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百五十八章中隱山人
得知白九妤並未嫁人,自己頓時感覺心情輕鬆了許多,至於為何會有這種想法自己亦不自知,總之心情是好了不少。
紫陽觀開派大典已經臨近,此時我自然不能『抽』身離開。這一點金剛炮和慕容追風倒是小瞧我了,輕重緩急我還是分的清楚的。
快步上前搶過金剛炮手中的飲料喝了幾口,移步走向了旁邊的房間,八哥溫嘯風此刻正躺在那裡。
「老於,要不要喚醒老八?」金剛炮將豬蹄踹進兜裡靠了上來。
「等到開派的前一天吧。」我將飲料遞給了金剛炮。溫嘯風的情況並不樂觀,甦醒之後還有多長壽命我們也並不清楚,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時間絕對不會很長。
「走吧,看看你的衣服,老多事兒等著你出來定呢。」金剛炮也歎了口氣。他前世雖然木訥愚笨,但是和『性』情開朗的溫嘯風關係也不錯。
信步離開溫嘯風的房間,慕容追風迫不及待的拉著我進入了金剛炮的房間。他們二人結婚以後住的是慕容追風的房間,金剛炮的房間一直空著,此刻放置的都是一些開派時所需的物件。
「你看這件法袍可需要修改?」慕容追風指著一件挑絲鑲金的紫『色』道袍。道袍正刺『陰』陽背繡五行,尊貴而凝重,與恩師三聖真人所穿的法袍如出一轍,不問可知正是掌教的專用法袍。
「師姐,你費心了。」我感『激』的沖慕容追風點了點頭。這些繁雜的瑣事如果沒有慕容追風,我和金剛炮能搞的一塌糊塗。
「自家人莫要見外。」慕容追風衝我笑了笑。
「其他的事情你看著辦吧,我帶老於去下面看看去,那叫一個氣派呀。」金剛炮摘下手腕的通訊裝置幫我戴在了手上,轉而拉著我走出了房間。
其實我對於那些瑣事也的確懶得『操』心,什麼果品菜餚的佈置,座次席位的安排,回禮的薄寡厚重,這些事情『交』給慕容追風去辦我也放心。
順路而下,紫陽觀眾人正在指揮著工匠為開派大典所建的木樓粉刷朱漆,開派大典不日便要舉行,法台和觀禮台等主體建築已經搭建完成,耗資巨大的法台上坐席的位置已經佈置完成,左七右一八張雕雲法座也已經雕刻完成,這種巨大的座椅是由一顆五抱粗細的雲松截取雕刻而成,座椅的大小略有差別,標示著幾位親傳弟子的尊卑座次。正中的掌教法座由沉香木拼接,顏『色』呈現暗紫,莊嚴而奢華。時至今日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籌備典禮要『花』費那麼多錢了,因為單是這一張掌教法椅耗資就不會低於百萬。
和金剛炮走近法台,眾弟子紛紛過來衝我們二人行禮問好,金剛炮笑嘻嘻的跟他們說笑,而我礙於身份只是微微衝他們點了點頭。這倒不是自己即將掌位而心生傲慢,而是過分平易近人會降低自己的威嚴,這不利於日後嚴格的約束『門』下眾人。
揮手示意眾人各司其責,轉身仔細的打量著這些大型的臨時建築,廣場正北為主位法台,也就是紫陽觀『門』人的位置,法台由松木搭建,寬約九丈,長有二十餘丈,雕『花』刻雲極其『精』美。由於距離典禮還有數日,所以地毯還沒有鋪設,但是整體的氣勢已經出來了,大氣而不失雅致,奢華又不顯低俗。
與正北主席對應的是賓客席位。數十張紅木太師椅,前設六尺木幾,呈扇形圍繞在法台周圍。我粗略的數了一下,共有六十幾席。
「當初不是定了一百多張請柬嗎?」我轉頭沖金剛炮問道。
「你可別提了,我們跑的冤枉路都沒邊兒了,老多『門』派都不在了,剩下的那些也大多是些招搖撞騙的主兒了,這年頭哪有幾個真正修行的。」金剛炮叼著香煙直晃腦袋。
「寧缺毋濫。」我沖金剛炮點了點頭。他不隨便請柬我是贊同的,我們紫陽觀為前來祝賀的同道準備的回禮是相當豐厚的,是人不是人的都來打秋風求援助,我們哪有那麼多東西送人。
「這棟樓房『花』了多少錢?」我轉身看著廣場西側土木結構的二層樓房。這棟樓房是為了給那些遠道而來的同道落腳而建造的,上下兩層足有八十多個房間。
「這個最便宜,不到一百萬。」金剛炮點上了香煙。
「這還便宜?」我皺眉看著金剛炮。這個建築明顯只是一次『性』的建築,大典過後肯定是要拆除的,就這麼個地方竟然還得百萬錢財。看著金剛炮蠻不在乎的神情,我已經很難把他跟十年前那個『抽』著兩塊錢香煙的渾小子聯繫到一起了。
「你知道你的那把椅子多少錢不?」金剛炮沖法台上的那張沉香法座努了努嘴。
「我下去看看娜魯和狼崽。」我搖頭沒接金剛炮的話茬,轉身向山下走去。
娜魯的情況比較理想,蟲草已經在它身上起了作用,『精』神和氣『色』都好了不少。而那頭從崑崙山帶回來的幼狼也強壯了很多,不過它還是有點認生,衝著我和金剛炮豎著背『毛』齜牙示威,看來想要像訓導白狼那樣的訓導它現在還為時過早,必須彼此熟悉一段時間才行。
看到娜魯和狼崽,我不由得心中一暗,再次想起了慘死的白狼,伸手摘過金剛炮叼著的香煙猛吸了幾口。
「走吧,陪我出去走走。」我幾口將香煙『抽』完扔掉了煙頭。白狼的仇我是一定要報的,不管是誰,我都要讓他付出同樣的代價。而之所以想下山走走,是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面對悲傷,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注意力。
「行,我帶你去個好地方,看看咱倆誰的眼力好。」金剛炮一聽我想下山,頓時來了興致。
「什麼地方?」我轉頭看著金剛炮。
「這附近有個古玩市場,咱倆去碰碰運氣,看看有什麼真貨沒。」金剛炮興奮的說道。
「不准找死人東西,輸的請客。」我的情緒也受到了金剛炮的感染。之所以不准找死人東西是因為觀氣術可以觀察到殉葬品上殘留的『陰』『性』氣息。
兩人下山之後開著金剛炮的吉普車直奔鬧市,很快的兩人便來到了位於市區的古玩市場,俗話說太平古董『亂』世金,現在國家太平,人民的生活也越來越好,很多人便將心思用到了古董投資上,個個都以為自己是高手,其實個個都是冤大頭,因為真的古董實在是太少了。
我這個人特別容易觸景生情,見到這處古玩市場,不由得便聯想到了濟南的三槐市場,想當年我為了給金剛炮籌錢救急,深更半夜的潛入了東山古墓,把自己前世的兵器和法器偷了出來試圖賣掉,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們遇到楊軍的,由楊軍引見認識了王老,最終認識了王『艷』佩。
「老於,啥愣呢,快走啊。」金剛炮夾著皮包走著四方步,頗有點大款的味兒。
我這才回過神來跟上了他,兩人便順著南北走向的市場,由北向南的閒逛了起來。和其他的古玩市場一樣,這處古玩市場的入口處也有不少擺攤兒算命的,生意還都不錯。其中一處圍的人特別多,我覺得有趣便靠了上去。
「這位小姐,你姻緣不順是因為有『奸』人為惡,『棒』打鴛鴦,老朽可有說錯?」算卦的老頭年紀約莫六十左右,一身白『色』唐裝倒也潔淨,猛一看倒真有點半仙兒的架勢。此刻手裡正抓著一隻雪白柔夷,而這隻手的主人則是一個二十七八模樣俊美的年輕『女』子。
「是的,請大師指點『迷』津。」年輕『女』子面帶愁容,不問可知是有著很重的心事。
「你的命數與掌紋與常人不同,若要逆天改命強洩天機,老朽若必定大傷元氣。」老頭兒面『露』難『色』連連搖頭。我看到這裡已經有了分寸,這老東西狗屁不會,就憑他也想逆天改命。
「請大師指條明路。」『女』子『抽』回手,打開提包取出了一張五十元的鈔票遞了過去。
「老朽有言在先,有緣分文不取,無緣千金不算。」老頭兒擺手沒要那張鈔票。圍觀的眾人紛紛出了讚歎之聲。
「俗話說法不傳六耳,老朽今日三卦已滿,這便要打道回府。」老頭兒說著遍開始收拾行頭,作勢『欲』去。而那青年『女』子則收回了鈔票,幫他收拾行頭。看樣子是聽懂了他的那句法不傳六耳。
「等等!」見到眼前的情景,我忍不住出聲叫住了他,這傢伙雖然年老,但是『春』息『蕩』漾,明顯是對這位『女』子存心不良,想施以小恩,以博大惠。
「三卦已經算完了,今天不再起卦。」老頭兒裝出了一副道貌岸然。
「不起卦可以『摸』骨啊,你不是很擅長『摸』骨嘛,說算一次,一萬酬金。」我轉頭喊過金剛炮,打開他的皮包,掏出了一沓紅票放在了桌上。
「哎,醫『藥』不死病,佛度有緣人。老朽今日便給你指條明路。」老頭兒瞪著桌子上的鈔票眼珠子都直了。像他這種故作高深譁眾取寵的貨『色』,也就騙個老頭老太太和沒腦子的小姑娘。
「老於,你搞啥玩意這是?」金剛炮對我的舉動大『惑』不解。
「算命。」我故做認真的說道。
「就他?」金剛炮張大了嘴巴。他自然看出來這個老東西是個騙子。
「一邊去,這可是大師,」我拉過椅子坐了下來,微笑的沖那傢伙伸過了手,「大師,我只想問一個問題,你說說我是幹什麼的?」
唐裝老頭兒伸手抓過我的手掌,沉『吟』片刻才開了口「這位小兄弟面容清秀,氣質儒雅,如果老朽沒有看走眼的話,你的職業應該非工非農非仕非商,」
「說詳細點,我到底是幹什麼的?」我抬頭看著他,這傢伙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我的確不是工人也不是農民,更不是商人和政fǔ官員。
「你是學藝術的,藝術家!」老頭語氣很是肯定。一萬塊錢也的確值得他冒險一搏。
「太準了,除了藝術家誰有那會留那麼長的頭。」金剛炮忍不住笑出了聲。他也看出來老頭是在胡『蒙』。
「老夫中隱山人窺天測天,從沒錯過。」老頭兒自得的笑道。我這才知道這傢伙還有個名號。
「大師既然有如此高的道行,為什麼還要『浪』跡市井呢?」我挑逗著這傢伙出醜。
「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老頭兒一副得道高人的神情。
「說的跟真事兒似的,你見過提著菜籃子逛市場的神仙嗎。」金剛炮哈哈笑道。
「大師,我也粗通面相,我給你算上一褂吧。」我站起來『陰』冷的看著這個招搖撞騙的老東西,「你氣散神離,是為嗜酒好『色』。姻氣偏頗,是為夫妻不睦。手顫體涼,是為壽數將終」
「你什麼意思?」老頭兒憤怒的瞪著我。
「他說你是個騙子。」金剛炮笑著施展移山訣移回了那沓鈔票。
「你,你,你,」老頭兒和圍觀的眾人見鈔票自動回到金剛炮的手中都是驚奇呼喊。
「再敢出來招搖撞騙,哄財騙『色』,我就替天行道。」我『陰』冷的說道。
老者在眾人的轟笑中快的收拾好行頭,逃也似的去了。
「大師,等等我。」先前的年輕『女』子竟然還想追上去。
「別大師了,他是個騙子。」金剛炮急忙伸手拉住了她,「我來給你看看吧。」
「你?」『女』子疑『惑』的看著金剛炮。
「你的姻緣之氣有過缺損,這說明你有過一次婚姻,你的下一次姻緣應該在六年以後,那個人能陪你一輩子。」金剛炮微瞇雙眼。
「別聽他的,我認識他,他就是那個賣假『藥』的。」人群之中有人認出了金剛炮。
「放手。」『女』子忿忿的掙脫了金剛炮,轉身追著那個騙子去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不聽你要後悔的。」金剛炮扯著嗓子吆喝道。其實他說的都是真話,至於那個『女』子信不信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
「你說什麼她也不會信的,你都成賣假『藥』的了。」
「先找地方把你的頭理理,你都成藝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