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忙碌了起來就覺得時間有些不夠用,李旭中感到自己的體力大不如以前了,畢竟是歲月不饒人,以前的時候三天三夜不休息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累。/剛躺下準備休息一會,技術科的科長就拿著檢驗報告敲門進來了,有些興奮的說道:「局長,經過這幾天的檢測,我們和省廳專家的都一致認定,這出車禍絕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製造的謀殺,汽車的剎車系統有破壞過的痕跡。」
李旭中馬上就打起了jīng神,馬上就打電話給刑jǐng支隊的支隊長武明山,說道:「技術科已經證明車禍那是有預謀的故意殺人,馬上以這個理由拘捕柳青原和他的那些同夥,要他們到局裡來協助調查。」
沒有想到武明山卻說道:「局長,刑jǐng支隊目前正在全城撒網,搜查他們的下落,現在我已經要求交jǐng部門進行協助,在監控錄像中查找大致的去向。今天下午那些人在同一時間開車出了化工廠,而且是同一款的商務車,連牌號都是假的,我們事先沒有預防到他們會有這個舉動,人手和車輛嚴重不足,根本應付不了這樣的場面,居然就這樣把人跟丟了!」
李旭中知道刑jǐng支隊的重案組,在化工廠的附近沒白天沒黑夜的蹲守,個個都累得筋疲力盡的,也就沒有責怪他們,說道:「有沒有對此採取什麼措施?」武明山連忙說道:「我接到消息後就馬上通知所有的派出所,在主要的路段設置檢查站,嚴查來往的車輛,但是現在是深夜,海州市區的面積實在太大,我們的jǐng力不夠用啊!」
李旭中嚴肅的說道:「再困難也絕對不能讓他們逃離海州市區,這些人都是海州的毒瘤,逃出去以後造成的後果將會非常的嚴重,你們繼續加強搜捕,我現在打電話要求武jǐng支隊。立刻派出戰士增援所有的檢查站點,你要隨時和我保持聯繫。」
掛了電話後李旭中又打到了交jǐng支隊的辦公室,他對支隊長孫勇說道:「通知所有的人員立即回到崗位。按照刑jǐng支隊提供的消息,全力查找那些車輛的信息,一旦有了發現即刻通知武明山,如果今天晚上的任務順利。所有參與的人員明天放假休息。」
放下手機後,李旭中有些焦躁的在辦公室裡來回的轉圈子,他有些納悶的想到,怎麼偏偏那群人在技術科取證成功的時候逃走了呢,難道說技術可有人洩密嗎?他拿出煙剛點上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瞧是高建彬打來的,他接起來後就聽見高建彬怒聲說道:「李旭中,你們公安局到底是怎麼做工作的,紀委督查室雙規的國資委副主任,居然剛才在錦星賓館被人殺了,還打傷了兩名紀委的幹部!」
李旭中馬上就意識到那群人到底出來幹什麼了,連忙說道:「高市長,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我馬上命令刑jǐng隊對那一帶實施搜查。一定把犯罪分子繩之於法!」
高建彬說道:「你們不要動不動就拉著jǐng笛大呼小叫的,人還沒有到犯罪分子就知道你們去了,我要的是結果,不是你們的過程,通知武jǐng支隊派人增援,今天晚上就是把海州給我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我抓到,我當時是怎麼交代你的?如果辦不好。你這個市委常委、政法委記就到頭了!」
聽到電話砰地一聲掛了,李旭中心裡有點發顫。高市長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最後這句話絕對不是在氣頭上嚇唬他,說出來就一定會辦得到,別看他也是市委領導,高建彬的身後站著的可是一群省委常委們,有說這句話的底氣!兇犯居然跑到紀委的雙規地點,把接受調查的幹部殺了,這樣的事情極為罕見,其嚴重的影響和後果不是他能夠招架得住的,高建彬稍微有點動作,他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剛給武明山打通了電話還沒有說話,武明山卻說道:「局長,市國資委的副主任張德才被人殺死在小區門口,他的愛人也昏迷不醒,懷疑頭部受到了重擊所致。」
李旭中聽到這裡,勃然大怒的說道:「這群犯罪分子的氣焰實在太囂張了,你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把那些人抓捕歸案!還有,錦星賓館那裡也有一個國資委的幹部,剛才也被殺了,估計就是這群人所為,還打傷了兩名紀委的同志,海州有史以來還沒有出過這樣的大案,現在犯罪分子的活動範圍,已經很明顯了,要是再抓不到,我們就沒有辦法向上級領導和海州的人民群眾交代了!」
海州市委為兩名領導幹部被殺的事情,連夜舉行了常委會,在會上市委記郭永健黑著臉,當場就拍了桌子,這可是海州破天荒的大案,犯罪嫌疑人居然能夠從紀委的秘密雙規地點殺人,說出去那都是笑話,影響實在是太壞了!
郭永健說道:「我都難以置信這是發生在海州的案件,省委會怎麼看待我們市委領導班子,如此惡劣的事件,是犯罪分子對黨和zheng fǔ的嚴重挑釁,必須要加以最嚴厲的懲治!」
紀委記梁國建也覺得格外丟人,雙規的地點是jīng心挑選過的,居然被人家知道的清清楚楚,這樣的事情說明了他這個紀委記的工作有些不稱職,紀委向來都是屬於見面大一級的部門,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出了這麼大的失誤,上級領導會怎麼看待他?
很快市委就成立了以分管公安系統的高建彬為組長,以政法委記李旭中為副組長的工作組,準備對海州市的治安展開大規模的嚴打。開完會後郭永健卻沒有離開,他對常委們說道:「我就在這裡等著,我相信公安局的同志們,肯定會對市委有個滿意的交代!我就不相信那些犯罪分子們能夠逃脫國法的制裁,要是抓不到他們的話,我就主動向省委請辭!不管那兩位幹部有什麼樣的過錯,這都是市委的領導責任。」
他堅持不走,別的市委領導也就只好在會議室等著,誰都看得出來這次市委記是動了真怒,這樣的態度也給高建彬和李旭中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季紹程聽到消息後馬上就打電話給李童,說道:「李少。這件事可是做得有些不妥當,明目張膽的就把兩個副處級領導幹部殺了,這樣會提前暴漏我們的機密。原本他們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查,這次可就沒有絲毫轉圜餘地了。我擔心這個舉動會引起高建彬對化工廠的關注程度,年前想方設法保住生產的打算怕是很難實現了。」
按理說這樣的顧慮是合情合理的,李童也沒有想到的別的地方去。他說道:「之所以要處理掉那兩個人,是因為一旦國有資產流失的事情翻出來,化工廠就會被市zheng fǔ收回去,那時候才是到了絕路。」
季紹程說道:「我始終覺得柳青原那些人是禍根,這次市裡面的決心很大。到處都是jǐng車,甚至我還看到了武jǐng,如果他們真的被抓了,會不會牽連到你的頭上?」
李童把湊到身邊的美韻摟到懷裡,用yīn冷的語氣說道:「柳青原的那些人怎麼可能見到我呢,和他之間從來都是單線聯繫的,我有這個把握他不會出賣我,要不然他上大學的妹妹怎麼辦。家裡的父母怎麼辦。還有那個給他生了兩個孩子還沒有和他結婚的女人怎麼辦?只要柳青原不說,他的家裡人還會生活的很好,過得很快樂很富足,要是事情洩露了隻言片語,他自己知道後果會怎麼樣,再說。想要用人就先找到他的弱點,我要是沒有後手的話。敢用他這樣的人嗎?」
季紹程剛想掛電話,卻聽到話筒裡傳出一陣熟悉的喘息聲。恨得他馬上就想要把手機給摔爛了!
正在這時雷麗菲的電話打了進來,算是挽救了這部手機的命運,季紹程對於這位老領導的女兒,還是保持著足夠的尊重,就像當秘時候的樣子,恭敬的說道:「大小姐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雷麗菲淡淡的笑著說道:「我這幾天總感覺到化工廠的事情有些不對,遠不是表面所展現的那樣,我清楚這個工廠的兼併,肯定是用了某種違反規則的手段,但是我對可能導致的後果心裡面沒有底,所以才專門給你打這個電話。你也知道,我在這個公司裡面掛了股東的名分,卻從來都沒有關心過具體的業務。我弟弟雖然接觸的相對多一些,可他年輕氣盛的考慮不怎麼周全,你也不是外人,所以就和我說說裡面的內幕!」
季紹程苦笑著說道:「大小姐,按理說你既然開口了,我當然要如實的回答,可是整個事情裡面我參與的就是兼併,就和你說說這個情況。當初是我暗示幾個國資委的領導放寬兼併條件的,銀峰化工廠雖然當時經營的確出現了困難,可是總資產不會低於八個億的,而且各方面的基礎都符合李少和雷少的要求。國資委有三個副主任是我一手提拔的部下,和銀峰化工廠當時的廠長記合謀,虛報虧損程度和總資產的金額,居然做成了負債,然後就向市zheng fǔ匯報破產,我出面把科陽以招商引資的名義引入海州,兼併了這家化工廠。」
雷麗菲歎了口氣說道:「你說的這個情況我聽雷飛說起過,只是沒有你說的這麼誇張,我記得總計是花了八百萬元?你們做事情也太離譜了點,科陽也不是說賬面上沒有錢,居然連這樣的便宜也要占,既然是能夠轉化為良xing資產的企業,要是動動手腳,以一到兩個億拿下來,就是有人追查也能說得過去。不過最讓我懷疑的是,我弟弟和李童,是用什麼辦法讓企業在那麼短的時間,不但起死回生當年還盈利幾個億,他們的那點水平我也知道,絕對不會是正常的途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紹程咬了咬牙說道:「我只是在這幾年和他們的接觸中,有了一些自己的推測,也不知道對不對,我姑且說出來算是個提示,因為他們雖然每年都給我分紅,具體的事情卻從來沒有讓我參加過。不但大小姐懷疑化工廠的轉變,連我都感覺到難以置信,所以我就對每次的交談很留心,煉油項目是化工廠的主要經營業務,你也知道。國家對進口原油的資質管理的非常嚴格,也不是說辦不下來,可是據我所知科陽自己的煉油廠是沒有的。類似國家石油公司那樣的龐然大物。國內的產油都不夠他們用的,原油的來源對一般的煉油廠就成了致命的威脅,我發現了很奇怪的現象,化工廠從來都沒有缺乏過原油。」
雷麗菲就有些驚訝的說道:「難道說他們走的是國家石油公司的路子。用特殊的手段獲得了原油?」季紹程說道:「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化工廠雖然是個年產量三百萬噸級的廠子,可我卻清楚的知道,並不是所有的設備都開啟生產的,就是這樣。估計一年下來怎麼也要加工十萬噸成品油。按照當前汽油的行情,產值就要達到九個多億,再厲害的化工廠生產這麼多的汽油,也要消耗至少十五萬噸甚至二十萬噸的原油,這可不是個小數字!」
雷麗菲說道:「原油的行情大約是四千元一噸,按照正規途徑購買,那也是非常大的流動資金才行。第一年起步的時候,公司的註冊規模不過是一億元。而且我認為還是經過特殊途徑處理的。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資金註冊,這樣看起來,這個化工廠的確存在著很大的問題。國有資產的事情和這個相比,只能算是小兒科,原油可是國家的資源,特別是供應渠道方面太招人懷疑。如果真是你說的這種情況,東窗事發的時候我和雷飛想逃避都躲不開。」
季紹程說道:「大小姐說得對。我就納悶這麼多的原油是從哪裡來的,什麼渠道能夠輸出這麼多的原油。聽說這還是公司其中的一家,別的地方還有類似的煉油廠。而且在海州市科陽屬於招商引資企業,前五年是免稅的,只需要象徵xing的繳納一點就可以,這些算下來利潤空間會更大一些,至於這些年真實的收入我就不清楚了,我自己算著怎麼也要二十個億左右。」
雷麗菲說道:「化工廠的安全xing怎麼樣?我可是看到海州市zheng fǔ在偏遠的西南角,專門劃出了一塊區域,正在建設基礎設施,有幾個企業現在已經開工建設新廠了,為此還有不錯的補貼。」
季紹程說道:「海州市的常務副市長高建彬,正在全力的打造生態城市綠se經濟,所以對污染企業整治的力度非常大,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人向紀委和公安局舉報,主要就是國有資產流失案和處理污水排放時的人命案,現在恐怕化工廠已經被高建彬盯上了。李少今天又做錯了件事情,讓護衛化工廠的那批人,把原來給我們辦理化工廠兼併的兩個國資委副主任給殺了,最傻的是,殺人的地點居然是在紀委雙規的秘密地點,這個事讓紀委的面子丟盡了,也把海州市委記郭永健惹得勃然大怒,現在已經調集了武jǐng和所有的jǐng力,全程追捕那些黑社會分子。」
雷麗菲歎道:「真是個蠢貨,殺人這樣的事情也做得出來,難道不知道殺害國家幹部就是等於和國家機器作對嗎?你的後台背景再大,也不能破壞這個遊戲規則,馬上就要召開全國黨的代表會議,這時候犯事簡直是在找死,不管這樣的幹部究竟有什麼過錯,終究是國家公務人員,國法的尊嚴是不容挑釁的!難怪今天晚上的動靜這麼大,原來是因為這回事,看起來這次海州市委已經下定決心要抓住那些人,我可是聽說現在所有的市委常委都在會議室等待結果呢!」
季紹程一聽這句話就明白,市委常委裡面還有雷家一定的關係,所以她才知道市委的動向。
天都要亮了的時候,武明山給李旭中打來了電話,說道:「稟告局長,經過一夜的抓捕,涉案的犯罪分子已經大部分落入法網,動手殺害國家幹部的兇犯也已經順利的擒獲,只有柳青原因為沒有跟隨這些人行動,意外的逃脫了。但是我們確定他目前還在海州市,只是由於市區的面積太大,他藏身的地點還沒有被發現,我已經報請省廳和公安部發出通緝令,全面的通緝他。」
李旭中欣慰的說道:「同志們辛苦了,你向連夜奮戰的干jǐng和武jǐng戰士轉達市委的問候,可以輪流休息一天時間,調集經驗豐富的審訊人員,馬上開始審訊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