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你看把他拉過來怎麼樣?」李宗仁提議
葉琪不由愕然,莊繼華也不禁大為意外,這李宗仁的想法還真是天馬行空;白崇禧也優點跟不上李宗仁的節奏,他忍不住問:「德公,能行嗎?」
李宗仁很有信心的說:「你看著吧,我一定要把他拉進革命陣營中來。」
第二天下午的會談中,李宗仁作了大幅讓步,同意將兩個軍的廣西部隊縮編為一軍共九個旅不設師級番號,軍隊人數也答應縮減為兩萬八千人,不過他提出的唯一條件是國民政府必須提供部分經費幫助廣西建立一套後備役系統;宋子文躊躇半天,最後還是答應了。於是雙方皆大歡喜。
莊繼華由衷的佩服李宗仁,當斷則斷,該捨就捨,化陰謀為陽謀;這個人的氣度、胸襟、眼光均非常人所能及,難怪以小諸葛白崇禧的傲氣也甘居其下。在歷史上李宗仁被提及最多的是台兒莊戰役總指揮,軍事上桂系首推白崇禧,李宗仁的統帥能力被低估了。北伐之後,國民黨內戰中桂系屢次敗北,然而從未瓦解,除俞作柏叛變外,也沒有丟失過廣西根據地,在敗離大陸前夕首領還登上總統的寶座,而軍事實力第一的西北軍馮玉祥集團卻早作鳥獸散了。
廣西的後備役在此後又疊經修改,終至完善。十二年後抗戰爆發,整個中國只有廣西和莊繼華主持和影響的四川、雲南三省有比較完善的後備役系統,更以廣西的後備役系統公認為最完善。
宋子文一行的所有使命都圓滿完成,離開廣西之前,莊繼華發現廣西在報上大張旗鼓的宣告葉琪到訪,只是由趙恆惕的代表變成了唐生智的代表。莊繼華略一思索就明白李宗仁的用意,想想葉琪看到報紙的神態,他就忍不住大笑起來,宋子文和陳公博不禁有些詫異,莊繼華指著報紙原原本本地告訴兩人,兩人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不過回到廣州後。莊繼華就奔學校,簡單的詢問了他走的情況後,他重點考察了六號、十號和十二號學員,然後就把他們派去武漢和長沙,任務是查清吳佩孚的動向。然後又把王小山從廣州情報組中調出,派去武漢作為當地的情報總指揮。
廣東的局面越來越好,但積累的問題也越來越多,十一月底鄒魯、謝持、林森、居正等國民黨中央委員在北京西山碧雲寺孫中山靈柩之前召開一屆四中全會。宣佈中國共產黨「非法」,並通過了「取消共產黨員在國民黨中之黨籍」、「開除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中的共產黨員」、「解雇顧問鮑羅廷」等反蘇、反共、反對國共合作等議案。參加會議地戴季陶、孫科卻沒有署名,西山會議派隨後在上海成立國民黨中央黨部與廣州的國民黨中央黨部抗衡,國民黨內部公開分裂。
西山會議派的主要人物都是國民黨元老。在黨內影響很大,國民黨中央不得不認真對待,汪精衛提議召開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這個會議不但要總結三大政策提出以來的成績也要對西山會議派進行組織處理,汪精衛地建議受到鮑羅廷的支持。
國民黨內部不平靜,共產黨內部也在檢討與國民黨聯合的得失。
五以來共產黨組織暴露出來問題引起黨內高層的憂心,黨內反思國共合作的言論逐漸增多,陳獨秀趁機再度提出相機退出國民黨,實行黨外合作。陳獨秀對黨內合作始終持懷疑態度,只是顧忌共產國際的威望以及黨內的壓力。才不得不讓步。
十月初中共中央在北京召開四屆二中全會,陳獨秀正式提出退出國民黨,但共產國際代表維經斯基代表共產國際堅決反對,並進一步提出國民黨只有左右兩派,汪精衛、蔣介石是左派代表,戴季陶是右派代表,要求共產黨在與左派進行更緊密的合作的同時也要團結右派。保持國民黨的統一,通過國民黨實現全面地統一戰線。共產國際還告誡中共領導人不要包辦國民政府和國民黨的工作,要相機退出一些領導職務,更不應該插手軍隊。
戴季陶在夏季發表了《國民革命與中國國民黨》、《孫文主義哲學研究基礎》,被中共視為新右派代表。可這種論斷卻沒有被共產國際的顧問所認同,鮑羅廷就認為戴季陶只是從國民黨的立場初發,並無不妥;顯然共產國際也認同這種觀點,二中全會的決議也只是維經斯基的一種策略,他根本沒打算執行。
在二中全會上維經斯基也給陳獨秀留了面子,會議同意新入黨的同志非必要時不再參加國民黨。今後對國民黨地策略不再強調團結左派,打倒右派,而應該退出漩渦,讓國民黨的左右兩派互鬥。
12月初中共領導人陳獨秀、張國燾、蔡和森在上海蘇聯孫科、葉楚傖、邵元衝進行談判,談判中陳獨秀表示中共並沒有包辦國民黨事務的企圖,且反對這種企圖;中共將在國民黨二大上不增選中共方面國民黨中央委員的人數;中央委員和監察委員中共產黨員的人數不超過三分之一;中共不排斥國民黨忠實黨員,並保證對方回粵參加國民黨二大,絕不會因此受到傷害。得到承諾地孫科等人自然大為高興,1月底戴季陶、孫科、葉楚愴在上海登船回廣州參加國民黨第二次代表大會。陳獨秀又派張國為二大時中共的黨團書記,到廣州負責現場指揮。
國共兩黨內部紛擾漸漸增多時,戰爭卻在順利發展,東征已經勝利結束了,陳炯明餘部逃入福建,被周蔭人收編遣散;南征戰事也很順利,國民革命軍戰連克恩平、陽江;俞作柏圍攻高州,陳銘樞進攻化縣;李濟深率張發奎部加入南線作戰,東征結束後,陳濟棠所部也南調高州,至此第四軍幾乎全軍集中在高州、雷州一帶;軍事委員會鑒於此將第二軍和第三軍調回原防,重新任命李濟深為南征軍總指揮,準備渡海作戰。
莊繼華回來後將對廣西的報告上交給汪精衛後,又抄錄一份交給遠在頭的蔣介石,晚上蔣介石正在看莊繼華的報告時。被門外傳來的一陣吵嚷聲驚動,他心中奇怪誰這麼大膽敢在總指揮部吵嚷,出門看卻是廖斌、潘佑強、冷欣等十來個人激動地拽著一師政治部主任李公俠,雙方吵得面紅耳赤。
「成何體統!還沒有點革命軍人的樣!」蔣介石厲聲呵斥。
發現蔣介石在面前後,諸人連忙停止爭吵向蔣介石立正敬禮,隨後廖斌激憤的向蔣介石大聲報告:「報告總指揮,我們發現共產黨在軍隊內搞秘密活動。」
說完從兜裡掏出一份報告交給蔣介石,蔣介石接過來後並沒有馬上打開看。而是冷冷的說:「我再三強調軍隊必須以紀律為先,你們這樣像什麼樣子,你們要好好檢討,回去後每個人把軍人行為準則抄十遍。」
說完打開報告一看。蔣介石就更感吃驚,這是一份沒寫完的述職報告:
「…同志,而又同居一室(師長參謀長等),政治部雖自成一處,亦以雜有外人,遂使多無有機會填具報告,只好暫作信函寫上,乞鑒諒。…軍官方面,如何師長,對政治工作,頗能認識其必要與價值,故我們工作尚無妨礙,可以暗中暢行,及藉機會宣傳我們地主義。…。」
蔣介石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半響方皺著眉頭問李公俠:「這是你寫的?」李公俠點點頭:「是。這是我的工作報告。」
「校長,共產黨這是軍內秘密發展小組織,暗中挖空我們國民黨。」廖斌依然激動,潘佑強等人也隨聲附和。
老實說蔣介石剛開始心裡也很憤怒,李公俠字裡行間視國民黨為「非同志」。凡事要「暗中進行」,找機會就宣傳「共產黨主張」,不過轉念之間蔣介石又平靜下來,共產黨一向秘密活動,軍校內部到底那些學生是共產黨員連他這個校長都不知道,李公俠是共產黨員自然也要作共產黨員的要做的事情。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公開作嘛。用不著暗中進行,本校長不反對共產黨。」儘管理解,可是蔣介石依然忍不住諷刺道。
「總指揮您誤會了,」李公俠抗聲辯解:「我是跨黨黨員,現在國民黨內部有一股反對共產黨的風潮,若我公開宣傳共產主義,那麼他們豈不更要誣蔑共產黨欲挖空國民黨。」
「你們並沒有把我們看作同志,我們不過是外人,校長,這些共產黨員有異心。」潘佑強指責道。
「對,校長,應該把共產黨員趕出一軍,至少也要監視起來。」冷欣大叫道。
「放肆!」蔣介石勃然大怒:「聯俄容共是總理提出來的,你們是要反對總理嗎?這種破壞國共合作的話以後誰再說,我就趕他走。」
廖斌、潘佑強等人雖然仍然激動,可誰都不敢出聲,蔣介石雖然這麼說,可他心裡卻很矛盾。
「校長,」冷欣感到非常痛心,蔣介石在明顯地證據前依然在偏袒共產黨,他雙目含淚梗咽的說:「我是國民黨員,我敬仰總理,是總理的堅定信徒;但我也不反對共產黨的主張,可是我反對他們暗中串聯,不敢光明正大做事,背著我黨搞小集體,李公俠已經證明了這點,為什麼您還要偏袒他們。」
蔣介石看看冷欣,又看看潘佑強、廖斌等人,他突然意識到今天這事要處理不好,恐怕這些國民黨員地學生會同他離心,轉而有心人拉攏,李之龍已經被拉走了,正在向莊繼華伸手,看來莊繼華對自己是忠誠的,一絲一毫都沒有隱瞞,他的位置該挪動了,不能老待在情報科,科長不是上校作的。
「李公俠這麼作是不對的,我也不贊成他這麼做,不過他是政治部成員,我無權處置他,只有汪黨代表和周黨代表有權力處置他,現在他們都不在,等周黨代表從潮州回來,我會向他建議嚴辦。我也是國民黨黨員,是總理信徒,維護國民黨的利益是我的責任。」
好容易蔣介石才把激動的部下安撫下來,兩天後周en來從潮州回來,蔣介石召集各師黨代表和政治部主任開會,會上蔣介石重點談的卻不是李公俠事件,而是各團工作鬆懈。
「……,現在紀律廢弛,軍隊官長有夜不歸宿的,有亂穿軍裝地,有強征民夫的,有虐待士兵的,甚至敢在部隊中聚眾賭博;這些問題說明什麼,說明本軍紀律鬆弛已經達到觸目驚心的地步,而主要的原因是各團黨部沒起作用;打跑一個陳炯明就可以馬放南山,刀槍入庫了?…。」蔣介石痛心疾首。
周en來不得不作自我批評,但蔣介石卻沒容許他說下去:「en來,你不要代人受過,你是東江行政委員,東江疊經戰火,民生恢復艱難,你的工作已經很難了,主要還是你們,你們沒有盡到責任,各級黨代表都在失職。」蔣介石指指在座的黨代表和政治部主任,隨後又感到自己地話似乎說得太重:「當然這與部隊成立時間太短也有關係,我要求你們立刻加強政治工作,首先重點抓一師,然後推行全軍,這樣才不負黨軍之名。」
蔣介石發洩一通之後,最後才提出李公俠之事,周en來問是不是要把李公俠調走,蔣介石說不用,然後提出兩點意見:「一、校內軍內准共產黨員活動,不過一切動作均得公開;二、總理准共產黨員跨國民黨,而未准國民黨員跨共產黨,然亦未明言不准,現在本校本軍亦不禁止國民黨員加入共產黨,不過凡加入共產黨的必須向校特別黨部聲明請准。」
這兩條決議自然獲得通過,會後蔣介石邀請周en來單獨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