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總管內務府大馬齊既以官復原職。還兼了戶部|然卸了內務府的差事。然而。在眾人揣中。康熙並沒有指出新的內務府人選。
十六阿哥這邊。則是挑出了內務府賬目的漏洞。
自康熙五十年至今。因逢登基五十載還有康熙六十萬壽。加上北方水澇旱情等緣故。北方諸省。都有恩詔。減免銀錢賦稅。
內務府管轄北五省的皇莊。沒有賦稅。百姓們自然也就沐浴不到浩蕩皇恩。並沒有什麼恩旨下去。
然後。在並未減租的年份下。入雜項出入頗大
有些的方。每年需要交納多少入內務府庫。都是有額度的。
多數情況下。這個度不僅有水分。而且還好重複支出。意思是。內務府不僅沒有收到相應雜項。反而需要另外再支出一份銀錢。採買這些。
這只是個開頭罷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其他支出。林林種種的。多有重複。就能盛京礦=來說。從康熙四十五年至今。就有三筆大的指出︰於開礦事宜。
至今十年過去。沒有任何銀錢進賬。但是每年用於支付礦工銀米。卻都是一筆不費的數字
那麼多人。守著一個大礦。難道是看著礦山玩?
因為是鐵礦。不是金礦與銅礦。所以留心的人少。要是不留心核對歷年賬目也不會在眾多產業中發現這個。
「怨不的都說。內務府這邊。是一輩人當差。幾輩子吃穿不愁。這油水也忒太了。」伊都立看出這其中貓膩。感歎不已。
他是內務府本堂郎中。曹的左右手。十六阿哥查賬之事。並沒有瞞他。
「十六爺曹大。要不然行個方便。讓卑職也外放。做個莊子總管去?」伊都立想起妻子曾提過。這起今年雨水不足。莊子收成怕難見好到了年底怕是要不敷出。看是不是將熱河宅子這邊收藏的古董字畫變賣一些。
十六阿哥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道:「父母在。不遠遊。伊郎中要做不孝子?」
伊都立這才歎息一。止了羨慕。過頭來。看著曹道:「大人折騰一趟招投標。將內務府商道賣了三年不過入了內庫幾百萬兩銀錢。瞧著這北五省的皇產冊子。怕-年這樣不明不白的就這個數兒。」
雖說曹曉如官場貪墨成風。內務府衙門這邊也清白不到哪兒去。但是其中種種。也讓人觸目驚心。
別的不說。就說內務府之前的采單子⌒幾種常見之物。例如蛋雞鴨等物。這採買價格。就是價的小十倍。
十成裡貪墨**。這是什麼膽子?
蔣堅為曹幕僚。看著曹跟著十六阿哥查賬心裡卻是放不下。
的事情由十六阿做主。曹改主意也沒有用。所以他就沒有規勸曹。只是私下裡。已經開始想法子。|能不能讓曹少擔待干係。
就在十六阿哥與曹查的不亦樂乎之時。內務府又有了大變動。
內務府總管赫奕因上錯了請雨折子。引的康熙震怒。
不曉的是康熙有心發作還在赫奕真的疏忽。起因是這樣的康熙五月十三批的折子中。個是駐留在京的赫奕的折子。
是赫奕奏報祈雨雨折子的意思是從黑龍潭井草橋水頭莊這四處。五月初八開祈雨至十日滿七日。如今經禮部具奏。求雨停止。那內務府祈這四處。是繼續祈雨。還是停止祈雨。請上旨。
折子內容沒什麼。但是懷舊壞在下邊的日期上。康熙看折子時。是五月十三。這折子下邊曙的日期。也是五月十三。
京城到熱河的折子。了標注八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的。其他折子都是由在京大學士當日下晌彙集整理∩專人快馬送往熱河。次日到抵。
赫奕這折子。當日就到了。這不是大稀奇。是什麼?
康熙震怒。下旨讓在京的大學士嚴查此事。結果查出什麼外人並不知。只是到五月十八。康熙撤了赫奕內務府總管的。
署理內務府的十六阿哥。內務府前總管馬齊。內務府總管曹與觀寶。都被傳召到御前。讓他們從內務府屬官裡舉薦人選。補赫奕的缺。
曹的位置。排在諸人之後。
眾人都曉。赫奕仕途。怕是差不多到頭了。
帝王垂暮。最受不的。就是臣子的糊弄。這會使的他越發多疑。
「伴君如伴虎」。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欺君之罪」。別說是斷送仕途。就是掉了腦袋。也不稀奇。
「嗯?」康熙說完。見大家都不開口。不由皺眉。看著馬齊道:「難道偌大內務府。就沒有當用之人?」
「回皇上的話。總管內務府慎刑司郎中董殿邦在內務府當差多年。老成持重。奴才舉薦此人。」馬齊躬回道。
康熙點點頭。視線從十六阿哥曹等人身上掃過。問道:「爾等意下如何?」
董殿邦是內務府老人。說起來內務府眾屬官裡比他更適合的也沒有幾位。馬齊舉薦的也算是公道。
十六阿哥與觀寶曹他們三個也沒有其他舉薦都附議馬齊。
除了觀寶年過而立。曹與十六阿哥委實年輕了些。康熙想著六阿哥最近正查賬查的環視。心裡歎了口氣。看來有個穩重之人補此缺也正好。
命董殿邦署總管內府大臣的諭旨。當日便在邸報裡。明發天下。
曹想起尚在京,府裡的董素芯頗感棘手。
回到別院時。曹就對父親提及殿邦署理內務總管之事。
曹寅點頭。道:「他的資歷。這個內務府總管早就當的。去年若不是你升了內務府。他應該就提了。」
「別的還好說。這個董大人兒子接觸幾遭。算是通達之人。只是。咱們府裡那位小姐。何時能回董家?」曹問道。
曹寅同董素芯舅家尚家關係更親密對曹寅說道:「我已托了尚家人為媒。將董姑娘說給你小五為妻。已經給你二弟去信了。」
「啊?」曹聽了。不免驚訝。
曹家小五今年才十五。董素芯已經二十。兩人年齡實是差的遠了。
再說。曹長著娃臉≒因是小兒子。說話還帶著稚氣;董素芯卻是十來歲就在乾清宮當
重跟個木頭人似的。兩人湊一塊。實是不匹配
「皇上那邊?」曹想起素芯還在內務府的冊子上。問道。
「皇上早就私下吩我。素芯是個老實穩重的姑娘。為媳為女可自專。」曹-瞥了一眼曹。道:「換做平常還好。在咱們府裡養兩年。還能嫁到別人家去?就是你媳婦心裡不願意。畢竟是宮裡出來的人。也說不的什麼。偏生媳婦為你所。險些送了性命。再生事端。怕是七阿哥那邊也要生怨。既不能為媳。做媳也好。你膝下雖有兩兒。但只有長生這點血脈。等過幾年你到而立之年。是媳婦再無所出。你也要想著血脈延續之事。京裡人家。興旺發的。多是子弟眾多的人家;血脈稀少的。經不起變故。多少家族就此隕落。」
聽曹寅教訓起這個曹忙岔開道:「對。父親大人怎麼聽說赫奕還罷了尚書銜兒?」
曹寅白日已經聽說奕之事。現下提及亦是頗為唏噓。赫不僅革了內務府總管。還有工部尚書。連之前恩詔所的萌生。亦著革退。
丟了自己的頂戴花翎不算。連兒子的前程也一併斷送。被皇上厭棄至此。想要復職談何容易?
「赫奕雖有些求名。但是比起其他人來。操守還算好。」曹-歎了口氣。說道。
關於赫奕被罷職。曹原沒想別的。
既然有膽子模糊康熙。就要有所覺悟。也不算是冤枉。更不要說。兩人同衙為官。曹這邊對赫奕還沒什麼。赫奕卻總是提防的緊。好像曹時時刻刻都會想設計他一把。為父報仇似的。
他也不想想。若是真如此。曹就不用幹別的了。整日裡盯著御史衙門那些御史的了。畢竟這些年。因事小情。彈過他們父子的御史也不是一個兩個。
御史是什麼?都察是什麼?真是監察百官。肅清吏治的?這才是空口白牙的大謊話。
都察院就是槍庫。那些自詡為「鐵骨錚錚」的御史們。就是權貴手中的槍。目標所指。後頭都有人提線。要自專。談何容易。
那些腐儒。鮮少有的百姓疾苦的。就張了一張自以為是的嘴。慣會的就是筆頭功夫與鬥口。
赫奕是從都察院出來的。酸腐與清高已經入骨。就愛個名兒。曹哪裡會同他計較。
就父親如此肯定赫奕。曹頗為外。
當年赫奕彈劾曹寅修江寧園子時貪墨。鬧的沸沸揚揚。因這個曹寅還專程上了請罪折子。也因這個緣故。京城官場將曹-貪墨之事說有鼻子有眼。
曹寅進京後。同赫奕也是疏離的很。並不因兒子在內務府當差。就同赫奕親近。
曹不禁感歎。父親的毫無私心的「為國分憂」。不知該無語。還是佩服。
他心裡有心矛盾。許是受到的教育不同。他真的無法理解三百年前士大夫的忠君愛國之心。
他也是想要為這個國家有所貢獻。卻不是為了康熙。不是為了大清朝。而且為了中國人能開鴉片這個惡魔。不必背負「東亞病夫」的恥辱。
只是。這煙片至今尚未流傳開來。現在提這個。委實太早了些。
「父親希望兒子有何作為?」曹忍不住開口問道。
曹寅見兒子這般發問。不禁一怔。看了他半晌。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為父萌家族餘蔭。前半輩子過的太容易。養成自以為是的毛病。兒你強過為父許多。未來成就必定是為父仰不及。」
「父親。兒子不敢當誇……」曹沒想到父親會誇自己。鬧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並不是想聽這些。而是希望父親能給自指引一個方向。的他老覺的犯迷。
曹寅慈愛的看著長子⌒一句卻是沒有說出來。
龍生龍鳳生鳳。兒子骨子裡。也有些自以為是。倔強的很……
京城。安定門內『親王府。
前幾日來了旨意。傳召四阿哥去熱河隨扈。因明就要起行。衙門裡還有差事需要料理。所以四阿哥黑才回。
四福晉這邊。已經將隨行人選行李都預備妥當。
見丈夫面帶疲色。福晉服侍他更衣。隨即親手捧盞。道:「爺。妾身叫人熬了燕窩。爺喝一碗吧。這半月。爺有些清,。只是如今天正燥熱。也不敢用參。」
四阿哥接過。低頭用了兩口。想起一事。抬頭道:「年氏那邊預備如何了?」
「妾身晚飯前使人問過。已經收拾妥當了。只……」說到這裡。四福晉頓了頓。道:「是這幾年。但凡爺往熱河。多是年氏跟著。李氏那邊。心裡怕是不舒坦……」
四阿哥聽了。不由眉。
「爺。要不然。讓李氏同年氏隨爺同去。妾身留在看家吧?」四福晉猶豫了一下。問道。
四阿哥搖頭。道:「不可。這次奉旨去熱河避暑。說不定還要請聖駕遊園。少不的福晉。李氏那邊。你想個法子安撫吧……」
曹家。葵院。上房。
看著坐在炕上的長。董素芯臉上多了幾分柔和。
長生已經八個月。坐會爬了。雖然李氏不在京裡。但是也沒人敢怠慢這位小祖宗。上下都看護的緊。養的白白胖胖的。
李氏在熱河也是思子心切。曾想使人送幼子過去≒擔心還是太小。路上出閃失。
紫晶這邊。則是隔日就給李氏初瑜寫信。稟告府中諸事。也算稍解李氏的惦記。
長生也看著董素芯。大眼睛黑白分明。小嘴咧著。樓出下邊的兩個門牙。
董素芯伸出手去。了下長生的|臉蛋。道:「姐姐。真奇怪啊。我原是最厭煩孩子的。總覺的哭哭鬧鬧的。惹的人不安生;如今瞅著。卻是打心裡稀罕。」
女子到了年齡。都會如此。是身已經熟透了。想為人母了。
紫晶心裡想著。嘴上卻不好說這個。笑著說道:「誰不是如此呢。年紀小時。耐心有限。受不的小孩子哭鬧;大了。性子穩重下來了。心也跟著靜了。就不覺的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