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御千年之道轉乾坤
「咱去哪裡?」金剛炮轉頭問道.
我聞言茫然抬頭環視四野,是啊,去哪兒啊?紫陽觀沒了,建康老家也是不能回去的,不然只會給老父老母帶去災禍,而金剛炮壓根兒也沒家,徐昭佩已經嫁做人婦,白九妤現在還是個不滿十歲的孩童,師傅一死,令我本來生出的些許回歸感瞬間消弭於無形,也令我再次感覺到我並不屬於這裡。
「先找地方休息一下。」我沉吟片刻邁步向前。
「老於,葉傲風咱還殺嗎?」金剛炮提著鳴鴻刀跟了上來。
「只要他不與咱們為敵,咱就沒必要殺他!」我正色說道。葉傲風雖然屢次三番與我為敵,但是師門有難他仍然駕鶴來援,證明了他對師門和師傅還是有著情誼的,只此一點就足以令我恕他前罪。
「他是不是找到銅鼎天書了?」金剛炮出言問道。
「應該是,不過他找到的天書可能有點問題。」我點頭回答。葉傲風所駕馭的那只黑鶴明顯不是他馴養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找到了銅鼎天書並研習了上面的法術。
「啥問題?」金剛炮疑惑的問道。
「你嗓子不好,別說話了。」我搖頭說道。葉傲風尋找銅鼎天書走的是另外一條路,他是根據姚賈遺留下的線索去尋找的,最大的可能是找到了姚賈留下的什麼遺物,至於具體是什麼現在還不清楚,不過我感覺他找到的應該不是天書的正本,很有可能是與我當年在東山古墓尋找到的《觀氣補遺》類似的某種遺物,裡面記載的應該是修煉法術的人對法術的認識和理解。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而猜測的依據則是葉傲風駕馭黑鶴時的窘態。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他找到的天書不全?」金剛炮並沒有閉嘴,葉傲風救師傅不代表他日後不會與我們為敵,天書法術太過霸道,金剛炮自然會緊張。
「也不能說不全,只能說他找到的天書可能跟正宗的銅鼎天書不太一樣,裡面很有可能摻雜了一些姚賈本人的認識或者是經驗。」我往最好的方面猜測。我最希望的是葉傲風找不到完整的天書,不然他的法術將會大增。
金剛炮見我一句話裡面摻雜了太多的『也許』和『可能』,知道我也只是猜測,最終撇嘴搖頭不再發問。
中午時分,二人找到了一處城池落腳休息,先行找到一個藥鋪,請老大夫給金剛炮包紮傷口,老大夫細數了一下,金剛炮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三十七處,他從未見過受傷如此嚴重還能行走如常的人。
隨後二人找到一家客棧躺臥休息,金剛炮有傷在身十分的困乏,落床就響起了鼾聲,見他睡著我推門而出,先前為金剛炮包紮傷口花光了二人身上僅有的一點碎銀子,現在我必須去弄點錢來。
之前我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偷搶,但是現在不能了,一來現在是白天,人多眼雜。二來我此時身份不同了,神仙不能偷東西了,可是讓我去化緣我仍然抹不開那臉,思前想後最終決定找個富貴人家求上一筆財物。
我和金剛炮此時位於東魏地界,我們的用意是在為師門報仇的同時尋找那些失散的師兄弟,當日紫陽觀眾人衝出重圍之後是兵分兩路的,一道向西一道向東,我和金剛炮的行走路線是向東北方向移動的,目前所在的城池規模中等,屬於邊陲重鎮。
既然是重鎮,自然不乏商賈大戶,有錢的人一般都怕死,觀氣術可以窺其**,三言兩語略加指點便換來了八十兩銀子。
金剛炮傍晚時分醒了,哭鼻子抹淚的吃了三碗泡饃,轉而倒頭又睡。這傢伙之所以哭是因為想起了師傅,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的胃口,我一直搞不明白他如此傷心怎麼還能吃的下這麼多。
步入地仙之境以後我對於肉食已經徹底失去了興趣,這一轉變是陡然出現的,之前我一直在想如果有朝一日不能吃葷會不會感覺很乏味,但是此時卻從內心厭惡那些東西,各類肉食在我的眼裡已經不再是肉香四溢的食物,而是變成了動物身體的某一部分,這一轉變令我對葷食徹底沒了興趣。
拋開主觀的厭惡,客觀上我也不能再進食葷腥,因為下一步的天仙就是肉身長存的,要想肉身長存必須將身體內的濁氣和渾物徹底清除,不然就無法白日飛昇,而葷腥恰恰是含濁氣最重的食物。不過不食葷腥和不殺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佛教倡導的不殺生其實只是一種眾生平等理論的延伸,這其實是不正確的,因為世間萬物本來就有貴賤之分,道家並不否認這種天生的差距,之所以不殺之取食是因為他們不屑殺不想吃,而並非他們不敢殺不能吃。
第三天的清晨,二人收拾上路。
「老於,你有沒有發現它倆不打架?」金剛炮伸手指了指我背在身後的軒轅劍。軒轅劍是無鞘的,我也並沒有給它佩鞘,只是以一截普通松木為它做了個護套,這種神兵只能以木器存放,如果以鐵器包裹,它會始終鳴動。當日竹戶嘉措的轉輪也是木器製作。
「它們是有著一定靈識的,我們是它們暫時的主人,我們之間沒有敵意,它們自然不會爭雄。」我斜視了一眼金剛炮別在後腰的鳴鴻刀,鳴鴻刀跟了金剛炮算是倒霉了,天天在他屁股後面掛著。
「啥叫暫時的主人?」金剛炮皺眉追問。
「這兩把都是神兵,會與世長存的,你我應位之後它們就會離開咱們。」我抬頭遠眺尋找眾位師兄弟的氣息,可是還是一無所獲。他們六人已然成了眾人追殺的對象,自然會找地方躲起來,此時也不知道都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那我不是用不了幾天了?」金剛炮意有不捨。
「別廢話了,準備幹正事兒。」前方不遠的那座山峰就是闡教無極觀的所在,這個無極觀有份參與圍攻紫陽觀,我們自然要出手報復。
「連那瘸子一共有八個。」金剛炮遠眺過後收回了視線。無極觀是闡教大派,掌教就是那個被我砍斷了左腿的司馬超群,無極觀的鴻鵠掠影和我們紫陽觀的御氣風行都是極為玄妙的輕身法術,另外一個是道教的落雲山。
「一個也不能放走。」我正色說道。這個司馬超群可以說是我們的宿敵,留誰也不能留他。
「你不會對瘸子手下留情吧?」金剛炮隨口問道。
「紫氣以上,盡誅不留!」我森然開口。這句話是師傅說的,或許師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帶有一定的恐嚇成分,但是而今師傅已經駕鶴,他老人家的遺言,我自然會嚴格遵從,況且這個司馬超群之前還羞辱過我,我不能因為他斷了一條腿就心慈手軟。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成,我也是這個意思,就怕你心慈手軟。」金剛炮重重點頭。
「他們對咱們心慈手軟了嗎……」
咳嗽發燒,讓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