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於康熙末年 正文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慰母(淚奔求月票)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慰母

    同張義一起回京的,還有曹頌身邊的管事墨書。

    墨書也是曹家家生子兒,早年做過曹頌的廝,曾隨曹頌去過,是曹頌身邊最得用的人之一。

    墨書上京,是押送壽禮來的。

    除給李氏預備的壽禮外,還有曹頌進貢大內的貢品。

    曹頌在家書中提及賀壽貢品之事,恐有不當之處,請堂兄過目禮單,酌情刪減。

    往大內恭進的貢品票據上有鎏金銅佛像四尊,白檀木羅漢十八尊,每尊高一尺二寸,各色佛珠八盤,檀香兩百斤。

    以曹頌的品級,進上這份萬壽節賀禮,已經是不差。更不要,這壽禮迎合了皇上禮佛的心思,也算是投其所好。

    旁的還好,只是那白檀木卻不是常見之物。即即是在京中,白檀木佛像也是有價無市。

    十八尊,每尊一尺二寸,正經需要很多料子,就有些惹眼。

    「那是們老爺自己收的料子?」曹顒就黃檀木之事,詢問墨書。

    他不怕曹頌花錢,而是怕曹頌拿了旁人的,這白檀木實在是太稀有貴重。

    「這料子是萬復獻上的,總共有兩塊,整的一塊給了李督台,李督台使人雕了福壽祿三星像;老爺這兩塊些,就雕了十八羅漢

    萬復既自詡為萬雲龍後人,手上又握著洪門留下的資源,手裡有些好工具也不稀奇。

    曹顒點頷首,覺得這壽禮預備得還算妥當。

    可看到自家那份禮單時,曹顒不由愣住。

    除常見的金銀玉器之外,上面有一尊白檀木觀音像,兩盤白檀木手珠。

    不消問墨書,曹顒也能想到,這些就是那十八尊羅漢剩下的料子所制。

    換做往年,這白檀木只算是稀罕之物,現下滿朝野的祥瑞,多同白色沾邊,使得曹顒不克不及不心。

    「這兩樣工具雖對比貢品差一等,到底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能用的。先留出來,比及年底往怡親王府送的年禮到了,可以添在裡頭

    墨書猶豫了一下,道:「大老爺,這觀音共雕了兩尊,除送上京這一尊,我們老太太還留了一尊,請清涼寺主持師傅開的光,現下早晚供奉著。」

    曹顒聽了,不由皺眉,道:「我曉得了,等回去,告訴們老爺,就我的,那尊觀音留不得,還是找機會送給們四姑奶奶。」

    墨書躬身應了,曹顒叫了曹滿,叮嚀他帶著墨書去內務府送壽禮。

    曹顒回了梧桐苑,初瑜卻是不在,聽丫鬟回稟,是去了蘭院。

    等曹顒換下官服,初瑜已經得了信回來。

    她笑瞇瞇的道:「這回的壽禮,老太太很歡喜。」

    曹顒聞言一愣:「是因那尊白檀觀音?」

    「不是因那個。」初瑜回到:「雖看到稀罕的白檀觀音,老太太也讚了兩聲,最稀罕的還是二老太太給預備的那幾樣乾菜。被前幾日李衛的土儀勾著,老太太這些日子正思鄉,見了那乾菜,如何不歡喜?」

    曹顒聞言,鬆了口氣,道:「歡喜就好,那觀音與手珠先收起來。」

    初瑜疑惑道:「那是為何?觀音多是求子,老太太還念叨著,先看看四姐兒那邊,要是過個一年半載還沒消息,就將觀音請給他們。」

    曹顒道:「老二得了一塊白檀木,做了貢品,剩下的料子,做的觀音與手珠,這兩樣實不適合留在家裡用。」

    初瑜頷首,曉得丈夫顧慮。

    這種事情最是欠好,太平的時候只是曹頌對伯母盡盡孝心;趕上不對的時候,這就是一個「對上不敬」的辮子。

    因這個觀音,初瑜想起一事,道:「今兒鄭虎家的過來給老太太請安,提起他們家姑奶奶。鄭氏從寺裡請了求子觀音供奉著,聽已經開始吃長齋。難為這般心誠,算算歲數,她也不年輕了。」

    「沒提王家有什麼新聞?」曹顒挑了挑眉問道。

    初瑜笑道:「還真的提了一嘴,他們姑爺花了幾千兩銀子,給他兄弟補了實缺,正六品的州同。只是處所有些遠,是在福建。萬壽節後,就要赴任去了。」

    「還真是廉價了他。」曹顒哼了一聲道。

    他雖沒有同王全泰的兄弟打過交道,可能讓王魯生與鄭氏兩人都受不了,足以見其可厭。

    初瑜還在著鄭虎家的今兒請安時提及的趣事。

    「鄭虎?鄭虎!」曹顒嘴裡喃喃著,一下子站了起來。

    初瑜唬了一跳,道:「老爺這是怎麼了?」

    曹顒道:「有些日子沒見他,正想見見他,打發人請他過來,今兒我要同他好好喝一盅。」

    初瑜看了看窗外,為難道:「老爺,這已經是飯時,直接去叫人欠好吧?再,老太太叮嚀廚房用乾菜做了幾道菜,是叫咱們到蘭院用晚飯。」

    這會兒功夫,曹顒也冷靜下來。

    鄭虎與曹頌不合,只是正六品的委署步軍校,正想要去西北,中間還要轉幾個過場,不是一時片刻能思量清楚的。

    再,還要看鄭虎的意願。

    願意出仕為妹子撐身份,和願意去西北用性命博富貴是兩回事。

    夫妻兩個一起去了蘭院,幾個孩子也相繼回來,大傢伙熱熱鬧鬧地陪著李氏用了晚飯。

    雖聽李氏讚了又贊,可永生與天寶兩個還是吃不慣南邊風味的菜,攏共也不過夾了那一兩筷頭。

    李氏看了,沒什麼,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曹家老一輩已經故去,一輩相繼長大,著北音,飲食快樂喜愛也多同京城人無異。

    曹家在江寧的那幾十年,已經隔的太久遠。

    除她之外,好像已經沒有人記得江寧織造府的官邸,曾經也是曹家的家。

    想起這些,李氏有些感傷,精神就有些懨懨。

    曹顒見狀,打發初瑜帶孩子們散去,自己留了下來。

    「老太太沒必要難過,江寧離京城遠也不算遠。比及明年開春,老太太就去南邊溜躂一圈,也用不了幾多時日。」曹顒坐在炕邊的椅子上,寬慰李氏道。

    李氏搖了搖頭,道:「只是這一陣子想的厲害罷了。千里迢迢,折騰一回,豈是那麼容易?不知是不是人老了,就愛想早先的事兒。昨兒,我又夢見父親……也夢見祖母……祖母精神著,我給她敬茶……」到最後,帶了幾分恍惚。

    曹顒見狀,擔憂母親存了心思抑鬱傷身,道:「四的差事清閒,等過了年讓他從衙門裡請兩個月假,陪您去江寧轉轉。天祐與恆生的親事,差不多都在明年下半年,二嬸是家中尊長,總要回來加入。母親過去住幾個月,正好同二嬸一起回來。」

    李氏直了直腰身,遲疑道:「這樣好嗎?會不會太麻煩四了二?」

    曹顒笑著道:「能藉著老太太的光回江寧一趟,不定四求之不得。他也在江寧長到十幾歲,即便趕不上老太太這樣想的厲害,可能有機會回南邊看看,也會滿心歡喜的。」

    李氏聽了,有了盼頭,道:「千里迢迢的,是不是路上不廉價?」

    曹顒道:「只要不是冬月臘月正月這幾個月冰封期,內務府都有船往返京城與南邊,不過是同十六爺打個招呼,最是便利不過。」

    李氏的臉上lu出幾分期待,曹顒陪著老太太算著日子,現下已經是十月中旬,明年二月出行的話,也就是三個半月,百十來天的功夫,快也快。

    將母親開導完,曹顒又shi候李氏安設,才回了梧桐苑。

    初瑜面帶愧疚道:「都是我的不是,明知老太太思鄉,還不知開解,引著老太太了一下午早年的事兒,使得老太太越發想著南邊。」

    曹顒對初瑜了籌算明年二月放置李氏回江寧之事。

    初瑜先是歡喜,隨後猶豫道:「即便老爺不得空,也當我跟著服shi老太太……」

    曹顒擺擺手,道:「只是放置老太太回南邊散散心,哪裡就缺人shi候了?就是想跟著,老太太也不會依,家務事那麼多,也離不開……」

    既然有了這番籌算,夫妻兩個就不消再擔憂李氏抑鬱成病。

    一夜無話,第二天曹顒去衙門前,就打發人去鄭家傳話,請鄭虎晚上來這邊吃飯。

    到了衙門,曹顒先是如往常一樣,看看邸報,批批文件。

    過了沒多久,就聽到遠遠地傳來喧鬧聲。

    衙門重地,又不是菜市場,怎麼會有人鬧騰?

    不消曹顒叮嚀,蔣堅已經先一步去探問消息。

    沒等蔣堅回來,十六阿哥到了。

    十六阿哥憋著笑,看著曹顒,很是幸災樂禍地道:「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的就是們戶部上下。既得了人家的『炭敬』,也當好生給人處事才對,拖拖拉拉成什麼樣子?」

    「田文鏡來了?」曹顒驚訝道:「他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又是誰獲咎了他?」

    十六阿哥不厚道地笑道:「誰曉得,他是出了名的刻薄人,誰曉得又是揪著什麼不放?沒必要出去,張廷玉在,看看張廷玉怎麼應對……」

    曹顒聞言,頗覺慶幸。

    若是張廷玉不在,出面料理的就是他。

    田文鏡若是不依不饒起來,不管到底有沒有事理,也是兩人都難看之事。

    曹顒叫人上茶,道:「十六爺是專門過來尋我的?」

    十六阿哥笑道:「正是,我來報喜,孚若要搬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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