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突然消失的女孩
黎賽留終於抬起頭，風趣的說道：「因為年輕，犯了錯還有悔改的機會。」
「如果一輩子中規中矩，注定無趣到終老。」
「你很勇敢，羅林城主。」黎塞留示意羅林坐下，和煦的笑容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個地下王國的最高掌權者，笑道：「親愛的百麗兒，為我們的客人拿些適合他口味的甜酒吧。」
百麗兒應聲離開小房間，黎塞留說道：「這裡的後輩有些吵鬧，但是我平時並不來這裡。因為教皇陛下駕到我這半個東道主總要有所表示，我們終歸是無法享受神之恩典，對於陛下，我們只能用躲在地下的方式聊表誠意。當然我更希望能到陛下面前親口說一聲『吾皇不朽』，但或許是不可能了。哦對了，這裡雖然吵鬧但總有些不錯的甜品，你會喜歡的。」
羅林張開嘴，黎塞留似乎想起了什麼，笑道：「對於龐德你無需對我說什麼，既然他挑釁你，生死自然交到你的手上。雖然我真的很欣賞他。」
「你不想報仇?」
「報仇並沒有任何意義，龐德的死，對我來說只是損失了一小部分血液和一具承載器具，所以我們之間沒有太大的仇恨，羅林城主也不必懷疑，血族之間的親情就是這麼薄弱。當然如果是百麗兒出事的話，我作為一個父親自然不能不聞不問了。」
百麗兒端著盤子來到房間中，拿來的是一款產自異族領地的的漿果，名為血莓，這種隨便長在路邊味道酸酸甜甜的小東西能得到吸血鬼的親睞，最大的緣故便是那如血液般的顏色和絲絲的血腥味，但羅林不會告訴這些將血莓當做珍寶的血族事實的真相——這也是玀人族的坐騎野豬最喜歡的飯後甜點。
也就是說黎塞留和野豬吃的一樣，是豬食。
見黎塞留如品味珍饈般細細咀嚼血莓，羅林突然想起了生尼特斯那頭人類觀點上艷福不淺的小野豬，它現在是不是正在和伊莉女王纏綿，準確來說應該是單方面的被摧殘？
某頭被說中的可憐傢伙正在賣力聳動，一晚上不斷變換姿勢的高強度運動下尼特斯幾乎要翻白眼了，在身下身段足夠讓任何一個男人瘋狂的女王正在嘶聲呻吟。
「小尼特斯，用力，啊~~~~」
某只取向非常正常而且在蘭西因嘗過真正「美女」味道的龍豬再次淚流滿面，仰天長歎。
仁慈的，英俊的，好客的的羅林大人，您說好的過夜呢？您何時才能把收復這個女人讓我解脫啊。
……
羅林象徵性的挑了幾個血莓，食指輕點桌面，黎塞留顯然非常享受水果的汁液在口中爆開的感覺。宵夜時刻結束，公爵擦拭嘴唇，察覺到羅林的耐心開始慢慢的減少，笑道：「話說回來，你來找除了龐德的事之外，還有什麼見教？」
羅林收回手指，說道：「她是誰？」
黎塞留亮出獠牙，羅林也抬起右手，但吸血鬼公爵只是笑道：「數百年前我曾見過一個女孩，她名為命運。」
百麗兒臉色劇變，羅林沒有放下自己的手，問道：「第二個歌謝女王？」
黎塞留起身來到背後的書架拿出一本書，說道：「我的後裔告訴我說你知道那段歷史的真相，命運女神祇是一個玩弄凡人的骯髒婊子罷了，人類視她是我們崛起的標誌，確實她在教皇廳的追殺下保住了當時所剩無幾的血脈，我們應當追隨與她，畢竟追隨一位真正的神，我們便有可能崛起。只不過追隨她之後我們也變成了她的奴隸，我們只是拒絕做一個神的寵兒罷了。」
「但你們也喪失崛起的機會。親王和議會決定用歌謝女王作為籌碼與教廷簽訂協議，最終還分食了女王的身體，將頭顱封印，但是這麼做貴族究竟能得到什麼？」
黎塞留停下手中的動作，沉默片刻，方才說道：「平衡。」
追溯到上古時期，籠統意義上血族也算是人族的一員，人類的分支，所以他們從未奢求過能夠取代人類成為大陸的霸主，也不現實，所以只能在強權面前尋求平衡，向人類父親妥協，以此換來在暗夜中苟延殘喘的機會，一千年來他們都是用這種方式保持種族的延續，所以有人說血族是固執保守的種族並不是沒有道理。羅林知道黎塞留正在和自己繞圈子，便起身說道：「感謝您的招待，我必須要回去了。」
黎塞留笑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可愛的女兒，送羅林城主一趟吧。」
羅林離開了地下空間，百麗兒回到小房間後憂心忡忡的說道：「父親，您為何不留下他？」
黎塞留依舊保持著閱讀的姿勢，說道：「留下他沒有任何意義，而且羅林身上的聖潔氣息讓我不安。」
百麗兒沒想到了羅林的力量能讓實力為公爵級的父親感到恐懼，但更加不可思議的卻是羅林竟然知曉歌謝女王，這可是連一些低級的族人都不熟悉的名字，但族人卻清楚的記得現在正在緩慢傳染的疾病名為哥榭詛咒，「可是您是公爵，一般的紅衣主教……」
「孩子，正因為我是公爵，而不是親王，對於教廷我們還是必須報以敬畏之心。」
百麗兒知道自己無法改變父親的決定，不甘心的說道：「難道我們就這麼輕易的把她拱手送給羅林嗎？沒有她，蔓延的詛咒還有父親您晉陞親王……」
黎塞留歎口氣，說道：「孩子，議會數百年來都沒能破解歌謝留下的詛咒，我們又怎麼能夠將希望寄托在一個女人身上，至於親王，現在的議會已經不是從前的議會了，晉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沒有儀式，羅林也不可能解開黑暗之子的秘密。」
……
羅林回到城主府，迎接自己的除了塞西莉亞之外還有那個酷似可妮莉雅的神秘女孩，前者是用問候而後者自然是用拳腳和牙齒，只不過羅林此刻沒有心情與她玩鬧，任由她在身後捶打自己，塞西莉亞告知一個對自己非常有利的消息，因為某些人有意的將羅林的話向外流傳，第一批來造訪的並不是教廷的教士，而是一批學者，他們對知曉那段空白歷史的真相的渴望堪比宗教狂信徒對於信仰的狂熱，這些人中有幾個老人在前一天還當著眾多領主的面訓斥尼古拉，這些老人或許沒有晃眼的勳章但有資格能夠影響到裁決的結果，聽完這些好消息，羅林說道：「見到了黎塞留，但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你太亂來了，即使有愛葛莉絲的聖光力量你也不該如此的莽撞，畢竟對手是血族公爵。」
羅林點點頭，突然感覺到女孩不再捶打自己，轉身，女孩一臉迷惑的看著自己，羅林不禁問道：「怎麼了?」
女孩轉身就跑，羅林沒有阻攔只當是她的肚子又餓了去吃不知道第幾餐的夜宵。但心細的塞西莉亞察覺到女孩表情的變化，問道：「羅林，你真的要收留她嗎?」
羅林點點頭，說道：「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應該和可可還有愛葛莉絲有很大的關聯，我也不能放任她到處亂跑。」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一個小時過去了，女孩還是沒有回來，到廚房一問，所有人都說沒有見過她，整片府邸都找過卻沒有半個人影。
她失蹤了？
天空的一片雲彩上，女孩坐在雲朵上向下眺望，見羅林像是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不禁笑道：「可妮莉雅姐姐，他知道我的名字了，可是真的很有趣呢。」
在她的身後，一個身穿黑袍頭戴尖帽的女人不動聲色，而是冰冷冷的說道：「為什麼不殺了他，愛葛莉絲。」
被稱作愛葛莉絲的女孩扭過頭，一臉無辜的說道：「我什麼招數都用出來了，可還是殺不了他。」
可妮莉雅低吟片刻，說道：「回蜂巢。」
愛葛莉絲注意到自己心目中近乎無敵的姐姐裙擺竟然有些破損，問道：「可妮莉雅姐姐和小姐姐見過面了？」
可妮莉雅沒有回答，轉身，一陣涼爽的風吹開她的尖角帽，在月光下，一雙空洞無一物的眼眶沒了眼珠，而薄唇的兩端卻像是被人用利刃削去了臉皮一樣露出口腔內赤色的血肉，張開嘴，所有的牙齒都能被看到，說不出的恐怖，可妮莉雅想起那一夜，喃喃道：「還有七年。」
……
翌日，一位幾十年都在象牙塔裡研究亡靈法術同樣自己的長相也如同骷髏般的學者面無表情的做完闡述，布魯塞爾臉色難堪，羅林起身笑道：「梅斯大師已經說出了事實，法官大人，是不是可以判決了？」
薩爾法象徵性的詢問了陪審團的意見，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畏懼起來，只是拋出一個模糊的答案，薩爾法一錘定音，說道：「證據不足，亡靈法師的罪名不成立，木素無罪釋放！」
貴族發出歎息，但一個高大的身影卻擋住了唯一的通路，土匪尼古拉.沙耶，是一個能提著彎刀殺到得罪過他的人家的瘋子，沒有人想要開罪他，但又因為他堵在大門口所有人又不得不面對他，羅林來到尼古拉的身邊，亮出一整條名單，笑道：「在離開之前，請先把贖金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