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區司令部發佈命令,六十八軍轉移到吳城整編,整個戰區都屏住呼吸等待六十八軍的反應。吳城,正處在三十六集團軍和第二集團軍的邊沿,七十八軍已經前移,第八軍正駐紮在此,四十九集團軍的絕對主力一零一軍也開到這裡,所有人都認為,莊繼華準備武力解決劉汝明。
六十八軍沒有動靜,劉汝明卻首先離開軍部,遷居到黃龍寺,住進了廟內。六十八軍一遍嘩然,軍部的參謀們奔走聯絡,聯絡了全軍三百手名軍官,聯名向戰區挽留劉汝明。但讓他們遺憾的是,戰區始終沒有反應。
「我們是軍長帶出回來的,沒有軍長就沒有我的今天,反正不管是誰,老子只認軍長!」房間裡,一個臉上有刀疤的軍官情緒波動的沖周圍的二十多個軍官大聲疾呼。
「六十八軍不能沒有軍長,***,我們弟兄吞一起拚殺十幾年,好不容易才拉起這點人馬,不能把部隊交給別人!」另一個鷹鉤鼻的軍官漲紅了臉叫道。「中央的目的就是消滅我們雜牌軍!媽的!沒死在日本人手中,也沒死在共黨手中,死在中央手裡!」
「瞎嚷嚷有用嗎?」外圍的——個臉色有些蠟黃的軍官冷笑著問:「軍長已經走了,我們怎麼辦?陳軍長擋不住戰區命令,戰區下一步肯定是拆解本軍,我們必須拿出辦法,不能任人宰割。」
「啪!」中間的一個光頭軍官一宇拍在桌上,抬頭凶狠的目光掃視下屋內的軍官:「王參謀說得對,瞎嚷嚷沒用,我們必須有個辦法,不能坐以待斃!」
房間內安靜下來,諸人左右看看,又都低下頭,辦法?能有什麼辦法。以前內戰時,這裡不如意了,可以跑到那邊,但現在不是內戰,要不咎在這裡,只有三個選擇,投日投共上山當土匪。「媽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實在不行,老子拉部隊上「上山,這裡到處是部隊,連封大鼻子都被迫下山投降了,我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上山能行嗎?我看,拉部隊投共。」「投共?他們內部自己人殺命己人正利害,我可不想送上門去,實在不行,投日本去。」
「當漢奸!老子不幹,打了五年了,多少弟兄死在日本人的槍口下,現在要我去當漢奸,絕對不行!」
眾人吵吵嚷嚷,有人乾脆建議以武力反抗,不管誰來,都用武力驅逐有人建議拉走部隊投共,有人還是要投日,認為日本人可以開更高的條件。「都別吵了」王參謀有些不耐煩的走到中間,眾人似乎沒聽見,那個光頭蹭地站到凳子上扯著嗓門叫道:「都別說了!都別說了!」
光頭的威信比較高,眾人一下就安靜下來,光頭跳下來對王參謀說:「王兄,你說吧。」
「投日是當漢奸,弟兄們不會答應,軍長也不會答應」王參謀一字一句的說:「投共更不可取,我聽以前十七路軍的弟兄們說,當年寧都兵變的,最後都被GD殺了,所以這也是一條死路。上山當土匪也不行,豫西中日兩方大軍雲集,根本沒有我們生存空間。諸位,除了這三條路,我們還有第四條路。我們都知道王勁哉將軍,王將軍在江漢敵後開拓出一塊地盤時,只有兩千來人,我們有多少人,幾萬人「是王勁哉的十幾倍,我們完全可以在敵後打出一塊地盤。」
「說得好,我們有幾萬人,怕誰!誰也不怕!」光頭重重的在王參謀肩上拍了一宇,王參謀猝不及防下,身體稍稍一晃,光頭毫不在意的站上凳子:「我們有幾萬人,有了這幾萬人,天下那裡都去得!我們馬上去找軍長,請軍長回來,繼續帶領我們,去敵後打出一塊地盤來!「對,找軍長!」眾人大聲叫喚著,紛紛向門外走去,到了門外,騎馬的騎馬,乘車的乘車,向黃龍寺方向奔去。
劉汝明站在山門的門廓下,看著齊刷刷站在階梯下的忠誠部下,百般滋味浮上心頭。躲到這裡來,他就是想看看,內部和外部的情況,現在內部的情況讓他比較滿意,之所以是比較,是因為前來的軍官最多也就是團級軍官,其中最有實力的軍部直屬團團長,也就是那個光頭,其他的師長旅長都沒有來。
劉汝明真要開口,遠處道路上黃土飄揚,一輛吉普車急速開來,他目光緊盯著飛馳的車輛,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從車上跳下來的是代軍長陳新起,他分開排在台階下的軍官走到劉汝明跟前,還像以往一樣向劉汝明敬禮,然後才靠近劉汝明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得到報告,他們要把部隊拉走,到敵後去。」劉汝明眉毛一揚,隨即又若有所思,陳新起沒有注意到,他報告完後轉身面對下面的軍官嚴厲的說:「軍長已經知道你們的心情了,軍裡面正與中央交涉,事情還有挽回的希望,可我卻接到報告,有人正在設法拉走部隊,你們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嗎?你們這是在陷軍長不義,在破壞我們爭取軍長留下的努力,我希望你們不盲動,事情還沒到絕境。」「陳代軍長,軍長要走了,你就能拿掉那個代字了,是這樣嗎-?」人群中傳出一個冷冷的聲音。「王勁哉能在敵後打出一塊地盤,從兩千人發展到幾萬人,我們有幾萬弟兄,比他當初實力強上十倍,我們照樣可以打出一塊地盤。
「胡說!」陳新起漲紅了臉,非常憤怒的大聲呵斥:「進軍敵後,要通過日軍平漢城,要通過第二集團軍的阻戩,七十八軍兩個師正在我軍兩翼,我們能通過嗎?退十萬步說,我們就算全部闖過去了,有多少弟兄會死在自己人的槍下,到了敵後,糧食彈藥怎麼補充,負傷的弟兄怎麼辦?這些問題你們都考慮過嗎!?」
陳新起的話對這些鐵心要是的軍官沒有任何紲動,他們毫不客氣的反駁著陳新起,陳新起見自己無法說服他們,只能求援似的望著劉汝明。
劉法明沉就一會,此刻他的思侍複雜,陳新起的出現讓他有些失望,在他看來,讓這些青年軍官鬧一下也是施加壓力的辦法,可陳新起出現了,他的出現代表了一個信號,位高權重的軍師級軍官不同意這樣作,他們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轉變。
「陳代軍長說得對,作為軍人,你們要服從命令。」劉汝明不冷不熱的說:「你們要掌握好部隊,不要讓別人趁亂而入,你們的想法不錯,但敵後情況複雜,如何面對這些情況,你們要想好。」
陳新起一愣,劉汝明的話竟然隱隱有鼓勵的意思。果然下面的軍官的情緒一下就激動起來,劉汝明卻輕輕哼了聲,轉身進入寺廟,陳新起正要跟進去,劉汝明的副官卻把他攔住,很有禮貌的告訴他,軍長累了,想休息。
陳新起的失落感更強烈了,軍官們籍他圍住,毫不客氣的訴說他們的觀點,陳新起心中煩躁,分開他們向外走。「陳代廠軍長」光頭團長攔住陳新起:「中央答應了我們的要求沒有,要是沒有,我們要求按我們的辦法作,到敵後去。」「胡團長」陳新起非竄生氣,他嚴厲斥責道:「還有你們「你們這樣做對留下軍長沒有絲毫好處,只能德人以柄,明白嗎?」
但陳新起再度失望,不管他使用什麼辦法,威脅,利誘,苦勸「對這些情緒激動的軍官沒有絲毫效果。「怎麼辦?要不要撤了他們?」陳新起無奈之極的對參謀長張勳亭說。
「絕對不可以。」張勳亭搖頭反對,他也很矛盾,陳新起的意思是抓人,但現在這個時候抓人不是辦法,而且一旦抓人,肯定會觸怒劉汝明。可要不抓人,這股勢頭勢必越演越烈,最後不可收拾。陳新起和張勳亭兩人束手無策,最後才決定讓各師加強對下面的控制,至於軍部直屬因,他們要鬧就讓他們鬧吧。
「把我們這裡的情況上報戰區,後撤整編的事情只能延後,現在部隊不能移動,否則要出大亂子。」陳新起最後十分無奈,張勳亭也感到這是日前最好的處置辦法。
可陳新起失望了,直屬團和軍部的這擘參謀活動力挺強,軍工兵營,特務營,通信營,很快也捲進去了,而戰區來的指令也更嚴厲,不但拒絕了他們延後的要求,相反要求他們在三天之內立刻開拔。
陳新起環顧四周,發現他真的是孤立無援。孫連仲和曹福林採取了隔岸觀火的姿態,孫連仲把全副精力投入到唧十軍的整編中,債這點上,莊繼華還是說話算話,革一批武器很快便運到了。
曹福林倒有兔死狐悲的感覺,可他怕引火燒身,莊繼華這次是擺明要收拾劉汝明,殺雞嚇猴,全面整肅軍隊,這個時候摻合進去,指不定自己就會成為他的目標,所以他也不敢吭聲。
這兩個同出二十九軍系統的都袖手旁觀,更不可能指望其他雜牌軍將領幫忙了。陳新起無奈之下,通知各師準備開拔。
這道通知下去,軍部一下就炸了,原本就心存不滿的青年軍官們紛紛登門請願,要求陳新起拒絕戰區司令部的命令。呼喚月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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