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御千年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今昔何昔
    正文]第二百六十二章今昔何昔

    「小九,你想好了嗎?」慕容追風慎重的確認道。她也知道溫嘯風的情況並不樂觀,一旦喚醒,事情就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

    「叫醒他吧。」我重重點了點頭。溫嘯風之所以選擇那處奇峰作為自己的千古之地說明他已經抱了必死之心,而他吞食斷魂草又說明他有心願未了,趁我和金剛炮健在時將其喚醒了卻了他的心願未嘗不是明智之舉,不然的話等我和金剛炮百年之後,又有誰再來幫他。

    「我燒水去。」金剛炮見我主意已定轉身就向廚房走去。

    「讓小雪去吧,你下山買點『藥』回來。」我急忙喊住了金剛炮。

    「啥『藥』?」金剛炮疑『惑』的看著我。

    我歎了口氣,走到他旁邊低聲說了幾句。

    「現在都啥年代了,早沒那玩意了。」金剛炮皺眉搖頭。

    「那就找替代品,要最貴的。」我之所以要他買最貴的是因為我始終相信便宜沒好貨,錢多不一定買的到好東西,但是錢少一定買不到好東西。

    「老於,咱這是在害老八。」金剛炮也不傻,知道那些東西的危害『性』。

    「害不了幾天了,快去吧。」我沖金剛炮揚了揚手,後者搖頭歎氣的去了。

    「小雪,你去燒水。」我轉身看著身邊的張小雪和慕容追風,「師姐,你去把紫葉天麻和千年人參燉上,白『玉』藕和純陽火樹也拿出來,還有我和老牛帶回來的那兩節七『色』龍蛻」

    張小雪答應一聲轉身去了,而慕容追風則站在原地沒動。

    「紫葉天麻和千年人參不能同時服用,白『玉』藕『性』『陰』也不適合老八,純陽火樹需要童子身服食。」慕容追風也懂草『藥』,見我一股腦的給溫嘯風準備進補之物,忍不住善意的提醒我。

    「人參和龍蛻先燉好。」我想了想說道。溫嘯風現在體質虛弱人參肯定對症。而那兩節龍蛻乃天龍升天之前最後一次蛻皮所留,『性』溫平,大補靈氣自不必說,最主要的是可以固神定氣,能最大限度的保留重傷之人的修為,也是我和金剛炮上次進山搜索到的最為神異的靈物。

    沒過多長時間溫水和容器準備就緒,慕容追風和小雪自覺的迴避了出去,我將僵在『床』上的溫嘯風褪去衣物抱進了盛有溫水的巨大木桶之中。

    溫嘯風本是紫陽觀諸多弟子中最為英俊的一個,身形修長,面目俊朗,氣度儒雅,文武齊備。想當年曾有無數各派『女』弟子及官宦富賈之家的閨秀碧『玉』為之神『迷』情傾,而溫嘯風『性』情灑脫,愛恨隨意,加上有風行之術在身,百里之遙頃刻即至,溫『玉』偷香之事亦常有之。這倒不是說他放『蕩』不羈,只能說他本『性』如此,因為他對每一位『女』子都是真心以待。家境清貧者,他可節衣縮食化緣酬銀以濟之。患疾欠安者,他可孤身涉險尋『藥』以醫之。癡情無寄者,他可滴血為墨畫像以慰之。已嫁他鄉者,他可狂掠千里遙觀以探之。也正因為他每次都是出於真心,所以雖然倜儻風流,卻無一人恨他。

    而他也曾以「吐舌蹲『門』外,『肉』盡骨亦香」來罵我,意思是說一條癩皮狗,蹲在『門』外等著屋裡面吃剩下的骨頭。諷刺我沒骨氣,苦戀已為皇妃的徐昭佩。而我則以「馬入『花』叢腳腳淺,蜻蜓點水下下空」來糟蹋他做事不深入,只停留在表面,當然也有更深的意思就是罵他本錢不夠,四處留情卻沒有延下子嗣。不過二人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都是在笑著說的,並沒有互相嘲諷的意思。敢拿對方如此隱諱的事情開玩笑也足以看出我和溫嘯風的『交』情絕非一般。

    可惜的是曾經的說笑之聲還依稀縈繞在耳邊,房間裡的佈置也被我恢復成了當年的模樣,奈何物依舊,人已非,曾經的瀟灑美男子此時已經瘦弱的脫了原形,我歎著氣找出自己的須刀幫他清理著雜『亂』的鬍鬚,內心說不出的酸澀。我這個癩皮狗前世雖然沒有啃到骨頭,但今生終於吃到『肉』了,儘管只吃了一口,那也算是知道了『肉』味兒。而他這個四處留情的大蜻蜓到現在就剩他自己了,曾經的『女』人都早已作古離他而去,現在也只有我們這些曾經的師兄弟還關心著他。想到此處更加感覺自己喚醒他是正確的,至少可以讓他知道他現在並不孤身一人,還有我們這些故人陪著他走過這最後一段路。

    「老於,咋樣了?」就在我為溫嘯風刮完鬍鬚準備幫他清洗長的時候,金剛炮推『門』走了進來。

    「現在還沒反應,『藥』買來了嗎?」我抬頭看著金剛炮。要想喚醒吞食了斷魂草的人必須用溫水浸泡數個時辰,這才剛剛兩個小時,溫嘯風沒有反應也很正常。

    「買來了。」金剛炮走過來掏出了兩個小袋子,其中一個裡面放的是『花』『花』綠綠的『藥』片,另外一個則是白『色』粉末。

    「你從哪兒買到的?」我站起身接過了那兩個小袋子。這些害人的東西國家是嚴厲打擊的,沒想到金剛炮能這麼快的買回來。

    「高檔娛樂場所,貴的要死。」金剛炮指著那袋雜『色』『藥』片,「這一包是兩千多,那個白『色』的更貴。」

    「怎麼用?」我疑『惑』的看著手裡的東西。

    「白『色』的是『抽』的,『藥』片子是吃的,不過『藥』片子好像有副作用,那些人吃了之後都直晃頭。」金剛炮誇張的搖晃著腦袋。

    「算了,這些東西先放起來,能不用最好是不用。」我皺著眉頭將手裡的東西扔給了他。

    兩個時辰之後,水桶裡的溫水開始逐漸變黑,我和金剛炮看在眼裡喜在心頭,清水變黑說明溫嘯風體內的斷魂草毒素正在逐漸滲出體外,也間接的表明溫嘯風的生理機能並沒有完全枯竭。要知道斷魂草歸根結底還是一種毒『藥』,與汞和砒霜等毒『藥』的『性』質類似,不過汞和砒霜雖然能保存屍身不腐,卻無法像斷魂草那樣保住靈台的最後一線生機。

    眼見水中的黑『色』越來越濃,我和金剛炮開始向桶中倒入乾淨的清水,以稀釋毒素的濃度,由於喚醒過程中不能讓溫嘯風的身體離開溫水,我們只能不停的倒入乾淨的溫水,然後取出被稀釋了的毒液,這麼一來一台鍋灶很快就跟不上了。就在我想讓小雪通知大廚房起灶時,金剛炮率先跑了出去,片刻之後熱水源源不斷的提了過來。

    「怎麼這麼快?」我疑『惑』的問道。

    「我把公羊柱叫來了,讓他燒火。」金剛炮嘿嘿一笑。

    凌晨四點,溫嘯風體內的毒素已經排除殆盡,水桶內的溫水不再開始變黑。而本來乾燥粗糙的皮膚也逐漸還原為普通的膚『色』。最主要的是溫嘯風體內的氣息開始逐漸的顯『露』了出來,很快的我便通過他的氣息觀察到了他的具體情況。

    儘管事先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溫嘯風的氣息之後,我還是忍不住內心一沉,因為根溫嘯風頭上主命氣的長短來看,他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只要他不『亂』用靈氣,用咱倆找的那些靈『藥』頂著,應該還有半個月的活兒頭。」金剛炮錯指散去了凝神訣。

    「去把他的衣服拿過來吧,他快醒了。」我轉頭沖金剛炮說道。溫嘯風先前的衣物已經腐朽了,而慕容追風也早已為他備下了合身的道袍和小衣。

    二人七手八腳的給溫嘯風穿上衣服,搬到『床』上令其躺下,我這才慌忙的換上了慕容追風給我製作的另外一件青布道袍,簡單的盤繞了一下長。

    「師姐,你和老牛去我房間等著,我讓你們過來你們再過來。」我沖正在給溫嘯風挽的慕容追風說道,「老八一醒肯定會很茫然,咱們三個只有我還是當年的樣子,就由我先來跟他說。」

    「好,聽你的。」慕容追風將溫嘯風的長挽好,這才拉著金剛炮去了我的房間。

    金剛炮和慕容追風離開之後,我便坐到了房間的那張木椅上注視著溫嘯風,隨著斷魂草『藥』力的消退,溫嘯風的膚『色』已經與常人無異,梳洗過後雖然仍舊極其消瘦,穿上道袍也有了幾分當年的神采。

    隨著時間的緩慢流逝,溫嘯風氣息的『波』動越來越大,眼皮也有了輕微的抖動,這是即將甦醒的徵兆。

    溫嘯風最終還是甦醒了,而且甦醒的方式非常的特別,他沒有絲毫思考回神的前兆,眼睛睜開的同時身形驟起,一個烏龍絞柱從『床』上站了起來,左右環視了片刻,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我的身上,皺著眉頭疑『惑』的上下打量著我。

    「八哥,你別『亂』動,快躺下。」我被溫嘯風詐屍似的舉動嚇了個半死,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

    溫嘯風聽到我的話並沒有出言回答,而是左右看了看房間裡的佈置和自己身上的衣著,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的神情。

    「八哥,我是於乘風啊。」我一見溫嘯風這個架勢頓時有點害怕了,惟恐他回憶不起以前的事情。

    「你在三十年前吞食了斷魂草,我和老四前段時間才把你找回來,剛剛幫你解了毒,你先躺下吧。」我試圖跟他解釋。溫嘯風的這種情況我也遇到過,知道他的腦子裡現在是一團糨糊。

    「觀氣軒被後來重建的,跟當初的肯定不能完全一樣。」我繼續提醒。

    「九弟,現在是什麼年代了?」溫嘯風終於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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