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請求後高建彬絲毫沒有覺得意外,這個省政府老牌的副省長孫哲,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光憑著為家人謀私利這一條,肯定不會起到致命的作用。
是人就要有七情六慾,偏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大公無私的境界在他們這個層次,幾乎是不可能的,思想覺悟遠遠沒有到這一步。要想把他拉下馬來,要的就是抓到觸犯黨紀國法的鐵證,小打小鬧隔靴搔癢的動作連搞也不要搞。
高建彬淡淡的說道:「你說吧,需要我配合你們做點什麼。」韓如林連忙說道:「鑒於孫哲和孫嚴的血緣關係,我們不準備上來就啃這塊硬骨頭,想要另闢蹊徑從文化廳和廣播電視局的主要領導身上打開缺口。孫哲分管這兩個部門年數很多,經營的如同鐵板一塊,同時彼此也保持著親密的私人關係,孫嚴得到的項目主要是這些人來操作的,從這點分析,他們絕對在其中得到了好處。」
高建彬接著說道:「可是現在這兩個部門的領導還都掌著大權,你們很難找到突破的機會,所以要想一個調虎離山的招數,先把他們支開現在的崗位。最好是逼得他們狗急跳牆,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行為來,那樣就更理想了,我說的對嗎?」
韓如林說道:「您說的太對了,比我想的還要周全的多,我就是這個意思。」
高建彬說道:「這很簡單,你們就等著我的消息吧。」結束通話後,高建彬給方德輝打了個電話。正在吃晚餐的書記心情挺不錯。笑著說道:「建彬。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嗎?」
高建彬也笑著說道:「是這樣的,我剛接觸副省長的工作,這幾天我一直都在考慮,覺得有必要加強分管部門領導的思想教育,所以我想請方書記在省委黨校舉辦一期學習班,給大家一個學習的機會。」
方德輝哈哈大笑,說道:「建彬啊,你開始逐漸進入副省長的角色了。這個主意我贊同,明天省委辦公廳就會下達通知,決定省直機關單位的部分正職領導,參加省委黨校後天開辦短期培訓班,至於哪些人要加強理論基礎和思想覺悟,我心裡有數,你和希亮省長也打個招呼,我想他也會毫無保留的支持你的!」
果然如方德輝所說,周希亮很挺痛快的就同意了,說道:「有些領導幹部思想不端正。對領導缺乏必要的敬畏感,這是個很危險的現象。是要好好加強學習,你的主意提的很及時也很符合實際需要。」然後說道:「嶺河市對經貿洽談會的準備工作,做得怎麼樣了?」
高建彬說道:「就為了這個國際經貿洽談會能夠達到預定的目標,我壓住了房地產公司的施工,等到洽談會現場簽完合同再開始建設,今天幾個老闆追著我要補償呢!」
周希亮笑著說道:「我也知道你的難處,商人嘛,終歸沒有大局觀,想的是怎麼樣最快的速度賺取利潤。但此次的經貿洽談會不比往常,是我們省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牽涉到以後對外招商引資的影響力。」
然後又說道:「自從國家制定西部大開發戰略的政策以來,西部地區的各個省份都在積極的搞招商,誰走在前列最能吸引投資商的眼球,誰獲得的資源就能更大一點。這資源又分為兩個部分,第一是國家的扶持,第二是投資商的各種項目和資金。你忍耐一下吧,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安撫好投資商的情緒,我相信你能夠做得很好。」
放下手機後高建彬有點哭笑不得,周希亮的話說了等於沒說,意思就是他在精神上支持,實際的東西沒有,這說出來還不夠氣死人的。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省文化廳的廳長杜始傑和省廣播電視局的局長孫良敏,急匆匆的趕到了八十八號別墅,在路邊的車裡盯著看的韓如林,笑著說道:「跟著這樣的老闆做事情還真是痛快,說出來就能辦得到,遠遠的超出了你的預想。」
叼著煙躺在後座的李春健說道:「首長既然已經滿足了你提的條件,那麼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幹?」
韓如林卻說道:「春健,問你個問題,如果這時候給你一千萬,你會用來幹嘛?」
李春健翻著白眼說道:「我聽首長說起過這種事情,受賄人一般拿了賄賂後普遍有兩種方式,第一個就是有錢不敢花,找個賬戶秘密存起來,每天看著數字做夢都笑醒了。但是最多的還是做噩夢,因為這錢來得不正,生怕那一天東窗事發把自己牽連進去。第二,就是有了錢就揮金如土花天酒地玩瀟灑,穿著名牌衣服開著上百萬的豪華車,買別墅養情人,還有的去賭博找刺激。」
韓如林笑著說道:「對啊,既然知道了這兩種途徑,那麼我們就要從被調查人的性格來判斷,比如說杜始傑的性格比較暴躁,在文化廳歷來非常強勢,幾乎就成為了一言堂,得罪人的事情幹了好多,他很明顯就屬於第二種方式。而孫良敏性格陰柔,做事情總是小心翼翼謹小慎微,他當然是第一種方式。」
李春健說道:「你要怎麼對這兩人展開行動?」韓如林說道:「我是男人,很多場合做事比較方便,我去跟蹤調查杜始傑。雪蓓是個女孩子,容易讓人失去警惕性,她想辦法調查孫良敏。春健,麻煩你給她打掩護,順便保護她的安全。」
陳雪蓓說道:「至於消息渠道春健你不用操心,我們做私家偵探的就是認定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所以在很多地方我們都有情報來源,也有不少的朋友和同行願意提供幫助,事成之後分給他們一部分酬勞,大家相互也就扯平了。畢竟他們調查的案子。也有可能會求到我們的頭上。」
就在這時一輛紅色的保時捷911跑車閃電般的飛馳而過。韓如林指著對李春健說道:「這輛車是八十八號別墅裡面一個女孩子開的,她是嶺南大學藝術系的大四學生,名字叫做馬清柔,也是嶺南影視文化傳播公司簽約的演員和模特,原本是孫嚴的情人,但是現在卻聽說她是孫哲的情人。這個女孩子相當的出色有魅力,大學裡好多男生都視為夢中情人,孫家兄弟為了她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你看這輛跑車就要接近三百萬元,手腕上帶的那塊手錶也要差不多一百多萬,隨便一身衣服也要幾萬塊,據說她一個乳罩還花了一萬多。」
李春健作為部隊的軍官,什麼時候接觸過這類的事情,不由的頓時目瞪口呆,說道:「靠,還讓不讓我活了,我副團級的工資每月才七千多元,人家一個乳罩居然頂我兩個月的工資。這tmd的都是什麼事啊!」
陳雪蓓笑著打開手裡的手提電腦,指著上面一個美女的相片說道:「這種女孩子吃的都是青春飯。該花的錢必須要花,反正有冤大頭跟在後面付賬,百花白不花。春健,我倒是可以給你個建議,這個女孩的確很惹人疼的,你不妨施展美男計把她勾引過來,一方面可以解救她於水火之中,另一方面也方便我們查案子。」
韓如林哈哈大笑,說道:「我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性很高,你想啊,一個正直花信年華的少女,對著兩個五十多歲的老東西,生理和心理都需要一個年輕的帥哥加以安慰,你各方面的條件都很不錯,引誘她還不是手到擒來?」
原本兩人是開玩笑的,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被高建彬帶壞了的李春健卻深以為然,看著馬清柔的相片一拍大腿說道:「好主意,果然是好主意,就這麼定了,我馬上就展開行動接觸她,就當是為了首長的安全獻身了!」
韓如林和陳雪蓓頓時傻了眼,這傢伙滿腦子都是裝的上面思維邏輯,真是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
韓如林說道:「春健,你不是認真的吧?」李春健得意洋洋的說道:「不好意思,我還真是動心了,你們的提議很和我的胃口,這樣,你們想辦法給我搞點道具,比如說一套花園洋房,還有一輛車,就保時捷卡宴吧,和她的車正好湊一對,這點事情總難不倒你們吧?」
韓如林氣的翻了白眼珠,說道:「要是讓老闆知道了,你可別把我們給抖出來,靠,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泡妞的!」
陳雪蓓突然笑著說道:「沒準這還是個好辦法,那個女孩子夠聰明的話,一定會知道很多私下交易的內幕,這對我們查案有很大的幫助。春健,我舉雙手支持你,現在我就陪你到大商場買衣服去,反正富總給了一百萬的活動經費還沒有花!」韓如林搖著頭說道:「我看你們兩個倒是天生的一對,都瘋了!」
八十八號別墅中,孫哲毫不在意的看著氣急敗壞的兩人,說道:「不要把事情看得有多嚴重,你們前段時間表現的太強勢,把分管副省長不放在眼裡,所以引起了書記和省長的不滿。讓你們到省委黨校學習,實際上就是給你們個警告,以後要配合高建彬的工作。如果真要動你們,還需要用這麼溫和的方式嗎?」
杜始傑焦急地說道:「孫省長,我們去省委黨校學習,單位的權力就給了那些窺視我們位置的野心家,等到我們回來,恐怕早就換天了,再要重新掌權,還不知道要費多少的心思和精力。」
孫良敏說道:「孫省長,老杜說的有道理,我覺得還遠不止如此,看這架勢,省委的老闆是要拿我們這批人開刀了!」
孫哲搖了搖頭說道:「你們是被高建彬的動作嚇傻了,狐假虎威虛張聲勢而已,正廳的領導幹部不是可以隨便動的,誰都知道你們是我的人,我後面還有一個京都的大派系作為支撐,就是書記和省長也要掂量一下後果。而你們的位置,足以引起京都方面我上家的關注,從嚴格的角度來講,你們這些年幫我做了不少的事情。也算是我所在派系的編外成員。上面不會坐視不管的。必要的時候我會到京都去一趟。向老闆詳細訴說這裡的情況,為你們爭取一個公道。」
杜始傑和孫良敏敢於對分管副省長高建彬不敬,主要的仰仗就是孫哲,或者確切一點說,是他後面的京都派系,有那樣的大家族作為後盾,孫哲在幾次的暴風雨中都安然無恙,現在有了他的保證。兩人的心裡安穩了很多。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窈窕電力十足的漂亮女孩,邁著輕盈的腳步走了進來,孫哲看著兩人羨慕的眼神,虛榮心感到非常的滿足。
女孩看到他們在聊天,甜甜的笑了笑剛要上樓,孫哲卻帶著寵愛的語氣說道:「清柔,這兩位你都認識,也不是外人,你不需要迴避的,去茶室給我們泡壺茶來。明年你畢業不是想到省電視台當主持人嗎。分管這項工作的孫局長就在這裡,以茶代酒好好招待他。這點心願很容易滿足的。」
孫良敏連忙說道:「在孫省長面前哪有我說話的份,何況清柔小姐是嶺南大學的一朵花,本身也是多才多藝的,省電視台要是能聘請到這樣的人才,那是他們的福分。」
杜始傑說道:「清柔小姐的舞蹈藝壓群芳,今年又是我們嶺南的冠軍吧?我看電視台應該主動發出邀請才對,如今人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兩人都知道這個美女大學生是孫哲的最愛,說話的時候不但非常客氣,而且讚揚奉承的詞語潮水一般的往外湧,說的孫哲面帶微笑老懷大暢。他們也見識過孫哲老婆的樣子,我靠,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較量,五十多歲的老女人和二十多歲的妙齡少女,怎麼比?
另外還有一點,這個女孩很懂事,只要看到孫哲和客人談話,除了端茶倒水基本上就不會出現,不是刻意的要求,她幾乎連話都不說,非常的乖巧,對人也非常的溫和客氣,給人以如沐春風的感覺,並沒有因為是孫哲的情人就頤指氣使。
因此,她請求兩人把她的哥哥姐姐安排到文化部門和廣播電視部門,杜始傑和孫良敏都很痛快的給辦理了,辦得高興舒坦。
孫良敏說道:「孫省長,馬上就到十月一了,您如果想和清柔小姐外出旅遊的話,我們提前為您做好安排。」
孫哲笑著說道:「你們有這個心就行了,還是帶著家裡人外出散散心吧,我已經決定要到京都去一趟,拜訪一下我的老首長。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現在我遇到的狀況,估計老人家知道了也不會滿意的。」
在這座別墅說起話來就隨意的多,杜始傑看著孫良敏說道:「老孫,你說你活一輩子圖什麼,捨不得吃捨不得喝,堂堂正廳級幹部家裡的餐桌上,鹹菜碟子朝著天,到家你吃頓飯連點油腥都看不見,要是叫我過這樣的日子,我早就給窩囊死了!」
孫良敏笑著說道:「蘿蔔鹹菜各有所愛,我就好這口,你家嫂子整天開著路虎攬勝極光,滿省城的到處轉悠,估計現在房產商舖有**處了,就你們兩口子在家,你住得完嗎?手上的勞力士金錶也要二十多萬吧,小心點,別叫記者給拍了照,現在的網絡對這種事情炒得很厲害。」
杜始傑滿不在乎的說道:「我這是用錢來生錢,總比放在銀行裡要好,昨天你嫂子剛買了一個商舖,一次就花了兩百多萬,但是據估價,市值至少要五百多萬呢!」
孫良敏有點不屑的說道:「恐怕連這兩百萬也是有水分的,不就是圖書公司半賣半送給你的嗎,還當我不知道這回事?」
星夜慢搖吧是昌海市首屈一指的娛樂場所,以奢華的裝飾頂級的配置,還有高昂的價位聞名省城。自從這間慢搖吧開業以來,馬清柔就是這裡的常客,這種介於酒吧和迪吧之間的產物,就是在省城也不多見,來的都是白領階層或者是有實力背景的傢伙們,特別是那些性格叛逆的富豪子弟,或者領導幹部的子女。
馬清柔並沒有注意,她來慢搖吧的時候,她的車後面跟著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卡宴,裡面有一雙賊亮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李春健就是想要找找發洩的感覺,和一個副省長的情人搞點曖昧,那是多麼刺激的事情!
馬清柔的心理是壓抑的,甚至有點扭曲,每次那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接近她的時候,她都有點想要嘔吐的感覺。哪個少女不夢想著自己的白馬王子,但是現實要比夢想更殘酷。
看著酒杯中鮮紅如血的葡萄酒,她一口就喝乾了,對著調酒師說道:「保羅,再給我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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