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月色,十幾輛警車沒有任何的聲響,悄無聲息的向著洪峰大廈駛去。沒有人說話,在他們的心中都憋著一股勁兒,就等著到洪峰大廈發洩了。空氣中透著緊張的氣息,刁梅生坐在座位上,低垂著頭,雙手交叉放到膝蓋上,要是他將掌心翻上來的話,肯定會讓人看到已經被汗水浸透。
刁梅生的心怦怦亂跳著,猶如是打翻了的五味瓶,各種酸的、甜的、辣的、苦的、澀的滋味兒全都一股腦兒湧上了心頭。看著戴爺的麻子臉,王振東肥胖的身軀,讓他想起來了幾個人在一起砍殺,一起躲避仇人,同蓋一床被子,同吃一碗稀飯。那樣的苦日子算是熬出頭了,可為什麼是戴爺當局長,而不是他?要是這次的事情成功了,他就能順利的爬到市局局長的位置,呼風喚雨,好不威風。
李天羽?哼哼!一定也是不得好死。他要將李天羽身邊的幾個女人都該按倒在床、上,尤其是戴夢瑤,非好好的蹂躪蹂躪她不可。在自己的面前裝的跟高傲的公主似的,騎在她的身上,她除了*吟,還怎麼裝叉?一想起來這些,刁梅生就激動得不行,甚至於他都能夠感覺得到他的身體竟然有了男人的反應。
「老刁,你怎麼了?看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太舒服?」王振東用胳膊肘捅了刁梅生一下,讓刁梅生從沉思中回到了顯示。
「啊?哦!沒……沒怎麼,是晚上吃壞了肚子……」刁梅生忙著解釋。
「是嗎?」坐在副駕駛的戴爺轉過頭來,笑道:「我那裡有秘方,專門治肚子痛,等會去我給你治治。」
跟戴爺在一起也有十幾年了,刁梅生還是摸不透戴爺的脾氣,因為戴爺有著雙重性格,就是站在他的面前,都不知道他的心中想的是什麼。不過,刁梅生知道一點,那就是戴爺要是笑起來絕對是沒有什麼好事,笑得越燦爛,事情就越是糟糕。曾記得有一次挑了一個幫會,那老大也夠威猛,愣是將戴爺身邊的兄弟砍翻了好幾個。戴爺衝上去,硬挺著挨了一刀,將手中刀捅進了那老大的肚子。當時,那老大的老婆、孩子就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切,她們都嚇傻了。
禍不殃及家人!這是在道上混的規矩。
那老大目光柔和的回頭望了一眼家人,一切事情他都扛了,求戴爺放過他的老婆、孩子。刁梅生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戴爺當時的反應,戴爺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點頭同意了,就跟剛才對他的笑幾乎是一模一樣。那老大很是感激,嘴上的謝字剛剛吐出來一半,戴爺已經走過去一刀將他老婆的腦袋給砍了下來,隨後又是一刀將孩子給砍翻在地上。
那老大呆住了,咆哮著叫道:「你不是答應我了嗎?為什麼還要下毒手?」
「我答應了,可是我的刀不答應!」戴爺只是淡淡的一句話,那老大口噴鮮血,栽倒在了地上。
從那一刻起,刁梅生就知道了,戴爺的性格雖然說是無從把握,但是他寧可面對著一把刀,也不想去看戴爺燦爛的微笑。聽了戴爺的話,刁梅生整個人就像是掉進了冰窖裡面,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心中充滿了恐懼。幸好的是在這一刻,警車停了下來,刁梅生忙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嘔吐。
戴爺目視著不遠處猶如鋼鐵巨人矗立在黑暗中的洪峰大廈,緩緩道:「老刁,看來你的肚子是真的不舒服呀?沒事兒,杜遠山等人肯定是沒有任何的防備,很快就可以解決戰鬥的。」說著,戴爺揮了揮手,雙手緊握著他的那把雙筒獵槍,邁開大步當先向著洪峰大廈衝了過去。
戴爺就是這樣的人,不管是有什麼危險,衝鋒陷陣他總是在第一個。用他的話說,大將衝殺,才能調動士兵的士氣。王振東和金剛跟隨在戴爺的左右,不敢離開半步,至於那些武警們也都緊隨而上,幾乎是眨眼間就衝到了洪峰大廈的大門口。
大門緊鎖著,戴爺沒有任何的停頓,抬手就是一槍將鎖頭給打落了,跨步就衝了進去。如果有人說戴爺衝動,那就是錯了,他也是老*巨滑之輩。一衝進一樓大廳,他就在地面上往前彈藥專家sodu滾動兩下,將壁燈給打開了。王振東等人魚貫而入,留下了七、八個武警將一樓大廳的門口封堵個嚴嚴實實,其餘人等逐層排查。從上到下,花費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看到。
退後到一樓大廳,王振東一拳頭砸在了牆壁上,憤怒道:「叉tmd,果然是沒有人,害的咱們白跑了一趟。」
戴爺冷哼道:「撤退!」
隨著戴爺的聲音,守護在門口的幾個武警剛要往出走,一陣鞭炮爆炸般的槍聲響起。那幾個武警還沒有反應過來,身上就已經被子彈打出了數十處血洞,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就栽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外面傳來了一陣狂笑聲:「戴爺,真是不好意思了,這段時間一直是你們當貓,我們當老鼠了,被你們追得連屋子都不敢出。現在剛好是反過來了,我們來扮演貓,你們來扮演老鼠。哈哈!你們一個都甭想跑掉。」
聲音有幾分尖銳,正是洪口茶莊的老闆雷天元。
「大家不要驚慌,咱們只要是拖延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支援咱們了。」戴爺瞇著眼睛,揮手讓眾人趕緊在一樓大廳找掩體,一定要守住大廳的門口,不能讓對方衝進來。
刁梅生躲在牆角,問道:「振東,咱們還真的有援軍嗎?市局內的武警可是都出來了。」
王振東苦笑道:「不這麼說能行嗎?要穩住士氣,老刁,給我狠狠的打,一定要頂住。這杜遠山真他媽叉的,竟然又中了他的計了。」
刁梅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口中卻是罵道:「可不是嗎?那牲口真tmd狡猾,等咱們這次衝出去,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將杜遠山給挖出來。」
時間拖得越久,對黑龍會的人就越是不利。沒有看到杜遠山和千葉舞,只有雷天元和三十多個穿著黑衣黑褲的黑龍會精英。他們的手中握著衝鋒鎗,掩藏在街道的各個角落,對著洪峰大廈的一樓大廳就是一通狂轟亂炸。手雷嗖嗖飛過來,也就是幾分鐘,就將一樓大廳前面的牆壁撕裂開一道口子。
這幫黑龍會的人都是受過特訓的,在手雷炸過之後,立即衝鋒而上,邊掃射邊往大廳裡面衝。等到他們衝進來,將戴爺給幹掉,自己就一步登天了。刁梅生蜷縮在牆角,瞇著眼睛,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突然間,有一陣激烈的槍聲從外面傳來,伴隨著的還有陣陣的慘叫聲,刁梅生的心中愈發的狂喜:「打吧!打吧!槍聲越激烈越好,最好是趕緊衝上來。」
三分鐘、五分鐘、八分鐘……足足等了有十來分鐘,刁梅生都沒有看到衝進來一個黑衣人,而且外面的槍聲越來越弱,到後來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聲了。這……這是怎麼回事?刁梅生龜縮著身體,偷偷探出了腦袋嚮往張望。街道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來具黑衣人的屍體,在一樓大廳的門口,卻是有將近二十多具黑衣人的屍體,黑龍會的人都死了?刁梅生的腦袋嗡的一下,怎麼也不相信這會是真的。
突然,就聽到「撲通」的一聲,一個身材瘦小,長的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給狗搶屎般摔倒在了刁梅生的面前。看著這個中年人,刁梅生就像是被針紮了似的,渾身劇烈抽搐了一下。那中年人雙手被手銬銬著,渾身上下儘是血跡,尤其是左腿血肉模糊,在燈光的照耀下,甚至還能夠看到從白森森的骨頭和汩汩冒出來的血水。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站在街道上狂笑著的洪口茶莊的老闆雷天元。
刁梅生懵了,徹徹底底的懵了,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明明是戴爺等人被包圍在了大廳中,怎麼反而黑龍會的人被幹掉了?與此同時,從大廳外又跳進來了兩個青年,其中一個身材消瘦,長著一張娃娃臉,頭髮有些凌亂,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可不正是李天羽。另外一個青年是中等身材,面若冰霜,冷酷異常,手中握著一把閃耀著寒光的鋼刀。這人,刁梅生再熟悉不過,赫然是練刀如癡的唐鋒。
「這……這是怎麼回事?」刁梅生望著走過來的戴爺、金剛和王振東等人,心中突突地跳著,似是想到了什麼,又有些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