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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親王府,上房裡一片歡聲笑語。
盛裝的宗室福晉、夫人,完顏永佳娘家的諸位舅太太,還有簡王府的姻親故,日家的女謄,在正日前兩天過來添妝。
照理說,簡王府只有真兒一個嫡出格格,又是完顏永佳唯一血脈,陪嫁預備得多麼豐hou也不意外。
誰想到,露在外頭的只算中上,數量上也沒有眾人預想的那樣豐hou。
宗室女脊中,有年長的,彼此對視一眼,曉得完顏福晉如此預備,是不願越過福瑞郡主。
可福瑞郡主當年出閣時,不過是郡王府的記名嫡女,只因是皇孫女,才得了郡主封號:
六格格可是親王府唯一嫡出的格格,身「」份論起來比福瑞郡主當年要高的多。
旁人還罷,六格格的兩個親舅母,心疼外甥女,都預備了豐hou添妝。
等到晚飯,客人們散去,輪到王府女謄的添妝。
世子夫人那木都魯氏拿出的是四套鑲寶首飾,兩套是外頭時興款式,兩套木都魯氏當年的嫁妝,是看著華麗富貴,份量也不輕,可也並不算出彩。
六夫人見狀,只是撇了撇嘴。
想著世子夫婦沒得名分時,對繼福晉百般奉承:如今才得了名分,就換了嘴臉。
五夫人卻是心裡納罕,因為她記得清楚,丈夫說過世子早就給妹妹預備了份重禮,自家比不得,吩咐自己多預備些壓箱銀子給妹妹,也算盡些力。
沒想到,今曰又有了這般變故。
五夫人不由疑惑地望向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卻是滿面含笑,看不出什麼異樣;再望向福晉,神色比尋常溫煦,其他也瞧不出什麼。
世子夫人之後,自是輪到五夫人添妝,五夫人只好硬著頭皮,叫人將自己的添妝「抬」上來。
沒錯,確實是抬的。
除了兩副金頭面,還有四個檀木匣子。
待匣子打開,眾人都愣住。
滿滿的四匣子銀鏢子,不過拇指蓋大,軋威「花生」、「蓮子」等樣子,看著小工j可愛,可又同尋常的銀鏢子有所不同,似乎有暗紋覆在上頭。
完顏永佳撿起一個花生樣的銀鎳子,近前瞅了,才發現上面覆滿如意紋與福字紋。
五夫人漲紅了臉,道:「是我們爺挑的樣子,親自盯著人軋的,「…說是給妹妹賞人體,「」
這銀鏢子多是一兩上下的份量,尺寬尺半長半尺高的匣子,裡面盛的滿滿的。
四匣子下來,七、八百兩怕是打不住,要不然也不會讓兩個健壯僕婦抬上來。
換做其他人家,這份禮是重禮,可在王府之中就顯得有些直白,不夠精緻。
就連出身不高的五夫人,見了今天一天外客添妝,都覺得自己預備的有些不妥當。
完顏永佳卻曉得,預備這樣一份禮出來,對五阿哥夫婦說來,已經是不容易。
雖為親王嫡子,可因雍正三年宗室分封時,正趕上皇上不壓制簡王府,連位居嫡長子的三阿哥也不過封了鎮國公,五阿哥的爵位更低,只是一等鎮國將軍,歲俸四百一十兩。
今日的添妝,估計就要用去五阿哥三年俸銀。
雖說宗室子弟,都分有莊田,俸祿只是小頭,可這添妝禮也不輕了。
若是私下,完顏永佳說什麼也不會收的,可現下眾目睽睽之下,便笑著點頭道:「你們兩口子費心了,川…我瞅著這些銀鎳子精巧,正好做壓箱錢……」
輪到六夫人,同樣是四套首飾。
說了一堆吉祥話,見永佳臉上露出笑模樣,六夫人便帶了得意地掃了眼世子夫人。
嫡媳婦又如何?
幾個阿哥分府,六阿哥因是庶出,爵位最低,面上家底也最單薄,可私產卻最豐hou。不僅得了側福晉的嫁妝,還有側福晉打理王府十數年撈的私房。
想到這裡,她狐疑地望了完顏永佳一眼。
外人都說這位福晉是明白人,連自己丈夫都敬重嫡母,王府在其坐鎮下,也確確實實太平了許多年,沒有外人說的那些ど蛾子。
那對於婆母藉著管家之名占銀子之事,福晉到底知道不知道…簡親王府的添妝熱鬧,翌日曹府這邊的催妝、曬妝亦是熱鬧。
曹顒還罷,需要他親自作陪的客人並不多,多數是露個面;李氏與初瑜卻是實打實地陪了兩天客,只覺得笑得臉都酸了。
李氏年歲又長,曹顒夫婦生怕累著她,送走客人就過蘭院探看。
李氏精神還好,只是有些煩,不耐煩說話,同兒子媳婦說了兩句話,便打發他們回自己院子歇著。
九如院上房的炕桌上,擺著兩個賬冊,是這兩日外頭的上禮。
初瑜見狀,想起李家昨日上禮之事,忙對丈夫說了。
聽說李衛的禮金是五百兩金子,葛頗不由皺眉。五百兩金子,相當於五千兩銀子,這筆數目未免太多,比過年時李家年禮還重。
想著李衛這幾年行事,看似保持當年的豪爽性子,可行事越發像官場老油條,臉皮一年比一年hou,曹頗就覺得有些不大好。
他想了想,道:」親戚家裡,有沒有適齡未婚配的少年?」
初瑜聞言,不由一怔,隨即笑道:「老爺忘了,今年是選秀之年,多少人家等著婚嫁呢?」
因八旗規矩,適婚女兒不經選秀不得私下婚配,所以三年一次的選秀之年,也是八旗勳貴集中辦喜事之年。
曹頜頓了一下,道:「有沒有同弄潮相當的?」
初瑜明白過來丈夫的意思,詫異道:「老爺!侄女身上還有兩年半的孝,怎麼好說這個?」
曹顒道:,,李衛看似魯莽,可行事向來有分寸,這次莫名送了重禮,總叫人不安生……,萬一他在御前請婚,弄潮定了人家還好,沒定人家的話,如何能推脫?」
初瑜臉色有些不好:「若不是替他受過,二房也不會鬧威現下這個摸樣,老爺既已經婉拒聯姻之事,他還敢逼婚不成?」
曹頗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初瑜皺眉道:「若是為了避開兩家聯姻,將侄女倉促定了人家,要是有個不好,那豈不是更坑人?」
曹顒只覺得心煩,撫額道:「明兒問問小二再說…次日,便是天祐迎娶正日。
東府諸人早已「百日除白」,只是除了曹四頁夫婦兩個已經除服,其他人身上都帶著服,因此幫忙長房這邊出面招待親友的,除了曹項夫婦,就是左住夫婦與莊氏夫婦。
幾個小輩都同葛家自己子侄一般,至親好友到了,倒是並不覺得被怠慢。
福源堂裡,李氏親自招待貴客。
密太妃上午便到了。
為了侍奉婆母,莊親王福晉與十五貝勒夫人在簡王府打了個照面後,也匆匆趕到曹府。
沒過多久,勤太妃也來了。
隨後,果親王福晉便也跟著來了。
加上先到的平親王府女謄與淳親王府女謄,曹家的客人中,宗室就佔了一小半。
有好多人,都是兩家都隨了禮的,言談之間不免說起此事,不免提到「親上加親」四字。
明面上說的是福瑞郡主與簡親王府有親戚,實際上大家心裡也明白,還有李氏與宗室的關係。
今日兩位太妃出動,不是去看親王嫁女,而是來觀禮李太夫人娶孫媳,不知其中有沒有宮裡的意思。
即便是得了詰封的公主府操辦喜事,也未必能到這個排場。
發轎要等到晚上,還有大半天的功夫,總不好一直說話。
曹府從莊親王府借了戲班子,在花園設了戲台,眾詰命午飯後就移駕到花園聽戲。
雖有兄弟子侄幫襯,可曹顒夫婦依舊是忙的片刻不得閒。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終於發轎,曹顒才得了空,來東路恆生院子見曹頌。
京城習俗,辦喜事本是忌諱孝中之人。可若是至親,不好避的,就要避開發轎與新人進門,還要避開新房。
兆佳氏用了午飯,便帶著孩子們回東府了,因想著李衛之事,曹頜就使人傳話給曹頌,讓他暫留下來。
到了恆生院子,實在是累的乏了,曹頜不待說話,就先灌了一壺茶水,而後才說起李衛禮金超重之事,以及自己的猜測。
見堂兄如此勞累,還為自己的事情操心,曹頌羞愧不已。
他明白,堂兄從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既然這樣防著李家,那現下除了心甘情願聯姻外,是當有個定論。
他想了想,道:「大哥,年前聽四弟妹提及,大表嫂曾問過弄潮的親事。
能被曹頌成為大表哥的,除了富察家的昌齡、李家的李鼐,就是兆佳府那邊的豐德。
其中,與葛頌往來交好、闔家走動的就只有豐德。
「豐德家的長子未婚配?」葛頗道。
豐德只是正四品的太僕寺少卿,因著姻親又同葛頌交好的緣故,即便能開口提姻緣,也只能是長子。
曹頌點點頭,道:「一直在官學讀書,預備參加今年鄉試,聽說本要鄉試後才論婚嫁……」
都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婦」,從官職上來說,豐德的正四品,確實比不上曹頌一等侍衛的正三品;可論起門第來,兆佳氏卻不亞於曹家。
又因曹頌本身就是兆佳家的外甥兒,這門親事還真不是對方高攀。
曹顒心裡,迅速地算了算兩家血緣。
豐德名義上是曹頌的親表兄,可實際上豐德之父實際上只是曹頌的堂舅,血緣本就遠了一分。
外親又比不得宗親,服制少,到了豐德之子與弄潮這一輩,已經出了五服。
豐德既是葛頌的表兄,曹頗也是相熟白勺。
說起來,曹頌的那幾個表兄弟,少年時雖胡鬧些,可長大了都還算不錯。
尤其在老尚書故去,兆佳氏青黃不接的時候,也沒有隨波逐流,而是在六部用心熬資歷,一步步在官場站穩腳跟。
如今表兄弟三個,除了豐德是正四品京官,豐徹在吏部任郎中,和廉則藉著去年江南官場出缺的機會,外放江南任知府。
以他們的年紀來說,能有這樣的品級,除了借怡親王府的東風,多少還是因自身努力所致。
「豐德之妻,我記得好像也姓董鄂氏?」
曹顒道。
曹頌點頭回道:「正是,論起來大表嫂正是靜惠的三從堂姊妹「…靜惠生前,與大表嫂也最親近「…當年弄潮抓周時,兩家還做過結親戲言,只因選秀的緣故,都沒有當真……」
說到這裡,不免心情低沉。
曹顒曉得他是想到靜惠,心裡歎了一口氣,因「親上加親」四字,想起當年的葛碩,道:「到底如何,還是你來拿主意……與李家結親,未必是壞事;親上加親,也不能保準侄女百分百不受委屈……備有利弊罷了,二弟好生思量,自己拿個主意。」
當年曹碩娶的小兆佳氏,還是嫡親表妹,因夫妻不諧,終成悲劇,還斷了兩家情分。
一時之間,曹頤實說不好到底怎麼才妥當。
曹頌卻已經拿定主意,道:「大表兄雖品級不高,可世家行事,自有法度,靜惠去做長媳,雖說累些,可在京中,又是親戚家,多少能看顧:李家看似富貴,根基單薄,內宅妻妾並重,李衛在還罷……若到那一日,說不得就是家亂之時……」
見曹頌說的條理分明,且有定論,曹顒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下來。
他想了想,道:「到底是孝中,倉促不好行事,二弟可跟那邊透個話,要是李衛真請旨,也能有個應茶…若是李家沒請旨,再細細商量也不遲。」,曹頌點頭應了,怕耽擱侄子娶妻的大事,忙催促堂兄去正院待客……六格格的品級與初瑜相同,都是和碩格格,因此兩人的婚嫁形式都是按內務府所定,大同小異。
只是上次曹顒夫婦是新郎新娘,現下升任翁姑。
酒宴已經開席,葛顒這個主人少不得出門陪酒。都說喜酒不易醉,可架不住這桌兩盅、那桌三盞的。
沒用多久功夫,曹顒就有些迷糊。曹項與左住足艮在他身後,見他如此,怕醉酒傷身,忙尋了由子下了席,將曹顒扶到偏廳。
叔侄兩個出去代葛頹陪客去了,曹頗喝著解酒濃茶,坐在偏廳窗前,透過窗子,看著大廳上客人們推杯換盞,曹頗競生出一種「戲外人」的感覺。
轉眼二十年,當年的少年威了中年,中年成了老年,老年已經故去。
小一輩,也在長威。
眼前似乎閃過昔日畫面,笑嘻嘻的寧春、面帶倨傲的永慶、斯文靦腆的馬俊、張揚好鬥的魏信…,自己這半輩子,似乎做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做。
心中不無遺憾。
早年在江寧也好,後來到京中也罷,他一直在權貴場鑽營,不得自「」由。
曹顒抬起胳膊,使勁錘了捶額頭。
不得不說,滿清的皇帝別的功績還不顯,這集權卻是做到極致。
皇帝是天下共主,宗室是大小主子。
即便封閣拜相,見到皇族與宗室還的三跪九叩。
加上八旗遺風,勳貴世襲,在京城呆著,別的不會,也要先會鞠躬下跪。
如今長子成家立業,家族之責也到了卸去之時,如何得自「」由?
自「」由!自「」由!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就跟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似的,使得曹頗腦中多了個咆哮的小人。
難道自己因緣際會,重生三百年前,就是為了給皇家做奴才?!
他的眼睛直盲的,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上……遠處,傳來「辟里啪啦」的鞭炮聲,新人的轎子到了曹府大門……實在是憋了不行,想了三天想給小營想出一個脫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