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傭兵 六十二 不老實的問題
    難怪太史昆如此興奮,原來眼前這個被鐵鏈綁縛的漢子正是完顏宗望。從真定府起,太史昆就與這個狡詐的女真人有所交集,而太史昆在這個年代受的最重的一次傷,正是拜完顏宗望所賜。

    太史昆威風八面坐在審訊廳上首的席位之上,居高臨下斥道:「完顏宗望,你一個堂堂正正的女真人,怎的與契丹人的全陰教混在一起?枉你祖輩與契丹人為敵,你卻與契丹人同流合污,真是個逆子!」

    宗望哈哈大笑道:「太史昆,此一時彼一時也!你有火器在手,眼看著四海之內無人能敵,女真人也好,契丹人也好,就此下去都將淪為你火器之下的奴隸!仇恨事小,生存事大,我與耶律大石也只好聯手一搏,盜取你天京城的火器製造圖樣為我所用!本次落在你手裡的漢子都是大石的手下沒錯,主持者卻是我。」

    完顏宗望如此坦誠的態度令太史昆神情一滯,仔細想想,宗望這一番話倒是情理之中,與太史昆預判的八九不離十。太史昆手指一探,指著宗望問道:「我再來問你,皇帝身邊,哪個是你的人?你們能夠準確的堵截住皇帝一行,定是有奸細給你們指路了!」

    宗望笑道:「沒那麼複雜!梁師成只是偷偷的將皇帝離京的時間、隊伍規模告訴我,至於追蹤皇帝車駕,那是『海東青』的功勞。」

    太史昆眉頭緊皺,道:「梁師成?那個不愛言語的老太監?他……動機是什麼?」

    宗望道:「在童貫之前,梁師成是皇帝最信任的太監。但是童貫的發跡,取代了他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你知道梁師成提的條件是什麼嗎?他請求我們處死童貫,讓他繼續服侍趙佶。至於趙佶是不是做皇帝,他都無所謂。」

    太史昆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又問道:「那麼大宋朝廷呢?有沒有你埋下的奸細?曾布手中那份詔書,是不是你偽造的?」

    宗望昂首一笑,道:「沒錯,正是我!江西曾氏,本就是我女真人後裔!」

    聽了這句話,太史昆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他仰天大笑兩聲,道:「好你個完顏宗望,坑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完顏宗望見了太史昆的神色,亦是苦笑一聲,道:「好你個太史昆,居然連問問題都不老實!沒有詔書,或者是有詔書也不管曾布的事,對不對?」

    太史昆道:「嗯,沒錯,拿著詔書的是章?!瞧瞧你,扯漏了吧!」

    完顏宗望聽了太史昆的話,居然一副心滿意得的安詳神情,不再說話了。

    太史昆見狀,驚訝的叫道:「完顏宗望,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聽到章?拿到詔書你一副安心的涅,分明就是說章?是你的人!老實交代,章?與你是什麼關係!」

    宗望歎了一口氣,道:「這也被你看出來了,不愧是天王太史昆!章?他……唉!自此一別兩茫茫,章君……一定很想念我吧,正如我朝朝暮暮的念著他!」

    「你得了吧你!」太史昆哭笑不得,指著完顏宗望叫道:「不給你吃些苦頭,早晚得被你的假口供糊弄了!對了,你們女真人訓鷹熬鷹都是怎麼熬得來著?」

    完顏宗望無所謂地答道:「不讓吃,不讓睡,一直到鷹的精神崩潰。」

    「得!咱們就這麼辦!」太史昆大叫道:「來人啊,把這個重囚完顏宗望給我押到大牢裡去!不!等等,本王親自押他到大牢裡去!」

    城衛隊的士兵們七手八腳將完顏宗望塞進一支大鐵籠,跟在太史昆身後,就像審訊廳一旁的地牢走去。

    話說這天京城連一部正經的法律還沒指定出爐,就更別提什麼判官司的衙門了。天京城中如今有人惹了麻煩,皆是送到「勞改礦場」去做幾天苦力以示懲罰←個天京城的上流社會完全就是一個武人階級,滿大街上利害的茬子多得是,也正是因為此,這些刺頭們相互忌憚,反而不敢輕易惹事,所以,天京城的犯罪率實則很低。有這幾方面的原因,這座位於傭兵總部低下的大牢自打建起來後就沒有使用過。

    當太史昆第一次步入這座本應空空蕩蕩的大牢時,居然被裡面的熱鬧嚇了一跳。一進門的門廊中,就有一位赤膊漢子吭哧吭哧的搖著轉柄,而一旁被綁縛在木椅上的囚犯慘呼不止。

    反應了老大一會兒,太史昆這才意識到,那赤膊漢子搖的正是手搖發電機。由於太史昆的胡亂指揮,人類偉大的變革級別的發明物--發電機,居然首先被應用到了虐待囚犯上。

    搖發電機的漢子回過頭來,太史昆赫然發現,這人竟是很久不見的玩兒狗大師段景住!太史昆詫異問道:「老段!怎麼是你!?你……你不是在開獒園嗎?」

    段景住見到太史昆,頓時激動的兩個腮幫子直打顫,他一把抱住太史昆的大腿,喊道:「昆哥!終於又見到您老人家了!您是不知道啊!前些日子咱的獒園忘關門了,藏獒跑出去咬了不少街坊!柴進那小子下令關閉了獒園,還處罰我到地牢裡來服役!我冤枉啊我!那些藏獒都是屬於昆哥你的啊!我充其量就是個餵狗的,要服役也該您來服啊!昆哥你說是不是!」

    「哎!?」太史昆聽了段景住的哭訴,頓時驚出一頭冷汗,他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這牢裡的囚犯都是從何而來?」

    段景住的表情比太史昆還要納悶,道:「這些人不都是昆哥您打發來受虐待的嗎?」

    「我?虐待囚犯?開什麼玩笑!」太史昆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你倒是說說,我何時下令囚過人?」

    旁邊鐵籠中的完顏宗望哂笑一聲,道:「是誰下令押我來熬鷹的?」

    段景住亦是大呼小叫道:「不是你,還有哪個敢將大內的公公、朝廷的大官關押到此處受苦?」

    「哎?是那些太監!?」太史昆臉龐頓時漲得通紅。他倒是記得自己下令審訊太監們來著,卻是沒料到手下人辦事居然這麼狠辣,竟是將太監們關押在了不見天日的大牢中。太史昆打著哈哈乾笑道:「想不到,這麼秘密的事兒居然被老段你勘破了啊!哈哈,嘿嘿,對了,負責審訊太監的不是巧音小弟嗎?怎的由你來代勞了?」

    段景住一攤雙手,道:「誰叫咱沒有巧音那股子狠勁呢?接到這伙第一天,人家巧音按倒一個太監,拔刀就將那太監開膛了,說是什麼活體解剖,是昆哥你特批的!結果……那個叫楊戩的太監撐了沒半個時辰,就一命嗚呼了!巧音諂笑著說一時失誤,伸手就要再捉一個,柴進那幾個主事的見狀大驚失色,又是恭送又是贈送禮品的,好說歹說將巧音勸回府了,說什麼也不敢再讓巧音來了!這不,苦差事都落在我一個人身上了!」

    即便是太史昆,聽到巧音這等毒辣手段禁不住也汗流浹背。太史昆乾嚥了一口唾液,擠出一絲笑容,問道:「那麼,你審訊了這麼多天,問出什麼事兒來了嗎?」

    「問什麼事兒?怎麼聽昆哥你的意思,我還得問他們事兒?」段景住的表情只能用一頭霧水來形容。

    太史昆遲疑道:「老段,莫非你整日裡問也不問,就是下手折磨太監玩?」

    「這叫玩麼?天天累得一身汗!」段景住叫苦道:「十好幾個人呢!每人每天都要拉出來搖一遍雷電之力,哪還有工夫問什麼話!再者說了,也沒人交代我要問話啊!?」

    「得!老段你的手段我太欣賞了!」太史昆一拍大腿,道:「這麼著,從今兒起,老段你甭理會那些太監了,你就專門負責鐵籠子裡的這個傢伙!啥你也別問,將這個雷電之力的刑具連接在鐵籠子上,隔上一炷香的時間,你就搖上一陣!總之頻率保持在不要讓籠中人睡著就成!」

    「這麼說來,我還是得在地牢裡服役?」段景住哭喪著臉,道:「昆哥,我這可是待你受過啊!」

    太史昆悄悄附耳對段景住說道:「忙完這一陣,我想辦法給你弄個莊園,批給你些勞工的名額,助開個棉花農場,保管你三年內成為名門大富豪!」

    「啊!好啊!事先說好了,勞工我全要女的!嘿嘿嘿!」段景住眉開眼笑,道:「最後一件牢房還空著,昆哥,叫人將鐵籠運過去吧!」

    狹長的走廊兩側,皆是一間間幾乎完全密封的牢房,除了一個三寸方圓帶有鋼板門的投食口,就只有窄窄一道單面透視的厚缽可以看到牢房內的景象。太史昆一路走過去隨意查看幾間牢房,但見那些太監一個個蜷縮在地可憐至極。

    行至倒數第二間牢房,太史昆終是見到了一個例外的。之間此牢房中的囚徒衣衫乾淨,精神不錯,正捧著一支葫蘆吃酒。細細看過去,這囚徒竟是前些時候遠道趕來營救皇帝的御林軍指揮使林衝!

    段景住小聲對太史昆解釋道:「昆哥,不得虐待此人,還要好酒好肉伺候著,也是你的意思吧!」

    太史昆撇撇嘴,道:「這話是沒錯的,怕是過了這陣風頭,還要將他釋放出來賞個官職做呢!對了,此人名叫林沖,他性情忠義,是個講義氣的!你可以裝作是偷偷的給他放放風什麼的,借此機會與他交個朋友!這朋友若是交成了,今後有人惹你,他奔替你出頭!」

    段景住聞言又是眉開眼笑一陣子樂,趕忙開了最後一間牢房,將完顏宗望與那鐵籠子一股腦塞進去,牢牢關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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