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傭兵 十九 帥到刺瞎眼的師兄
    【唉!俊義啊!我怎麼覺得,你對老婆被偷這種事不怎麼在意呢?————摘自《昆哥日記》】

    一陣喧鬧聲,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太史昆。太史昆微微睜眼,發現天色才只是濛濛亮,不由歎了口氣。

    最近一段時間,太史昆身邊多了幾位武功不錯的好手,他自認為安全了不少,因而對修煉武藝這事就懈怠起來。況且這些日子,他每晚都與金蓮纏綿不休,因而每天不到日上三竿,他是決計不願意起床的。

    與太史昆相反的,是武松、扈三、邱、崔幾個練家子。即使頭天玩得再疲憊,吃酒吃得再醉,他們幾個人也會準時在卯時一刻,也就是現在的五點來鍾起床,藉著天氣涼爽,鍛煉自己的武藝修為。

    聽得外面陣陣打鬧聲,太史昆知道準是武松他們幾個又在玩實戰演習了。太史昆道了聲煩,正待閉眼睡個回籠覺時,忽然聽見了兩聲慘叫。

    不對!這等慘叫,分明是斷筋折骨後嚎出來的,尋常較技,豈能弄出這等聲音!太史昆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忙從枕頭底下摸出飛刀捏了,小心翼翼的將面對內院的窗戶開了一條縫,向外望去。

    只見驛館內院中,邱小乙、崔道成兩人捲縮在牆角,慘叫不已,明顯是被人打中了經脈。而院子中央,有一名身長九尺,威風凜凜,帥到刺瞎人眼的錦衣漢子,一手領著一名清秀頑童,一手提著柄沒出鞘的長劍,大踏步地向太史昆睡房走來。

    武松、扈三在院子中,神情緊張的做戒備之勢¤三輕叱一聲,揮著雙刀,攔在了漢子身前。

    漢子微微一笑,饒有興趣的說道:「哦?扈家莊日月雙輪刀?你這刀法防守反擊有幾分精巧,可主動攻擊卻不怎麼好使!」

    扈三咬牙道:「我只是攔著不讓你過去!我才不會先出手呢!」

    「你當我先出手,就破不了你的刀法麼?我拿虛招來誑你,你又能怎地!」漢子一面說著,一面揮著帶鞘長劍向扈三面上點來。

    扈三凝神靜氣,用上了「卸」字訣,就待來招架漢子的劍法,卻沒曾想到,這漢子的長劍點到半途,噌的又收回去半尺,復而向扈三肋下點來。

    扈三一股刀意頓時沒了對象,只得硬生生的換了法門,護住自己肋下,卻沒曾想漢子的長介巧一折,又換了攻擊部位,點向了扈三的肩頭¤三無奈,只得隨著漢子的長劍再變招數。

    如此三變四變,漢子的長劍只是信手沾來,看似隨意的點了幾點。而扈三卻被這漢子誘地右手刀砍在了左手刀上,兩刀齊齊墜地!

    武松見狀,趕忙一步踏上,洪喝一聲,一記開山拳向漢子打去。漢子聽得這拳暗含風雷之力,不敢硬接,只是側身避過,喝彩道:「好力氣!再來!」

    武松心知這漢子厲害,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精神,腳踏連環步,將一套通背拳打得呼呼有聲。

    若是尋常人,恐怕三兩個回合就得被武松錘中,不死也只得半條命。但是眼前這漢子應付起武松這套拳法來,卻是從容有度。也不見得這漢子怎樣跳挪騰移,他只是微微晃動身形,便恰到好處地將武松一雙鐵拳擦身躲過。

    漢子有心試試武松的力氣,與他也硬換了兩拳。只是武松的力氣的確是比那漢子大,漢子換了兩拳沒吃到好處,於是也不還手,只是閒庭若步般的躲避。

    如此打了二十幾個回合,漢子大笑一聲,說道:「不愧是一拳打翻馬匹的好漢,一身力氣果然了得!只是你的拳法粗糙了一些,否則我也是不好贏你!」

    說罷,漢子突然踏上一步♀一步踏的,恰好是武松連環步的連接處。武松被漢子搶了位置,拳法頓時一滯。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漢子一側身,從武松兩隻胳膊中間擠了進去,用肩胛頂住武松的胸膛,大喝一聲:「開!」武松猝不及防,一下子向後跌去,直把院中一堆空酒罈撞得粉碎!

    漢子長笑一聲,方待上前去看武松,卻忽然耳廓一抽,「倉浪!」一聲抽出長劍,頭也不回,翻腕向身後連點九劍!

    「叮叮叮……」一陣細密的金屬相交聲!這漢子竟然頭也不回,僅僅憑著聽聲辯位,將身後射來的九柄飛刀如數絞落!

    這樣放飛刀的,除了太史昆還能有誰?太史昆見自己這樣偷偷摸摸的放飛刀,都沒傷了漢子一分一毫,禁不住得頭皮發麻。不過太史昆這傢伙乃是那種越刺激越來勁的人,只見他怪叫一聲,一腳踢飛了窗戶扇兒,提著一柄松紋精鋼劍,越出窗台便來戰那英俊漢子。

    太史昆剛一露臉,跟隨著漢字而來的頑童先叫喊起來:「老爺!昨兒個與李固謀劃的正是此人!」

    太史昆聽了頑童的叫喊,嘴角暗暗發苦≯前這個漢子是什麼人,他心裡已經很清楚了。沒想到啊!自己還沒去招惹盧俊義,人家盧俊義便先找上門來了!

    這種事,解釋是沒得解釋的!太史昆也不會去做那種無用之事,只是咬緊了牙關,想要奮力拿下盧俊義。

    劍法這東西,太史昆會的只有一路:化骨催心劍。如今是玩命的時刻,太史昆怪叫著將那把路劍法如數向盧俊義刺去!

    「咦?你怎的會使這路劍法?」盧俊義見了這路劍法,不由得驚呼出聲!只見盧俊義一抖長劍,竟然也使出了這化骨催心劍,兩套一模一樣的劍法碰了面,竟是兩柄長劍劍尖碰劍尖,叮叮叮的連碰了數十次!

    太史昆、盧俊義雖然使得是同一路劍法,但其間高下,明眼人一看就知!

    太史昆使出這套劍法時,目露凶光,牙關緊咬,劍劍皆使出渾身力量,一副惡鬼食人的涅!

    盧俊義使出這套劍法時,眉目含情,欲醉欲癡,劍劍皆飄逸流暢,一副仙人騰雲的瀟灑!

    況且,先發招的是太史昆,後發招的是盧俊義,也就是說,劍尖碰劍尖的場面驚險固然好看,但造就這副特技鏡頭的功勞全在盧俊義身上,太史昆的貢獻值充其量不過是個龍套演員!

    這時候武松也自酒罈碎片中翻身而起,他怒吼一聲,雙腳連蹬,使出了看家招數「鴛鴦腿」,來與太史昆一起夾攻盧俊義。

    盧俊義見了武松的腿法,又是「咦」了一聲,連打也不打了,只是凌空躍起,退了三步,脫出戰團,高聲叫道:「兩位先住手吧!我有話要講!」

    太史昆、武松二人聽了這話,自是按住了拳腳,立在原地呼呼作喘。盧俊義打量了兩人一番,先是對武松說道:「兄弟,你這路腿法可是叫『鴛鴦腿』?又是從何處學來?」

    武松道:「沒錯!俺這路腿法正是『鴛鴦腿』!這是俺年少時,在老家王家村村口陪一個老頭捉了半宿蛐蛐,那個老頭一時高興,傳授與俺的!」

    盧俊義道:「這就沒錯了,我師父最愛的就是斗蛐蛐!兄弟你可知道,那個老頭正是我的師尊,陝西大俠鐵臂膀周侗!如此說來,你與我是師兄弟稱呼!」

    「師……師兄?這麼巧!」武松撓著腦門,呆立當場。

    盧俊義對著太史昆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兄弟,你的這路劍法從何學來?」

    「劍法?化骨催心劍麼?」太史昆納悶答道:「這路劍法也沒人傳授我,是我照著書本比劃的!」

    「書本!難不成,是秘籍!」盧俊義聽了書本二字,頓時變得滿臉通紅,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吞吞吐吐的重複著書本、秘籍兩詞。

    太史昆見了盧俊義這副涅,心裡好笑,他喚了金蓮,將那本《呂氏春秋》拿來,隨手丟給了盧俊義,說道:「這位仁兄!我說的書本就是這本,你自己看好了!」

    「這……這如何使得!」一時間,盧俊義手捧書本,竟是哆哆嗦嗦的激動了。

    這就是現代人與古人只見觀念上的不同了。在現代,什麼科學知識都記錄在書本上,從課本到各種專業書籍比比皆是,只怕你不愛學習,不怕你想學時找不到書本。因此,太史昆可以非常隨意的把自己的書本給別人看。

    但是在古代,書本還算是個稀罕物,誰家擁有了一套記載著知識的書本,誰家就擁有了一項獨門的手藝,因此古人對書本多是敝帚自珍,不願輕易給別人看。更何況,太史昆這本《呂氏春秋》也是本有來頭的書本,因此盧俊義才會這樣激動。

    太史昆又客氣了幾句,讓盧俊義只管看便是。盧俊義受讓不過,撿了張椅子,果然悶頭看起書來。

    半晌,盧俊義總算是從書本中抬起頭來,滿目中皆是癡迷之色。盧俊義戀戀不捨地將《呂氏春秋》交還給太史昆,口中喃喃有聲,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太史昆見了盧俊義這副神情,忍不住問道:「喂,老兄!你幹嘛這副樣子?莫非……我這書中有什麼玄機不成?」

    盧俊義歎了口氣,道:「兄弟!怪不得我見你使用這路化骨催心獎步伐浮虛,絲毫劍意也沒有,明顯是沒練過基本功!原來你這本書,是個只有招式,沒有基本功的殘本!」

    「殘本?」太史昆好奇道:「這從何說起?」

    盧俊義道:「兄弟,你可知道你書中這本書,全名叫什麼?」

    太史昆納悶道:「不是叫『呂氏春秋』麼?」

    盧俊義緩緩搖頭,說道:「要不怎麼說你這本書是個殘本呢!你這本書連書名都不全!此書全名乃:呂氏春秋戰國秦漢兩晉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國以來武學精要集萃,簡稱呂武精粹!此書記錄的武學,是在這千百年歷史來,由呂不韋、呂雉、呂布、呂洞賓等數十代呂姓後人,及畢生之力收集而來的!其中武功,自是非同小可!」

    「啥!」太史昆聽了這話,傻愣當場。

    盧俊義繼續說道:「我多年前,曾走訪大江南北,僥倖學了些《呂武精粹》中的基本功,也湊巧學了幾招精粹中的劍法。但我所學的劍法多是皮毛,比你這本書中記載的可少之又少了!」

    「是這樣啊!」太史昆聽了這番解釋,終於是明白了點。他感慨了一番自己的好運,開口對盧俊義說道:「既然如此,那我這本書就借你看幾天吧!你若是有工夫,找個先生複印……啊不,抄寫一份便是!」

    「啥……啥子!這是秘籍哎!兄弟你……忒仗義了!」這會,輪到盧俊義被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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