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息生比弘歷小「兩歲,但是因身體魁實,力與北毫不比恥冊刑。要是尖在實的比起來,弘歷壓根就不是慎生的對手。
只是恆生這大半年伴讀當下來。早已曉得伴讀就是伴讀,爭強好勝是皇子皇孫的事兒。
因此,在場上周旋半晌,累的弘歷滿腦子汗,兩人仍是平局對峙。
還是旁邊看熱鬧的侍衛,見到曹顆過來問好,驚動了場上兩位,才使得他們停手。
「父親!」恆安眼睛閃亮,立時提溜刀跑過來。
弘歷雖汗流浹背,沒有贏過恆生,卻是覺得要得痛快,心滿意足地長吁了口氣,接過小太監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而後才踱步過來,與曹歌相見。
兩人尊卑有別,弘歷雖只是半大少年,曹顆也要全禮相見。
弘歷卻是會做人情,側避開來,還了半禮。
「曹額駙專程過來,是來尋曹霜?」弘歷笑著問道。
曹顆點點頭,道:「臣午後要回京一次,若是便宜,想帶犬子同歸。」
在南苑圍場,不比宮裡上書房。弘歷與恆生每日裡功課很清閒。
聽曹顆這麼說,弘歷沒有多問,望向恆生的眼神卻帶了幾分羨慕。
說起來,從聖駕移駐南苑,曹顆在這邊的日子有數,但是來校場探子卻有好幾遭。同為人子,弘歷這個皇孫卻是沒有這個待遇。
在牧場中,御帳裡,他偶爾與父親速運,也不過是得一頓斥。
「現下奉皇瑪法之命,在南苑教導我們讀書的翰林院徐學士,最是好說話不過。曹額駙想要帶曹霜回家。同他打聲招呼即可;若是沒空,我直接代為轉告也好。」弘歷說道。
又不是忙得抽不出功夫,讓皇孫阿哥傳話太輕狂了些。曹顆謝過弘歷的好意,還是決定稍後自己去尋一趟徐學士。
恆生聽說父親要帶自己回家。小臉漲得通紅,難掩興奮之色。父親兩個說了幾句話,約好了午後相見,曹顆就先行離去。
東方旭日初升,紅彤彤的朝霞使這冷清的冬日添了暖意。
恆生轉過頭看看弘歷,猶豫一下。道:「四爺,奴才能帶那只海東青回去麼?」
前幾日關外進貢海東看來,剛好弘歷與恆生在御前,康熙就賜他們兩個一人一隻。
弘歷聽了,不解:「咦?海東青是狩獵用的,八日行圍還要用,帶回去做甚?」
恆生笑道:「帶回去給幾位哥哥瞧瞧,早年還是在外祖父家見過。明兒我回來時,再帶回來。」
弘歷無語,不明白恆生自己拿好了主意還要問他。他不知道,恆生只是習慣,誰讓從小他都跟在哥哥身後,習慣讓旁人為自己拿主意。
不過看著但生信賴的目光,他還是頭腦一熱,道:「一隻夠不夠,要不然將我那只也給你帶回去?」
恆生聞言,瞪大了眼睛,道:「兩隻都讓我帶回去?」
弘歷點點頭,笑著回道:「不過是兩隻猛禽,又有什麼?只是畢竟是皇瑪法親賜,在圍獵時總要露一面的,有了閃失就好了。那個侍候海東青的鷹奴,是我們府的奴才,就讓他隨你回去照看
恆生聽了,已經是覺得麻煩。
要是帶一隻海東青回去,是他自己的鳥,即便出點問題,也無所謂;另外一隻是弘歷的,要是掉毛、拉稀有不對的地方,那還要拖累父母。
「又不是去狩獵,有一隻看看也差不多了。四爺這隻,用不用讓奴才帶回去,給五爺瞧瞧?」恆生抓了抓腦袋,問道。
對旁人來說,海東青是稀罕之物;對長在王府的皇孫阿哥來說,這東西雖不能人手一隻,也是常見的。差不多每家王府,都有專門的鳥房,飼養狩獵用的猛禽,還有賞玩的鳴禽、羽禽。
因此,弘歷擺擺手,道:「若是我記得不差,我們王府還有兩隻海東青,哪裡就稀罕這個
明日就是國舅府宴客日,以曹顆今日的身份地位,這樣的應酬避無可避。因此,他便決定今日下午回京,明日到國舅府走個過場後再回南苑牧場。
帶恆生一起回家,是曹顆臨時起意。
在安排但生與汗王世子相見前。他有許多話要對恆生說,在外頭不方便。
那位徐學士正如弘歷所說,是個和氣謙卑之人。
對曹顆過去給恆生請假之事,他半點廢話都沒有的允了。
因此,午飯後,曹顆便帶著恆回城。那兩隻海東青,還有侍候鳥的鷹奴,少不得也隨他們父親同歸。
父子同乘一車,曹顆倒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恆生的身世,不適合對一個孩子全盤托出。
寡婦生子,被老汗王所恨,被汗王妃安排遺棄,這其中的不堪,不是一個孩子能
可是要是假話欺騙,總有拆穿那日。
見曹顆沉默,恆生有些不安,仰頭道:「父親有心事」。
曹顆低下頭,問道:「巴拉與赤那的主人也在南苑,你見過沒有?」
恆生搖搖頭,有些茫然。
「他是外蒙古咯爾略的卑王世子,隨著大喇嘛來朝見的,這些日子尋過兩遭,說想要見你一面曹顆斟酌著,說道。
聽著這些,但生臉上既沒有不安。也沒有明顯的悲喜,反而露出好奇來:「巴拉與赤那的主人?父親。他還會送人與我麼?」
「不知道。」曹顆向道:,「不過。恆生忘了為父早年教導麼?不可枉生貪念,要不然就要成咬鉤的魚兒,任由旁人算計。」
恆生聽了,立時低頭,道:「父親教導,兒曉得了。」
自從身邊有了巴拉與赤那位。恆生就裡不自在。從小他與哥哥都是吃住在一處,有什麼好東西也是兄弟均分。
那蒙古人的饋贈卻只有他,忘了他哥哥,他自是就不樂意。過後,雖說哥哥身邊也配了護衛,但是總覺得不對勁,
恆生的貪念,也是為家人而生。
知子莫若父,曹顆看著這般老實乖巧的兒子,隱約猜到他心中想法。不由暗自歎了口氣。
曹府這邊,上午就有人傳信。
雖說曹融文子壽宴後離開家門。不過三兩日,但是初瑜還是仔細安排一番,還專程吩咐下去,廚房用大鍋滾水,使得他們父子回來就能沐浴更衣。
恆生給李氏與初瑜請安後,就先回松院去了。
曹顆回梧桐苑,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而後才問起妻子國舅府賀禮準備得如何了。
不管李四兒出身如何,既是成了誥命,往後總要打交道。
還有終府的國公爵位懸而未絕,這推封後族的國公爵位,八成就要落在隆科多頭上。到那時,李四兒就從夫人升級到國公夫人,比曹家這個伯品級高,就是李氏見了,也要避讓。
「按照爺的吩咐,早已預備了四色禮。禮單老太太也看過,點過頭的。」初瑜說道。
曹顆想起昨日隨口對伊都立說的,將推脫兒子親事告訴初瑜。
這四兒一扶正,她女兒就由庶女成嫡女,身份大不一般。他們家的姑娘只要放出說親的風,不知有多少人強者上台。
初瑜的聽了丈夫的話,心裡踏實許多。她為人母,在兒女漸大事。也有自己的思量。對於長子婦,她不想要官宦人家的女兒,想要在宗室裡找。
官宦人家的女兒,多是經過選秀,出色些的都要控宗室,能自主婚配的不是身體不好,就是容貌也瑕疵的。
宗室女兒也好許多,尋個家教好的姑娘,比管家小姐還好妥當。
夫妻閒話的功夫」但生已經親自提著鳥籠子去哥哥的蔡院。
這兩隻海東青都是白色帶斑點的。站在鳥籠裡的立柱上,看著甚是
愛
不只天結他們半大小子喜歡。就連小謝與樂藍她們,也都說這鳥漂亮精神,也拿了松子來餵他。
曉得這海東青只能在府裡留一宿,大家就有些捨不得。還是左成自告奮勇,叫人拿了筆墨紙硯,他想要畫了幾張,,
次日,便是十一月初五,國舅府宴客的日子。
用過早飯,曹歌聊便去蘭院。侍候李氏一起出門。初瑜也收到宴請的帖子,只是還沒服滿,不好出去拋頭露面。
關於小一輩的親事,曹頗在離家前,同李氏打了招呼,統一口徑,就是天祐不宜早婚的那個。
終府,內院正房。
李四兒坐在玻璃鏡前,看了又看。還是覺得不滿意,丟開手中的金髮誓著惱。
隆科多在旁,喝著小米粥,笑瞇瞇地看著愛妾梳妝打扮。
見她不開心了,隆科多連飯也吃不下,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為了張羅今兒宴請之事累著了?」
李四兒搖搖頭,道:「都是下人奴才們張羅,我還什麼還累的。只是今兒請的女客多,我怕自己太寒酸了,丟了老爺的面子。」
說是「寒酸。」才是虧心,這李四兒渾身上下,不說珠渾身光寶氣。衣服也都是好料子。
只是這話說出口,隆科多就得哄著些,允諾再給她打兩套頭面收。
李四兒這才歡喜了,望向隆科多的眼神裡滿是柔情密語。
隆科多的視線卻落在李四兒左手腕露出的紫羅蘭色玉鐲子上神色有些僵。
京中規矩,每年四月金換玉。每年十月玉換金。李四兒冬月裡還帶著玉鐲子,很是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