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巷子七拐八拐的,這要是沒有沈倩領路,李天羽和林可欣就算是再來一趟,都找不到她的家。
沈倩的家住的是那種老式的樓房,樓和樓的間距很短,房子估計是三、四十年以前修的,只有四層樓高,外牆還是紅磚原色,從外面看,安鋁合金窗搞了裝修的還不到十分之一。而沈倩住的家,就是頂樓--四樓。
窄窄的樓梯堆滿了這樣那樣永遠也派不上什麼用場的雜物,樓梯扶手被灰蓋滿了,完全不敢去摸,不知什麼地方傳來哪家小孩的哭聲,終於爬上了樓頂。
林可欣用手絹兒捂著鼻子,直皺眉頭。李天羽的身上全都被東西給塞滿,連喘息的力氣都快要沒有了。沈倩站在門口,從挎包裡掏了半天,才掏出鑰匙開了防盜門。
打開房門,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就迎面撲了過來。一室一廳的房間佈局還算合理,但面積實在太小了。一個只能同時站兩個人做飯的廚房,一個只有兩個平方米的衛生間,十幾平米的客廳兼飯廳,加上一個略微大些的臥室帶內陽台,整個面積可能只有五十平米左右。
客廳凌亂不堪,破舊的沙發上橫七豎八零散著各式各樣的東西,餐桌上還有沒有吃完的剩菜、剩飯。衛生間的水龍頭也不知道有沒有關緊,還滴答滴答地滴著水。這樣髒亂的環境,就是沈倩從小生長的地方?儘管是來之前林可欣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
沈倩忙將沙發給擦拭一下,收拾個座位,不好意思的道:「我們家就這麼亂,林大小姐可別介意。」
「倩兒說的是哪裡話,咱們如今可是姐妹!」林可欣從小就是生活在蜜罐中,哪裡想過會來這樣的地方。不過,她還是毫不猶豫地坐到了沙發上。畢竟,沈倩比她先一步跟李天羽的,在李天羽的心中有著一定的位置,跟沈倩過不去,不就是等於跟李天羽過不去嘛!這樣的事情,林可欣肯定不會去做的。再說了,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發現沈倩確實是個好女孩兒,在這樣的家庭,還能有如今的成就,不知道背後付出了多少的艱辛和努力。
林可欣由衷地佩服沈倩!
李天羽忙將雙手捧著的、腋窩下夾著的,口中叼著的,腦袋頂著的,後背背著的東西一股腦地丟到了沙發上,然後坐到林可欣的腿上,大口地喘息道:「你們倆想把我累死呀!倩兒,看看有沒有什麼喝的,趕緊給我整點兒。」
「喏,這不是呀!」沈倩從塑料袋中,將剛才在超市買的飲料打開一瓶遞到了李天羽的面前。
「這可是給沈老伯買的,你先忍忍吧!」林可欣將飲料給奪了過去,然後自己打開喝上了。她喝了幾口,才遞給了李天羽。
李天羽猛灌了幾大口,才驚異道:「對呀!老沈呢?怎麼沒有看到他人。」
沈倩搖頭道:「他一天到晚不著家的,誰知道又去哪裡鬼混……」
「噓∼∼」
李天羽一把摀住了沈倩的小嘴,小聲道:「你們都別說話,聽聽有什麼動靜。」
「什麼呀!大驚小怪……」林可欣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房間內傳來斷斷續續的*吟聲和床板嘎吱嘎吱的響聲。她們都是過來人,頓時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俏臉一直紅到耳根,羞憤地白了李天羽幾眼,小手更是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按摩」起來。
李天羽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猛地站起來,叫道:「房間裡面可能是有老鼠,我這就去抓老鼠……」
「站住!」沈倩忙拉住了他的胳膊,羞赧道:「你這麼進去,不是讓我老爸難堪嗎?」
「我這是去抓老鼠,跟你老爸有什麼關係?」李天羽還在裝糊塗,但是聲音卻提高了幾個分貝。
林可欣笑著將沈倩給拉到一邊,眨著大眼睛道:「去吧!去吧!咱們甭攔著他。」
李天羽擠弄下眼睛,大踏步走到臥室的門口,倒是沒有去敲門,而是拍了幾下牆壁,大聲道:「老沈,你辦事兒的速度能不能快點,我們幾個人可是在客廳中等你吶!」
臥室裡面竟然真的傳來了老沈的聲音,「你們再等我一會兒,幾分鐘就好。」
噗哧!就別說是李天羽了,連林可欣都忍俊不住笑了起來。沈倩面色緋紅,狠狠地瞪了他們兩個一眼星碎蒼穹燃文,收拾桌子、碗筷,一些髒亂的雜物去了。既然倩兒都忙活起來了,林可欣也不好意思乾坐著,也幫著她收拾起來。反而是李天羽,翹著二郎腿,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斜躺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一首《月亮之上》的mtv歌曲都快要唱完了,沈伯鴻還沒有出來的意思。
李天羽笑道:「倩兒,真沒看出來呀!老沈還有這兩下子,挺有持久力呀!」
「你能不能消停會兒……」沈倩的話還沒有說完,臥室裡面突然傳來了喊叫和撕打的聲音。就算是*情澎湃,也不用這麼激烈吧!他們幾個互望了一眼,都暗叫了一聲不妙,連忙用力砸門。
房門應聲而開!沈伯鴻從房間內竄出來,喊道:「你們快幫我擋住她,這個*女人瘋了。」
「你tmd才瘋了呢?」緊隨沈伯鴻的身後,又跳出來了一個濃妝艷抹的小姐,這個小姐可不是善茬,對著攔過來的李天羽就卡卡抓了幾下。李天羽躲閃不及,竟然被她在脖子上給撓出了兩道血痕。
這麼彪悍的女人還是不多見的,沈倩和林可欣連忙倒退腳步,將沈伯鴻給推了出來,大聲道:「你別亂動手,有什麼事情不好解決的。」
「哼,你們是什麼人?以為人多就可以欺負人吶!」那小姐梗著脖子,毫不示弱。
靠!我招惹誰了!李天羽這個冤屈,手捂著脖子,笑道:「美女,我們可沒有欺負你的意思,咱們有事情說事情,何必動手傷了和氣呢?」
可能是抓了李天羽,李天羽還沒有發飆,還滿面的微笑,那小姐終於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橫道:「什麼事情?你問問他!上、床之前,講好的是一百二十塊錢,他可倒好,什麼樣的花式都玩了,連老娘的菊花都沒放過,竟然才給了六十塊錢。以為這是在商場買東西呀!還帶打折扣的。」
躲在沈倩和林可欣身後的沈伯鴻喊道:「你還想要一百二十塊?咱們可是講好的,一百二十塊兩次,我只做了一次,當然是給你六十塊……」
那小姐嗤笑道:「那能怪我嗎?誰讓你不行了,軟了吧唧的……」
這要是再說下去,不知道還會吐出什麼話。李天羽連忙從口袋中掏出了一百塊錢塞給了那個小姐,擺手道:「不用找零了,你走的時候,別忘記把門關上。」
「哼!這還差不多。」那小姐又狠狠地瞪了沈伯鴻一眼,扭動著p股走了出去。臨到門口,見沙發上堆放著一大堆的東西,又抓了兩個蘋果,也沒洗,就那麼張嘴啃了幾口,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間內一片寂靜!
沈伯鴻小心地陪笑道:「倩兒,女婿,你們都回來了……」
「爸,你幹的這都是什麼事兒啊!丟人都丟到家了。」沈倩氣呼呼地坐到了沙發上,淚水在眼眶裡面打起了轉轉。
沈伯鴻苦笑道:「你應該理解你爸,我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嘛!自從你媽去世,這麼多年來,不都是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連個伴兒都沒有。」
沈倩哽咽道:「那也不能把人領回家呀……」
「算了,倩兒,你也別說了。」
看著衣衫破舊,鬍子拉碴、佝僂著身子,很是猥瑣的沈伯鴻,李天羽恨不得一腳將他給踹趴下。就算是打死他,他都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一個老丈人。
李天羽將東西往沈伯鴻的面前推了推,大聲道:「過兩天倩兒就要去北京發展了,要等到過年才能回來。這些東西應該夠你吃一段時間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什麼?倩兒,你要去北京了?我家的倩兒終於有出息了。」
說著說著,沈伯鴻竟然還擠出了幾滴眼淚。連李天羽都在懷疑這個傢伙的到底是真的對沈倩有感情,還是有著超高的演技。但是,他可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了,可是沈倩見沈伯鴻哭了,也跟著哭了起來,還非要在這裡陪沈伯鴻吃一頓飯。
這下可倒好,他們父女坐在沙發上嘮了起來,反而將炒菜、做飯的重任交給了林可欣和李天羽。一直呆到了晚上八點多鐘,沈倩還沒有走的意思,李天羽苦笑一聲,讓她們等會兒自己打車回去,他要去找林逸書,會晤通達飲料廠的廠長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