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墮落吧！
這天晚上，錢小蘭回家的時候，楊振給她端上早就做好了，溫在鍋裡的一份宵夜。
是出於對她的歉疚吧！
反正，楊振覺得自己應該對她比以前更好，才能讓自己心裡好過一點。否則他心裡會覺得自己喜新厭舊。
一份用砂鍋做好的煲仔飯。
砂鍋米飯上面蓋著一層楊振親手炒制的小菜。
用肉片、油豆腐、蝦仁、火腿，還有大蒜炒的，很香。
錢小蘭見到今晚楊振給她做了宵夜，很意外，但意外之後，就是喜悅。
看著她喜滋滋地吃著自己親手做的宵夜，楊振心裡終於好過了一點。
下午的時候，開車去郊區兜風兜了一兩個小時回來，他在心裡做下了一個很無恥的決定。
一個在當今社會，遭人唾棄的決定。
這個決定，注定無法向人言說，但楊振就是決定了。
在遊戲裡被殺後的第三天。
即，楊振和陳靜突破了那層關係的第二天上午，在錢小蘭又去上班之後，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楊振在確定她應該不會因為忘記什麼東西留在家裡，而突然回來的情況下，從被窩裡抬起半個身子，半靠在床背上，拿起床頭的手機撥通了陳靜的號碼。
「喂……」
通話接通後，手機裡傳出陳靜有別於以往的一聲「喂」。
以前，楊振偶爾也打過她的電話，那幾次，陳靜的語氣不像這樣意味莫名，似在等著他主動說起話題。
「樊素娟和陶晶現在……出去了嗎？」
猶豫了一下，楊振還是按照打這個電話之前的想法先問了這個問題。
「嗯，都出去了。」
陳靜沒有問楊振幹嘛問這個問題，似乎還在等著楊振說出什麼。
她這個語氣，讓楊振覺得她這個時候似乎在等著他上樓去找她，只要他開口，她一定會答應。
這和他本來的目的一樣。
所以，他略微遲疑之後，就說了：「我想來看看你，方便嗎？」
然後，手機裡果然傳來陳靜同意的聲音。
「嗯，你來吧！我給你留門。」
我給你留門。
輕柔的聲音，很多年前，一部電視劇裡聽到過這句帶著曖昧涵義的話語，讓楊振心裡流過一道暖流。
心裡覺得自己昨天兜風時候做下的決定，沒有錯。
當楊振洗漱乾淨，穿戴整齊，吃下兩塊麵包喝下一杯酸『奶』之後，來到五樓推陳靜她們房子大門的時候，那道門果然如陳靜所說那樣，給他留了門，一推，就悄無聲息地開了。
楊振只在門口怔了一秒鐘，就從門縫裡進了房子，然後輕輕將大門關上，弄得就像是偷情似的。
雖然，他和陳靜已經是那種關係，但他今天來這裡確實不是為了偷情。
他還沒有無恥到一大清早就來找陳靜搞那個事的程度。
「陳靜？」
進屋之後，楊振意外地沒有在客廳和廚房裡看見陳靜的身影，所以聲音不大不小地喚了她一聲。
然後他聽到陳靜的聲音居然從她和樊素娟她們的房間裡傳了出來。
「我還沒起床，你自己進來吧！」
還沒起床？現在8點多了吧？
如果換作是自己，這個時候還沒有起床，楊振會覺得很正常，因為他是一個積年的夜貓子，常年在深夜12點以後入睡，又不像其它上班族那樣早上早早地要去上班，所以對於他來說，早上8、9點鐘才起床，很正常。
但這件事擱在陳靜身上，他就覺得奇怪了。
陳靜和樊素娟她們在他那裡租住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麼晚還沒有起床的。
楊振推開房門，看見一張大床上，陳靜果然身著粉紅『色』的睡衣、擁著被子半靠在床頭望著門口的他。
楊振看到她原本白皙的鼻子居然紅紅的。
「你感冒了？」
楊振皺了皺眉問。
「沒事，小感冒。」一個突如其來的噴嚏出賣了陳靜剛剛出口的話語。
「吃『藥』了嗎？」
楊振走進去在她的床沿上坐下後，皺著眉頭『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她的額頭也有些燙手。
看來她不僅感冒了，還發燒了。難怪她今天到現在還沒有起床。
「沒事的，我在床上捂出汗就會好的。」
陳靜這樣避而不答，楊振就知道她什麼『藥』也沒有吃了。當下抿著嘴拍了拍她肩膀，站起身就往外走，一邊大步離開一邊說：「我去給你買『藥』！一會兒就回來。」
楊振出去給陳靜買了一堆『藥』和飯菜回來，完了，拎了拎她們房間的暖水瓶發現裡面沒開水了，又給她燒了一瓶開水。
「謝謝你。」
當楊振捧著一杯熱乎乎的開水到陳靜面前的時候，陳靜柔柔地道了一聲謝，有人說，一個人虛弱的時候，如果有人給他們一點關心關懷，這個人心裡就會特別的感激和依賴，陳靜這個時候好像就有點感動了。
所以，當楊振從懷裡掏出一張農業銀行卡遞給她的時候，她臉『色』微變，不僅推開了楊振的手，還眼眶發紅地問：「你幹什麼呢？你以為我是為了你的錢嗎？你把我當『妓』女還是二『奶』呀？」
「這張卡裡有十萬塊。」
楊振沒有因為陳靜的委屈而收起那張銀行卡，望著陳靜的眼睛，靜靜地說：「我知道你沒有想要我的錢，如果你真是為了錢，我反而不會給你，甚至連碰都不會碰你，現在我也不會坐在你的面前。我剛剛結婚，和她的感情很好……」
說到這裡，楊振忽然感覺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發現說到這裡，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無恥，後面的話他說不出來了。
陳靜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心思，剛才還是抗拒的，這個時候也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眼神柔和地望著他移到一旁的目光。
「我現在給不了你別的，這十萬塊錢給你，只是希望能讓你過得好一些，以後我的積蓄更多，會陸陸續續的再給你，小靜，你不要拒絕，有人表達愛意的方式是情書、是鮮花、是海誓山盟的誓言，給你這張卡，是我能想到的給你最多的東西，它代表了我對你的感情，我沒想過把你當『妓』女和什麼二『奶』……」
楊振中間直接跳過去了計劃中的一大段，後面還有兩句話的，陳靜卻在他說到這裡的時候，伸手接過了他手裡的卡片。
「這代表了你對我的感情……」
輕聲呢喃著這句話，她白皙的右手把卡片握在手心裡，收進了被窩。
用錢來表達愛意，不知道包二『奶』的那些人是不是這麼做的，楊振沒想過把陳靜當什麼二『奶』，但卻這麼做了，用這樣庸俗的東西。
偏偏，陳靜收下了。
這樣的事情如果傳出去了，誰相信他們之間不是有錢人和二『奶』之間的關係？
在陳靜這裡又坐了個把小時，楊振看看時間快11點了，就回去了。
他走的時候，陳靜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被沿下面卻伸出一隻白皙的小手出來捏著楊振的衣角，楊振奇怪地低頭望了一眼被她捏著的衣角，再去看她的臉的時候，從她眼裡看見了依戀和不捨。
她依然什麼挽留的話都沒有說，但她捏著他衣角的小手和那依戀的眼神卻讓楊振看明白了她心裡想說的話。
她捨不得他現在就走。
可是時間已經快11點了，出去約會的樊素娟和陶晶也許就要回來了。
「乖！來日方長。」
楊振安撫地拍拍她那只捏著他衣角的小手，在他安撫的動作和眼神下，陳靜終於一點點放開了他的衣角。
離開陳靜她們租住的房子大門的時候，楊振心裡又有了那種沉甸甸的感覺。
尋常的男人結婚之後，擔負的是一個家庭的責任，但他卻要肩負照顧兩個女人的責任。
他也可以像那些出軌的男人一樣，只顧在陳靜身上尋找快活，玩膩了就踢開，那樣的話，他會是個無恥而齷齪的男人。
但他卻偏偏要做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想讓兩個女人都做他一輩子的伴侶。於是，他必須要主動負起這兩份責任。
在這個法律規定一夫一妻的社會，做這樣一個男人。
在道德上，他依然無恥而齷齪，甚至還要加上一個「癡心妄想」的評價。
但他心裡就是這麼選擇了。
當無論怎麼選擇，都無恥而齷齪的時候，他已經不介意再多一些負面的字眼。
至少這樣做，他心裡會比僅僅只有無恥和齷齪好受一點。
不得不說，和陳靜關係的突破，也讓楊振的道德得到了突破。
不是向上的突破，而是向下向無恥的方向突破了一大截。
這個突破會對他以後的人生有多大的影響，就很難說了。
有人說，多行不義必自斃。
也有人說，做壞事，會下地獄的。
但又還有人說：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甚至還有更直接的說法：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遺骸。
所以，這個世界真的很難說。
也許做好人是對的，也許，卑鄙一點，做一個壞人，才能活得更好更滋潤。
楊振自己沒有想這麼多，他只知道當無論怎麼選擇，都不能完美的時候，他選擇順應自己的本心，不再管對錯。因為選擇別的，也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