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風雲記 0673掌握主動權
    看著茶几上放著的一堆檔案袋,喝了幾個小時白酒的常寧和李效侖,滿身的酒意一掃而光,睜著眼睛,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馬應堂悄聲說道:「常記,一共十七個檔案袋,全部有封條封著,我們沒有拆開過……」

    常寧擺擺手,打斷了馬應堂的話,目光卻落在凌嘯的身上

    「凌嘯,你回去休息,睡一覺,把這件事忘掉,就當陪我喝了一夜的酒,嗯?」

    「我明白,我什麼也不知道」凌嘯肅然應著,轉身而去

    常寧又看著高靈,「丫頭,你也去休息,以後幾天,這堆東西就放在房裡,晚上我看著,白天就由你負責了」

    把高靈打到樓上去後,常寧和李效侖馬應堂一起,抱著一堆檔案袋進了房

    李效侖拿過一瓶白酒和半包花生米,往馬應堂面前一放,「應堂,常記實在太摳了,就一些花生米,不過酒可管夠,你就將就一點」

    馬應堂指著桌上的一堆檔案袋,猶豫著說道:「常記,您要就這樣放著,我,我還真不放心呀」

    李效侖跟著道:「是啊,不能讓其他人幫忙守護,起碼也得讓應堂和凌嘯留下來,到嘴的肉要有個閃失,咱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你喝你喝,邊喝邊談嘛」常寧拍拍馬應堂的肩膀,笑著問道,「你說說你們去縣委大院人俞的經過」

    一聽人俞兩字,李效侖先噗的笑起來,「這聽著,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呀」

    常寧一本正經的強調著,「不能說那個字,人俞,一定得說人俞」

    馬應堂喝了兩口,說道:「常記,縣委大院裡,除了傳達室的老孫頭,根本就沒其他人,十二點一過,老孫頭就關門睡覺了,所以我們去的時候,可以說是沒有驚動任何人,為了防止萬一,我找到配電室關掉了縣委大院的供電線路,我們是從後門進去的,進了他的辦公室以後,高靈在門口看著,凌嘯那小子,手藝沒扔下,活幹得漂亮,前後不過七八分鐘,我們就拿著東西回來了」

    常寧問道:「保險箱裡的其他東西,你們沒動?」

    「他的保險箱裡,除了這十七個檔案袋,什麼也沒有」

    想了想,常寧又問道:「你再仔細的琢磨一遍,有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馬應堂微笑著說道:「常記,關於這一點,您得相信我的業務能力,偵察和反偵察是相輔相成的兩方面,是對立的統一,你家高靈是警官大學的高才生,我得讓她挑不出毛病來不是」

    看著馬應堂的微笑,李效侖頗為感慨,「馬老弟,這麼些年,苦了你了,你只有今天晚上的微笑,才是勝利和開心的笑呀」

    馬應堂由衷的說道:「李哥,你不是也老夫聊少年狂麼,你說得好,常記的到來,讓我們看到了萬錦縣的希望,士為知己者死,苦點累點也值哇」

    「哎哎,你們兩個要互相吹棒,別把我扯上,我這人不經誇啊」常寧笑道

    李效侖和馬應堂跟著笑起來

    常寧衝著李效侖問道:「言歸正傳,效侖你看看,每個檔案袋上都寫著幾個字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拿過兩個檔案袋看了看,李效侖道:「應該是,應該是人名的拚音縮寫」

    「沒錯,你整理一下,按名字把他們分開」

    李效侖應了一聲,起身走到桌前忙乎起來

    常寧又看著馬應堂問:「應堂,儘管你沒有看檔案袋裡面的內容,但檔案袋的外面,你一定是仔細檢查過的,由此你得出了什麼結論呢?」

    放下酒瓶,馬應堂說道:「檔案袋的封口,一般都用一根白色的粗棉繩子封口,按規定,即使最絕密的檔案,繩子在另一邊的鐵扣上繞上幾圈就行了,可這些檔案袋上,繩子都在鐵扣上打了死結,除非用剪刀剪斷繩子,才能不損壞檔案袋地打開,此外,每個檔案袋的口子上都貼上了兩條封條,而且是用的強烈膠水,整張封條都被粘死了,我的判斷是,這些檔案袋的擁有者,壓根就沒想打開這些檔案袋,換句話說,他認為,這些檔案袋的存在,已經能揮著應有的作用,根本就沒有拿出來亮相的機會」

    「說得好,說得好,我說過麼,被人砍頭不可怕,那只是痛苦的短暫瞬間,最可怕的是,寒光閃閃的屠刀架在你的脖子,你感覺到死亡就在眼前,可它偏偏不砍下來,這就叫威懾力,據不完全統計,在那種情況下的人,至少有三分之的人,不用刀砍就被嚇癱了」

    李效侖問道:「領導,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檔案袋涉及到的人,都已經知道或者看到過這些檔案袋裡的內容,因此,郭秋平很自信這些檔案袋的威力,認為沒有打開的必要,只需保持著存在就行了」

    「呵呵,難道不是這樣嗎?」坐在椅子上,常寧悠悠的抽著煙

    馬應堂點點頭,舉瓶喝了幾口酒,說道:「常記,我們可不可以這樣大膽的設想,如果郭秋平是個自信自負的人,從今天開始到下週一下午的縣常委會議,這六天之內,他就不會再打開保險箱,從而他根本覺察不到,保險箱裡的檔案袋,早已不翼而飛了,那麼,未來的幾天,他應該一切如常」

    李效侖笑問:「那如果他是個小心而又多疑的人呢?」

    馬應堂笑著說道:「這種人我見多了,曾經有一個罪犯,殺了人之後,把屍體埋得嚴嚴實實的,就是因為不放心,三天兩頭的去埋屍地遛達,從而被我們的偵察員看出了蛛絲馬跡……如果如李主任所問,那麼,離下週一下午的常委會議召開前,他至少得打開保險箱一次以上,瞧瞧他這些寶貝疙瘩還在不在,我們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看出來了」

    常寧點著頭,「呵呵,那麼請問,他到底是個自信自負的人,還是小心多疑的人呢?」

    「這麼處心積慮的人,應該很小心多疑」馬應堂說道

    李效侖笑道:「過去他是,但這些年他順風順水,志得意滿,最近又剛當上了付記,又攀上了陳專員這棵高枝,恐怕早就變嘍,他一直都很自信,過度的自信就是自負,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相信,他的自負程度已經極度氾濫」

    常寧凝神的想了想,笑著說道:「我心裡很矛盾啊」

    「哦,矛盾什麼?」李效侖問道

    常寧說道:「我希望他明天上午一上班,就現這些檔案袋被我們據為己有了」

    馬應堂有些不解,「為什麼?」

    「因為他一旦現檔案被人俞了,馬上就會想到是我幹的,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亡羊補牢,重把這堆檔案奪回去,但他現,這肯定是徒勞的,要拿回這麼多東西,他一個幹不了,而且,他會判斷我們重兵把守,一旦輕舉玄動,他就會原形畢露,於是權衡利弊,既然控制孫正邦、吳貴龍和蔣寶龍等人的籌碼沒有了,那麼常委會上的表決他就沒有了勝算,既然如此,他就會反過來支持我,而且說不定還會動員莫春意也來支持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我剛推薦他當了付記,總不能馬上又把他拉下來」

    李效侖點點頭,「如果真是那樣,常委會議上正式表決機構改革方案的時候,我們就能取得壓倒性的優勢,對我們推行機構改革非常有利,問題是我們無法擊垮他,他的損失也會減少到最低程度,有上面的人撐著,他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馬應堂問道:「那麼,另外一種情況呢,讓他蒙在鼓裡,直到常委會議召開的那一刻,又會是個什麼情況?」

    「呵呵,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嘛,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戰一樣,德軍利用機械化部隊,繞過號稱銅牆鐵壁的馬其諾防線,在法軍的背後和側翼突然起進攻,結果怎麼樣,一瀉千里,幾天功夫,整個法國就被德軍佔領了……只要常委會議上,孫正邦、吳貴龍和蔣寶龍三個人,突然掉轉槍口,我敢斷定,哪怕他郭秋平的心臟最大也難以承受,到那個時候,可以用兩個字形容,崩潰」

    李效侖對馬應堂解釋道:「這種情況下,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在我們萬錦縣,郭秋平他們成了公開的反對派,常記和陳專員的關糸也會僵化,同時也加大了我們機構改革的難度」

    馬應堂問常寧,「常記,您要選擇哪一種?」

    常寧狡猾的笑了,「老實說,我還沒想好,我得聽聽某些人的意見」

    說著,常寧的手指向了那堆檔案袋

    李效侖和馬應堂會心的笑了,心中均在想,常記真是損毒,讓這些人來選擇,郭秋平的命運就有點慘不忍睹了

    「領導,這個郭秋平也太歹毒了,你看看,這十七個檔案袋都裝得滿滿的,孫正邦三個,吳貴龍四個,蔣寶龍兩個,林正道兩個,我一個,柳玉桃一個,還有四個是誰的,你一定想不到」

    「誰的呀?」

    「皮月桂兩個,商付記一個,最後那個,是你常記的」

    常寧一楞,隨即笑罵起來

    「他娘的,好個郭秋平,我跟他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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