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投機者 第九節 中央入川(四)
    莊繼華的態度鮮明,而且持論正確,劉湘反倒不好說什麼了,傅常換了口氣說:「這次我們的損失很大,甫公的錢也基本上空了,沒有購買武器彈藥的錢,能不能提前支付或者先給後付。」

    莊繼華想了想說:「這個要股東會議決定,我無權做出此決定,不過我可以表態,如果甫公提出這個議案,我會表示支持。」

    劉湘真正放心了,莊繼華不是有意對付他的,他剛要開口,卻見莊繼華皺起眉頭,於是又改口問道:「怎麼,文革可有什麼難處?」

    「是有難處,我剛想到的,」莊繼華點頭承認:「甫公,要是各軍都要怎麼辦?他們也是有資格的。」

    劉湘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的意識還停留在劉湘做主,先滿足劉湘的需要,可莊繼華這麼一提醒,他們才想到,劉湘只是董事會一員,他有資格要,鄧錫侯、田頌堯他們也有資格要。

    莊繼華接著說:「這只是問題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可以預支多少?你們要是都預支十年,甫公,這個廠也就只有宣佈破產了。」

    劉湘的臉一下就耷拉下來了,顯得有些滑稽,喬毅夫卻饒有興趣的問:「那文革你的主意呢?」

    「老實說,兵工廠生產的武器裝備,無論是步槍、機槍、迫擊炮比川中各軍的裝備要強得多,全套技術來自歐美,一旦敞開供應,各軍會搶著要,而且委員長也會要,所以我們必須有個制度,分配製度,還有利潤預支制度,應該限定預支的金額,至於多少。股東大會可以商議。」莊繼華提出他的解決辦法,要是每人預支十年二十年,那誰受到得了。

    喬毅夫想了想也感到莊繼華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張斯可則比較認可這個方法,劉湘卻問:「現在兵工廠的產量有多少了?」

    「中正式步槍月產量是二千七百支,手榴彈每月三萬枚。M3衝鋒鎗,也就是常說的花機關鎗每月五百六十支,捷克式輕機槍每月四百挺,馬克沁重機槍每月只有一百挺,六零迫擊炮每月大約一百四十門,八二迫擊炮,每月六十門,總體來看產量還比較少,重型火炮我們還不能造。另外汽車製造廠和飛機製造廠正在建設中,估計明年秋天能完工。」莊繼華報出一串數字,不過他打了埋伏。槍支大概打了50%的埋伏,火炮30%,這是給他自己的留的餘地,杜聿明已經開始招收新兵了,二萬多新兵在十月進入軍營,他們地武器要留出來。

    說到這些的時候,莊繼華想起俞大維的國防科工委,國防科工委是在今年春節之後開始入川的,但他一直沒時間過問。他暗自下決心,這次回去後,一定要找他們談談,把前世的幾種武器搞出來,,首先槍的問題就要解決,他上大學時CS正風靡全球,A4和重狙地威力在腦海裡留下很深印象,此外還有雷達、火箭筒、火箭炮這些都要搞出來。坦克、高射炮、高射機槍可以買國外的成熟產品。莊繼華的腦子一下混亂起來,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感到有些分身乏術。

    「現在庫存有多少?」劉湘又開始搓手了。他沒想到產量居然這麼大。心裡開始計算可以拿到多少了。

    「這個我不太清楚。」莊繼華回過神來。見劉湘不相信地樣子:「前期生產地槍支中有相當部分不合格。估計在10%左右。主要原因是工人技術參差不齊。導致廢品率比較高。現在工人地技術上來了。廢品率下降。不過前期地庫存還在檢查。所以到底有多少我也不清楚。這要問洪君器和李之龍。」

    然後莊繼華又歎口氣說:「我們現在地主要問題還是工人。缺少熟練工人。如果有足夠地熟練工人。就可以立刻擴大工廠。產能可以提高五倍。兩年就可以把全川軍隊地武器全部更換。」

    莊繼華所說與他在重慶所做是相符地。因此劉湘沒有找到破綻。他點點頭表示認可。但還是沒打算放過莊繼華:「其實成都也可以設廠。成都地勢平坦。建廠地成本要小得多。」

    莊繼華明白劉湘還是想自己控制一些工廠。他笑笑說:「我也有這個打算。工廠集中在重慶也不好。一來加重城市地負擔。二來也不利於四川經濟地整體發展。至於設在哪裡。這需要專家定。我不管。」

    從莊繼華地角度來說。在成都設廠不是不可以。但莊繼華擔心成都地平坦不利防空。中國空軍力量薄弱。防空力量也很差。平原就更不好防禦了。因此他在向成都還是向川中擴展之間猶豫。這兩方面各有優勢。成都交通便利。川中山多。利於防空。

    從劉湘那裡出來已經是華燈初上了,莊繼華沒有直接回省黨部,而是轉身去了二十八軍軍部。

    「文革,還是回去吧,明天再去也不遲。」宮繡畫勸道,這次到成都,莊繼華把她帶上了,這個安排是有深意的,以後宮繡畫要留在重慶幫助李之龍,李之龍現在在成都面的時機還不成熟,讓宮繡畫來熟悉情況,以後能給李之龍提供幫助。

    「不行,明天就遲了,很多事情要在明天決定,我基本上抽不出時間。」莊繼華有些疲倦的搖搖頭,剛才的酒席上雖然沒喝多少酒,但長期地勾心鬥角讓他感到疲倦。

    「進成都你就沒歇腳,」宮繡畫看著莊繼華直搖頭,她感到這樣勸好像沒抓住要害,便換了個口氣柔聲問:「明天又有什麼事?」

    「省黨部的事,」莊繼華埋頭說:「省黨部的工作方式必須做出改變,光靠重慶十六縣是支撐不了長期戰爭的,我想把重慶方式移植到四川全省,可我又不想出那麼多錢,四川地方太大,我沒那麼多錢。」

    這個車上的宮繡畫和伍子牛是知道西南開發全部內容的,包括資金來源,所以他們明白莊繼華說的錢是指什麼,可司機不明白,但落在他耳朵裡卻是另外一個含義。

    「移植到四川,曾擴情會答應嗎?」宮繡畫有些擔心的問,順手把莊繼華的腦袋搬過來:「我給你按按,以後少喝點酒。」

    莊繼華沒有抗拒,身體稍稍斜了下,讓宮繡畫地手指在他太陽穴兩側揉動,嘴裡卻喃喃道:「他會答應的,擴大哥現在雖然不如當年了,但他是那種在好的環境裡能奮發,在壞的環境裡就變得平庸的性格,這兩年我們各佔一地,互相支持,互相呼應,共存共榮,就算拋開當年的情分,他也必須支持我在四川整黨,只有黨組織恢復戰鬥力,其他事情才能談,否則都是空中樓閣,一吹就倒。」

    宮繡畫有些明白的點點頭,伍子牛卻沒聽懂,他從前面轉過頭來問:「文革,我今天在外面聽得迷迷糊糊的,劉湘說他不幹總司令,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假地,那是向委員長施壓,你想想看,他不幹,誰能幹?」莊繼華沒好氣地說:「你這頭牛,什麼時候學會動腦筋了?」

    伍子牛嘿嘿笑了,他摸摸後腦勺:「近墨者黑,跟在你身邊,不想動也的學著動,要不然哪天吃了你地虧也不知道。」

    「去你的,我什麼時候虧過你?」莊繼華睜眼罵道,忽然感到不對,這宮繡畫著呢麼給自己來個頭部按摩了,他擺擺頭示意停下,然後坐正身子埋怨道:「我說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還要我說多少次,這麼多年了,總得有個結果吧。」

    宮繡畫和伍子牛的臉色同時端正了,伍子牛嘿嘿笑了兩聲,立刻轉過身子給莊繼華一個後腦勺,莊繼華氣得舉起拳頭朝他後腦勺砸去,臨到盡頭卻又收住。

    他看看宮繡畫歎了口氣,他真搞不懂兩人倒地是怎麼啦,在他看來伍子牛能在上海照顧宮繡畫,說明他對宮繡畫是有意思的,難道問題在宮繡畫這邊?可每次他問,宮繡畫都避而不答,讓他十分納悶。

    莊繼華正要開口,車停了,二十八軍軍部已經到了。

    聽到門口的衛兵前來報告,鄧錫侯急忙迎出來,老遠就伸出雙手:「稀客,稀客,早晨聽到喜鵲鬧,還以為它鬧錯了,原來是真有貴客盈門。」

    「來得匆忙,請晉康將軍原諒。」鄧錫侯一身「休閒裝」,莊繼華也沒就沒有敬禮那些禮節了,而是雙拱,滿臉堆笑。

    「見外了,」鄧錫侯笑著拉住莊繼華的手就往裡面走:「以後呀,你就叫我晉康吧,將軍算什麼,算個屁,盡打敗仗,等哪天打了勝仗你再稱將軍也不遲。」

    「那我可更不敢,」莊繼華笑道:「世上哪有百戰百勝的將軍,若打一次敗仗就不敢稱將軍了,這世上還有將軍嗎?」

    兩人說說笑笑進了客廳,卻看到客廳裡不但有田頌堯還有楊森李家鈺羅澤洲劉文輝,居然除了劉存厚和劉湘之外的所有川中勢力首腦都在,顯然他們不是來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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