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芻眼。就到了七月初一,是曹頗二十九歲生辰。慨按照民間說法。今年是曹頤的凶年。自打除夕過後,曹頤所有的鞋墊上,都繡了小人兒,寓意「踩小人」圖個平安而已。 他的左手腕上,是一串雕十八羅漢的手串,是請高僧開過光的。這是李氏年初為他求的,讓他戴上,不許他離身。 曹顆心中曉的,今年確實是「凶年。」未必是自己的「凶年。」再是這個國家的「凶年
帝崩在即。局勢步步驚心。
出門在外,又不是整壽,曹顆並沒有想張羅。但是隨扈來的戶部官員,可不敢壞了規矩,短了「三節兩壽」的孝敬。
他們往曹園一折騰,旁人也就想起這什事,十六阿哥與十三阿哥一道,帶著幾個阿哥過來湊趣。弘歷也聽說了,下了課,便與恆生同來。
加上拉錫、伊都立與曹頰早年幾位侍衛處的同僚。也湊了兩、三桌。當年與曹顆一什的侍衛,經過這十幾年官場歷練,多在軍中任職。
二十阿哥年紀稍大,今年已經十七,平素跟著十六阿哥在內務府當差,今日便與十三阿哥、十六阿哥同席;二十一阿哥、二十二阿哥,與弘歷同齡,今年不過十二歲,就有恆生做東招待。
平郡王府大阿哥福彭,今年雖也隨扈熱河,但是被他姑姑寶雅格格接到蒙古去了。所以今日沒有露面。
對於這幾位皇子皇孫阿哥,恆生入值伴讀一個多月,已然相熟。
二十一阿哥是個好脾氣的,同自己有親;二十二阿哥不愛說話,性子有些急;至於弘歷,在恆生眼中,非但不可親,甚至還有些可惡。
他記性還好。年前發生之事,還在腦中。
弘晝阿哥戲耍自己,弘歷曉得真相,還是全心維護兄弟,只當自己尊貴,這使的恆生記了仇。而恆生之所以能點伴讀。好像同這個阿哥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偏生這樣弘歷一個人,人前人後半點禮數不缺,愣是讓人挑不出半點不是來。
即便而後雍親王府與曹家子弟往來,偶有些孩氣的小打小鬧,也多是落到弘晝頭上。
今日,所謂「拜壽。」也不過是打著幌子,實際上弘歷是想藉機回趟家中。即便養育宮中,他立足的根本,仍然是雍親王府。他非嫡非長,只有得了父親與嫡母的歡喜,才能在兄弟之中勝出。
因此,弘歷入席後,用了兩筷子,便要起身告拜
但生在他身邊一個多月,別的見識的不多這偷偷回家的場面,見過了兩、三遭。
這孩子心中急得不行,總覺得不能便宜了弘歷。過去的不干自己事,就懶得理會;今日卻是以父親的壽辰做幌子。恆生就忍不住了。
真真是福靈心至,恆生腦子中一下子就想到九阿哥送自己的「禮。」
想到這裡,恆生站起身來,裝作小大人似的,端起茶盞,對眼前三位道:「三位爺,恆生向來魯莽,嘴又笨,三位爺不嫌恆生笨,還照顧恆生,恆生好生感激。給幾位爺預備了份小禮,還請幾位爺給個。面子,笑納笑納。」
曹家的東西。有些是外頭買不到的。這個認知,宮裡的二十一阿哥、二十二阿哥都明不白。
因此,雖嘴裡說著「無需客氣」但是他們兩個。眼睛卻是騙不得人,瞧那樣子。似乎馬上就要得到玩具一般,恨不得立時間點什麼。
恆生卻不肯再說,只說稍後就奉上。
弘歷雖也好奇,但是耐不住想要回家的慾念。
恆生不再挽留,親自送了出來。
弘歷騎在馬上,在侍衛的簇擁之下,揚長而去,帶起一路煙塵。
恆生看著弘歷的背影,卻是難得露出幾分笑模樣,美滋滋地,還不忘回去陪席。
二十一阿哥與二十二阿哥已經猜了半晌,實不知恆生心血來潮下的禮物是什麼。
只是恆生偏不說,笑嘻嘻地陪著兩位阿哥吃了飯。而後才吩咐一個婆子,給兩位爺上禮。
其帶來兩個漢服妙齡少女,兩位阿哥都有些暈,只覺得見著了,就再也拔不開眼。
看得恆生都跟著詫異,難道這幾個小腳婢子就那麼好?
不過,送給兩位小阿哥的,並不是這兩個少女,而是少女手中端著的小匣子。裡面是幾樣西洋物件小孩子喜歡的東西。
同疑惑的恆生相比,弘歷此刻更是一個頭兩個大,因為他前腳才進府,正同弘晝一道,在嫡母跟前回話,恆生給他預備的「謝禮」就
這「謝禮」不是旁的,正是那小腳美人中年幼的兩位。
四福晉見了隨人而到的拜帖,看著兩個庶子,有些摸不清章程,便使人將那兩個小婢帶上來。胎只貨得自只吃了個啞只虧,弘及則是好舞不巳,看來身王府,也不比旁人自在隨意,有生以來,他還是頭一次收人做禮物。
這會兒功夫,管家媳婦已經帶人進來。
十三、四的年紀。著弱的身體,容貌稚嫩,體態苗條,因走路疾額頭上汗津津的。
四福晉見狀,眼神更加晦暗。王府現下最受寵愛的年側福晉,就是這樣嬌柔之態。
她使人將這兩個丫鬟帶下去,而後才對弘歷與弘晝道:「真是膽子夠大,什麼都敢收。要是傳到王爺耳朵裡,怕又是一頓鞭子。」
一句話,倒是讓弘晝清醒不少。
炬生這混蛋。指定是自己搞不定,才禍水東引!」弘晝低聲咒罵著,竟也不見憤怒。
他只是覺得恆生這傢伙,怎麼突然開竅,到是比唯唯諾諾的情形好些,少了幾分生疏。
四福晉卻有些不高興,雍親王府,豈是隨便就能入的。看似小孩子的嬉鬧,不知這背後有多少看不見的彎彎道道。恆生是小孩子,想不到這些,曹顆這做父親的,也不好生管管。
換做牽扯到其它家。四福晉怕是早就要發作。因是曹家,經手的又是十來歲的童子。她也不好多說」
曹因,上房。
恆生端著醒酒湯,送到曹顆手中。曹顆今日多喝了幾盅,頭有些疼。
見兒子慇勤小意。曹顆立時就瞧出不對,笑著說道:「這是怎麼了?遇到為難事了?」
但生揚起頭來。嘴角直往下耷拉,道:「父親,兒子方才給弘歷阿哥與弘晝阿哥送了份禮」說到這裡,聲音轉反省了幾個時辰,他似乎明白自己有些過了。
見恆生露出心虛的表情,曹顆不禁挑了挑眉,道:「什麼禮?」
恆生最不慣說謊。又是在自己父親身邊跟並,老老實實的說出了答案。
想著弘歷風流的性子。曹顆不由一笑。隨即想到這幾個女子是九阿哥送來的,幕後有什麼自己還不清楚。這般送到雍親王府,委實有些
不過,送就送了。他也不想因此太苛責恆生,反而好生開解他兩。
父子二人。又說了幾句話,曹頤有些乏了,就沉沉睡去。
同曹府的寧靜相比。雍親王府花園可謂是雷霆密有
四阿哥見了兒子。何曾有說話軟乎的時候;今日聽說送上門兩個美婢,四阿哥就火了。
瞧著那樣子,哪裡像能聽兒子求饒的,恨不得立時打折他的腿,老實安分才好。
弘歷覺得自己冤枉死了,開始念著恆生的名字磨牙。
這一番「痛定思痛」的斥下來,弘歷的腿兒都直了,沒精打采地
宮。
恆生還不曉得。他這一時不忍,出了口小氣,等著他的,就是弘歷的諸多後招,
倒是曹顆,不僅沒有責怪兒子「送禮」反而因此想到剩下兩個女子的安置法子。直接送給科爾沁親王巴特麻。
想到就做了,自然還是以恆生的名義。
巴特麻剛好幫恆生從科爾沁弄了幾匹小馬駒,恆生的謝禮也算正當時。
這幾匹小馬駒。是恆生為家中幾個哥哥預備的。
早先巴特麻送他小馬駒,他歡喜中,就有些不安。因為單單他有,旁人沒有。
而後在兄長的家書中。提及他們幾個或許在院試後來熱河,恆生就同父親商議。托巴特的麻給他們預備馬。
如今」馬駒已經送過來,就在園子裡圈著。
關於曹家這邊的消息。九阿哥是數日後才知道的,自己送「侄外孫」的禮,都讓「侄外孫轉送他人。
他有些撂不下面子,對著十阿哥抱怨了幾句,無非是不知好歹什
的。
那皿個處子,雖是他的人教養出來的,但是絲毫不比正宗的「揚州瘦馬」差。因曉得十阿哥沒有帶妻妾隨扈,他原是使人送到熱河,要給弟弟暖床的。
十阿哥卻是一個都不要,如今他隱疾漸癒,還在調理中。
他已經是不惑之年,並不急色。他只想調理好身子,在秀女中正經地納幾房妾,添幾個阿哥。這娼門女子,如何有資格成為他兒女之母?
九阿哥見他不要,自己身邊姬妾又數目龐大,這才半開玩笑地推給了曹家。
就算沒指望這幾個女子能充耳目,也是想要看看曹家的熱鬧。沒想到,曹顆無恥之尤。打著兒子的名義,將這四個女子盡數掃地出門。
九阿哥沒看成熱鬧,自是覺得氣悶。
倒是十阿哥,去了早年浮躁,勸解了九阿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