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十卷 游龍舞—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據當曹嗣聽說青海蒙古亂時,才明白雍正誅殺年羹堯的真心謀口六

    現下的年莫堯。雖封三等公,貴為國舅爺,可是只是外戚,是幸臣。所有的一切都是雍正給的。只有建立戰功,在軍中有赫赫聲勢,才是真正為帝王所忌憚。

    雍正從兵部點了個侍郎常壽,前往青海,名義上是調解棄海各部爭鬥。實際上是與作亂的厄魯特蒙古和談。

    雖說青海不穩的消縣,也傳到朝中,可青海蒙古歸順朝廷多年,又受氣候惡劣影響,人口牛羊並不富足。因此。在朝臣眼中,並沒有將這個當成大事。

    只有八旗權貴,巴不得能獲得軍功,對青海這邊的消息,倒是頗為關注。想著早年隨十四阿哥去西北的八旗權貴,都回來的差不多,西北軍中如今兵多將少,說不定自己能佔個便宜。

    曹靦則想著自己在戶部。不過是為大軍征討西北預備銀錢。沒想到臨了,卻是也同他扯上干係。雍正點他前往西北,巡查西北墾荒屯田事宜。不過離京的日子,不像常壽那樣倉促,需要馳驛而行,允他妥善安排手中的差事後,七月初再出京。

    曹枷有些不明白雍正的用意,難道是想要在西北推行玉米與地瓜?那樣的話,這兩樣作物,就極容易傳到蒙古地區。

    雍正就這麼放心,讓蒙古人也解決糧食問題,繁衍人口?

    他心中猶疑,少不得跑趟十三阿哥府,打探一二。

    「皇七確實是為墾荒事情,才派你去的西北。不過除了墾荒,瞧著皇上的意思,還想要從關內移些人口過去。」十三阿哥道。

    曹顆聽了,心中納罕。

    同後世人口稠密不同,現下大清總人口並不算密集。戶部登基的丁口數,還不到三千萬,這部分人是年紀十六到五十的男丁。從此推算,總人口也就一億出頭。

    中原腹地的十地,尚有荒蕪沒開墾之地,現下就去墾荒西北,有點言之過早。

    康熙末年讓西北軍在甘肅到烏魯木齊之間建立軍屯,不過是為了讓駐守官兵自給自足。

    「十三爺,這是哪位大臣的意見?」曹顆問道。

    按理來說,這種關係到國民生計的大事,正是戶部主理。可曹曬並沒有聽戶部幾位堂官提及過此事,雍正之前也沒有透漏過口風下來。

    十三阿哥「咳」了一聲,道:「是年翼堯上的密旨,他前年回京,沿途看到流民眾多,就曾給先皇上折子提過此事。上個月他又提及此事,皇上本還猶豫。這次青海不穩,卻使得皇上下定決心,解決此事。」

    若是西北民生稠密,既能解決地方綠營兵源,還給供給大軍糧草,朝廷就不會每次都因西北軍情陷入被動。

    想法雖好,可真正坐起來,卻是不容易。

    畢竟這個時候。百姓都重鄉土情。鮮少有主動移民的。有官府操辦此事,還不知攪得多少百姓不安定。

    曹顆雖想到這些,卻不好多說。這是年羹堯的提議,卻也是雍正的決斷。

    雍正沒有讓他隨常壽一起馳驛西北。也算恩典,如今可正是三伏天氣。若是馳驛而行,好人也得熬掉半條余李氏在平親王府住了十日,眼看著曹佳氏漸好,精神頭也足了,就提出回曹菲。曹佳氏卻是捨不的。還要再留她住些日子。

    李氏原還在猶豫,卻是得了消息,高太君病了。

    她心下著急,想要過去探病,就再也留不住。

    曹佳氏無法。只好叫人預備馬車,吩咐四阿哥福秀送李氏去李家。

    平王府的大阿哥福彭,早年養育宮中,新皇登基後,待這個族孫也頗為喜愛,仍留他在阿哥所,與幾位皇子阿哥為伍。

    瞧著那意思,是非要等福彭大婚後。才能放他出宮。

    因這個緣故,平王府中諸阿哥中,就以四阿哥格秀為長。

    曹佳氏臥床,李氏雖過來照看。但畢竟不是王府的主人,福晉飲食有需要調劑之處,李氏便請外孫福秀說話。

    福秀今年十四,眉目俊朗,老成穩重,侍母至孝,待外祖母李氏亦十分恭敬。

    李氏早聽曹佳氏聽過想要親上加親的話。心中也屬意福秀,待他也比其他幾個外孫更親近。

    早在高氏在曹家時,福秀拜見過那位「曾外祖母」如今聽說她病了。也替李氏著急。畢竟是年過半百。著急上火的也傷神傷身。

    結果祖孫兩個。火急火燎地趕到李家時,卻是看到高老太君好好的,坐在炮上摘豆角,除了面色有些憔悴外,並沒有其他不好。

    李氏一路趕來,出了一身汗。見了這個情形,卻是說不出話。

    倒是高氏,見她沒有打發人來說一聲就過來,還帶著親王府的阿哥。心中詫異,道:「大熱天的,你怎麼來了?過了暑氣怎麼好,還帶著四阿哥?」

    她口中雖斥責,可心中仍是歡喜的。不迭地吩咐王氏與孫氏預備瓜果上來,又叫她們去廚房準備添菜。好留李氏與福秀用午飯。

    因曉得李氏愛吃素菜,高氏還專程吩咐孫氏一句,要燒個糖醋白菜。

    李氏過來一趟,想要陪高氏待半天,便打發福秀先回王府。

    見高氏好好

    可是見高氏帶著歡喜,她也不好現下說出實情來攪高氏的興致,便道:「今兒從親王府那邊回來,想著有些日子沒見到母親,便過來坐坐。倒是給嫂子與侄兒媳婦添麻煩。」

    高氏道:「不過是一頓飯,能有什麼?你侄兒那邊,還是多虧了頤哥兒。這份人情,李家承的,也不會讓頗哥兒破費,你侄兒已經吩咐李語,等到賬上有銀錢,先回顆哥兒這筆銀子。」

    自從李誠將寄存在廉郡王府的銀錢取出充公外,雍正待李家的事情越加寬泛。李翼的三年徒刑,也從不准贖成了准贖免。

    這贖免的銀錢,卻需要五千兩。

    李家就算真湊出這筆銀子。也得賣房,一貧如洗;不賣房的話,就要舉債。

    李翼的意思,就是去服刑,見到李語、李誠兄弟後,交代他們不許籌銀、不許提贖免之事,否則的話就是不孝。他寧願去服刑,也不願再因自己的緣故。讓窘迫的李家雪上加霜。若是兒子們真要舉債為他免贖的話,他寧願一頭撞死了。

    兄弟兩個也拿不定主意,既是不忍心父親去受苦役,又怕激怒父親。讓他做了傻事。

    還是曹融那頭。關注李家之事,聽說皇帝准贖免了,曉得李家拮据。便去內務府交了五千兩銀子。親自將李鼻贖了出來。

    李翼本想去奉天侍候老父,將長子換回來,又想著欠曹家的銀錢,不好將全家生計都擱在兒子們身上。

    在去信給李煦商議後,他還是決定先留在京城,等家中生計好些後,再去奉天換人。

    聽高氏提及銀子,李氏道:「他現下又不缺這個,等以後什麼時候侄兒寬裕了再說。倒是母親這邊。怎麼真讓侄孫媳婦們下廚不成?她們嫁進來前,也都是官宦人家小姐。如今跟著過緊巴日子,已是不容易。還是買兩戶下人侍候的好。」

    高氏本是帶著兩個丫鬟回李家的,可是回來沒兩日,就將兩個丫鬟打發回卓家去了。那兩個本是曹家的家生子,在曹府裡也是拿的大丫鬟例,不過是侍候高氏起居。

    到了李家,卻是什麼話都要干。又因有她們兩個在,幾位少奶奶還是想著使喚人,真是自己動手的時候,就有些不願。

    高氏見狀無法,就將那兩個丫鬟打發回曹家。

    高氏搖搖頭,道:「若不是借了你的光,李家上下怕是也都是奴。我已聽說了,皇上在江南抄的那幾家。除了李家不過是男人獲罪,家眷倖免;其他幾家,都是闔家問責。不是全家流放,就是罰沒入官奴。如今能一家人太太平平的,不愁吃穿,已經是福氣。人當惜福,她們以前再是嬌姐,如今也是小戶人家的媳婦,就算再不適應,也得學著做家務

    李氏早聽說李諾與李語岳家。都因李家問罪,同李家斷了往來;只有李誠那邊,因娶的是廉郡王福晉疼愛的義女何氏。受廉郡王福晉照拂頗多。

    廉郡王福晉得知義女在婆家耍料理家務,很是心疼,送了幾個婢子過來。何氏因長輩們都沒婢子的緣故,親自將這些婢女又送回郡王府。

    廉郡王福晉雖沒有生女兒的氣。卻對李家頗有微詞。

    「母親心裡念得雖是好的,可是當家的畢竟是侄兒媳婦。如今侄兒又回來了,行事難免有自己的主意。母親還是放開手,讓他們夫妻自己商量就是。他們也都是娶了媳婦、眼看要做祖父母的人,還有什麼可不放心的?。李氏想到此處,勸道。

    李家這邊現下住著十二口人。女眷九人,就算是都要操勞家務,哪裡就需要年過七十的高氏親自動手?

    若是孫媳婦、重孫媳婦們真孝敬,自不會讓高氏還跟著做家務。

    看著這摘了一半的豆角,素來好脾氣的李氏也跟著著惱。就算高氏不讓買婢子,也沒有半點私心,為的還是李家兒孫好。

    李家上下,如今住著老太太的,嚼用老太太的,卻開始使喚起老太太來,這叫什麼事兒。

    高氏聽了,有些猶豫。

    她也知道,因這兩個月攔著不讓買下人之事,家中女眷們頗有微詞。可是想到流放奉天的李煦,總是不放心,生怕有半點不妥當,將連累了那邊。

    李氏見她猶豫,趁熱打鐵道:「就算母親想要操心,又能操心幾年?與其在晚輩跟前落下埋怨,還不若讓她們自己個兒安排?兒孫自有兒孫福,哪裡還能操心一輩子?母親也心疼心疼我,沒事也要記得去那邊住住。青梅她們兩個還在芍院,等著母親回去。」

    高氏神情有些黯然,晚輩們待她如何。她心知肚明。畢竟她不是正經的祖母,面上恭敬有了,可除了李鼻父子外,孫媳婦、重孫媳婦這邊卻提不上什麼孝心。

    網開始時還好,得了她的銀子;多少顧忌些;而後聽說她銀子都散出來,就沒有早先那麼恭敬。

    雖說世態炎涼是常態,可自家人如此,多少讓老人家有些心寒。

    「再過半月,就到了顆哥兒生日。今年是他整生日,到時候我來接母親過去熱鬧熱鬧。」李氏道。

    高氏擠出幾分笑,道:「還早呢。到時候再說。你不去海澱園十,不是說長生與他侄兒們都在那頭麼。「「我再去住幾日,月底帶孩子們一塊兒回來。我進京前,長生還念叨著想外祖母了。」李氏道。

    對於長生這個小外孫,算是高氏看著長大的,比年長的曹頤更疼愛幾分。

    現下聽李氏提及,高氏露出幾分慈愛,道:「也不知那隨了誰,就是嘴上甜,慣會哄人。瞧著你是沒嘴的葫蘆,女婿又是穩重的。」

    李氏笑道:「是啊,不像父兄。倒像是小五小時候。因這個緣故,同五也比其他堂兄親近許多。」

    說起孩子們的事,高氏心情也好上幾分,道:「二孫媳婦前幾日查出好消息,李家終能添丁了,她娘家得了消息,昨兒接回去住,,

    李家第三代中,長孫李諾本有一子,正月裡受驚天折。如今,李語之妻晏氏懷孕,生下的是李家問罪後的第一個孩子,多少也讓人歡喜。

    李氏道:「這是喜事,怪不得方才沒見她,我這做姑祖母的,可得預備份厚禮。」

    晏家借由子修好,怕是不是看在女兒懷孕,而是因女婿李語如今在十六阿哥手下做事,有幾分體面。

    這會兒功夫。王氏與孫氏過來。道是飯菜預備齊當,問老太太擺不擺飯。

    李氏因李顧不在,想要等他回來再吃。高太君道:「你侄兒這些日子正出去尋差事,回來還沒一定。還是先用了吧。」說著,吩咐王氏、孫氏擺飯。

    婆媳二人應了,帶著大孫媳婦全氏、三孫媳何氏擺飯。

    等到席面擺上,高氏不由皺眉。

    這滿桌子的盤子碗,一看就是從館子裡定的菜,而且定的是上席,帶著海參燕窩。

    這一桌席面下來,夠家裡嚼用十天半月。

    王氏看出高氏的不痛快,笑著道:「姑奶奶難得回來一次,實不好慢待。老大媳婦方才要過來請示老太太。又怕擾了老太太與姑奶奶說話。就同我商量著,打發誠哥兒出去訂了席面。」

    孫氏則是笑著對李氏道:「這是專程讓誠哥兒撿那乾淨口碑好的館子定的,老姑奶奶別嫌棄才好。

    李氏見王氏待高氏還恭敬,孫氏卻只知道巴結自己,不僅沒有遵從高氏先前的吩咐,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心中就有些不快。

    她看了席面一眼。道:「勞侄兒媳婦費心了。」

    高氏則是長吁了口氣,沒有說旁的,招呼李氏吃飯。

    李氏見女眷們不入座,也沒人想著去叫李誠,曉得大家都要等李翼。便只就眼前的菜,用了兩筷子,吃了半碗米飯,就撂下筷子。

    這會兒功夫,就見李翼從外頭回來。原來李誠定了席面後,就出去尋父親李翼去了。

    看到姑姑來了,李翼很是歡喜。李氏心中,卻惦記著之前傳言高氏病重之事。

    等到李翼用了飯,李氏便說不放心家中,同高氏告辭。高氏要送她出門,被她勸說,只叫李鼻送她。

    到了前院,李氏拉下臉,卻沒有著急走。道:「到底家中是誰不舒坦,我怎麼聽說是老太太不妥當?」

    李翼聽了,臉上很是糊塗。皺眉道:「老太太不舒坦,姑母是聽誰說的?說起不舒坦,只有前幾日多吃了兩口瓜,拉了回肚子,也請大夫來瞧過,只說是老年人容易上火。清清腸胃就好。」

    李氏道:「聽到我耳中,可不是這些,都說起臥床不起了。這一路上,我還疑惑著,怎麼老太太病到那個地步,還沒人給我送信?原來竟是幌子,可是因二孫媳婦懷孕。侄兒媳婦要用人參,才有這個話出來?」

    聽到「人參」李算一怔,隨即臉色變得通紅,訕訕道:「前些日子,孫氏倒是念叨過一遭,說要廉郡王府送的人參都用完了,要給李誠買人參。侄兒攔著沒讓。家中這些長輩都沒補,他一個小孩子,用什麼大補之物。可是她有什麼不對。怎麼又說到老太太身上?」

    李氏聽了,心中明白,這是孫氏打著給高氏臥病的旗號,瞞著李翼買人參,給兒子進補,憤憤道:「老太太為著你們,操了多少心?如今。竟是為了貼補兒子,咒著老太太。這是不是過了?為了孝順的名兒。連你父親的兩個老妾都好生養活著。卻讓老太太擇菜,這就是你們對老太太的「孝敬。?」

    李翼聽了,臉色刷白,驚詫道:「姑母說的」姑母說的這是」

    「我親眼見的,還能唬你不成?你莫忘了,老太太還有我這個女兒在。若是你們真嫌了,我就接過去養,沒得為你們操碎了心,還非留在這邊受你們的氣!」李氏怒道:「還要被咒生病,連我們都跟著成了「不孝子孫」!」

    孫氏將話傳回娘家,未嘗沒有想要傳到曹家,從曹家討人參的意思。只是這個手段。實是令人不恥。倒顯得李氏與曹頤不孝,對高氏不聞不問一般。

    若只是關係到自己,李氏不會著惱。不過是覺得孫氏婦道人家,有些小家子氣罷了,如今卻是咒著老太太,還要牽連兒子的名聲,她如何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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