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族眾人分為了東西兩派,東側的只有數十人,這些人以許霜衣為首,西側有數百族人,領頭的也是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個子不高身材惹火,年紀比許霜衣小上不少,應該是族內的新秀派,而雙方爭論的焦點則是該不該應國師的邀請離開蠻荒之地遷居中土——
他們所說的國師是誰我並不清楚,因為東魏西魏和梁國都有國師,但是我猜測他們口中的國師為馬凌風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蠻荒之地離梁國最近,此外我和金剛炮在這裡修行的事情馬凌風可能也有所耳聞,金剛炮當年比我回去的要早,這個大嘴巴保守不了什麼秘密,馬凌風從他的言語之中得知蠻荒之地有四族的存在也就不足為奇。
說是在召開會議,實際上已經有逼宮的意思了,雙方的陣營之中各自的坐騎都在旁側,弓箭和腰刀也都佩戴在身上。
雖然情勢危急,但是一時半會兒之間還不會有大的衝突,因為許霜衣的金翅大鵬對那些禽獸有著莫大的威懾力量,金翅大鵬斂翅側目神情十分的倨傲,而那些禽獸在它的強大威懾之下顯得十分的緊張而畏縮。
雙方都有自己的理由,我側耳傾聽發現那個名叫許霜萍的年輕女子的理由有兩條,一是今年大旱少雨,地裡所產的穀物不足以供族人過冬,而不能肆意捕殺野獸這是祖訓,到時候族人就要挨餓,二是黃族眾人長期隱居蠻荒,數千年下來不與外界通婚,令得族內有了近親相交的跡象,後代出現殘疾的幾率越來越高。
許霜衣是保守派,她不贊同外出的理由也有兩條,一是黑族在數年前送來了不少的牛羊,即便今年大旱穀物減產也不虞口糧短缺,血緣的問題可以與黑族和紅族共同商議考慮通婚,指責許霜萍率眾外出有意氣用事之嫌,而並非為了族人的福祉,況且祖訓也不准外出,他們一旦外出定然要參與戰爭,到時候族人難免會有死傷。
許霜衣是保守派,許霜萍是激進派,二人各自都有自己的理由,說也說服不了誰,許霜衣堅持祖訓嚴禁族人外出,而許霜萍則要打破舊習外,出相助國師建功立業,並指責許霜衣故步自封坐以待斃。
她們二人爭吵的關鍵說白了就是一方要改革開放,而另一方則要閉關自守,改革開放到底好不好誰也不能下定論,因為朝鮮的閉關自守令得國民生活極為清苦,一頭豬能換一個媳婦兒,一天兩餐還吃不飽,而我國的改革開放卻令國民生活水平整體提高,付出的代價就是找個黃花大姑娘比找個恐龍還難,乾爹的數量比親爹還多。
任何事情都有兩方面,如果黃族外出必然可以令他們生活大為改觀,但是不管哪個國家都不會養活閒人,你吃了人家的東西接受了人家的賞賜就得為人家賣命,到時候族人就要為他們出戰,而打仗難免就要死人。
這種事情既然讓我給撞上了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我也不會裝逼耍酷等到緊要關頭再出現,因而便移動祥雲悠然飄落。
國人經常說這麼一句話『我對事兒不對人,』其實這是句屁話,沒人哪來的事兒,誰如果得罪了我,我嘴上說我對事兒不對人,可心裡我絕對會記恨他,反之亦然,許霜衣對我有情,她的決定不一定是正確的,但是我一定會支持她,沒有偏倚就沒有親疏。
「許族長,近日可好。」我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落於地面。
我的出現令許霜衣大為驚愕,短暫的驚愕過後微笑點頭,我喊她許族長令她沒辦法接話,如果喊我夫君就會顯得熱戀貼了涼屁股。
「許族長,貧道而今已然肉身飛昇,證了天仙大道,今日有暇特來與摯友相見。」我出言說道,我這句話包含了兩個意思,一是告訴許霜衣我當年沒有騙她,我沒跟她在一起也沒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另一個意思就是暗加威脅,一句摯友足以令得許霜萍眾人明白我和許霜衣的友情之深厚,間接的告訴她們老實點,別蹦躂,不然我一定會出手。
「妾身未曾想過今生還有再見之日。」許霜衣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至於失控。
「許族長,貧道這次前來恐怕要叨擾一些時日,你先料理族內事物,稍後再行敘舊。」我的目光緩慢的逐一掃過西側眾人的面孔,眾人本來就對我極為畏懼,此時更是驚若寒蟬,唯獨那許霜萍敢於與我對視,即便如此她眼神之中也流露著強作鎮定的驚恐和慌亂。
仙人在凡人的眼裡是神一樣的存在,有仙人做靠山誰的底氣都足,原本劍拔弩張的局面隨著我的到來產生了瞬間的逆轉,原來實力較弱的保守派立時變成了掌握主動權的一方,許霜衣並未因為來了靠山而言語強硬,而是柔聲安撫著眾人,並言之今天的事情只是普通的族內會議,意見的分歧是正常的。
許霜衣的大度令我很是欽佩,事實上眾人今天就是逼宮謀反,但是許霜衣並沒有因為有了靠山而去懲戒那些族人,而是採用了柔和的處理方法,豎立了自己的威嚴也維護了族內的安定。
「道不同不相為謀,許霜衣,我今日便要離去,你可要阻攔於我。」身材惹火的許霜萍是這次逼宮事件的主謀,而今功虧一簣自然沒臉再在族內呆下去了。
「妹子要外出散心我為何要阻攔於你,玩的夠了,早些回返便是了。」許霜衣點頭笑道,事實上許霜萍並不是她的妹妹,而且許霜衣也聽出了許霜萍要脫離黃族的意圖,但是她並未給予阻攔,不但沒有阻攔還給對方留下了回返的後路,這一舉動換來了族人一片讚賞的眼神。
許霜萍並沒有領許霜衣的情,冷哼過後翻身跳上了一隻巨大的青梟的脊背,青梟振翅凌空往東而去。
許霜衣自然不會阻攔她,而是放任她自行離去。
「遣散坐騎,回去休息,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任何人不得再度提起。」許霜衣揚手下達了命令,眾人見狀紛紛遣散坐騎各自回屋。
許霜衣直待眾人離去方才暗自喘了一口粗氣,先前如果不是我來的及時族內恐怕就要生出變故了。
許霜衣遣走眾人之後向我走了過來抬頭笑對,我低頭而望心中大為酸楚,五年的時間並沒有令我有所改變,但是許霜衣卻不能像我這樣容顏不改,雖然依然淡雅秀美,眼角已然生出了些許細紋,蠻荒之地條件艱苦,她還需要操心勞力,最主要的是孑然一身沒有伴侶。
「你們所說的國師是誰。」我收回思緒出言問道,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如果是東魏和西魏的國師也就罷了,如果真的是馬凌風來邀請他們,那這件事情就算讓我給攪黃了,日後弄不好就要因為此事生出睚眥。
「梁國國師凌風真人。」許霜衣出言說道。
「果然是他。」我搖頭苦笑。
「你認識他。」許霜衣疑惑的問道。
「我在俗世的師門是截教的紫陽觀,師傅親傳了九位弟子,他居首座,我位末席。」我出言回答,許霜衣是知道我的來歷的,但是她卻並不知道馬凌風跟我是什麼關係。
「你今日前來就是為了此事。」許霜衣出言問道。
「不是,我專程來探望你的,碰巧撞上了,我平時與這位國師師兄少有來往。」我出言解釋。
「清晨霜寒,進屋說話。」許霜衣聽到我是專程來看她的頓時面露喜色,轉而伸手想要拉我,但是想了想又縮回了手。
這一細節令我心中微動,本想探手相牽,想了想也沒有伸出手,只是側身向她靠了靠,二人並肩前行,平心而論我是想牽她的手的,但是這個動作會令她心中再起波瀾,猶如飲鴆止渴大有後患,而兩人並肩齊行也可以表示親密,但是這種親密就僅限於朋友之間的親密了,此外這個舉動在那些從門縫偷看我們的族人看來二人就是親密無間,這也有利於她日後領導族人。
「你為什麼不住那些大房子。」我出言問道,許霜衣的房間一如既往的簡單,我當年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黃族的城池裡建起了不少大屋,但是許霜衣並沒有過去居住。
「你在這裡住過。」許霜衣點燃了蠟燭,此時天色尚未大量,點蠟燭只是為了避嫌,實際上二人都可以夜間視物。
許霜衣的話令我心中再起微瀾,意志堅定的女人有時候是很可怕的,她能讓你一直感覺虧欠了她,而且這種虧欠還無法償還。
「一別五載,你還好嗎。」我隨口岔開了話題,我這句話說的有點愚蠢而多餘,但是岔開話題我也想不出別的言語。
「尚可,你可安好。」許霜衣為我倒上了茶水,水是涼的。
「我從山中獨居了五年,未曾入世。」我如實回答。
「你而今已然成了仙人,這次是來與我道別的嗎。」許霜衣指著座位示意我落座,我先前曾經跟她說過我是後世之人,早晚還會回到後世去,所以許霜衣才有此一問。
「我還要從這裡滯留很長時間,這次是來看你的,我當日曾經說過日後會常來見你,君子要一諾千金。」我出言笑道,尷尬的氣氛需要輕鬆的言語來緩和。
「人老珠黃,不見也罷了。」許霜衣搖頭開口。
「這枚凝脂果可以令你永葆青春。」我從懷中掏出了那枚凝脂果遞了過去。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許霜衣看了看那枚凝脂果竟然搖頭拒絕。
「你我做不成夫妻,卻可做摯友,朋友之間怎麼如此見外。」我伸手再遞。
許霜衣抬頭凝望,許久過後緩緩搖頭,「不用了,心中已銘風影,無需再留花容……」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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