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就是這樣,沒有出名的人都想著出名,出名了的人又嫌名氣太累人,又想當作普通人。不管是什麼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只要是開心比什麼都好。就像是現在的沈倩,當她爬到了這個位置,已經感到了疲倦,真想什麼都放棄,就這麼蜷縮在李天羽的懷中,過上小女人才有的生活。對別人來說,可能是太單調了,可是對於沈倩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陽光挺毒辣的,在冷飲店喝著冷飲,望著步行街上來往的行人,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蕭素素和沈倩從北京過來,也沒有攜帶什麼東西,她們也不用回香香公寓了,等會兒時間上差不多了,就直接打車去江北國際機場。
這哪能行?藉著去衛生間的空檔,戴夢瑤悄悄地給戴爺撥打過去了電話,跟他簡明扼要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讓他趕緊派車過來送蕭素素和沈倩去機場。戴爺正在火大著,橫行於南豐市的黑白兩道,還沒有人敢對他冷嘲熱諷,唧唧歪歪的,就像是市長孟祥麟、市委書記胡克局在他的面前,也不敢說半個「不」字。可是昨天晚上,被蕭素素的一頓嗆兌,早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火,要不是因為戴夢瑤的關係,他早就已經發飆了。
坐在辦公室內,從早晨到現在,一個個都是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叼著煙袋鍋,戴爺悶頭抽著煙,臉都變成了紫茄子的顏色,上面的麻子坑一鼓一鼓的,誰時都有爆發的可能。阮志興等人滅掉了黑龍會,更是殺了杜遠山,算是給老大陳華強報仇了。在南豐市耽擱了這麼長時間,也得回去了。生意總是要做,阮志興希望能夠跟戴爺合作,一起搞毒品生意。可是看著戴爺現在的模樣,愣是沒敢吭聲。還是站在門口的唐鋒告訴阮志興,有什麼事情給李天羽打電話,只要是李天羽答應了的事情,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
恰在這時,戴夢瑤的電話打了過來:「老爸,你的面子是真管用啊!多虧你昨天晚上去了趟公寓,又跟我們吃了頓飯,蕭素素表面上是沒有說什麼,但是她將李家祖傳的赤玉鐲都給我了,連曾姐她們幾個都沒有。我現在就和蕭大姐在步行街的冷飲店,喝著冷飲呢,你馬上叫人開車過來,送蕭大姐和倩兒去江北國際機場。」
「什麼?好好,我這就叫人過去。哈哈!」掛斷了電話的戴爺,手摸著沒有幾根頭髮的腦袋,整個人紅光滿面、精神四射,跟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邊嘎嘎笑著,邊在地面上來回的走動,那份模樣將站在門口的阮志興和唐鋒都給驚呆了,不知道戴爺是怎麼了,感覺精神好像還有些不太正常了?
突然,戴爺停下腳步,激動的大聲叫道:「唐鋒,王振東不是已經病好出院了嗎?你趕緊叫他來我這一趟。快點!」
「啊?哦!」唐鋒不是那種喜歡多說話的人,也沒有問戴爺叫王振東有什麼事情,轉身就離去了。這下,就剩下阮志興一人站在門口了,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幸虧這個時候,戴爺也看到了他,摟著他的肩膀,大笑著等會兒要好好喝一杯。戴爺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即便是說笑著,身上也帶著一股悍氣。阮志興還真的有些怕戴爺,愣了愣,還是將要回越南的事情跟戴爺說了一下。
「什麼?那麼急幹什麼?咱們兄弟還沒好好喝過幾頓酒呢。」戴爺吹鬍子瞪眼睛,將阮志興給嚇了一跳。
他算是瞭解戴爺的脾氣秉性,忙解釋道:「我都出來快三、四個月了,幫內的兄弟都等著我回去主持大局。戴爺,我有個瘋狂修復全文閱讀不情之請,不知當說不當說……」
「奶奶個腿的,我最討厭婆婆媽媽的人了,有什麼話儘管說。」轉身,戴爺坐到了辦公桌上,還將煙袋鍋往桌上敲打了幾下,煙灰飄灑下來。輕風一吹,都刮到了阮志興的身上。阮志興都沒敢伸手去打落,忙走到戴爺的面前,跟他說了一下關於毒品的事情。
越南幫身處於金三角和雲南的中間山區中,手下有大批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悍匪,他們橫行於中國和越南邊境,儘是幹一些殺人越貨的勾當。前段時間搶劫了金三角將軍昆賽的毒品,雙方已經結下了樑子。也就是越南幫的人擅長於山地戰,又個個警覺、彪悍,昆賽才沒有拿他們怎麼樣。否則,早就已經動用部隊將他們滅了。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跟昆賽和談,每年能從昆賽那裡搞些毒品過來就行。對於這方面,阮志興倒也不擔心,他現在發愁的就是銷路的問題。
毒品最大的市場就是中國,而海關查的比較嚴,邊防線又有士兵把守,他們每次穿行於邊境,都是靠著蛇頭來回的販運,有著相當大的危險。這還不能確保,在中國的銷路。南豐市本身就是南方經濟發達的城市之一,而戴爺又是橫行於南豐市黑白兩道的霸主,誰也不敢撼動他的地位。當務之急,要挾是不可能了,攀附上戴爺都能夠得到不小的好處。都說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只要是戴爺這棵大樹點點頭,落下幾個蘋果,他們這些在大樹下納涼的人們也能活條命了。
這次和戴爺一起聯手將黑龍會連鍋端了,算是阮志興手中的一張底牌了。可即便是這樣,湊到戴爺的身邊,他還是感到了一股強大的精神壓力,讓他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苦笑著將事情跟戴爺說了一下。
沒有聽到戴爺吭聲,阮志興仗著膽子抬起頭,就見到戴爺緊鎖著眉頭,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支撐著下顎,看來是陷入了沉思中。他沒敢打擾,只是忐忑地等待著。時間不是很長,也就是幾十秒鐘,可對於阮志興來說,卻不亞於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阮志興,咱們相處也有段時間了,你應該也瞭解我,我沒必要隱瞞。我是公安局局長,暗中也涉黑,南豐市大大小小的酒吧、賓館、洗浴中心、酒店等等娛樂場所,都有我戴爺的股份或者是保護費,我也搞些毒品、搖*頭*丸、k粉之類的,可是我有我自己的原則,毒品易讓人上癮,在南豐市每個月投入的不得超過五公斤。賺錢該賺,可也不能因為賺錢就往死裡弄,把人都破往絕路上迫。本來,這點兒貨我都是從別的地方進來的,你要是認為行,每個月給我送來就行。」
「五公斤?」這點兒對於阮志興來說,真是太少了,根本都不夠塞牙縫的,要是每個月搞個五十公斤還差不多。可戴爺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阮志興也不敢違背,有總比沒有的強,做生意靠的是長久,眼前就算是虧點也沒有什麼。
阮志興笑著點頭道:「咱們的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在這裡先謝謝戴爺了。」
兩個人又閒聊了幾句,王振東和唐鋒跑了過來。聽說是去步行街那邊接李天羽,王振東整個人都亢奮起來,他和李天羽可是簽字畫押的兄弟,跟一般人的交情還不太一樣。要不是臨近春節,為了保障人民群眾的安全,民警們都要提高警惕,王振東早就已經去找李天羽喝酒了。戴爺大聲告訴王振東,這兩天就找人將東城區的派出所再次重建起來,他還是所長。
王振東大喜,沒有任何的猶豫,跨步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