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潔工揮舞著掃把,跳到了路邊。可誰知道,這清潔工的動作太笨拙,竟然一下子將垃圾桶給撞翻了。這還了得?快餐盒、紙屑、礦泉水瓶、飲料罐等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髒物全都從垃圾桶中掉出來,散落到了地面上。
陸放歌要想過去,勢必要開車從垃圾堆上面軋過去。怎麼說他也是一個有身價的人,那樣的事情,他還真的有些不屑。再就是,今天接二連三遭遇倒霉的事情,陸放歌已經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不敢去得罪吳倚雯、不敢去得罪那幾個壯漢,還不敢得罪這個清潔工嗎?打開車門,跳到地上,陸放歌感覺他整個人的精神都空前高漲,在他眼中,那個清潔工是那麼的渺小,剛好可以痛扁他一頓,將內心的不憤全都發洩出去。
「不能怪我心狠手辣,要怪的話,只能是怪你點背!」陸放歌嘀咕著,邁著大步向清潔工靠近,他的雙眼放著興奮的光芒,渾然忘記了現在是幾點鐘,老婆還在家裡等著他。
那清潔工嚇得面色蒼白,渾身顫抖地道:「你……你想幹什麼?別……別過來。」
「我幹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我?」清潔工越是恐懼,陸放歌的內心就越是興奮,雙拳緊握,冷笑道:「作為一個清潔工,做事還拖拖拉拉,將垃圾都散落到地面上,我就代你們主管教訓教訓你。」
「不要啊!」清潔工的臉上帶著口罩,又是側身對著陸放歌,陸放歌也沒有看清楚他的容貌。
「不要?已經晚了!」陸放歌嘿嘿乾笑兩聲,正要抬腳向著那個清潔工踹去,就感到脖子一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個硬物抵在了他的後腰上,一個冰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別動,別吵,否則,我一刀捅死你。」
「別,別,我沒喊……」陸放歌嚇得臉都變了顏色。
這時,渾身顫慄的清潔工竟然挺直了腰桿,跨前一步,將一個黑色頭罩罩在了陸放歌的腦袋上,喝道:「跟我們走一趟。」
陸放歌不想動,可是從刀鋒上傳來的那股子冰冷冷的寒氣,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嘴上還想硬氣幾句,卻哪裡還吐得出來話語。雙腳不由自主地讓人扯著,鑽入了車內,車窗封閉著,空氣異常的憋悶。
陸放歌顫聲道:「兄弟,別亂來,有什麼事情好說。要錢的話,你們儘管提出個數字出來,我就是沒有,也會想辦法幫你們湊齊……」
「別出聲!」身邊的那人用刀子往前頂了頂,嚇得陸放歌頓時將後面的話語給嚥了回去。
眼睛不能看,但是能聽得到,感覺得到。一路上行駛的速度相當快,也不知道是行駛了多遠,行駛了差不多有四十多分鐘。車子突然急轉,道路開始顛簸起來,陸放歌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越是顛簸的地方,就說明地方越是偏僻,這……這兩個人抓自己到底想幹什麼?圖財害命?陸放歌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敢出聲,生怕會惹惱了對方,給他來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就在這種水深火熱中,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出來!」一人將陸放歌從車上拽下來,還將他的頭罩給扯下來了。
晚風一吹,讓陸放歌又禁不住打了個冷顫。這時,他才發現,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給浸透了。他顧不得去擦拭額頭的冷汗,忙看周圍的環境和眼前的兩個人。遠處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楚。在車燈的照耀下,隱約看得到周圍是廢棄的房屋,地面長滿了雜草,雖然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但是陸放歌也猜得到,這裡應該是市郊的廢棄廠房。除了風聲,其餘別的聲音都聽不到,證明這裡相當偏僻,求救是沒有用了。
再打量眼前的兩個人,他們都穿著深藍色的清潔工制服,手上戴著手套。一個身材魁梧,個子不是很高,卻是目射凶光,這人應該就是在前面將垃圾桶弄翻的那個人。另外一個人,身材消瘦,還戴著一副眼鏡,連眼睛都看不到。不過,他們的頭上戴著帽子,臉上戴著口罩,根本就判斷不出他們的身份。
陸放歌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道:「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們為什麼要將我抓到這種地方來?我……我沒有得罪過你們明天我會記得你帖吧……」
那個目射凶光的人冷冷地說道:「我們是什麼人,你應該猜得到吧?」
陸放歌苦笑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二位,有什麼事情說開就好了,何必非要這樣呢?」
「不知道?哼!那我就點醒你。」那個目射凶光的人大聲道:「我們哥幾個本來要去參加老大的宴會,就是因為你撞了我們的車,還罵我們,害得我們耽誤了時間,被老大一頓臭罵。你說,這筆帳不算在你的頭上算誰的頭上。」
「啊?」陸放歌的腦袋嗡的一下,搞了半天眼前的兩位,是那輛麵包車上的人,忙陪笑道:「兩位別……別動怒,我出錢補償你們還不行嗎?你們拿著錢回去孝敬你們老大,就沒事了。」
陸放歌是真的被嚇懵了,也不想想,如果眼前的這兩個人真的是麵包車上的壯漢,又怎麼可能搶在他之前,來到小區埋伏他?要知道,麵包車逃跑之後,陸放歌也是跟著一腳油門,一路狂奔到家的。那輛麵包車即便是想尋他的晦氣,也不知道他在哪個小區,趕在他的前面呀!
這兩個人當然就是李天羽和劉三。他們知道陸放歌在路上的一切,都是劉三的手下匯報上來的。當時,李天羽就告訴過劉三,讓他的手下盯著陸放歌,一步都不能放過。要一直盯著陸放歌進入了小區,再離開。
陸放歌當然不知道,還有別人算計他,他真的以為是麵包車的人來找碴,懸著的一顆心也稍微放鬆了下來。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錢沒了,還可以賺;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李天羽不陰不陽地道:「哦?你能出多少錢?」
陸放歌忙道:「十萬!十萬怎麼樣?」
「十萬?你tmd在打發叫花子是吧!」劉三上前就是一腳,踹在了陸放歌的胸膛上。
養尊處優的陸放歌哪裡受得了,倒退了幾步之後,直接摔倒在地上。咳嗽了幾聲,一口氣差點兒上不來。不待他起來,劉三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惡狠狠地道:「再讓你說一次價格,我們要是不滿意,就廢了你。」
「五十……五十萬……」陸放歌忙揮舞著手掌,拚命地喊叫著。
「老疤,五十萬怎麼樣?」劉三望著李天羽叫了一聲。這是李天羽和劉三事先商量好的了,反正幫著劉三除掉老疤,這正是個機會。層層迷霧,讓陸放歌過後想都想不到,到底是誰做的手腳。
李天羽點頭道:「行,看在五十萬的面子上,就放他一馬。」
原來是老疤,這個人陸放歌也聽說過,卻裝作什麼都不明白,激動地道:「謝謝,真是太謝謝了……咳咳……」
劉三稍微一用力,將陸放歌後面的話又給踩的嚥了回去,冷聲道:「錢呢?我們要現金!」
陸放歌驚呼道:「現金?我身上只有兩萬塊,要不你們先拿著,我這就去銀行給你們取錢。」
劉三看了看李天羽,李天羽淡淡道:「兩萬也行,先拿過來。」
從陸放歌的口袋中搜出錢來,劉三遞到了李天羽的面前。李天羽趴在劉三的耳邊說了幾句,劉三也沒有再堅持什麼。畢竟劉三的手下也跟著忙活了大半天,總不能白忙活,這兩萬塊錢就當作他們的辛苦費了。
錢也拿了,應該沒事了吧?陸放歌有點兒吃不準,掙扎著爬起來,試探著道:「兩……兩位大爺,咱們可以走了嗎?我去給你們取錢……」
「取什麼錢?我們要的就是現金,既然你的身上沒有那麼多,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李天羽輕拍了幾下劉三的肩膀,劉三顛顛地從後備箱中,抽出了那把橡膠錘和繩子。不容分說,上前就將陸放歌來了個五花大綁。
看著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橡膠錘,陸放歌不敢有半點兒的掙扎,生怕那橡膠錘落下來,砸在腦袋上。劉三揮舞著橡膠錘,在陸放歌的腦門兒上比量了兩下,回頭道:「老疤,橡膠錘不太好用吧?你等我,我還是去買個鎯頭或者是鐵錘吧!保證一錘,就讓他腦漿都迸出來。」
「別,別呀!」嚇得陸放歌眼淚都下來了,哭喊著道:「你們就饒了我吧!我……我再給你們買一輛新車,你們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