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五十六章慕容追風
我和金剛炮趕忙把背包裡的備用乾糧拿了出來,黑瘋子也不客氣,抓過一包方便麵撕開就干嚼起來,吃相實在是不太雅觀,不過偶爾『露』出的牙齒在黑不溜秋的髒臉的襯托下倒是相當潔白。
「你怎麼到這裡來的?」我試探著問。既然她不承認自然有她的原因,我想旁敲側擊的看看能不能套出點什麼來。
「不知道,我本來在睡覺的,一醒就來了。」黑瘋子把那包方便麵啃的「咯吱咯吱」的。
「你會風行訣嗎?」金剛炮『插』嘴問道。這麼遠的距離,普通人跑也得跑幾個鐘頭。
「你說什麼?」黑瘋子回頭反問,神情不似做假。
「你來這裡幹什麼?」這是重點,我試圖搞清楚。
「找你。」黑瘋子用髒兮兮的手指指著我,嘿嘿傻笑著。
「找他幹什麼?」金剛炮指著我問道。
「忘了!」黑瘋子抓著啃了一半的方便面呆住了,神情茫然。
黑瘋子話一出口,我和金剛炮頓時哭笑不得,這大老遠的跑過來找我,竟然忘了為什麼要來。
「你認識這把劍嗎?」金剛炮拿過干將。
黑瘋子一見干將立刻將吃剩的方便面硬塞進了嘴裡,騰出手來抓過干將,右手熟練的在劍柄之上連摁兩下,拔出了寶劍指著我「這個我認識,是師傅給他的。」
我和金剛炮愣住了,她怎麼知道這柄干將古劍的出鞘機關?她所說的師傅又是誰?
「這個給你吃。」金剛炮說著拿出一包壓縮餅乾從黑瘋子手上把干將換了下來,拉著我走遠幾步。
「老於,她真的是個瘋子,不過好像認識你。」金剛炮回頭看了看正好奇的看著手裡壓縮餅乾的黑瘋子。
「她不是認識我,她很可能認識的是乘風道人。」我說出了我的想法。
「怎麼可能?她歲數不大。」金剛炮吃驚的張大了嘴。
「咱倆也不大啊!」我渾身濕透,冷的抖,『抽』煙點著。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她也是以前的人轉世的?」金剛炮搶過我嘴上的煙,狠『抽』幾口。
「不像轉世,真的轉世的話你會不會把自己『弄』成個彪子?」我又點上一支。
「會不會和豬八戒一樣投錯胎了?」金剛炮又想起了《西遊記》。
「不像,我現在在想她的那句『師傅給他的』是什麼意思?」這柄干將古劍本是乘風道人下山之時,師傅三聖真人賜給他的。這個黑瘋子怎麼知道這個細節。
「老於,別想了,真的是個彪子,不是裝的。」金剛炮一轉身看到黑瘋子終於撕開了壓縮餅乾的包裝,拿出一塊給白狼咬了一口,剩下的又塞自己嘴裡了。白狼之所以吃壓縮餅乾我懷疑是因為那玩意跟它小時候吃的顆粒飼料味道差不多。
我沒有接金剛炮的話茬,紫陽觀的觀氣一『門』能出紫『色』靈氣的只有三聖真人本人和親傳的九位弟子,而這九位裡只有一位是『女』的。想到此處,我快的轉身回到了黑瘋子旁邊。
「小兄弟,你是不是個『女』的啊?」我試探著問。
「不是,不是,不是。」沒想到我隨便的一問竟然令黑瘋子扔下了手裡的餅乾,抓緊了破舊的棉襖。
「老於,看樣子有人欺負過她。」金剛炮靠近我小聲說道。
我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是哪個沒良心的欺負這麼個瘋癲『女』人。
「那你是男的啦?」我安撫著她的情緒。
黑瘋子聽我這麼一說,高興的點了點頭,抓過跌落在旁邊的餅乾又吃了起來,壓縮餅乾沒有水分噎的她難受,金剛炮見狀趕忙遞過去一瓶礦泉水。
「小兄弟,你剛才做的那些事情是跟誰學的?」我柔聲問道。
「我幹什麼了嗎?」黑瘋子竟然對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毫無印象。
「那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我繼續追問。
「我叫黑瘋子。」黑瘋子隨口就來。
「不對,你不叫黑瘋子,你叫追風子」我試探著。
我話音剛落,黑瘋子就僵直不動,陷入了沉思。
「老於,追風子是誰?」金剛炮也被我說的一頭霧水。
我揮手制止了金剛炮的問,低頭靠近黑瘋子,繼續柔聲提醒:「想起來了嗎?紫陽觀於乘風,乘風子,慕容追風,追風子……」
「我不吃你餅乾了,你不要再問了,我頭疼!」黑瘋子忽然之間站了起來,將手裡的餅乾和水扔了出去,大聲的著脾氣。
「好,好,好,我們不問了。給你水喝。」金剛炮急忙將她扔出去的水拾了回來。
「老於,追風子是誰?」金剛炮轉身問我。
「乘風道人的六師姐慕容追風。」我長歎一口氣。種種跡象表明這個衣裳襤褸又能散出紫『色』靈氣的瘋『女』人很像乘風道人的那位師姐。
「『女』的怎麼叫『子』啊?」金剛炮印象當中只有男道士才能叫『子』。
「截教和道教是一樣的,男的稱道士,『女』的喊道姑,但是道號一律帶『子』。」我引經據典的給金剛炮補著理論課。
「這些先放一邊吧,咱能不能先找個地方暖和暖和,我都快凍硬了。」金剛炮跺著腳。
我『摸』了『摸』已經硬的袖子,接受了金剛炮的建議。
「老於,別看了,你還等它出來跟你道個別,說聲謝謝啊。」金剛炮背著背包走在前面,黑瘋子嬉笑著和白狼走在中間。
三『陰』辟水的魂魄被黑瘋子強行封進了死水裡的那條蛟龍身體之後是跌落入水的,這麼長時間了竟然沒有任何動靜,所以我很擔心它是否安好。不過這潭死水『陰』魂聚集,『陰』氣較當年乘風道人為它做的五水聚『陰』池濃重了很多,對於它來說正是修行的極佳之所。虎歸深山,龍入『陰』淵,也算是比較理想的結果了。我歎氣轉身,跟上了前面的二人一犬。
爬出山澗,北行數里,終於尋到一處避風山『洞』,我和金剛炮找尋枯枝燃起篝火。
「她怎麼辦?」金剛炮烘烤著換下的濕衣,指著坐在一邊正瞌睡的直點頭的黑瘋子。
「還能怎麼辦,天一亮了送回去。」黑瘋子怎麼來的我們不知道,但是我們卻不能將她扔在這大山裡,更何況她很可能跟我們有著某些淵源。
「咱倆身上一人一萬,存折上還有六十二萬,不行的話咱倆給她找個救助站,多給人家點錢讓人家好好照顧她,等咱倆回來了再想辦法安置她。」當年得到那一百萬的時候我身在軍營沒有身份證,所以都存在他的名下,他回去給他二哥娶了個媳『婦』,說是娶其實跟買的也差不多,『花』了不少錢。因此具體剩下多少我並不清楚。
「好。」我點頭同意,金剛炮的提議算是目前最可行的辦法了。
「老於,她到底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師姐?」金剛炮扔過一支煙。今天在山澗之中如果不是她的及時出現,這百餘『陰』魂就夠我倆喝一壺的了。
「手法很像!」我揀出一根帶火枯枝點著了煙。「紫陽觀的觀氣『門』人能出紫『色』靈氣的『女』人只有排行老六的慕容追風。」
「他們的名字怎麼都帶個『風』字?」金剛炮感覺好奇。
「道士和和尚不同,和尚講究的是捨棄一切,追求無我,所以和尚沒有姓氏,若有人非要問,他們會說自己姓釋,意思是說釋迦牟尼就是他爹了。道士不一樣,道士的俗家姓氏不改,你像大師兄馬凌風吧,『馬』是俗家姓氏,『凌』是師傅賜的名,而『風』則是他們這一輩的輩分。」
「老於,那九位弟子都是誰你都記得嗎?」金剛炮又想指我的頭,看我面『露』不悅,趕忙手指一轉,指著自己的牛頭。
「記得。」我點了點頭,這個真記得。
「快說說,都叫啥?有啥本事?」金剛炮好奇心重,半臥下來瞪大了眼。
「大師兄馬凌風,號凌風子,『精』於控土之術,人品不咋地,這你都知道了。二師兄齊御風,號御風子,擅長的是凌空之術,也就是風行訣練的出神入化。他應該是後來的紫陽觀觀主。」
「怎麼來了句應該啊?」金剛炮『插』嘴。
「因為乘風道人下山以後沒有再回去過,大師兄之下就屬二師兄法術厲害,為人也和氣,大家都喜歡他。三聖真人羽化之前應該會傳位給他。」我撥拉著柴火。
「三師兄龍騖風,號騖風子,練的是長生之術,乘風道人入『門』比三聖真人還大。」
「多大歲數?」金剛炮目瞪口呆。
「七百多歲,九位弟子之中他是唯一的異類。」我又『摸』出了煙。
「異類?」
「他本體是條青石蟒,也就是你說的大長蟲」我點上煙。
「啊,你們的師傅怎麼收了那麼個玩意?」金剛炮對於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還是很難接受的。
「截教本身的收徒原則就是『有教無類』,只要悟『性』好,禽獸之屬都可以求仙問道,得入山『門』。再說他修道有成,已經可以變幻形體了,平時跟人一樣的。」
「四師兄黃溯風,號溯風子,他是這幫人裡最幹正事的,觀氣之術上窺凌霄下探『陰』曹,明乾坤辨『陰』陽,不過悟『性』差了點,當年沖紫氣玄關時,關鍵時候忘了真言,差點讓天雷劈死,幸虧三聖真人及時出手替他化解了。」
「哈哈哈哈∼」金剛炮大笑起來,看我臉『色』不善,急忙閉嘴。
「人家再孬也衝破了紫氣玄關,不像你練了四五年了,還是個紅的。睡覺吧,我累了。」我說著扔下手裡的木棍。
「別,別,別,我不笑了,你接著說。」金剛炮正聽的起勁,不肯罷休。
「五師兄葉傲風,號傲風子,五行歸金,可馭兵戈於千里之外,鐵器除外。這幾個師兄弟之間他和大師兄凌風子的感情最好。」
「為什麼鐵器不行?」
「鐵隔『陰』陽,不受馭使。」
「六師姐慕容追風,號追風子,是九位弟子中唯一的『女』人,因為先天殘疾,所以『性』格孤僻,修習的法術也最為偏『門』,驅神御鬼屬她最厲害。」
「她有什麼殘疾,是不是癡呆?」金剛炮回頭看了看正靠在石壁上呼呼大睡的黑瘋子。
「癡呆怎麼練道法,她是個侏儒。」我小聲說道。
「侏儒?」金剛炮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老於,你說話真文明,直接說小大人不就完了嗎。那肯定不是她了對嗎?」金剛炮沖了山『洞』裡面努了努嘴。
「軀體肯定不是,氣息很像,不過當年乘風道人好像跟她沒什麼太多的瓜葛」我記憶裡乘風道人和他的這位六師姐好像接觸的並不多。
「會不會她跟你一樣,投胎以後忘了什麼?」金剛炮往火堆裡扔了幾根樹枝。
「凌風和乘風當年都是身受重傷,無奈之下才做出那樣的舉動,正常的話修道的人活個幾百年很正常的,用不著幹那蠢事。」我又點上煙。
「那她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金剛炮打著哈欠。
「明天找個機會試試她就知道了,睡吧,老牛。」我也困了。
「說完再睡。」金剛炮倒『挺』堅持。
「七師兄也是個複姓,叫公羊倚風,號倚風子,五行屬火脾氣暴躁,擅長御氣控火。」
「八師兄溫嘯風,號嘯風子,是個不務正業的主兒,本來悟『性』很好,卻偏偏『迷』上了畫畫,沒少挨師傅罵。老九跟我同名同姓,號乘風子,擅長御水,說完了睡覺。」我困的要死,快的將後三個說完,進了山『洞』靠著白狼躺下了。
「老於,你看你這些師兄姓馬姓羊的都有了,就沒個姓牛的嗎?」沒個本家,金剛炮很失望。
「沒有。」
「你再仔細想想啊。」
「哦,好像有一個。」
「太好了,叫什麼風?」
「『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