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支由倭國老兵組成的作戰部隊在渡河搶灘的過程中全部陣亡,他們也是值得尊敬的。因為這種與死亡共舞的場面,只有作戰素養極高和求戰慾望極強的部隊才敢嘗試,無疑的,這些人的戰鬥意志和素養是最強的。」
羅凱把倭國士兵突擊的慘烈場面收入眼底,心中對其英勇頑強的戰鬥作風極其敬佩,或者說是羨慕,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隨護在羅凱旁邊的兩位年青的國術宗師贊同的點了點頭,這是他們對於勇士的肯定。
「可惜他們敗在了四挺機槍,八十個兩百五十發彈鏈,四十箱共八百公斤重的子彈之下。」
羅凱話鋒一轉,似乎另有所指。勇猛固然重要,但也要量力而為。
河水中。
血流漂杵,血海無疆。
在衝鋒隊慘遭打擊的同時,倭國蝗軍的狙擊手們也開始了他們的反擊。
隔著一條小河和兩片河岸,超過一百五十米的距離使得蝗軍的狙擊手們的命中率大大下降。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堅持不懈的努力,言多必失子彈多了更是能要人老命。
子彈如雨打芭蕉,又如珠落玉盤,敲得機槍手前的防護鋼板火花直冒,叮咚作響。
終於,一顆詭異的子彈穿過了層層阻隔,傷到了一位機槍手的手臂。
這顆最先建功的子彈不是狙擊手發的,而是一位衝鋒中的倭國士兵隨意放的。子彈離開這位好運士兵的槍膛就做起了響尾蛇狀擺動,並且繞起了弧線。
沒錯,這顆子彈就是戰場上最為詭異,號稱鬼神難測的流彈。一旦流彈出膛,它將要『射』向哪裡就只有天知道。
由於子彈的彈體製造問題,造成子彈質量分佈不均,或者彈殼內火『藥』裝填不合理或者變質,都有可能使得子彈出膛後動力學不穩定,出現非正常的飛行線路。
在作戰中,即使進入了敵人的『射』擊死角,安全也無法得到百分之百的保障,滿天飛舞的子彈中總會有幾顆不長眼睛的水貨,他們的飛行軌跡千奇百怪,弧線,s型,轉折型五花八門應有盡有,他們總是會很神奇的劃個不可思議的美麗弧線找上某個倒霉鬼。
戰爭就是這樣充滿了不確定『性』,就連羅凱自己都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因為一顆可能是敵人的,也可能是自己人發『射』的愣頭愣腦的流彈而腦袋開花悲劇掉。
隨著倭軍的接近,『射』向羅凱這邊的子彈越來越多,羅凱周邊除了正在『射』擊的戰士之外,其他閒雜人等都不得不或蹲或坐的躲在防禦工事之後。
在這樣的情形下,和羅凱一般暫列閒雜人等的厲擎蒼和王軍勝兩人無疑是最憋屈的。不談人人善『射』的莫琪族,就連彼得涅夫和近衛隊的衛生員炊事員都有一手好槍法。
整個隊伍就只有三人蹲在地上邊畫圈圈邊通過一個窄狹的觀察口看看外面的情況。
砰,一聲槍響在羅凱耳中顯得格外的刺耳。躲在暗處的倭國狙擊手池田武義上尉再次展示出了他天才般的『射』擊技藝。
一發****彈準確的透過重機槍防禦鋼板的縫隙削掉了一位重機槍手的一隻耳朵,敏感的頭部創傷使得這位重機槍手再也無法保持『射』擊狀態。
在一聲令人悚然的慘嚎聲,機槍手倒在地在慘嚎起來,不光是耳朵,就連臉皮頭皮都被削掉一部分,發自精神本源的強烈銳痛使其難以忍受。
幾乎是在狡猾的倭軍上尉池田武義收回腦袋的同時,一發弩箭貼著其藏身的被砍倒的大樹樹皮從其頭上掠過。
女武神希格德莉法明察秋毫,第一時間找到了這位倭國的神『射』手。
於是,在希格德莉法的明眸注視下,在兩個五倍鏡的聚焦下,暴『露』位置的池田武義乖乖的做起了縮頭烏龜。
受傷的機槍手很快被替換,新頂上來的機槍手繼續開始印證交叉火力的戰術的有效『性』殘酷『性』。
不過由於兩挺機槍的短暫停頓,數十名倭國士兵終於也登上了河岸。
在避無可避的河水中,倭國士兵的傷亡率總是會間歇『性』出現高峰。因為死亡率在集團式衝鋒的時候會比臥倒待機的時候高出很多倍。現在倭國士兵登上河岸,臥倒躲在低窪處,無疑的就給正在渡河的士兵們減去了不少壓力。
這些躺在地上放冷槍的士兵就好比是釘在在近衛團防禦陣地前的楔子,很難拔除乾淨。在這些楔子猖狂時機槍手不得不調轉槍口照顧其一番,這就使得河中的倭軍活命的機會大增。
「衝啊。」
倭國所有的參戰官兵都抱著必死的信念和冷酷的心態,他們就是怪獸,沒有智商只知道蠻幹的怪獸。在毫無掩體的河水中縱然是智比天高也沒有用,有用的只是勇氣和力量。
根本就不可能有搶救傷員的情況出現,救一個人的同時會有幾個甚至幾十個人的傷亡出現。每個人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盡快的上岸,因為每讓費一秒的時間就會有更多的鮮血流到河裡。
「留在河水中的只有兩種人,那就是已經死的人和快要死的人,活著的人跟我上。」
一位倭軍少尉招呼著隊伍繼續前進,直到噴濺的水花延長到他的身體前面的時候他才停止了他的吼聲。
莫離,莫離,奈何,奈何,莫離河的水更紅了。
即使上了岸找到掩體,倭軍士兵也並非安全。重機槍也可以輕易的削平小土包和碎石堆——前提是機槍手們有那個耐心和時間。
真正交上了火那就是欲罷不能,倭軍的後續部隊開始前進,莫離河的水深限制了倭軍渡河的規模,為了不使隊伍過於密集山本二十五採用了分批次逐步添兵的戰術。
一波一波的進攻正好給了機槍手們更換槍管的時間。發燙的槍管被換下,冰冷的槍管被換上。
當然,先前的進攻不是沒有效果的,越來越多倭國士兵渡過了小河,他們趴在地上英勇反擊,他們越聚越多。
羅凱沒有去管這些可能的威脅,他眼角的餘光雖然一直在掃視著戰場,但是他主要的精力卻放在那位倭國精英狙擊手藏身的大樹那裡。
不知道還罷了,既然已經知曉,羅凱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威脅活著離開戰場。
低著頭順著壘起的土牆和橫臥的大樹主幹移動到機槍手陳大壯旁邊,羅凱一屁股坐在觀察口旁,重新把目光投向遠方。
如果女武神希格德莉法和曹猛、張蒙三位由冷兵器和熱兵器高手組成的小隊無法解決掉那位狙擊手,羅凱不介意也瘋狂一把。
戰場是羅凱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