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十卷 游龍舞—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九百九十二章日落
    處夫日。曹嗣純人拿著伊都右給的牌子,去內務府臨時官曙懈五頭鹿。加上昨日格捋克延不勒給的,恆生獵的,裝了一車,使人先行一步送回曹府。

    今日恆生可以隨曹顆向府。明日再往宮中讀書。

    在離開圍場前,曹融帝著恆生去了格捋克延不勒的帳子。

    格捋克延不勒處有幾位略爾咯王公在,說話也不便宜。他的眼睛落在恆生身上,帶著幾分苦楚,幾分慈愛。卻是再也沒有先前的理直氣壯。

    恆生見他沒有再提什麼離京不離京的話,心下大安,按照曹頤的交代。認真地謝過格捋克延不勒的贈鹿之情。

    格捋克延不勒見狀,哭笑不得。

    他本想讓兒子早日認祖歸宗,將榮華富貴送給這個他有所愧疚的兒子。但是兒子卻同他生疏,更重視曹家的養育之恩;如今不過幾頭鹿,卻得到他大齊匕相謝。

    曹顆記得,但生曾開玩笑似的提過。要是見到世子,就再討要幾個人給父兄做長隨。不知是他忘記。還是其他緣故,直到與格捋克延不勒別過,提也沒提。

    待離開圍場時,恆生的驗上沒了笑模樣。

    曹歌怕他因身世之故鬱結在心,道:「不要想太多。這些年,他雖沒照顧你,但是骨肉親情,血濃於水。這半年,你也長了不少見識。當曉得什麼叫不得已。」

    恆生點點頭,悶聲道:「父親。兒子沒有怪他。沒養在他身邊,養在父親身邊,也是兒子的福氣。只是兒子尋思,是不是叫巴拉與赤那同他回去。」說到這裡。他側過頭來。看著曹頤道:「父親,兒子應將他們兩個打發回去麼?留他們兩個在」他就以為兒子是樂意同他走的怎麼辦?」

    換做其他人,身為養子,曉的有身份高貴的生身之父,怕是會不勝歡喜。到了恆生這裡,卻成了一段心事。

    這些日子在圍場,他耳聞目睹,曉得朝廷對外蒙藩王的優容。

    格捋克延不勒身為汗王世子,是外蒙古數一數二的人物,就是皇子親王,對他也禮遇三分。

    若是他以權勢逼人,恩將仇報,說不定就要給曹家生出麻煩。

    在恆生心中,見過兩面的陌生人生父,如何能同他待了十年的曹家?

    他有些不安,恨不得冉格將克延不勒再無任何干係才好。因此,他才這樣相問。

    曹顆的眼力件,如何看不出恆生的擔憂。

    「不用多此一舉。就算他這次有些話說的過了,目的也是心疼你,想要與你親近。即便將巴拉與赤那送回去。也抹不去他與你有生恩。若是你不能將他當成父親,就只當多了個親人,以長輩待之就好。」曹顆說道。

    恆生似懂非懂,終是點了點頭。

    回到曹府時,恆生已經恢復往日無憂無憂慮的模樣。

    李氏去國公府吃酒了,曹顆進門時。就聽大管家曹元說了昨日聖旨。

    曹顆聽了,又驚又喜。喜的是終於解決了燙手的三柄如意。驚的是康熙昨日安排,通透些的,都能看出是在安排後事。

    「老爺,那兩處皇莊在三河,需十日內安排人隨內務府屬員去交割。」曹元躬身道:「只是這次賜莊,同上雷賜給老爺時不同,莊上包衣人一併賜下。」

    曹顆聽了,點點頭:「如此,就使人去內務府辦好人地交割手續,莊子那邊暫時不要動。」

    曹元應了,曹顆回了梧桐苑。但生先隨父親過來給初瑜請安,而後親自送海東青去接院了。

    初瑜打發丫鬟們下去,夫妻兩個說話。

    「額駙使人送回的柿餅兒,已經叫三妹拿回去。看來。三妹夫也嚇到了,接了旨意後就巴巴地使三妹妹回來打聽消息。」初瑜說道。

    「再小心幾日吧,許是熬不了多久就能太平。」曹頤揉著眉心道:「終府的禮送去沒有?瞧著李四兒是什麼意思?」

    「這會兒就算是咱們想要提親,怕是她也不應。」初瑜笑道。

    「這是什麼緣故?」曹曬有些好奇。

    「還能有什麼?還是順著老太太不宜早娶的話,說了實在不行,到時候只有給天估早納良妾,省得耽擱了開枝散葉。」初瑜笑著說道:「她雖是婢妾出身,對於納妾行事。卻是看不過眼的。」

    這也是人之常情,李四兒想著曹家門風好,曹頤只有一妻,曹家子弟說不定也不納妾。但是初瑜的話,卻是告訴他,曹頤是曹頤,天祐是天祐。

    沒人能迫得了曹蘸卻有好幾個長輩可以給天祐做主納妾。

    曹顆聽了,歎了口氣,道:「可憐天下父母心。沒有撕破臉就好,往後與他們避而遠之,但是也別讓他們記仇。」

    初瑜看出曹顆疲態,有些擔心,道:「額駙」若是有什麼動靜,會不會牽扯到額駙身上?」

    曹枷搖搖頭,道:「應當不會。你不要擔心,岳父那邊也是不相干的。」說到這裡,想起一事兒,道:「只是蘇州李家那邊,怕是要壞事。你最近仔細些,李家有什麼信件物品往來,都要十二分小心。要不然,說不定就要惹上是非。」

    初瑜聽了,直起身子,臉上多了幾分鄭重:「老太太壽辰前,蘇州送來壽禮,同往年差不多。這個,

    「壽禮當是不相干,明兒查查有沒有夾帶。只有賬冊上清楚,也沒什麼。最要不得的是寄存之物。現下京城還沒有大動靜,蘇州那邊就算有什麼反應,也得是聽到風聲後。老太太心軟,往後李家來人。能不讓她見,就不讓她。」曹顆想了想。說道。

    根據後世在紅學看。曹家幫李家藏家產,是在李家抄家前後。

    李家就算動作再快,也得等新皇登基大肆抄家後,才開始安排後路。

    曹顆清楚這點,卻沒有給李煦通風報信的意思。

    他連國公府都不去,只讓妻子輾轉傳信,就是不想讓四阿哥留心自己。

    這個時候,他不求功也不求過,只想靜觀其變。只有這樣,才能不惹四阿哥的忌諱,為以後君臣和睦相處做準備。

    進京十多年,他懶散了十多年。自是沒有理由最後慇勤這幾日,壞了自己過去給人留下的本分的好印象。

    正如曹頤所想,康熙初八日的一連串旨意下來,原本懵懂的人也察覺出不對來。

    宗室王公、文武百官,

    在宮裡有耳目的,等著御前的消息;在宮裡沒有耳目的,則是盯緊各個皇子府。

    各方蠢蠢欲動,都在思量到底誰是儲君人選。

    等了一日,在初九下午終於有旨意下來,十五日南郊大祀,四阿哥

    代。

    這一天晚上,多少人輾轉反側,不能成眠。這個時候,四阿哥代天子主祭,這用意昭昭,莫非皇上這回真選定了儲君?

    曹顆亦是不能成眠,卻沒有旁人的樂觀。

    暢春園在城北,南郊齋所在大興。中間隔著好幾十里。四阿哥不僅僅是代天子主祭,還要誠敬嚴恪地在齋所齋戒數日。

    曹顆見慣了康熙的反覆無情,有些不相信皇位交替能這樣順利。

    若是如此太平,這隆科多怎麼會有擎天大功?

    功勞越大,衝突越顯。

    眼下卻是一片太平,越發顯得暗流洶湧,叫人心驚。

    康熙這個旨意,往好了說,有選定四阿哥為嗣皇之意;往壞了說,卻是將四阿哥軟禁在南郊。

    四阿哥根基已深,羽翼已豐,已呈沖天之勢,並不是康熙能遏制的。

    眾皇子中,只有十四阿哥與四阿哥有一搏之力,又遠在西北;京城其他皇子皇孫,無人能與四阿哥匹敵。

    想到這裡,曹頤又鬆了口氣。

    沒有勢均力敵的對手就好,這樣就算也干戈。也能速度地塵埃落定。省得京畿動盪。

    他旁觀者清,然身在局中之人,能有自知之明的有幾人?

    行圍事了,三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七阿哥等人都去暢春園侍疾。

    即便見不到康熙,他們也要擺出這個姿態。連平素在家休養的七阿哥。此刻因一個「孝」字,也得拖著殘腿,移居海澱。

    只有五阿哥有差事,不在京中。的以例外。

    聖駕回駐暢春園這三日,除了十六再哥,其他人都沒見到聖駕。於是,眾人都將視線落在十六阿哥身上,想要從他口中探知康熙的消息。

    十六阿哥老老實實地將自己所知。某時某刻,皇父進藥;某時某玄。皇父進膳,仔細講了個清楚。這個時候,他可不願引起公憤。為自己埋下禍患。

    從他話中所講,倒是可以看出。康熙的身體在漸漸好轉。

    初十這天,四阿哥三次遣太監侍衛來暢春園候請聖安。康熙使人傳下口諭,「聯體稍愈」

    一時之間,其他皇子阿哥不免有些吃味。

    大傢伙兒每日在園子裡候請聖安,皇父卻不聞不問,沒個交代下來;四阿哥只遣了太監侍衛,皇父就要下口諭給他。

    只有十六阿哥忐忑不安,驚駭不已。

    因為初九日,只有他見過聖駕,他曉得初九發下的旨意,不僅四阿哥齋戒預備代天祭祀一個」還有一個是給皇孫弘哲的。

    是傳弘暫見駕,還是其他的。十六再哥不得知。他只曉得,已經過去一日一夜,去給弘哲傳旨的內侍趙昌還有四個侍衛沒有回來復倉

    西華門外。某處宅院。

    這是處三進的宅子,因鄰皇城。所以分外肅靜。

    外表看著,這裡同尋常民宅無二,誰也不會曉得,這宅子的地下,有好幾處密室,還有好幾條地道,不能說四通八達,也通往好幾個方向。

    御前傳旨太監趙昌,此刻口裡塞了核桃,雙手背縛地到在其中的一間密室裡。

    密室中,是一股尿臊味。

    他已經被丟在此處一晝夜,米水未盡。旁的還好,這膀脆憋了一晚上,到今兒就有些忍不住,尿在褲襠裡。

    身下濕乎乎的,貼到身上,讓人覺得陰冷。不過,身上再冷,也比不上心冷。

    趙昌曉得,自己的小命就要完了。

    自己雖是低賤的太監,卻是傳旨的天使。對方毫無顧忌,將自己劫掠而來,已經犯下欺君大罪。這般放肆,連皇帝都不放在眼中,自己哪裡還有生路?

    趙昌已經絕望,最不放心卻是圈在景山的外祖父梁九功。皇上是念舊情之人,只要他在一日,祖父的性命就能留一日;但是皇上這回,怕是真要不行了。

    對於親長的牽掛與對死亡的畏懼。使得趙昌再也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他不知道,在他頭頂,正有一雙眼睛盯著他。

    見他眼淚鼻涕都下來,那人滿意的點點頭,推上了探察的風眼,去了隔壁的房間。

    隔壁房間,悠悠然喝茶的,竟是本當在南郊齋所齋戒的四阿哥。

    「主子,那小子熬得差不多了。」進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四阿哥的心腹幕僚戴錦。

    四阿哥撂下茶杯,道:「很好。給他送些吃的,而後就讓他執筆。若是他不聽話,就同他提提梁九功。」說話間,他望向窗下的几案。

    戴錦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上面有個黃綾包裹,那是趙昌這次從御前帶出來的。

    見到它的那刻。戴錦也是惴惴。

    弘哲是嫡皇孫,若是聖駕有傳位之意,那他就成了從逆謀反。

    這「爭位」與「篡位」芒字之差,卻是天差地別。

    他幫四阿哥爭位,為盡謀臣行事,許是還能得善終;他助四阿哥篡位,涉及帝王陰私,怕就是死路一條。

    戴錦並不是傻子,也不像他弟弟那樣狂熱地推崇四阿哥。他只是泥足深陷,明白過來時,已經抽身不能。只能竭盡全力,賭一賭賓主情分,搏一線生機。

    還好,這份詔書並沒有提旁的,只是命弘暫準備將二阿哥一家移居鄭各莊王府之事。

    聖旨雖沒旁的,但是劫持了內侍。殺了四個侍衛,早已沒了退路。

    戴錦應聲下去。四阿哥慢慢皺起眉,盯著那皇綾包袱,低聲道:「虎瑪,您還在猶豫什麼,」

    暢春園,清溪書屋。

    魏珠站在門旁,眼觀鼻,鼻觀心,心裡卻是難得太平。

    「逆子!」康熙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藥碗擲出。他瞪著眼睛。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瞧那模樣,像是要將眼前的人生吞活錄了去,,

    ,駕崩!!!猜猜康熙見著了誰。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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