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十卷 游龍舞—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八百零五章 加恩
    即便在曹顒心中,視紫晶如家人,但是在外人眼中,她不過是曹家一個侍候過老輩子人的大丫環罷了。

    曹顒也不願讓紫晶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她病故的消息,並沒有鬧得眾所周知。直接瞞了下來,只留了兩個管事媳婦留在道觀這邊。

    等到安葬了父親,回城途中,曹顒才安排人將紫晶的遺體直接拉到廣華寺。

    曹顒覺得有些疲憊,尚未從喪父之痛中走出來,就要再面對親人離世。紫晶的病故,委實使得他措手不及。

    他從沒有想過,紫晶會以這種方式離開曹家。在他的認知裡,紫晶像是永遠都存在的角色。就算有一日天祐、恆生娶妻生子了,紫靜會在的感覺。

    紫晶的離世,除了曹顒,最傷心的就是天祐、恆生了。

    紫晶病故三日後,曹顒同初.瑜兩個,帶著幾位孩子到廣華寺拜祭。

    直至此時,天祐、恆生才曉得「姑姑」.同祖父一樣,永遠地離開了他們。小哥倆哭得不行,連帶著曹顒同初瑜都跟著落眼不已。

    且不說曹家接連喪事,如何愁.雲慘淡,京城處處都是熱鬧喜氣得緊。

    今年是選秀之年,就算聖駕湯泉療養,不在京中,還.有宮妃主持。不管是落選的,還是當選的,都在忙著辦喜事。

    滿人八旗的遺風,男子出征前多要添女人暖床,實.際上也是為了「留根」。

    十四阿哥身上還有太后的孝,就不說什麼了;剩.下的出征宗室,一個沒落下,全部都賞了秀女下來。

    就是平郡王訥.爾蘇,還被指了兩個秀女。幸好出身都尋常,只是充作妾室,沒有封側福晉,要不然曹佳氏才是慪死。

    弘曙那邊,也添了一個妾。

    曹顒還穿著白孝,除了偶爾到廣華寺之外,其他時間都是閉門不出。

    沒想到,到了十一月中旬,曹家同西征終是拉上了關係。在侍衛處外班當值的曹頌,被選為隨同十四阿哥出征的三十名侍衛之一。

    曹頌剛聽到消媳,稱不上歡喜,有點茫然。要是沒有大伯病故,或許他早已歡歡喜喜地跟哥哥顯擺了。

    畢竟,能上戰場,是每個男兒的願望。

    但是,如今哥哥丁憂,自己在跟前,還能沒事開解兩句;要是自己離得遠了,哥哥傷心難過之時,連個陪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對於親情的依戀,使得曹頌熄了***名心。

    他專程找到正白旗的領侍衛內大臣,商議能否將自己從西征的名單中撤下來。答案是否定的。

    侍衛處能抽調出來的侍衛本就有限,又不能是家中獨子,可以選擇的人本就沒幾個。再說,這個名單,是十四阿哥敲定的。

    曹頌這邊,除非能說動十四阿哥,才能從名單上下來。

    曹頌聽了,只能耷拉著腦袋從侍衛處出來。十四阿哥平素在宮裡也見過幾遭,曹頌只有打千請安的份。

    從宮裡出來,曹頌回家,直接到了西府。

    聽說曹頌將要隨十四阿哥往西北去,曹顒有些愕然。

    按照歷史所知的,這可不是到西北溜躂一圈就回來,還要打到西藏去。而且,直至康熙朝完了,這仗才算完了。

    這一去,就是三、四年。

    別人不知道,曹顒來自三百年後,曉得「高原反應」這四個字。更不要說現下的交通,壓根無法同三百年後相比。走這一遭,就算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吃苦遭罪是少不得的。

    曹顒有些捨不得了,問道:「能不能尋由子推了?」

    曹頌搖了搖頭,道:「我去尋內大臣了,推不得。」

    「別的倒是沒什麼,只是西北苦寒,這一去說不定要好幾年。」曹顒說道。

    事已至此,曹頌倒是沒有半句牢騷,拍了拍胸脯道:「大哥,您放心,弟弟那年不是去過甘肅麼?這次被選上,別人可還都羨慕弟弟!這不等出京,就能升二等。等西北熬幾年回來,說不定就是一等侍衛。」

    曹頌還年輕,西北熬幾年,也算是資歷。加上這次同行的訥爾蘇與弘曙,曹顒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趕明使人出去買個好甲給你,出門在外,總要護得自己周全才好。」說起這個,曹顒有些後悔。

    早知曹頌也出征,弘曙那軟甲就應該晚些送*$$小%說^手&amp機!站w&ampa^p&amp.^^*&amp&amp.C&ampN整理,尋個好匠人比照些樣子,做個差不多的給曹頌多好……

    *

    九阿哥府,客廳。

    十阿哥打量了九阿哥幾眼,笑著說道:「九哥看來在洛陽吃舒坦了,這腰身漸長。」

    九阿哥瞥了十阿哥一眼,道:「這叫富態!倒是十弟你,貓在府裡『養病』多年,怎麼越熬越瘦?」

    十阿哥面上有些不自在,沒有接九阿哥的話,問道:「對了,九哥,您那捲煙呢?之前您使人送回來的那些,味道兒可真好。別人我不敢保證,我可是愛上這口了!」

    「少不了十弟的。如今正四處鋪貨,想來沒幾日,京城的各處就都有捲煙賣了!」九阿哥翹起二郎腿,臉色添了幾分得色:「咱也青史留名一把!等到五十年後,百年後,別人說起這捲煙時,也得提提九爺。」

    十阿哥聞言,只是笑。

    九阿哥看了他一眼,道:「就沒有旁的說的?」

    「說什麼?老十四封大將軍,親王儀仗出京,這都跟九哥說了!」十阿哥這邊,有些糊塗。

    「七哥執掌正藍旗,十弟執掌正黃旗,十二弟執掌正白旗啊!」九阿哥說道。

    「不過是皇阿瑪瞧著我們悠閒,掛個名罷了。」十阿哥擺擺手,不以為然地說道。

    九阿哥見他全無算計的模樣,倒是生出幾分羨慕來……

    *

    平郡王府,內院。

    見曹佳氏躺在軟榻上,訥爾蘇上前,坐在她旁邊,道:「怎麼?心裡不自在了?」

    「爺不陪著美人兒,怎麼想起我這老婆子了?」曹佳氏瞥了他一眼,道。

    訥爾蘇聽了,不由好笑,道:「福晉還老婆子?出去問問,誰會想到咱兒子已經十一了。我都有白頭髮了,福晉還跟剛進府時一般模樣。」

    「爺盡哄我,都是黃臉婆了,哪裡比得上水靈靈的小姑娘。不是我愛捏酸吃醋,爺好歹也要顧惜點身子。」曹佳氏帶著幾分嗔怪說道。

    「行了,別說這個了,說得爺怪臊的。我也不樂意在別人房裡留宿,你不是有孝麼?」訥爾蘇抓了曹佳氏的手,摩挲道:「打你嫁進來,我待你如何,你心裡不曉得?」

    曹佳氏眼圈已經紅了,柔聲道:「曉得爺疼我,不過是捨不得爺去那麼遠的地方。」

    訥爾蘇這邊,想著這一去不知何時回來,也不由歎氣。

    他這般,曹佳氏倒是有些捨不得了,道:「幸好福彭十一了,跟個小大人似的,有他在家,我也跟多了主心骨。爺不必擔心家裡,只要保重自己就好。」

    聽提及長子,訥爾蘇猶豫了一下,說道:「福晉,待我走後,福彭許是要進宮!」

    「進宮?」曹佳氏不解:「好好的,福彭進宮做什麼?給皇上請安?還是……」

    「許是要在宮裡養幾年,左右都是皇上的恩典。」訥爾蘇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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