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的夜空飄『蕩』著黑『色』的雲彩,寒風過境,天空猛地~雪花,讓梧桐樹林裡的人都感覺到了陣陣寒意,心中更是徒增傷感。
騰蛇在寒風裡,站立的絲上漸漸多了一層雪白,黑黝的臉蛋慢慢失去了血『色』,身體愈僵硬。
站在他身邊的鄧剛也是漸漸驚呆,此刻的他似乎才明白,他這次付出的代價異常之大,平日裡他吆五喝六,身邊的人對他都是唯命是從,可是他心中清楚,真正對他忠誠的只有騰蛇。
現在騰蛇要離開這個人世了,他心中不禁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孤單,像是突然間老了幾十歲,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心中的執著和堅持也都開始變得沒有意義。
「如果給我一次再來的機會,我希望騰蛇不要死!」鄧剛輕聲說到,眼角出現了淚花,素來以笑面虎面見世人的他第一次表現出了自己傷感的一面。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我希望你不要與楊天為敵!」騰蛇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冤冤相報何時了,其實要是你站到楊天當初的位置,或許你會做得比他更過分,因為你們都沒的選擇!人可以為不平而戰,但千萬不要沒事而戰,那樣太累!」
「騰蛇,我聽你的,只要你能好起來,我以後都聽你的!」鄧剛咬咬牙,他真的很不希望失去騰蛇這樣的忠實奴才,有騰蛇在,他可以高枕無憂。
「有時候失去一個東西很容易,但想再拿回去就很難了,你們都已經失去了楊國慶和鄧紅玉,還想將楊門和鄧家的親緣關係也失去嗎?參加世界格鬥大賽之前,我去見過楊國慶,他再監獄中已經想明白了,他說要是給他一次再來的機會,他不會再選擇與楊天為敵,也不會再選擇以前的生活方式,他說他很羨慕楊天曾經在大柳樹村的生活,種上幾畝田,栽上幾棵樹,忙時揮汗田野之間,閒時垂釣魚塘之岸,生活其實就是這麼簡單,只是**讓人失去了自己的本來面目,鄧先生,我希望你在還沒有完全失去所有的時候多想一想楊先生的話,不要重蹈他的覆轍!」騰蛇說著,似乎也是在嚮往楊國慶說地田園生活,目光中閃爍著微弱但卻簡堅定的最後一絲光芒,然後舒服地閉上眼睛,那一刻,他看上去沒有任何痛苦,反而像是得到了最大的解脫。
「騰蛇!騰蛇……」不光是鄧剛,連楊天也忍不住喊了出來,騰蛇的死的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金泰紅他們也沒有再打下去,這一刻,所有人的淚光都是冰冷的。
「楊天,要是給你一次再來地機會,你還會對楊國慶和鄧紅玉下手嗎?」鄧剛慢慢站起來,輕聲問到,這個時候的他很無助,他似乎才真正認識到自己地錯誤,因為他的復仇,致使他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離開,騰蛇之死,讓他受傷最大。
「或許還會吧!只是人生不是鉛筆字。我們都無法再來一次。就像騰蛇說地那樣。我們都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身邊地一切和心中追求地夢想大相逕庭!」楊天歎息一聲。心情也很沉重。若是鄧剛死了。或許他沒有這麼傷心。可是死地偏偏是騰蛇。一個曾經差點和他成為莫逆之交地人。
「楊天。你走吧。只是。我希望你能把格鬥大賽繼續下去。畢竟這是你們楊門這個季度最大地事業!」鄧剛笑了笑。然後抱起騰蛇地屍體。一邊往林子外面走。一邊輕聲說到。
「鄧剛。你得跟我們回去。你殺了國際刑警!」小島千惠高聲喊到。就要衝過去抓鄧剛。但卻被楊天攔住了。
「給他一個晚上地時間。明天再抓他可以嗎?」楊天蹙眉說到。騰蛇之死。似乎讓鄧剛想到了很多東西。既然如此。那就多給他一些陪騰蛇地時間吧!人生難得一個這樣地朋友。他需要時間來悼念他。
「行。楊天。我欠你人情。這次就當是還你!」小島千惠頓了頓。輕聲支支吾吾了幾句。也開始轉身離開。
這讓一旁地山本有些吃驚。按照千惠警長地辦事風格。他是不會輕易讓任何一個犯人走掉地。這次她居然為楊天開先例了。看來任何人都是會改變地。這大概就是中國人常說地一物降一物吧!
「小天,格鬥大賽還要繼續下去嗎?」黃娟湊到楊天身邊,輕聲問到,格鬥大賽是一件很危險的競技比賽,憑心而論,她不希望他繼續打下去,可是鄧剛說地也有道理,事關楊門這個季度的業績,要是楊天退賽,那格鬥大賽後面將會變成偌大的冷門,對楊門的生意肯定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繼續吧,這裡面有我的心願,也有騰蛇的心願!」楊天沉響
笑著說到,有些人,到死了可能才能和他成為朋友,該是這樣吧!
「楊天,我在決賽中等你!」金泰紅笑了笑,然後慢步離開,事情解決了,她也該回去休息了,準備四強賽。
另外兩個鄧剛請來的日本格鬥士早已經悄悄離去,他們一現無法從鄧剛這裡獲得好處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
只剩下受傷的李俊男,不知道何去何存,但騰蛇的死更讓他想明白了楊天的話,不要等到無可救『藥』的時候再去求上天給一次重來的機會,活著的時候就應該不讓生活中充滿缺憾,努力為自己活著,為關心自己的人活著,這才是人生的真。
回到住處,所有的人都有些低落,似乎都在為騰蛇的死感到傷心。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都在為一個死去的敵人傷感?」阮新蘭愣了愣,她素來是冷面,這次居然也會流淚,這讓她自己都無法『摸』清自己在想什麼。
哭得最傷心的是楊蘭,事情因她和她的父母而起,剛剛騰蛇又講了一番他爸爸說的話,讓她心中對她爸爸的記恨一下子煙消雲散。
她開始想念她的爸爸了,不知道他在獄中過得好不好,她決定,回國過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探監,看看她的爸爸和媽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沒有敵人,我們和鄧剛是親戚,騰蛇也是自家人,因為他曾經是楊國慶的手下!」楊天慨歎,是啊,鬥來鬥去,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是啊,我們應該去悼念一下騰蛇,沒有他,這件事不會這麼快結束!」林曉鳳也是傷感,不過心中倒是慶幸,楊天的血光之災終於過去了。
「嗯,要的,我們明天一起去悼念騰蛇!對於鄧剛,我們不幫他逃跑,也不幫小島千惠抓他,一切讓他自己去選擇吧!」楊天點點頭,鄧剛也算是『迷』途知返了,他應該會給自己一個交代。
第二天一早,楊天他們就穿好衣服,買了一些中國人祭祀用的紙錢和花圈,去鄧剛在爾的私人別墅悼念騰蛇。
鄧剛肯定不會將騰蛇死去的消息散出去,一來是怕警察找上門,二來是怕打擾騰蛇的清靜,靈堂肯定就在別墅裡,而且他肯定會將騰蛇的骨灰帶回國。
果然,今天鄧剛的別墅顯得格外寂靜,裡裡外外的保鏢都戴著黑袖章,似乎都是在悼念騰蛇,而且他們沒有阻攔楊天的去路,直接放楊天他們進去了。
別墅三樓的大廳裡,擺滿了花圈,中央擺放著騰蛇的遺像,還有很多騰蛇生前喜歡的練武器材,更多的是騰蛇的遺物,翻爛了的格鬥書譜,各式格鬥武器。
鄧剛坐在騰蛇遺像前的蒲團上,目光呆滯,一夜之間他似乎老去了很多,若不是眾人對他很熟悉,誰也不會想到這個看上去像個垂死的老人的人便是曾經顯赫一時、威風八面的鄧剛。
「感謝你們來悼念騰蛇,楊天,我能求你一件事嗎?」鄧剛開口說話,聲音很沙啞,不過說話的語氣很誠懇,不像以前那樣笑裡藏刀了。
「鄧先生請說!」楊天一邊給騰蛇上香,一邊答到。
「想個辦法把騰蛇的屍體運回國,我不想在這裡火化他,不想他的屍骨留在異鄉!」鄧剛說著說著,眼睛又開始濕潤。
「沒問題,我一定想辦法把他運回去!」楊天點點頭,不是他空口瞎說,這個他還真是有辦法,那就是找張鵬飛幫忙,張鵬飛家裡的生意覆蓋大半個韓國,私運一具屍體回去肯定沒問題。
「謝謝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只是我可能還不了,等回國後安葬好騰蛇,我會去公安局自,然後重寫抒寫自己的人生!」鄧剛起身,慢步走到楊天跟前。
「嗯,我支持你!」楊天伸出手,鄧剛愣了愣,也伸出手,兩個人握了握,眼睛對視許久,都是一陣感傷,非要拼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方才握手言和,虧他們倆還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小蘭,舅舅要走了,舅舅的生意就拜託你照顧了,舅舅不求你原諒,只希望你能好好生活!」鄧剛又走到楊蘭身邊,笑著說到,笑得很慈祥。
「舅舅,你永遠是我的好舅舅!」楊蘭撲到鄧剛懷中,開始抽泣,鄧剛也是落淚,一旁的林曉鳳等人跟著落淚。
「楊天,楊蘭就拜託你了!」鄧剛衝著楊天笑了笑,然後慢步走進裡屋,似乎是想給楊天他們一個單獨的空間來悼念騰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