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御千年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七章 九代天師
    張秉正這個人屬於腦子少根弦還自作聰明死要面子的這類人,平心而論對於這種略帶滑稽的傢伙我倒並不十分討厭,因為他的那點心思全都擺在明處,雖然賴皮卻並不陰險,況且我這次來是做好了先禮後兵的準備的,也就任憑他呼三喝四的跑進去報信。

    張秉正的叫喊聲很快就停止了,不問可知是有人阻止了他的大呼小叫,接之而來的是從天師府的側門跑出了不少弟子前往四處的道觀和後山報信搬兵。

    我和金剛炮兩天之內橫掃了五十多所道觀寺廟,早已經成了名符其實的煞星,這些人不可能不怕我,報信求援也再正常不過了。

    看到自己的到來令得堂堂龍虎山如此緊張,我的心裡還是有著一絲驕傲的,這就是實力,有了足夠的實力,誰都會敬你三分。

    一炷香之後一個身穿八卦道袍的清瘦道人走了出來,身後跟隨著眾多弟子門人。這個身穿八卦道袍的人自然就是龍虎山的第九任天師張符,他所穿的道袍是白底,八卦圖案環繞全身,這是他們龍虎山天師的專用服飾,世人皆知。而他身後的那些人也並不都是晚輩,有一些可能是他的叔伯兄弟,修為和年紀都在那兒擺著。

    「無量天尊,閣下是乘風真人?」張符走上前來稽首為禮。他之所以衝我發問是因為我穿的是一件普通長袍,頭上也沒有道冠,所以他不敢確定這個扔進人群就再也找不出來的人就是那個前後誅了六十個門派紫氣高手的煞星。除此之外我的年紀在他看來也實在是太年輕了一點,二十歲的少年的確不應該位列仙班。

    「就他,就他,我見過他。」張秉正從人群後露出個腦袋,一通吆喝換來了左右兩位長輩不滿的白眼。

    「無量天尊,乘風子見過天師。」我稽首還禮。張符既然以禮相待,那我就應該還禮,這是禮數問題。

    我出言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張符便陷入的短暫的遲疑,明顯是在考慮我到來的動機以及採用何種態度對待我。

    「真人遠道而來,請入內奉茶。」張符沉吟片刻抬手迎客。他的這個動作有點出乎門人的意料,卻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一個大派的掌教應該有這種氣度和卓見,他們或許不怕事兒,但是他們絕對不惹事兒,尤其是不會輕易去惹證道仙人。

    「多謝天師好意,乘風子乃四教公敵,未免辱及龍虎山清譽,還是在此處敘話吧。」我點頭笑道。張符邀請我進去喝茶也不是發自內心的,只是不想一見面就把氣氛搞的那麼僵,我是屠廢了六十個門派上千紫氣高手的兇手,如果龍虎山以禮待我,到時候龍虎山也會被其他教派指責。

    「真人乃證位地仙,不可無座,布座上茶。」張符揮手下令。他也不想讓我進去,見我推辭頓時正中下懷,立刻吩咐門人從門外為我設座上茶,這一舉動恰到好處,既拉開了距離,又留下了顏面。

    「多謝天師,實不相瞞,貧道在數月以前已然證了天仙正道,坐與不坐皆可。」我出言說道。看來馬凌風封鎖了我在紫陽觀拜辭上天接引的消息,不然的話張符等人不可能不知道。此外我之所以要主動說出自己是天仙修為也並不是為了炫耀,而是表明自己的真實實力,同時也告訴他們我沒準備隱藏實力出手偷襲。

    我的話換來了一片驚呼,龍虎山的眾人面面相覷,神情恐懼。

    「恭喜真人。」張符聽到我的話後愕然的呆了片刻,隨後反應過來衝我道賀,不過道賀的語氣卻不太真誠,沒有誰會對敵人實力的提升而感到高興。

    「貧道只是肉身飛昇,貴派祖天師乃金身飛昇,相較之下貧道汗顏無地。」我點頭笑道。我之所以率先提出張道陵是為了讓他們知道我今天之所以如此客氣完全是看在張道陵的面子上,與此同時我也傳達了另外一個信息,那就是我知道你們的祖師是張道陵,但我仍然找來了,既然來了,我就有不會空手而回。

    「無量天尊。」張符與一干眾人聽我提及他們的祖天師,立刻異口同聲的唱誦道號,以示對張道陵的尊敬。

    就在此時,龍虎山的弟子搬出了兩套桌椅,一套面北朝南,一套面南朝北,隨後奉上了茶水。這裡座椅的擺放位置其實屬於違反世間禮制,因為標準的面北朝南只有皇帝可以用,天師府敢正南正北的擺放張符的座位說明這些人根本就不把皇帝放在眼裡。想想也是,此處乃梁國地界,蕭衍如果能調動他的話早就把他調進皇宮當國師了,也輪不到一個跳樑小丑張秉正過去渾水摸魚。

    「真人請入座。」張符等桌椅茶水擺放好之後伸手說道。

    「天師請。」我見狀也不推辭後退幾步坐上了他們給我安放的座椅,隨後抬手拿過桌上的茶杯拂茶沉吟,先前我在說出自己是天仙修為之後龍虎山的眾人是相當驚愕而驚恐的,這就表明他們很怕我,由此也可以說明那三個隱藏在後山修行的仙人可能沒有天仙在內,不然的話他們完全可以有恃無恐。

    不過這個推測也不一定就正確,因為他們不是天師,有些絕密他們可能也不清楚。張符在我說出了自己的修為之後雖然表現出了驚愕卻沒有表現出驚恐,他的這一反應有兩個可能,一是他知道本門秘密,有恃無恐。二是他心理素質好,喜怒不露。

    「不知真人此次來訪所為何事?」張符落座之後出言問道。我坐進座位並拿起茶杯這兩個小動作表明了我殺機不重,如果是來拚命的,是沒有喝茶的心思的,這些張符都看在了眼裡。

    「前些時日四教污蔑貧道師兄二人偷了那逆天神器,齊聚紫陽觀興師問罪,令紫陽觀成了一片廢墟,逼死了先師三聖真人,貧道雖然已經被逐出了師門,但是恩師三聖真人對我有大恩在前,身為弟子此仇不能不報。」我抬起茶杯抿了一口。我之所以要強調我已經被逐出了師門還是為了不連累紫陽觀,與此同時我也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我就是來報仇的。

    「貧道失德,對門人缺了約束,當日有份參與此事的人已經被貧道重重責罰,戒葷面壁三十年,以罰其罪,以儆傚尤。」張符開口說道。

    「敢問天師,那三人是從何時開始面壁的?」我隨口問道。

    「而今已兩月有餘。」張符沒有反應過來我這話的深意,隨口說出了面壁日期。

    人與人的交談往往在細節上出現問題,我之所以要問他們三個人的面壁日期是為了確定他們是在我清剿四教門派之前還是之後開始面壁的,如果是之前我就可以看出張符的誠意,但是他們三個人面壁的日期在四教出事之後,這就說明張符是臨時起意要懲罰他們的,為的就是出現今日的這種情況的時候,好給我一個交代。

    「先師臨終前曾經留下掌教法旨,但凡參與圍攻紫陽觀的門派,紫氣以上,盡誅不留。」我將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上,「但我敬重龍虎山祖天師,也敬重天師及諸位真人的厚功陰德,故此不忍大開殺戒,然,貴派紫氣以上陰德大虧者有十一人,其中三人有份圍攻我紫陽觀,餘下八人也是罪已當誅,這十一人的性命貧道今日要取走。」

    我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打算,那三個該殺的自然得殺掉,剩下那八個陪葬也不冤枉,不拿回點利息我的面子上也掛不住。

    「真人切莫動怒,此事可有迴環?」張符抬手制止了已然動怒的門人喧嘩鼓噪,領導總比小兵理智。

    「天師明鑒,貧道先前對其他門派也未曾有過破例,今日之所以破例為之,是顧念龍虎山正氣仍在,不忍肆意折毀。這十一人可由天師按門規處置,貧道不必親自動手。」我搖頭開口,不管張符怎麼說,這十一個陰德大虧的人必須死,這是我的底線。由他動手只是為了讓他面子上不會太難看。

    「此事關係重大,貧道雖然身為天師卻也無法獨斷專權,真人容貧道百日,待貧道細訪查實,再行論處,可否?」張符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貧道對龍虎山已然破例容忍,天師的親人是親人,貧道的親人便不是了麼?」我背手離座冷哼出聲。龍虎山是家族式的教派,親戚套親戚,我即便是讓張符查上三個月,他到最後也不會殺自己的親戚。

    「此事牽扯太多,貧道要與派中長輩商議才能決斷,請真人稍後。」張符也站了起來。談判固然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是當談判的雙方底線相差太大的時候談判必然破裂。

    「天師自便,貧道在此等候,倘若天師與貴教長輩商議過後仍然無法決斷,可盡早疏散百里之內的無辜人等。」我森然開口。我這句話已經很不客氣了,龍虎山的這九處道觀都在百里之內,我的意思就是告訴張符,如果他膽敢不答應,我就會自己動手殺人,如果那三個隱藏在後山的老東西敢阻止,到最後鬥起法來遭殃的是他們。

    其實我的這個辦法是跟美國學的,在別國的土地上開戰,不管勝負,自己都不會倒霉。此時的局勢明顯對他們不利,如果他們惹毛了我,到最後我可能殺的就不止這十一個人了。

    張符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而向後山走去,而我則重新坐回了座位端起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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