。他那奇異的心靈感應能力告訴他,清塵的第二句話只是說說而已,心中沒有殺意。但第一句話卻是認真的,甚至帶著一絲恐懼,她是真的不想讓白少流揭開她的面紗。
白少流收回手道:「我只是想試一試你還有沒有呼吸,你就是殺手清塵嗎?」
「是的,我就是。你想怎麼樣?把我交給巡捕司有三千萬賞金!」清塵的語氣中沒有太多的驚慌,卻有著無奈,還有一絲的期待。
小白讀懂了這份期待,這個傳說中的冷血殺手也有脆弱的時候,她希望面前的人能幫她,卻不願意開口求人。小白歎了一口氣道:「我不想怎麼樣,你怎麼樣了?我看你受傷了,而且傷的還不輕,能自己走嗎?」
說話時小白看見了清塵腰間的衣服被劃開了一道半尺多長的口子,露出了白皙的皮膚。她的腰很細,靠在小白的腿上似乎也很柔弱。她的皮膚不僅白,而且帶著細嫩的光澤,柔滑的如緞子一般。現在這絲緞般的皮膚上卻有一道兩寸多長的傷口,應該是突圍時被子彈擦傷的。這傷可能本不是太重,但後來又遭遇神秘男子一番激鬥,大大牽動了傷口。
這傷口兩側的皮膚微微翻捲著,還分佈著細密的水泡,傷口周圍是紫黑色的,那是子彈高速擦過形成的灼傷。傷口中央仍然在滲出絲絲紅色的鮮血,但已接近於凝固。小白這才發現她腰間的血都滴到了自己的褲子上,兩腿中間感覺粘呼呼的。
「我現在動不了,你可以自己走了。」清塵的話很是虛弱,小白聽出了她內心的乞求。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道醜陋的傷口出現在幾乎完美的肌膚上,是那麼刺眼!小白看見她的傷口心中莫名的抽搐了一下,一股憐惜的感覺油然而生,一時糊塗說了一句話:「我能幫你什麼嗎?」
不要忘了,這可是巡捕司懸賞三千萬緝拿的殺手,現在她就在白少流眼前毫無反抗的能力。平時如果有人給他三千塊的紅包,小白會高興的睡不著覺。但是讓他用眼前這個女子的性命去交換三千萬,他卻很難做出來。說到底,自從第一天聽說殺手清塵的事情,小白並不厭惡這個人。他一直對殺手清塵感到很好奇,好奇中還有一絲莫名的崇拜。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三千萬是那麼好拿的嗎?經過了今天眼見的種種奇事,小白知道了這世上不僅僅只有清塵這麼一個神秘的高人。況且,救了這種人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當然還有一種微妙的感覺說不出來,那就是清塵居然是個女的,看身材與皮膚都堪稱極品!雖然沒有看見她的面目,但想像中白少流已經把她當作一名絕色女子。英雄救美是多少少年曾經的夢想,小白在白日夢中當然也有過這種想像,沒想到今天竟讓他遇到了,而且居然是一位受了重傷的絕色女殺手!這是多少人平凡生活中夢寐以求的人生刺激?小白甚至想到了一段奇跡般的艷遇。
不要責怪小白荒唐,人的思想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而荒誕,小白在這個時候轉念間竟然想起了這麼多古怪的念頭,坐在那裡差點走神了。清塵可不知道他在這個時間地點還能想那麼多事情,躺在他腿上輕聲問道:「我需要找個地方療傷,你能幫我嗎?」她的語氣變的弱弱的,就像犯了什麼錯誤。
小白感應到了她的情緒,這種情緒他很熟悉,就是他小時候在集市上看中了什麼好吃的,想讓姥爺掏錢給他買卻又怕姥爺不答應甚至會罵他一樣。這種情緒的感染使他的心也莫名變得柔軟起來,答道:「我也沒別的地方去,只能帶你去我住的地方。等天再黑一點,不能讓人發現了!……你能走路嗎?」
清塵:「我動不了,真的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