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投機者 第七十七節 平叛(四)
    晨,天邊露出一絲微弱的光芒,刺破黑暗籠罩的天空炮聲中緊張等待的人們新的一天來領。往日繁忙的江面現在變得十分安寧,在空曠的江面上來往的只有幾艘孤獨的軍艦,冰涼的江水拍打在冰涼的鋼鐵上,發出一陣微弱的聲音,似如對大海的渴望,卻被船艙裡機器巨大的轟鳴聲所掩蓋。

    兩千多名黃埔軍校師生組成的突擊隊在一隊軍艦的護送下悄無聲息的在獵德炮台附近上岸,隨即就向北發起進攻。軍在這一帶的守軍不多,很快便被擊潰,戰鬥迅速向石牌方向擴展,根據情報軍強敵總指揮部就設在石牌。在石牌附近突擊隊遇到敵人的頑強抵抗,戰事一時呈膠著狀態。

    「飛鷹艦到沒有?」說話的是個掛少將軍銜,面容清瘦帶眼鏡的中年人,急促的語速顯示他已經很著急了。

    「文白,別著急,快了。」這也是是個眼鏡,雖然穿著軍裝,可是還是遮掩不住他身上那股濃濃的書卷氣。

    張治中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抓起望遠鏡向對面看去,很顯然對面的敵人是匆匆趕來的,明顯沒有防禦工事,只是依托現存的土坎,房舍進行抵抗,不過敵人的火力很猛,幾次進攻都被打回來了。如果要是有火炮,這股敵人可以很輕易的打退,張治中忍不住又想埋怨契齊班若夫了。

    蔣介石把登陸作戰的計劃發給王柏齡後,王柏齡秘密將任務交給張治中。其後地作戰計劃完全是張治中與俄國顧問契齊班若夫擬定,由王柏齡轉報蔣介石批准。在昨天,一直擔心火力不夠的契齊班若夫,突然想到正在維修的海軍軍艦飛鷹艦,飛鷹艦雖然不能航行,不過可以把它拖到登陸點附近當固定炮台,飛鷹艦是與永豐艦同級別的驅逐艦,艦上火炮幾十門。而且都是重炮(按照陸軍標準)。契齊班若夫把它的想法一說出來。張治中立刻贊成。而且就讓契齊班若夫負責,軍艦上的炮只有他會打,又把炮兵科學生調給他,不過他也只有一晚上時間訓練他的人。

    張治中的焦急也就是一會兒地事情,這一帶對黃埔軍校地學生來說是在太熟悉了,每次野外演習都選在這一帶,一期學生地畢業演習內容與今日的戰鬥有驚人的相似。而現在突擊隊的小隊長就是由陳、左權、關麟征、鄧文儀這些原本留在學校和傷癒後留在學校的學生在率領。

    突擊隊再次發起進攻,一陣並不猛烈但卻十分準確的炮擊打掉幾個敵人的火力點,灰色軍裝在軍校旗幟地引導下向敵人陣地湧去,失去火力點支持的敵人在猛烈的進攻下顯得非常慌亂,灰色人浪迅速突進敵人陣地,一陣短暫的肉搏後,敵人丟下數十具屍體向後狂奔,突擊隊沒有停留。緊追不捨。

    大牛圍是石牌外圍防線的前沿支撐點。陳率部追到這裡後遭到敵人猛烈阻擊,他不得不停下來等待後續部隊,可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一個尖銳的呼嘯聲。

    「臥倒。」陳大叫一聲,隨後就趴下,他剛趴下,猛烈的爆炸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發生,掀起地泥土劈里啪啦地落在他們身上。

    「***,打得還挺準,差點就要老子的命。」陳抬頭看看前面不地大坑,搖頭抖落頭上的泥土,張口就罵道。然後又命令道:「散開,散開,別聚在一起。」

    他剛吩咐完,尖嘯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爆炸卻發生在大牛圍外側。陳不由有些納悶,敵人的炮是怎麼打的。

    「好像是我們的炮。」有人懷疑的咕噥道。

    「什麼好像,就是。」陳已經判斷出來了:「媽的,炮科的這幫小子是作什麼吃的。啥眼神。」嘴裡雖然這麼說,可是心裡還在納悶,這麼大口徑的炮是從哪來的。

    炮擊還在繼續,不過落彈點卻是忽前忽後,很不穩定,有幾顆炮彈甚至都不知道打到拿去了,只聽見爆炸聲從遠處傳來。

    「撤退,後撤五十米。」陳命令道。

    「隊長,是我們的炮?」有人不理解的為什麼要撤退。

    「我知道,你沒看見這彈著點,我們留在這太不靠譜,要是一顆炮彈偏了,遭殃的可就是我們。媽的,對面那幫小子,看見我們被自己的炮彈打退了,還不知道怎麼樂呢。」陳恨恨

    他沒能夠參加第一次東征,心裡憋屈了好久,知道能他堅決要求打前鋒,好不容易才撈到打前鋒的待遇,沒想到被自己的炮彈給打退了。

    好像為了印證陳的話似的,又一顆炮彈在附近爆炸,陳率領部隊匆匆忙忙向後退去。

    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脫離楊希閔的預計了,大本營下達平叛令後,原本不團結的大本營部隊,突然團結一致起來,一齊向廣州發起進攻,北江湘軍將該地的軍一個團繳械後,分三路沿粵漢鐵路南下;李濟深的軍第一師從廣西回軍;蔣介石率領東征軍迅速回師;與敵人的迅速統一相比,自己的將領卻是行動遲緩步調不一,胡思舜貪戀惠州的財稅,導致第三軍滯留惠州直到現在也沒有趕到廣州,楊池生、楊軒如更是不聽命令,竟然擅自向增城方向撤退,而不是按照命令撤到廣州。

    開戰以來,連續丟失石龍石灘,現在以主力防守的龍眼洞陣地也岌岌可危,前線戰況不利,楊希閔決定到前面督戰。

    前敵總指揮趙成梁將楊希閔迎進自己設在石牌車站的指揮部,他面色憂鬱,凌晨在獵德炮台登陸的黃埔學生軍現在已經衝到附近,預備隊頂上去後還是制止不住敵人的攻勢,不得已他又把指揮部警衛隊增援上去了。現在雖然阻止了學生軍的進攻,可要是敵人繼續增兵就很難說了。這邊的危機剛緩解,龍眼洞前線又要求增援,而他已經無兵可派。

    楊希閔見他興致不高,便給他打氣:「老弟,這些學生娃打仗就是一股勁,頂過他這股勁就有希望了。當年在四川就是這樣的,北洋軍不但比我們人多,槍也多,結果呢。」

    趙成梁聞言苦笑下,當初是是什麼狀況,現在是什麼狀況,當初血氣方剛,拚死革命,現在呢?以下面的軍官為例,當初饑兵東下討陳,人人身無分文,士兵更是連頓飽飯都難,提出口號就是打到廣州吃肉,現在連個營長都家財萬貫,指望他們像當初那樣賣命,難。可這話能說麼!

    趙成梁把楊希閔引進指揮部,然後吩咐下面準備開飯,楊希閔攔住說:「先不忙,你先說說戰況。」

    「是,總司令。」趙成梁拿起指揮棒,指著地圖說:「總司令,情況不好,學生軍的戰鬥力超過我們想像,更主要的是,今天凌晨,他們在獵德炮台附近登陸,人數大約有兩千多人,後續部隊有多少還不知道。上岸之後,學生軍就向石牌方向進攻,目前戰鬥發生在這裡、和這裡」他用指揮棒指指地圖上的兩個地方,「這一招出乎我們意料,我們在這一帶只有少數監視部隊,所以我不得不把預備隊102和警衛營全頂上去了。龍眼洞戰場戰鬥激烈,學生軍攻勢很猛,前沿陣地幾乎全部丟失,目前敵人正向主峰發起進攻。劉團長請求增援,可我沒兵了。」

    說到這裡趙成梁雙手一攤,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楊希閔明白戰局惡化已經超過他的想像了,他沒有說話,腦子在急速旋轉,思考解圍的方法,不過他發現好像沒有什麼好方法,增援,外圍打響後,縮在士敏土廠的李福林也蠢蠢欲動,廣州市內有限的兵力都被他吸引過去了。現在要解這個危局,只有等胡思舜的第三軍回來。

    遠遠傳來一陣炮聲,在屋頂上抖落一陣灰塵,楊希閔故鬆開眉頭作輕鬆的笑道:「老弟,大風大浪經多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先吃飯,邊吃邊聊。」

    碗筷陸續擺上桌子,趁這個功夫,楊希閔又仔細查看了會地圖,趙成梁叫道:「司令,…。」

    就在這時,一陣短暫的尖嘯劃過,「炮擊。」,兩個字一下子劃過楊希閔腦海,他幾乎本能的翻身就趴在地上,身子尚未趴穩,就響起一聲劇烈的爆炸,濃煙迅速灌進屋裡,等煙霧散去後,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屋裡瀰漫,「趙師長死了。」,聽到喊聲,楊希閔趕緊站起來,趙成梁已經被削成兩節,旁邊還有兩個軍官也倒在血泊之中。

    「司令快走。」兩個衛士衝過來架起楊希閔就往外跑。求票,月票,推薦票,催更票,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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