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風雲記 0854軍人嘴裡的政治
    煩什麼來什麼,常寧這個寧家第三代的老大,「躲」在錦江也不安生,先是現任南粵省委宣傳部長的表姑夫親自光臨,繼而是二叔想在他身邊安插「釘子」,現在才消停幾天,寧家又來人了,來的還是個軍人,大姑夫劉鐵紅,東南軍區某集團軍司令-

    常寧不敢怠慢,匆匆的從市委大院回到家裡,劉鐵紅一身便裝,筆挺的端坐在客廳的沙。

    「大姑夫,您怎麼不打個電話,我好到飛機場接您去啊。」

    常寧陪著笑臉說道,心裡正嘀咕著,劉鐵紅是怎麼進的家門,忽然,廚房門口人影一閃,嚇了他一跳,怎麼劉月紅也來了,這才想起,她有他家的鑰匙,難怪兄妹倆能「破」門而入。

    劉鐵紅朗聲笑道:「哈哈,我是來辦私事的,豈能勞動你常市長大駕喲。」

    私事?常寧心說要糟,自己和月紅姐的事,劉家不是早知道了嗎?要興師問罪,也不會等到現在呀。

    常寧偷眼瞄向廚房門口的劉月紅,劉月紅含笑向他搖頭,他這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劉月紅微笑著說道:「小常,你大姑夫的部隊,前些日子在青陽市搞軍事演習,現在演習結束了,部隊在那邊休整,他想來看看你,我就陪著他過來了。」

    「你小子放心,我這回不喝你的酒了。」劉鐵紅笑著擺了擺手,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後,又對常寧說道,「我還要去你們西江省九嶺地區,是順路過來看看你,只能在你這裡待兩個小時。」

    常寧心裡一動,「大姑夫,是老爺子讓你來的?」

    劉鐵紅楞了楞,隨即笑道:「哈哈,果然是鐵口神算小半仙,一猜就准。」

    「我知道,老爺子最信任大姑夫。」說著,常寧為劉鐵紅點了香煙。

    劉鐵紅點著頭道:「沒錯,像這種事,老爺子總是第一個想到我。」

    輕輕的歎了口氣,「唉,還是讓老爺子知道了。」

    劉鐵紅嚴肅地說道:「當然,什麼事也瞞不過老爺子的,好在現在還沒有釀成大事。」

    苦笑著,常寧說道:「我這裡這幾天,真是風雲際會啊,先是表姑夫,後有二叔,現在是大姑夫你,寧家該出來的人,差不多有一半了。」

    吸了幾口煙,劉鐵紅端著臉問道:「小常,我現在問你,姚晉來過你們錦江嗎?他做了什麼,他又要求你幫他做什麼?」

    「來過,住了十多天,沒有露面,他是來撈一個朋的,讓我幫忙,我並沒有幫他。」

    劉鐵紅哼了一聲,「你小子,沒有說實話嘛,我再問你,老二他是怎麼回事?」

    常寧聽得心裡吃驚不已,後背冷汗直冒,老爺子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大姑夫,二叔他沒來過錦江,不過,不過我也是剛知道,他和我的一個朋有些聯糸。」

    劉鐵紅看著常寧問道:「你告訴我,你的那個和老二有聯糸的朋是誰,還有你表姑夫的朋叫什麼名字?」

    常寧搖了搖頭,陪著小心說道:「大姑夫,我看事情就到此為止,都是一家人,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別人,就不要牽涉了麼。」

    沉吟一下,劉鐵紅微微的點點頭,感慨的說道:「小常,難得你這麼大度,只要他們到此為止,事情當然可以到止為止,說起來,姚晉和老二兩個人啊,還是那個德行,老鼠扛槍窩裡橫,都是幾十歲的人了,一點自知之明也沒有,難怪老爺子時常感歎一代不如一代啊。」

    常寧笑著說道:「大姑夫,你的這句『老鼠扛槍窩裡橫』說得太精僻了。」

    「哈哈,那是老爺子說的,我可不敢據為己有,姚晉啊,也是烈士遺孤,從小就在你們寧家長大,他和你二叔兩個,從小在外面是膽小如鼠,回到家裡卻橫行霸道,故而老爺子才有此一說。」

    常寧說道:「我看表姑夫和二叔不錯麼。」

    「哼,沒有老爺子這棵參天大樹,能有他們今天的地位?頂多是個機關裡跑腿打雜的人而已,想在官場裡混,不會交朋,不會籠絡手下,還不錯?不錯個屁。」

    「呵呵,不會?」常寧笑著道,心裡卻在想,這位大姑夫不簡單,看來對表姑夫和二叔頗有成見呢。

    劉鐵紅說道:「小常,不是我吹牛,就他們那點本事,我要是脫了軍裝從政,保證比他們強。」

    「那是那是。」常寧附和道。

    「怎麼,你小子不相信?」劉鐵紅瞪著眼問道。

    常寧趕緊又陪起了笑臉,「不敢不信,肩能扛星星的人,都是出類撥萃的的,大姑夫,您要是卸甲從政,至少能當省委記。」

    劉鐵紅笑道:「哈哈,反正還有點時間,我就跟你常大市長探討一下政治。」

    「願聽大姑夫教導。」

    「我問你,想在官場立足並步步高深,需要具備哪些條件?」

    「文憑不可少,年齡是個寶,靠山最重要。」

    劉鐵紅說道:「說得太庸俗了太狹隘了,從政之人,就像是一棵樹,它要如何才能長成呢?先,就是要這棵樹的根系達,別看平時看不到它的根糸,但這根糸卻無時無刻不在支持著大樹的生長,沒有了根系就沒有了大樹,我沒說錯。」

    「大姑夫,您言之有理。」

    劉鐵紅繼續說道:「其實嘛,這理論並不高深,一般的人都能知道,但我要說的,是這根糸的道理,從政者的根糸在哪裡?第一,這根糸應該沒有毛病,只要這根糸沒有毛病,它才能夠不斷從土壤中吸收養分,小常你想過沒有,事實這根糸要想沒有毛病,是不是很難啊?」

    點著頭,常寧感歎著說道:「大姑夫您說得非常對,一個從政者,如果說他一點毛病也沒有,我估計真的很難找出來!」一邊說著,常寧一邊心想,自己就有一個很大的毛病,身邊的女人多了些,這個問題真的是讓他頭痛,雖然自己不以從政為終身事業,但也實在是不像話。

    淡淡的一笑,劉鐵紅說道:「不錯,在人的展中,金錢、美色、情感等等,都足以讓根爛掉,世本沒有十全十美之人,但是,我們要研究的問題是,為什麼有不少人,明明存在著這樣那樣的毛病,卻仍然能不斷進步呢?」

    常寧微笑著說道:「我也想過這問題,但還沒有找到答案,有的人不做事,有的人做壞事,卻反而活得很滋潤,仕途卻能暢通無阻。」

    劉鐵紅點著頭說道:「這就是一個根系眾多的問題,只要有無數根系的存在,他們就不可能輕易倒下或死去,所以,大樹在生長中並不僅只有一條根,它有無數的根,爛掉幾根,它仍然活得很好。」

    「大姑夫,您是說,對從政的人來說,他的下屬、朋、盟,甚至是合作者,都是他根,都是他的依靠?」

    讚許地點點頭,劉鐵紅接著說道:「這就涉及到第二個問題,朋的問題,你要牢牢記住一點,你的朋中,什麼層次的人多,你往往就會成為什麼層次的人!」

    這話說得常寧一怔,他不解地看著劉鐵紅問道:「大姑夫,還有這種說法嗎?」

    「是啊,這觀點是不是很有新意呢?」

    常寧說道:「這個麼,我還真沒有想到過,我一直以來的認識,就是認為一個人有群眾基礎,它就算有了自己的基礎。」

    劉鐵紅微笑著說道:「小常你說得沒錯,面我要告訴你的就是,假如你有一百個朋,其中的五十一個是有錢人,那麼,在不久的將來,你很可能同樣會成為一個有錢人,假如你有五十一個朋是貧窮之人,那麼,你很可能會向他們看齊,這個道理,我是從一本看來的。」

    「嗯,很有道理,一定是從實際生活中總結出來的經驗。」

    劉鐵紅笑道:「很有意思,這個道理放在官場中,同樣也是適用的,為什麼人們會不斷的努力向有權勢的人靠籠,就是希望從中得到好處嘛,當然了,也有人會去抱冷門的,但政治有個特點,就是所謂的牆倒眾人推,倒下之人,除非他有特別的機遇,或有通天之能,否則,他要翻天覆地是很難的,話又說回來了,也有不少特別的人,是人中的精品,可能也偶有例外,正因為很多人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他們最喜歡的還是去炒熱鍋抱熱門。」

    「政治,就是個骯髒的玩藝啊。」常寧搖著頭歎道。

    劉鐵紅道:「對,政治很現實,也很殘酷,就像你的表姑夫和二叔,一個是省委常委,一個是部長助理,夠高了,但他們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們沒有根糸。」

    常寧點著頭說道:「大姑夫,您是在說,他們沒有自己的圈子?」

    「對,在官場中,圈子非常重要,這是大家的共識,可是,很多人並沒有看明白這其中的精髓之處,為什麼要建立自己的圈子?你想過沒有,假如你作為市長建了一個圈子,而圈子裡面的人,全部都是你的下屬時,你能夠得到展嗎?」

    常寧笑著說道:「都是自己的手下啊,有點太單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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