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百三十六章何為情意
「倒逆乾坤,往復古今是啥意思?」金剛炮一臉不解的望著妲媚兒。
妲媚兒微微『露』齒連連搖頭,顯然她也不相信這些道聽途說。
「老於,啥意思?」金剛炮在妲媚兒那裡沒有得到答案轉而衝我問道。
「令時光倒流,回到過去。」我言簡意賅的沖金剛炮做了解釋,妲媚兒的這句話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草,你信嗎?」金剛炮哈哈大笑。
「無稽之談。」我搖頭回答。我肯定不相信這種荒謬的猜測,不過那十二位截教弟子應該是信了,不然的話他們不會冒著折損一甲子的陽壽去做這件事情,要知道一甲子就是六十年,等他們施展陣法偷走神器之後每個人也剩不下幾年活頭兒了,這其中還有可能有壽命短的直接被折死。
「那個啥神器有多大?」金剛炮雖然不相信,好奇之心還是有的。
「一尺見方,放在一個鉛質的盒子裡。」妲媚兒出口回答。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我抬頭凝視著妲媚兒。
「黃眉道友轉述而知,他沒接任黃靈山掌『門』之前曾經守護過那件神器。」妲媚兒抬手指了指大殿後方,那道一直沒『露』面的紫『色』靈氣就出現在那個方位。
「神器為啥用鉛盒盛著?」我本來想順便探聽一下那只黃靈虎的情況,卻被金剛炮給打斷了。
妲媚兒搖頭不語,顯然她也不明白其中原由。
「妲族長,你是什麼時候遇到貧道師兄的?」我將話題扯了回來。
「辭別那幾位道友,前往東海的途中」
妲媚兒聞知碧游宮已破之後並沒有立即回返,而是隱藏身形悄然前往東海探察究竟,誰知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卻令妲媚兒心驚膽寒。
大的戰事雖然已經結束,但是前往東海的路上不時還有散落的截教『門』人與其他三教弟子生爭鬥,歸根結底還是那些被害死了的同『門』的三教『門』人追殺截教『門』人洩憤,一開始還僅僅是針對那十二個守護紫氣福地弟子的同『門』,可惜的是三教有三教的兄弟幫手,截駕有截教的道友支援,一來二去就變成了不受控制的胡『亂』廝殺。
截教『門』人見到其他三教的弟子馬上就會狠下辣手,而另外三教亦是如此,只要現異類修道者立刻就會兵刃相加,待得後來也不管是不是異類修道了,只要使用的是截教法術一律成了他們的攻擊對象,連一直慈悲為懷的大德高僧們此時也紛紛拿起了戒刀禪杖參與了戰事。
截教雖然被攻破了祖庭,但其他三教也並不好過,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截教中人本就睚眥必報,沒了祖師的約束更是如同鬆了枷鎖的出籠虎兕,所施法術無一不是『陰』狠毒辣的招數,行事也不再遵章守約,偷襲施毒,盅術巫術,驅魂御鬼,譴龍調獸,無所不用其極,令得三教『門』人頻頻中招死傷慘重。
「截教中人就該那樣兒!」金剛炮聽到『精』彩之術忍不住出言喝彩。
「你那時候在面壁思過吧?」我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這傢伙在關鍵時候迂腐守舊錯過了戰事。
「你那時候在調戲皇妃吧?」金剛炮嘿嘿壞笑。
「妲族長請繼續。」我懶得和金剛炮做無謂的口舌之爭,主要的是自己也沒臉說他。
妲媚兒點了點頭開始繼續講述,
截教的不論章法在初期的確沾了一點便宜,但是其他三教在怒火攻心之下也紛紛放下了名『門』正派的架子,開始劍走偏鋒以牙還牙,這麼一來截教的劣勢馬上就呈現了出來,截教畢竟人少,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都是紫氣以上的高手,道法再厲害也經受不住一窩蜂似的圍攻,所以到最後基本上就是三教攆著截教到處跑的局面了。
妲媚兒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公羊倚風的,公羊倚風那時候正背負著已經現出原形的黃眉道人躲避尾隨而來的幾個其他教派『門』人的的追殺。
「是無極觀還是落雲山?」金剛炮忍不住又開了口。他恢復了記憶,自然知道只有闡教無極觀的鴻鵠掠影或道教落雲山的紫雲追月才能追的上我們的御氣凌空術。
「無極觀。」妲媚兒對金剛炮能猜到敵人是誰感到很詫異,帶著敬佩的眼神看了金剛炮一眼,後者頓時喜形於『色』。
「幾個人?」我橫了金剛炮一眼,轉而望向妲媚兒。以公羊倚風的御火之術以一敵二應該不成問題,因此我猜測敵人應該在三人以上。
「四個應劫真人。」妲媚兒面無表情,「手持長劍,皆可凌空虛渡。」妲媚兒雖然不會觀氣卻也有另外一套分辨修為層次的方法,按照古時的正規叫法,淡紫靈氣為高人,紫氣為真人,紫氣顛峰為上人。她的這句話就表明這四個追兵都是真正的紫氣修為。
「廢話,從地上跑也追不上他呀。」金剛炮伸手指著坐在妲媚兒身側紋絲不動的公羊倚風。
妲媚兒並沒有理會金剛炮言語的粗魯,接著講述了下去,
公羊倚風當時衣裳帶血真氣凌『亂』,明顯的經過長途奔『波』。見到妲媚兒之後仰天長歎『大勢已去,無力回天,』接著放下已經昏『迷』的黃靈虎,幻出火矛沖妲媚兒刺來。
「他不認識你?」金剛炮又一次打斷了妲媚兒的話。
「定魂罩掩蓋了我的真實氣息,他誤以為我也是三教『門』人,是來圍堵他的。」妲媚兒深情的望了一眼公羊倚風,「我一見他使用的是截教道法,連忙衝他表明了身份,此時追兵已至,我便幻出分身與他並肩應敵。」
「『弄』了半天那個定魂罩原來是你帶的呀,這玩意有啥用?」金剛炮疑『惑』的端詳著公羊倚風臉上的黃金面具。
「祖上曾有九尾玄狐化身妖媚『女』子擾『亂』朝綱禍國殃民,後『蒙』『女』媧娘娘賜予定魂金罩一副,凡族長為『女』身皆要予以佩帶,以遮掩姿容穩定心『性』。」妲媚兒嬌軀微動意似為禮。
妲媚兒所說的祖上我自然知道是誰,不過我卻沒想到這個定魂罩會是『女』媧娘娘賜給青丘一族的,看妲媚兒這個神情不但沒有因為容貌被遮掩而產生怨恨反倒很是感『激』,看來這個定魂罩除了遮掩容貌的作用之外還應該有助長修為的效果。
我之所以做出這種猜測是因為妲媚兒所說的那個祖上當年正是應『女』媧娘娘的差遣去行那惡舉的,雖然後來產生了大的偏頗不得善終,但『女』媧娘娘終究於心不忍,所以便採用了這種明罰暗賞的方式贈送了青丘一族這件大禮。而妲媚兒下面的話也證實了我的猜測。
妲媚兒化出分身敵住了兩人,公羊倚風以一敵二仍舊不落下風,狂笑御火只攻不守,竟然『逼』的那兩個道人化攻為守,一時之間倒也奈何他不得。
公羊倚風雖然平時不苟言笑,但是到了危急關頭卻是極其驍勇,加上本身長的也很是俊朗,浴血而戰之時風動長,火耀英容更顯男子氣魄,令得本就『春』心『蕩』漾的妲媚兒芳心暗動。
「都他媽快死了,還有那心思。」金剛炮『摸』了『摸』自己的板寸輕聲嘀咕了一句。
「你『弄』塊磚頭拿著也有那效果。」我冷哼出聲,指責金剛炮心思不正。
「你『弄』盆水端著更招『女』人待見。」金剛炮又想跟我抬槓。
妲媚兒瞥了我們一眼並未停下話頭,
兵書所說的狹路相逢勇者勝是相對而言的,公羊倚風和妲媚兒當時的局面卻並不是這個樣子,雖然公羊倚風敵住了兩人,只有淡紫靈氣的妲媚兒卻不是另外兩個人的對手,很快的就『露』出了敗相,使用分身與其中一人同歸於盡之後,自己的心神也受到了元神反噬,委靡於地動彈不得。而那時候公羊倚風也在兩位對手的反擊之下逐漸的落於下風,但是在察覺到妲媚兒身處險境之後卻使用御氣幻形訣替妲媚兒擋下了對手刺來的致命一劍,與此同時另外兩劍已經刺到,公羊倚風在身中三劍的情況下聚斂僅存靈氣使出了『玉』石俱焚的散功之法與最後的三人同歸於盡,臨終前手指奄奄一息的黃靈虎沖妲媚兒喊出了那句令妲媚兒千年刻骨的『豎子去!』
妲媚兒雖然生『性』狐媚,舉止不檢,但此刻卻被公羊倚風徹底感動了,先前的男子之所以對她甜言蜜語百般嬌寵無一不是愛其美貌『欲』一親芳澤,而公羊倚風卻不然,他連妲媚兒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捨身相救,此等情意頓時令得妲媚兒柔腸百結痛哭不已。情急之下顧不得祖訓森嚴,天道昭彰,含淚取下了那副定魂罩定住了公羊倚風即將飄散的三魂,由於定魂罩只能定魂不能定魄,所以令得公羊倚風前事盡忘,惟獨歸屬三魂統轄的法術保留了下來。而妲媚兒將定魂罩取下不久就驟起天雷毀其一尾,削了她的紫氣修為。
妲媚兒說到此處,雙目含淚語不成聲。
聽完妲媚兒的敘述我的內心也並不平靜,雖然我與公羊倚風『私』『交』平平,但也知道他的為人,他之所以救下妲媚兒只是道義之舉,換成個男的他也會那麼做的。只不過這一切在妲媚兒眼裡卻不是那麼回事,不過此刻我自然不會去破壞她心中的幻影,有時候真相遠不如影子來的美麗。
「師兄當日中劍的部位在什麼地方?」我『抽』動著鼻翼怒問。無極觀至今也有傳承,時機成熟必定前去找茬拜山,趁機羞辱一番,以報當年圍攻同『門』之仇。
妲媚兒聞言沖身邊的公羊倚風悄然說了一句,後者站起身開始寬衣。
「他醒來以後第一眼看到的是我,所以只聽我的。」妲媚兒柔聲解釋。
我默然點頭,妲媚兒對公羊倚風感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遇到一個甘願為自己去死的男人,但是她遇到了,雖然公羊倚風對她沒有『欲』念『私』情,但是在她看來公羊倚風卻是真真正正為她送了『性』命的,所以她甘冒天譴救下了公羊倚風,雖然只是留下了一個不完整的他,但總好過什麼都留不住。以人推己,自己在王『艷』佩死後的種種舉動亦是這種留下點什麼的想法,但是我沒妲媚兒那麼幸運,她留下了公羊倚風的身體,我卻連王『艷』佩的魂魄都沒留住,百感『交』集之下只能一聲長歎。
公羊倚風解下道袍和裡衣之後微微轉身,『露』出了那些傷口,由於沒有血液流通所以皮『肉』並未癒合,看的也就格外清楚。傷口一共三處,左『胸』兩處攻其心臟,另外還有一處貫穿傷,下腹刺入後脊穿出,應該就是替妲媚兒擋的那一劍。
「哼哼,嘿嘿。」金剛炮看到公羊倚風的傷口後出了數聲冷笑,我太瞭解他了,他腦子裡現在想的肯定是怎麼給公羊倚風報仇。
「於掌教是否還有疑問?」妲媚兒哀歎出聲,她誤會了我看傷口的意思,以為我在懷疑她言語的真假。
「妲族長這些年來可曾差遣貧道師兄有過惡舉?」我雖然感動她對公羊倚風的情意,但是內心還是擔心她把公羊倚風當成工具,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將會取下公羊倚風的定魂罩給他一個痛快。
「於掌教多慮了,除卻上次遠赴塗山與白家妹子比尾,千年以來妲媚兒從沒有離開青丘半步,對令師兄亦以夫妻之禮相待,了無半點怠慢。」妲媚兒言語凝重。
「你就沒跟過別的男人?」金剛炮雖然感動妲媚兒對公羊倚風所做的犧牲,但是心中對妲媚兒的放『蕩』還是深有芥蒂。
「真人請看。」妲媚兒掙扎著坐直了身體挽上了衣袖,潔白無暇的『玉』臂上竟然有著一片杯口大小的墨綠『色』印痕。
「這是啥玩意?」金剛炮被妲媚兒的舉動搞『蒙』了。
「貧道師兄就留在青丘吧,望妲族長好生對待,切末怠慢。法器等物我隨後會差人送來」我揮手示意妲媚兒放下袖子。
「多謝於掌教。法器之事莫要再提。」妲媚兒放下衣袖歡喜的衝我道謝。
「君子之諾豈可更改?明年雙六紫陽觀將舉行開派大典,如果妲族長有暇,請攜貧道師兄一同前往,開派之日貧道希望七師兄能夠在場。」我沖妲媚兒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風雨無阻。」妲媚兒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恭請。」我伸手拿出一張請柬隔空移了過去。
「應邀。」妲媚兒接過請柬幫已經坐到身旁的公羊倚風繫上了一個遺漏的道袍紐扣。
「貧道還想去拜望一下黃眉真人,不知道妲族長可否可以安排一下。」這個一直沒有『露』面的黃靈虎是個關鍵人物。我之所以想見他原因有三,第一,他曾經守護過那件逆天神器,我想更多的瞭解一下這方面的事情。第二,通過他的話可以進一步驗證妲媚兒言語的虛實。第三,他直接的參與了東海戰事,可以通過他瞭解到二師兄他們的一些情況。
「黃眉道友先前被無極觀眾人破了湧泉勞宮兩處氣『穴』,行動不便。」妲媚兒示意公羊倚風扶她起來,「我這就帶於掌教前往。」
我點頭伸手,示意她帶路。
「別跟死了爹似的,見一面就成了,你還想咋地?」金剛炮沖哭喪著臉的公羊柱說道。
「血濃於水啊。」公羊柱感『激』公羊倚風先前的救命之恩,大感慨。
「老於,她身上的綠點叫啥?」金剛炮指著走在前方的妲媚兒小聲問道。
「不知道。」我『抽』出香煙。
「啥都不知道你讓她擼啥袖子?」金剛炮伸手搶過我的香煙。
「我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卻知道那東西長在什麼人身上。」我又『抽』出一顆點著了火。
「九個尾巴的狐狸身上?」金剛炮開始胡猜。
「胡扯什麼,老尼姑身上容易長那東西。」我輕聲回答。
「嘿嘿嘿嘿,老尼姑身上的東西你咋看到地?」金剛炮壞笑的看著我。
「還記得你在兕鼠山『洞』裡現的那本書嗎,那上面記載的」我呵呵一笑。
「草,快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