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演達的興奮來自莊繼華態度的轉變,從928年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年了,他數次與莊繼華長談,莊繼華都,墾決拒絕參與反蔣行動,但現在卻主動來聯繫,這如何不讓他興奮。
可邦演達轉念一想又感到有些突然,雖然他們判斷莊繼華與蔣介石之間存在矛盾,莊繼華有可能被拉攏,但沒想到這麼快。除此以外,按照莊繼華的意見,對蔣介石的容忍必須持續到抗戰勝利之後,在此期間還必須種蔣介石,這又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
陳銘樞用目光詢晤演達,鄧演達沒有絲毫反應,他輕輕咳了兩聲,正與開口,門外傳來敲門聲,嚴重起身打開房門,卻看到蔣經國一張滿是笑意的臉。
「嚴副主任」蔣經國眼光一溜,立刻發現桌前的莊繼華,「聽說莊主席在這裡,我是特意來求見的。」
莊繼華扭頭沖蔣經國笑道,「經國呀,進來坐,咱哥倆和兩杯」。
嚴重也笑道,「我說經國,你來得倒挺煥,剛剛分手,就又來了。」
「讓嚴副主任見怪了,我是去找莊師兄,嚇姓子說,他來見那老仕,我就,過來了,順便討碗飯吃。」蔣經國實話實說,十分憨厚。
嚴重也是西南開發就的副主任,另外還兼著西南徑靖公署副主任,這個公署原是為剎匪而設,只是到現在剎匪的功能沒有了,只事政治經濟和民眾動員的職能。
蔣經國沒讓嚴重去拿碗筷,而是江自己的衛士去拿了副碗筷,嚴重順口告訴他,讓廚房添兩個菜。
房間裡現在更擁擠了,原來的小茶几被一張圓桌代替,客廳頓時變得擁擠起來,莊繼華看得出來,蔣經國還真沒吃飯,一坐下就狼吞虎嚥的刨了兩碗飯。
「經國,回來的時間不短了,你怎麼還沒吃飯呢?」莊繼華有些奇怪。
「唉,事情太多,我還沒進家門呢」蔣經國嚥下口中食物,用手比劃著,「明天三青團舉辦青年抗敵座談會,我要發表講話,此外,還有幹部學校的課,另外還有銅粱的…口廠開工儀式。文革兄,我可真是服了你,聽說當年你一身兼著七八個職位,既要主持西南開發隊,還有打理市鄭,黨務,還要給學生工課,還要兼管軍營,你是怎麼忙過來的?」
蔣經國對莊繼華可是「仰慕,已久,他在廣州的時間並不長,可就這不長的時間裡就聽到蔣介石說起過莊繼華的名字四五次,當時就曾引起他的興趣,不過那時年輕再加上更想去蘇俄,沒找到機會。
在蘇俄這些年,他處處小心,步步如履薄冰,生怕觸怒蘇俄當局引來殺身之禍,好容易盼到回國了,又被父親送去讀書,這一讀就是年多,好不容易才有了出任重慶的機會,他非常珍惜這個機會,很想在這個任工幹出一番事業,讓父親知道,也讓所有人知道,自己不是靠父輩餘蔭,而是憑自己的才能工來的。
還沒到重慶之前他就知道重慶目前在全國這盤棋中的份量,除了陪都這個名義之外,更重要是他是目前唯一能提供武器彈藥的地區,是中國唯一的重工業基地,可以說是目前中國的工業中心▲這一切又是莊繼華帶人五年勵精圖治的結果。
到重慶後,他始終謹慎小心,可他在工作中遇到的阻力越來越大,開始還以為是四川老地方勢力,後來漸漸感覺到,真正的原因恐怕還是這位重慶的飾造者不同意他的做法,因此他更急切的想見到莊繼華,回來之後,聽說莊繼華已經到家,便立刻去莊家,然後順著劉殷淑指點追到這裡來了。
莊繼華聞言哈哈一笑,貼著他耳邊說,「其實很簡單,我主要是作監工,主要的工作都分給在田,嚴老師他們作。」
雖然是貼著耳邊說,可鄧演達他們卻聽得清清楚楚,嚴重忍不住笑罵道,「經國這方面你還真得向文革學學,他兼職雖多,但他善於使用和挖掘人才,像現在的總工會會長,黨部副主任,農會會長,都是他從基層挖掘出來,一步一步培養起來的。」
「唉,就這點,我最怕了,開發隊的局面好不容易建立起來,我還真不敢輕動,生怕不得其人。」蔣經國搖頭說,其實他早想提拔幾個人,但」來沒什麼位置,二來他根基未穩手工也沒有更多的人員。
「哎,經國,這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莊繼華輕輕拍拍他的肩頭,「這用人呢,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用的個個都是幹才,所以呢,要敢用,再看他們的成績;另外就是人盡其才,不要有派系之見。」
「這話說到點子工了,我黨人才不少,可派系更多。」陳銘樞若有所思的說,「我黨的弊端就在這裡,寧用奴才,不用人才。」
嚴重給蔣經國倒上杯酒,「慢點吃,慢點吃。」對蔣經國,嚴重有種說不清出東西。論輩分,是他的晚輩;可論政治立場,卻是他對手的兒子。他欣賞他的衝勁,卻也警懾他是否另有深意。
「真如這話真是一針見血」嚴重放下酒瓶鄭重的說,「民國以來,我中華名義上是個國家,實際工,各地割據,藩鎮橫行,內戰不休,國家日益衰弱,民眾日益貧困;究其根源就各地長官以私利害國家,若大家都有一顆公心,天下瞬間即可安定。再看我黨,內部派系林立,彼此攻伐不休,所用之人,均黨派私人,而不論品行,長此下去,我黨危矣。」
房間內有一絲尷尬,蔣經國明顯感到嚴重在指斥蔣介石,可轉念一想不對呀,這話好像連那演達陳銘樞也塊套進去了,側目偷窺,果然邦演達和陳銘樞神色有些不愉,他們長期結黨反蔣,嚴重這話等於也在批評他們。
蔣經國有些不解了,嚴重與鄧演達他們的關係不是挺好嗎,怎麼連他們也一塊批呢?莊繼華左右看看,這個嚴婆婆也真是,嘮叨起來就啥也不管了,不過這可能也是他心境的真實反應。
大革命失敗後,大多數黃增背景的有三條出路,要麼選擇跟蔣介石,要麼選擇跟眾口,要麼追隨邦演達,組建第三黨。可嚴重不是,他選擇了隱居,自己跑到廬山買了塊地,蓋了幾間房,當起了隱士。後來聽說邦演達出事,這才為救好友出山,其實他內心裡挺煩這種黨派之爭。
嚴重有感而發,發過之後才發現桌工的人都有些尷尬,這才感到不妥,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也悶頭喝茶,他的酒量不高,很少喝酒。
「老師這話對也不對」莊繼華將酒杯落在手工玩弄,思索著說,
「人性就是這樣,人之初,性本善;其實是不存在的。就算說人人都以公心吧,這個公字就很難說了,每個人對公的理解不同,GD人認為公就是G主義,我黨人士認為公就是三民主義。為這不同理解,爭鬥不休,可能說他們是錯的嗎?恐怕很難。」
「為了保證政令通行,上級長官必然使用與他有相同見解的人,這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能說那此沒有被吸納的沒有才幹,也不能說那些被吸納了的,沒有才幹。當然明知品行有問題卻仍然提拔使用,這就有問題了。」
「文革這話是持平之論」陳銘樞點頭表示贊同,他笑笑說,
「你這有點那個胡適先生所說的少談點主義,多做點實事的意思。」
蔣經國卻搖搖頭,「陳前輩這話我才是很贊同,主義不對,如何能達成國富民強?我在蘇俄十幾年,自信對G主義的瞭解不下任何一位眾口人,馬克思說得挺好,可實際呢?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至少蘇俄的眾主義不是馬克思說的那樣。所以我現在堅定種三民主義,就說重慶吧,三民主義建設就很好,如果能剜除此毒瘤就更好了。」
「經國說的是黃賭毒吧」嚴重心裡暗笑,就在他進門以前,莊繼華還不肯承認這是三民主義,而承認這是吸取了蘇俄專制政策的結果,他搶在莊繼華前面問道,「工次你去成都,與田頌堯他們商議得怎樣?」
「就像您說的,為了一己之私,害國害民。」蔣經國恨恨的說。
莊繼華思索下,感到有必要與他談談,如果他一點事情都做不好,恐怕會對他的信心打擊過大,不利於將來。
「經國,任何事情都不是一帆風順的,…,莊繼華把杯子放下鄭重的看著他,「他們為什麼不肯禁毒禁賭禁娼?他們提出的理由是真實的嗎三後面有沒有其他原因?只要到問題的結疽,解決了這些,其他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還能有什麼」蔣經國歎口氣,「不就是減少了他們的收入,他們才這樣拚命反對嗎。」
莊繼華輕輕搖頭,這蔣經國還是沒有找到問題的結症,如果他肯放手四川開發公司,禁毒禁賭禁娼,不敢說完全禁絕,至少在禁毒工可以進一大步。
「經國,你這樣說,我想起一事」莊繼華慢慢的說,「民國二十五年,在田任職海軍,其時海軍走私倡撼,他和校長談起此事,校長就,說要查明原因,分別對待,不要操之過急。我想,這話對今天的你也適用。」
蔣經國定定的看著莊繼華,好半天才有些沮喪的說,「又是這樣,瞻前顧後,我真想直接杳封。」
「那你就錯了」莊繼華再次搖頭,「現在的首要問題是抗日,團結抗日,重慶四川是大後方,大後方不能亂,否則,校長也會出面制止你。」
蔣經國想了想試探著說,「文革,我還有個想法,就是關於四川開發公司的,前段時間我想將其分拆,這個想法我已經放棄,委員長任命我為物資局副局長,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這個物資局該怎麼運作,文革,我想向你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