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年總督夫人的壽宴相比。今年總督壽辰討得委實凶粥, 當然,這是旁人覺得,因總督府並沒有宴外客。對外只說總督大人前些日子省內巡視勞乏,有些苦夏,就不設宴答謝送禮諸人。 沒敢提「病」否則按照規矩,下邊官員除了「壽禮」外,就要再預備人參、鹿聳等藥材補品來「探病」
既是不宴外客,那親戚當然就不算其中。
曹頗初來直隸,往來的人有限,謂之親的只有知府朱之隨一家與為滿城縣書吏的魏文傑。
魏文傑是提前一日便到清苑,為曹顆賀壽;朱之隨一家四口,則是受初瑜之邀,初一這日過來吃酒。
除了總督府諸人外,只有這五人參加了總督府家宴。
既是左住兄弟認祖歸宗,與朱家的親事也差不多要敲定。
前些日子,朱侯夫人來給高氏請安時,初瑜已經透過口風,將左住兄弟的身世提了一提,無非是祖父曾任何職,父親與自己丈夫早年相交,感情甚厚,不亞於親生兄弟什麼的。
關於左住兄弟父祖被問罪,也只說是在先皇在世時得罪了某位皇子,才牽連入獄。
朱侯夫人婦道人家,聽著只覺得心驚。同父族不詳相比,這犯官之後也不是什麼好出身。更何況得罪的是先皇皇子,說不定就是哪個王府、貝勒府。
即便現下有曹家庇護,可等到對方真要發作起來,曹家又哪裡有阻擋之力?
等她回去,同丈夫提及此事,與總督府結親的心思就淡了許多。雖說是庶女,可畢竟養在她身邊,到底有幾分捨不得。
還是朱一隨見識多,從妻子轉述的這幾句話中就推測個大概齊。
聖祖朝,君上雖以「仁孝」治國,可問罪的臣子何曾少了?
從左住、左成的年齡推算,那寧家出事的時候,是二廢太子前。
那正是奪嫡最慘烈的時候,左住、左成祖父既曾在江南為官,又是鹽務要職,被皇子們拉攏也是尋常。
不管寧家得罪的是廢太子,還是當時風頭最勁的八阿哥,又有何干係?
這兩人都已經離世,就是早年親善這兩位阿哥的其他皇子,也多處境尷尬,自顧不暇,哪裡還會找一個小小寧家的麻煩。
「以曹總督的性子,若寧家二小真是禍根,怎麼會光明正大的養在自家?即便是為了保全好友血脈小也會安排在暗處。既是堂堂正正養在曹家,那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聽霆兒說,元松、元拍侍母至孝,你若是在總督府遇到,也要多加禮遇。」朱之鍵這般吩咐妻子。
壽宴這日,看到田氏,朱侯夫人便想起丈夫前些日子的吩咐,面上便帶了溫煦,客客氣氣地見禮,而後才在李氏的下首坐了,陪著高太君與李氏兩位長輩說話。
初瑜看在眼中,微微一笑,拉著朱霜兒的手,輕聲問了幾句女紅功課。
在諸多長輩面前,朱霜兒帶了幾分羞澀,低頭小聲作答,甚是乖巧柔順。
田氏不禁多看了幾眼,臉上亦忍不住流露出喜愛之意。
這會兒功夫,妞妞與天慧到了,先是給朱侯夫人請了安,而後帶了朱霜兒去天慧處。
女眷的席分了兩桌,長輩們這裡一桌,姑娘們單設一桌。
出了屋子,朱霜兒才鬆了口氣。
妞妞與天慧已經曉得兩家要議親之事,看著朱霜兒,都笑而不語。
府中男孩子,不算長一輩的長生,天祐、恆生他們四人中,最精的就是左成。即便是年紀最長的天估,有時候也得讓左成幫著提主意。那麼精明的左成,要配眼前這個小白兔似的姑娘,妞妞與天慧都覺得好笑。並不是不厚道,而是總覺得有種兔子送到狐狸嘴邊的感覺。
朱霜兒被看得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道:「平姑姑。慧表妹,可是我臉上有什麼不對?」
因是拜壽,嫡母便吩咐人將她打扮一新,臉上還上了妝粉。
妞妞見她窘得不行,不忍打趣,忙道:「沒有沒有,粉塗的勻,胭脂也抹的正好。只是數月未見,覺得霜姐兒身量高些,模樣也越發俊了。」
朱霜兒聽了誇獎,卻是臉上一白,原本直挺的腰板一下子含了下來,兩個肩膀向前縮著,整個人失了精神氣。
天慧見狀,露出幾分好奇,順著朱霜兒的動作,將視線從她臉龐移到身上。
朱霜兒已是抬起胳膊,攥著個帕子,擋住胸前,面上有些僵硬。
夏天衣裳本就薄,即便朱霜兒含著胸,又有胳膊擋著,也攔不住嚴女的曲線。朱霜兒方纔的反應,也正是因妞妞無意提了一句身量,使得她羞怯不安了。
妞妞收回視線,對天慧道:「京裡送來的蜜瓜還有沒有?那是走貢品的,外頭沒有,也讓霜姐兒好好嘗嘗!」
姑侄兩人每日裡同出同進,在初瑜身邊學習打理家務,對於貢瓜有沒有,哪裡還需要特意問,不過是轉個話題,化解朱霜兒的尷尬。
果然,待這姑侄兩個都不再看她,朱霜兒的神色才緩和些。
妞妞與天慧對視一眼,都為朱霜兒歎一口氣。就這般柔弱的性子,
她們姑侄兩個雖比同齡的孩子早慧,可畢竟比不上大人的閱歷。
初瑜與曹頤之所以看中朱霜兒,正是因朱霜兒的柔弱。
旗人家的姑娘,因家人寵溺,並不缺性子潑辣爽利之人;朱家雖在旗,卻一直執的是漢禮。女兒即便沒有從漢俗裹腳,可教養還是以賢良柔順為主。
左成是個有主意的,田氏的身份又不硬氣,真要是說個嬌嬌女,往後夫妻之間、婆媳之間,姚姓之間都不省心。
曹頗這邊,宴請朱之隨小蔣堅、宋厚、馮傳三位作陪。
真若是論起交情來,曹頗與布政使唐執玉的交情,並不亞於同朱之斑兩人的交情。
奈何曹唐兩家沒有親戚關係,現下又是上下級。若是請了唐執玉過來,不請旁人。那就要落下埋怨;要是都請了,太過招搖,又違曹顆的本意。
最後,還是只有朱之鍵一家,打著「親戚」的名義。
除了曹頤,那幾位都是風雅之人,酒桌上便無人提政事掃興,酒過三巡,大家就紛紛提議,要寫詩為曹顆賀壽。
曹頗雖無詩才,卻也引起興致。
畢竟是以他壽辰為題作詩,若是這些人留下膾炙人口的詩句,自己也就跟著千古留名。
他卻是不想想,有清一代,雖出了幾個才子,流下幾卷詩作,卻同眼前這幾位風馬牛不相及。
除了馮傳有翰林院到底的根基在,做出一首不錯的七律來,其他人帶著醉意吟出的還真是「拙作」
幾人帶了醉意,搖頭晃腦地品著這一句好、讚著那一句妙時,曹頤的腦子也想出兩句來:「數十載似夢幻境。幾度春如水人生,盼安康始得安康,念太平終現太平」
後邊兩句,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
曹頗敲了敲腦袋,喝了十幾盅酒,這會兒也有些微熏」
天祐這邊的一桌,客人只有朱霆與魏文傑兩位,陪客是長生。
長生年少,不耐久坐,陪著用了飯就告了罪自去,留著天祐他們三個說話。
魏文傑與朱霆並不相熟,三人能提到的共同話題,就只有來年的鄉試。
除了已經決定恩萌入仕的朱霆外,天估、左住、左成兄弟與魏文傑明年都要下場。
左住、左成兄弟執著科舉,魏文傑還能理解;對於天祐如此在意科舉,他卻是多少有些意外。
「誰讓我為兄長,要是功課不如弟弟們,成什麼樣子。」天絡笑道。
話上如此,實際上他如此鄭重地面對科舉,是在與父親做了一番懇談後做的決定。
曹家榮華已經三代,現下曹頗這一輩兄弟四人齊出仕,風頭也太勁了些。
作為曹家長房嫡長子,曹家未來的族長,天仿即便不經科舉,只要入了官場,面前就是一片坦途。他需要做的不是出人頭地,為家族錦上添花,而是要收一收,使得曹家這條大船平穩地開下去。
身為總督之子,親王外孫,天估就不宜再掌實缺。考中進士,在翰林院裡混資歷,是最好的選擇。
本朝官場的規避制度,父子、兄弟需要規避,叔侄之間則在兩可,堂叔侄之間卻是沒有什麼可規避的了,」
到了中元節前兩日,左住、左成兄弟從關外祭祀回來,沒有回京城,而是直接來了清苑。
同來的,還有名義上為二「叔父」的永亮。
曹頤既是對寧家近些年的事情已經使人查清楚,對於這個永亮也見有幾分瞭解。
見他識趣,對於那幾分隱藏的巴結與小算計,曹顆也就不與計較,適當地表示了善意。
與朱家結親的事,雖兩家大人都覺得不錯,可曹頤還是想要聽聽左成自己的意思,就沒有將話說定。
如今左成回來,永亮又在,若是沒有異議,正好可以定下。
沒想到,左成聽說要給他定知府千金時,卻是不見喜色,而是蹙起眉頭。
曹頗知道他心氣高,道:「可是因朱侯夫人早先曾挑過你的出身,使得你惱了?天下父母,在涉及兒女事時,多是存了私心。朱侯夫人如此仔細,也是真心待庶女親厚,這也正是她可敬之處,不可因此心存怨尤!」
左成聞言,苦笑道:「義父小孩兒並無挑剔朱家之意」只是覺得有些高攀了
「嗯?」曹頤聽了,倒是有些意外。
左成是他眼看著長大的,即便在外人前謙虛,可自有幾分傲骨。
身為總督義子,又有功名在身,娶知府家的庶女,也算匹配。至於知府身後的那個侯爵,不過是皇上為昭顯仁德,是不能太算數」二十九了小九小聲求月票前天從醫院回來就有些感冒,這兩天每天都想要請假,可是實在不好意思。就又碼到半夜才碼出來。還好,沒嚴重,要好了,應不用輸液打針,吼吼,三十不用去醫院了,大吉大利
又:最近小九泛酸,老想要來兩句,卻是詩文不通,嘎嘎。,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一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