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咋小陝北青年組成的腰鼓隊和鑼鼓隊在城門口組成一,洩八的方陣。在廣場上歡騰跳躍,粗狂的音樂捲起漫天塵土。蒼涼、略帶悲壯的樂曲,舌過古老的延河,在寶塔山、清涼山、鳳凰山之間迴盪。
寶塔,威嚴、沉默的站在山頭,看著遠處的那條黃龍漸漸駛近。延河。安靜、蜿蜒的流向遠方。車隊沿著河邊向城門處疾馳而至。
聚集在城門口的延安民眾明顯感到這次來的人不同,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十幾咋。穿軍裝的人中,除了灰軍裝的八路軍軍官外,還有五六嚇。穿黃色軍裝的國民黨軍官和新聞記者。
對閉塞的延安民眾來說莊繼華這個名字沒有絲毫意義,他們只知道來的是個大人物,沒看見交際處的金處長和幾個不知名的軍官正站在隊列最前面,這幾個軍官明顯是金處長的上級。
「歡迎莊繼華將軍!」
「歡迎莊將軍訪問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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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車轉過山腳,歡迎的人群中就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透過塵埃,那個令人震撼的腰鼓方陣出現在眼前。
車網停穩,莊繼華沒等迎上來的八路軍拉開車門,也沒等伍子牛下車。自己打開車門,跳下轎車。長長出了口氣。
「歡迎,歡迎!莊將軍歡迎您來延安!」
迎面過來的八路軍幹部伸出熱情的雙手,莊繼華稍微怔了下還是伸出手。兩雙手握在一起。莊繼華就感到那雙手很有力,他注意的看了看對方,這人的目光很溫和,臉上掛滿笑容。
「文革,這是邊區交際處金處長。」
宣俠父從後面趕來,見莊繼華有些遲疑,便連忙介紹,莊繼華微微一笑:「金處長。你好,你好。」
金處長又介紹身後的幾個八路軍代表:「邊區副主席李鼎銘同志,曹秘書長,交際處盛副處長。」
金處長邊介紹邊觀察莊繼華的表情,見他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既看不出有多少激動,也看不出有什麼失落。今天來迎接的人員名單是中央定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以往延安也來過一些重要人物,像黃炎培、粱枝溟國民黨高官也有,比如衛立煌、鄧寶珊雖然莊繼華的地位是最高的,但名望上卻明顯不如黃炎培,中央對他的重視卻超過了以往的任何人。
「報告!卑職,大本營派駐延安聯絡參謀周勵武」
「徐佛觀」
「郭仲容」「總參謀部觀察員,劉駿銘,馬瀟。」
「莊將軍,國民政府駐延安觀察員
國民政府派駐人員的表現就完全不同,軍人均是軍禮,政府出來的則是長袍馬補,拱手為禮,莊繼華依舊保持微笑,一一回禮。
這時他的目光注意到從人群後面過來的一個瘦長身影,瘦削的臉龐,寬大的眼鏡,雖然還沒到寒冬,卻已經披上軍大衣,目光中帶著一絲溫暖,腳步平緩而穩定。
「向前,哈,你居然在延安。」莊繼華有些驚喜的快步過去,他完全沒想到居然會見到徐向前,在**將領中,徐向前和陳麻是他最熟悉的,但他以為他們應該在太行山或山東根據地。
「不在延安在那裡?」徐向前微微一笑,握住莊繼華的手。
「幾年前聽說你在山東,把秦啟榮打得夠嗆,以為你還在那。」莊繼華邊說邊上下打量他。然後微微搖頭:「你的狀況看來不怎樣呀。」
「身體不好,回來養病小」徐向前不置可否的說:「文革,我們有十五年沒見了吧。」
「從二七年到現在,可不是十五年了嗎。」莊繼華歎口氣:「時間過得真快,我們都快老了」說到這裡,他略有些傷感:「結婚了嗎?孩子多大了?在延安嗎?」
徐向前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傷感,他的妻子在肅反中被殺。當時他在前線指揮作戰,戰鬥結束後,一直到處打聽,卻沒有她的消息,等到延安後才知道。這些年,他一直單身。
莊繼華有些詫異,在黃埔登記的年齡顯示,徐向前的年紀只比他一歲,現在也有四十多了,居然還沒結婚,他感到其中必有隱情話到嘴邊便改口了。
「延安的醫療條件怎樣,要是不行,可以去重慶,那邊的醫療條件還不錯。
「延安的大夫很好,只是藥品不足,物資也不足,你們封鎖很強呀。」徐向前的語氣還是那樣平靜,其中帶有些許嘲諷。
「別衝我來,這不是我定的」莊繼華很敏感,立刻察覺徐向前話裡隱含的味道:「這事我們也說不清楚,還記得伍子牛和宮繡畫嗎?」
宮繡畫和伍子牛也是廣州時期的老熟人,兩八與徐向前相毋。幾個人在那寒暄,金外長沒有卜前們地,他明顯感到此時的莊繼華與剛才不同。剛才的笑容更多的是禮節性的,現在的則更多的是打心裡出來的。
「這是咋小很念舊的人。」金處長在心裡判斷。這時他看到宣俠父過去說了幾句,莊繼華轉身向他走來,他連忙迎上去。
「金處長,對不起,對不起」莊繼華滿口抱歉:「沒想到一到便遇上老朋友。我和向前有十五年沒見了,一時有些失態,請金處長原諒
金處長很理解的笑笑:「莊將軍性情中人,與徐校長的關係我們很清楚。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如果您早到幾天,那時陳麻同志還在延安。」
「哦?」莊繼華真的驚訝了小延安瞭解他的情況他一點也不驚訝,但陳泳還在延安卻讓他驚訝。
「華北情況緊張,岡村寧次正準備在華北發動一次大範圍的進攻,陳庸同志緊急返回前線
莊繼華稍稍遲疑下,立高之助去了蘇俄戰場後,華北情報處於斷線中。**居然還能拿到情報,這說明他們對日情報工作有了很大進步。
在金處長的陪同下,一行人穿過腰鼓方陣進入延安城內。城門口的喧囂熱鬧與城內形成鮮明對比,道路兩旁沒有什麼歡迎人群,當莊繼華他們走過時,這些人只是好奇的看了幾眼,然後依舊各幹各的活。
從外表上看,延安並不大。與重慶比起來就是個小鎮,街道狹兩邊的店面陳舊,商業看上去也不繁榮,店裡的顧客不多。居住在城內的人遠沒有居住在城外的多。遠遠的山坡上挖著一孔孔整齊的窯洞,偶爾還能聽到整齊嘹亮的歌聲。
從城門到交際處招待所,短短十幾種的路程裡,莊繼華發現延安最大的特點,整潔,城市雖然貧癮,但各處管理很好,街道整整齊齊,地上乾乾淨淨,行人身上的衣服小雖然舊卻乾淨。此外還有就是軍裝特別多。這個城市裡到處是穿軍裝的男男女女,年輕的,年長的,正常的,殘疾的,都穿著整潔的軍裝。
「我們延安的條件就這樣。只有請莊將軍屈就了。」金處長搓著手有些歉意的說。「這裡挺不錯莊繼華看看四下打量,這還是個窯洞,不過不像尋常百姓家,進門就是炕頭,這個窯洞挺大。分內外兩間,外間是會客室。裡間是臥室,不過裡面沒有床而是炕。
會客室裡面有張桌子,幾把椅子,桌上是個水瓶和幾個茶杯,房間中間有個爐子,上面油歸的燒著水,整個房間非常簡單。
伍子牛四下看看,扭頭對金處長說:「金處長,能不能拿張行軍床來。」
金處長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小他笑笑說:「放心吧,伍副官,這裡絕對安全
伍子牛沒有讓步,只是盯著他。
「好,我立刻通知,給伍副官拿張行軍床
「不用」。莊繼華這才阻止:「子牛,在延安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司令,這事你得聽我的伍子牛沒有讓步,而是堅決的搖頭,宮繡畫看著伍子牛,她這時也插話道:「金處長,就照伍子牛的話辦
莊繼華有點意外,他看看宮繡畫和伍子牛搖頭說:「你們都不耍再說了。就按我說的辦
金處長心裡有些不痛快,徐向前接口說:「老金。還是算了,按莊將軍意思辦吧,伍子牛,延安的治安很好。不管是國民黨特務還是日本特務。都不可能混到這裡來
說完之後,徐向前看看時間對莊繼華說:「文革,我現在是抗日軍政大學校長,今天是抽空來接你。等下我還有個會,有時間你到我們學校來,給我們的學員講講。」
莊繼華也沒挽留。將徐向前送出大門,金處長和宣俠父也隨即告辭。出門之後,金處長就忍不住抱怨,徐向前搖搖頭:「老金,伍子牛要防的可不是我們。他這些年長進了。粗中有細
防的不是我們?金處長愣住了,好一會才想明白,他扭頭問宣俠父:「老宣,徐總的意思是國民黨要在延安暗殺莊繼華?」
「不一定,只是他和蔣介石的關係正處在微妙中宣俠父更是精明,徐向前的話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也想錯了。他扭頭看看還在院子裡等待接見的國民黨駐延安辦事處人員,這些人不是中統就是軍統,他們當中會有殺手嗎?莊繼華與蔣介石的關係就緊張到這種程度了?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