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十卷 游龍舞—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走親
    盛頰見孫女成如此,安慰鯊:「二表哥不討是而古!年碎匯北當用的時候,又是如此穩重懂事,表叔且安心才好。」

    孫文成苦笑,同曹融說起先皇大殯之事:「我本想到御道兩側叩頭。跪送先皇,又怕落在旁人眼中,說我造作,便只在院子裡,衝著皇城磕了幾個頭。」

    曹顆聽了,便將樟宮何時到景陵,皇上如此哀痛,場面多麼肅穆,簡單提了兩句。

    孫文成肅容聽了,面露羞愧之色道:「都是我無能,丟了官,辜負了先皇的恩典。」

    雖說杭州織造,是內務府屬官,只是五品,但是自打曹寅北上、李煦失寵後,江南的秘折,就有他負責恭進。

    君臣之冉,也算相得。

    在織造這個油水豐厚的衙門,當了二十來年的主官,帳子只差幾千兩銀子。

    京城有一處田莊,杭州有兩處。一處是御賜,一處是近些年才添置上。雖說沒有一文不取,當不得一個「清」字,但是如此操守,就是曹頗也要佩服一聲。

    官場上,不貪更難立足,尤其是江南官場,折了多少人進去。孫文成卻是夾著尾巴做人,經營了二十來年,始終如一。

    曹融從袖子裡掏出地契,推到孫文成面前,道:「若是表叔給侄子留幾分體面,就收了這個,這是侄子的一點孝敬」說話間,叫人將銀子捧過來:「還有些銀子,是送給二表哥的,原當預備銀票,但是又怕給表叔惹嫌疑,就直接送了銀子過來,還請表叔與二表哥勿要嫌粗鄙。」

    孫家數月前才因虧空之事罷官。若是被人瞧見去錢莊銀行兌換銀子,說不得要被人懷疑有隱匿之財。

    見曹顆如此。孫文成變了臉色。忙擺手。道:「受不得,受不的。還不到這個地步,賢侄好意。我心領了。這還是收回去!」

    就聽曹融接著說道:「表叔,鄉試過後。內務府就要招考,聽說二表哥學問紮實,想來是錯不了的。前幾日十六爺還問過一句」若是差事到手,同僚上司那邊,應酬的地方也多,總要手上有點銀子才好。我同二表哥見過的次數少,也不知送什麼合表哥的心意,只能直接送銀子。表叔要是嫌棄侄子,侄子就要惱了。」

    孫文成漲紅了臉,看著曹顆說不出話,不是惱羞成怒,而是沒想到曹曬會如此。

    說起來,還是孫家同曹家先疏遠的。早在曹寅在世時,孫家與曹家就不親近了。

    就像曹寅覺得李煦招搖,容易取禍一樣,在孫文成眼中,曹家的烈火有烹,看著也叫人膽顫心驚。

    他素來是個膽小的,所以也顧不得旁人說他「忘恩負義」疏遠了與曹家的關係。等到曹寅病故,曹頤當家,兩家關係更是淡薄。

    在他看來,曹家能庇護妹就不錯,畢竟他們兩個是曹家的外甥兒。有曹家這門外親在,孫子仕途,孫女親事,都多一份便宜。

    這也是並不磊落的私心,既想要借光得幾分便宜,又想著不受牽連。招惹是非。

    李家參與奪嫡,犯了皇家忌諱,看著曹頗袖手旁觀,他覺得心裡淒然,卻也能理解。因為換做是他。他會做出同曹顆一樣的選擇。

    因這個緣故,他更是想也沒有想過。曹頗會主動幫自家。十六阿哥是天之驕子。若沒有曹顆進言,哪裡會想到孫家庶子?

    曹融見孫文成不說話,只當他默認,道:「表叔,若是便宜,侄子想見見大姐。」

    孫文成這才從驚詫中醒過神來。看著那裝銀子的木匣子,仍是搖頭。道:「賢侄,真不必如此,若是生計艱難,我會同賢侄開口」

    曹頗卻是態度堅定,道:「表叔。都說了是給二表哥預備的,表叔如此生分,讓侄子往後如何同二表哥親近?」

    孫文成聽了,心下一動,起身躬身道:「如此,我就愧受了!」

    曹融起身避開,道:「表叔不必外道。」

    孫文成見他如此,就不再多說。只叫了個小廝去請大奶奶曹穎過來。

    兩人又說了幾句家常,少一時。就見曹穎帶著兩個丫鬟過來,先給孫文成請過安,而後方與曹頗見過。

    曹穎穿著半新不舊的雨過天晴色旗袍,頭髮梳得流光水滑,答著兩朵絨花心除了耳朵上帶著一對翡翠耳環,週身上下再無一件首飾。

    再看她身後的兩個丫鬟,也都是一身的舊衣服,沒有宅門婢子的體面。孫文成看著她們主僕三人的裝扮。長吁了口氣,對曹穎道:「你兄弟難得過來一趟,你陪著說說話吧。」說罷,又對曹頤道:「賢侄稍坐,我過會兒再陪賢侄喫茶。」

    曹顆起身道:「表叔且歇著去。侄子同姐姐說幾句話就回,不勞表叔再折返。」

    孫文成此玄心亂如麻,點點頭。道:「如此,我就不送賢侄了,一會兒叫你表哥送你。」

    曹顆應了,目送孫文

    對於這個堂弟,曹穎是有些畏懼的。見他同公公關係竟十分熟檢的模樣,她心下直納罕。

    曹顆仔細看她幾眼,面容是比旬月前消瘦,眼圈下青黑一片。想到初瑜提及的「福壽膏」他不由皺眉。

    曹穎見他目光冰冷,不由訕訕道:「頤弟怎麼得空過來?往返皇陵,想來也乏了,當多歇幾日方好。」曹歌掃了那兩個丫鬟一眼,對曹穎道:「弟弟有幾句話,想同大姐單獨說一說。」

    曹穎聞言,心中惴惴,一邊打發丫鬟們下去,一邊猜測曹顆要說何事。

    莫非是因為人參,十日的功夫。跑了四次曹府,不是她臉皮厚,而是借由子出門,務了國公府兩趟,將她的私房銀子細軟分送了過去。

    廳上只剩下姊弟二人,曹顆道:「大姐聽說你近日吸「福壽膏。?」

    聽曹顆提的是這個,曹穎鬆了口氣。笑道:「不過是瞅著你姐夫吸。跟著嘗了兩次,卻是好東西,吸了長精神。我還推薦給弟妹了,顆弟當差若是累了,也吸上幾口。比早煙更解乏。如今京城吃煙的人家。不少改吸這個。」

    曹顆聽到鴉片蔓延,心中驚駭不已:「姐夫是從藥鋪買的?。

    雖說鴉片這東西,早就有了。但是以他的瞭解,這東西早先只局限於藥鋪。

    在世人眼中,多信一句老話。「是藥三分毒。」怎麼還會從藥鋪中買這個日常吸食?

    曹穎笑著說道:「還真不是,因我想著這個是好東西,想要推薦給母親與弟妹,就多問了兩句,說是從「珍儀坊,買的

    曹顆聞言,變了臉色。

    「珍儀坊。是九阿哥名下的鋪子。經營的物品多是已備官場或者民間往來應酬的,從古董字畫。到內造瓷器,到西洋物件,五花八門。

    曹家「稻香村」的經營模式,使的九阿哥受觸動,所以前幾年開「珍儀坊」時,也採取得是內外城便開分店的方式,總共開了九家鋪子。內城五。外城三。還有一家開在通州。

    或許九阿哥只是為了斂財,但是雍正卻是曉得鴉片的危害的。內城前些年,還曾小規模的查過鴉片的銷售情況。

    九阿哥有門人在海英任上,想要買入鴉片,不費吹灰之力。九家鋪子同時銷售,不知有多少人要因此家迫人亡。

    「這是毒,豈是能沾的」。曹頤見曹穎還在笑,皺眉道:「大姐夫用了多少日子了,大姐這裡呢?。

    曹穎見他不快,收斂臉上的笑。小聲道:「他是在徐州時就吸過,只是那邊不好淘換,到了京城,才採買也便宜些。」

    「吸了這個東西上癮,厭飲食,少睡眠,開始數日一吸,到一日數吸。只熬得人精血枯乾。傾家蕩產。大姐為何不想想兩個孩子?莫非。真要等到外甥、外甥女失父失母那日?。曹顆道。

    曹穎聽了,如遭雷擊,面色變得雪白。哆嗦著嘴唇道:「顆弟」此話當真

    曹顆歎了口氣,道:「上不上癮。大姐自己不知?前幾年二嬸的煙草鋪子為何關閉?就是有管事不察,進了鴉片的緣故。這個東西,禍國殃民。朝廷也是不容的。」

    曹穎臉上褪盡血色,毛經紅了眼圈,喃喃道:「我不知會如此。」

    曹顆道:「若是吸食的時日短。也能戒掉,就是遭些罪。那些吸食成癮的,被煙癮操控心智,家破人亡,賣兒賣女的,並不是一兩個。大姐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曹穎已經坐不住,站起身來。帶著哭音道:「我當如何,還請顆弟教我。」

    曹顆站起身來,從袖子中掏出一個折紙,遞給曹穎,上面有十六阿哥早年戒毒時的方法,還有稍微能抑制住毒癮的湯藥方子。

    曹穎捧著手中看了,方鬆了口氣。滿臉感激道:「多謝頤弟,是我糊塗了,往後再也不敢沾這個。」

    曹融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道:「大姐,不管是外甥,還是外甥女,他們最後能倚仗的,還是孫家。孫家有體面。才是他們的體面。」

    曹穎聽著糊塗,抬起頭來,不知堂弟為何說起這個。

    「父親不當用,還有祖父在,也可照拂他們兄妹。若是孫家落魄。不管大姐手上攥著多少私房銀子,外甥、外甥女的前程都艱難。我雖是舅舅,也不好越過他們父祖去安排外甥們的前程曹頗看著她道。

    曹穎被揭開私心,直覺得臉上火燒火燎,訕訕地誰不出話。

    這些話,前幾日曹頤就勸過她,她只覺得不入耳,不想再做一次糊塗人,讓自己兩手空空,沒想到今兒堂弟也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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