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在大唐 章節目錄 第61章 大唐軍神(四)
    楊悅見其中一匹馬全身古銅色,只有四蹄為白色,馬身上還有許多白色斑點,如豹文一般,笑道:「我猜這匹便是『浮雲』吧。」

    李靖點點頭,說道:「這匹快波,得自骨利干國。」

    裴行儉解釋道:「『快波』是突厥話,原意是『飛奔的良馬』,此馬來自突厥。貞觀四年,師公滅突厥得來此馬。」

    楊悅不由嘖嘖稱讚。李靖不愧為大唐軍神。

    戰馬其實是騎兵身體的一部分,是他們的腳,戰馬的良弱,是臨陣對敵戰勝敵人的重要一環。冷兵騎時代,一匹良馬不僅在衝鋒時,能以高速度增加優勢壓執敵人。而且一匹良馬通靈,會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的主人,也是增加騎兵防禦力的得力助手。一個戰將的勝利,往往少不了戰馬的功勞。也難怪歷代將軍愛馬,實在是馬是一個將軍最親密的戰友。也是一個將軍赫赫戰功的勳章。

    「鐵馬冰河,三千騎兵橫掃西域,滅突厥帝國,此等雄風,令人想想便會神往……」

    楊悅毫不吝嗇自己的艷羨與讚歎,向李靖大拍馬屁。李靖聽了更加自得,哈哈大笑不止。

    見到有一匹全身赤紅的馬兒,楊悅想起《射鵰》中郭靖的汗血寶馬,漢代張騫出使西域時有所記載,大宛有高山,其上有馬不可得,因而將五色母馬放置於山下,與高山駿馬集而生駒,號稱天馬子。汗如血色,因而稱作汗血寶馬。

    楊悅指著它問道:「這匹叫做『赤電』吧,難道便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

    李靖撫鬚笑道:「如今『汗血寶馬』已不稀奇,薛延陀每年向我大唐送馬來,少不了進獻『汗血寶馬』。汗血寶馬雖快,但熱血躁進,耐力不足。」

    指著一旁一匹青色夾雜點灰毛的馬說道:「『絕影』是我親自在青海配出的良種,四足寬健,十分有力,最能伏重,而且速度極快,實在是最好的戰馬!」

    「青海驄是師公的傑作。」

    「青海驄?」楊悅沒聽說過青海驄,轉頭看向裴行儉。

    裴行儉忙解釋道:「吐谷渾有青海,海中有座小山。傳言山上有龍種神馬,當地有人將牝馬放在其上配種,世人稱為青海驄。貞觀九年,師公大敗吐谷渾,得知此俗,親自挑選波斯草馬放入海中,生出驄駒,日行千里,極其神駿。『絕影』便是由吐谷渾得來的青海驄。」

    楊悅聽了這些馬兒都有來歷,不由歎道:「這些馬兒原來便如勳章一般,都是將軍赫赫戰功的見證。」

    裴行儉點頭,眼中露出艷羨和神往。楊悅心中一動,明白他艷羨的決非只是李靖的良馬,而是李靖的赫赫戰功。看他一眼,笑著鼓勵道:「衛公的今日,便是裴兄的將來。」

    裴行儉被楊悅看中心事,臉上微微一紅,卻也臉翻血色,豪情頓起,哈哈笑道:「我怎敢比師公。只要有師公一半的功勳,便心滿意足了。」

    裴行儉將來會有橫行西域的一天,楊悅自然十分清楚,嘿嘿一笑,也不多說。看到馬廄中還有一匹毛色純正,棕毛白似飄雪一般的馬兒,不由大聲讚歎:「好一匹『白玉』,果真如白玉一般俊美。」

    看到它,立時令楊悅想起蕭布衣的「月光」,如果說汗血寶馬與青海驄是天馬與家馬的結合,那「月光」便是純種的天馬。是蕭布衣馴服的一匹地地道道的野馬。而「月光」正是蕭布衣送了給虯髯客,虯髯客又將它轉送於李靖。江湖杜撰,沒想到李靖竟然真有一匹如此駿美的白馬。

    指著「白玉」,楊悅笑道:「衛公給這匹馬兒起的名字太直白了,不若換一個吧。」不待李靖回答,搶先說道:「叫做『月光』如何?」

    裴行儉搖頭說道:「『白玉』其實是『白義』的同音,是突厥語。此馬也來自西域,是師公親自從金山捉來的野馬。」

    野馬?原來真的是野馬!

    楊悅又驚又喜,一時有些恍惚,心道:「『月光』啊『月光』,難道你真的是『月光』。但蕭布衣卻在何方?」

    李靖聽了楊悅起的名字十分喜歡,連聲誇楊悅名字起的好,說道:「當年我抓此馬時,的確是在夜裡抓到,白玉在月光下如神一般,正當叫『月光』才對。白玉,乖,從今天開始,你便改名叫做『月光』好不好。」最後一句自然是說給白玉的,李靖伏到白玉耳邊低聲細語,跟馬兒說話比跟人溫柔多了,彷彿在與「白玉」商議新名是否好聽。

    「白玉」十分通靈,昴起頭,衝著天空灰灰嘶叫,似是對楊悅為它起的新名十分喜歡。

    李靖解下馬韁遞到楊悅手中,笑道:「『月光』十分喜歡你起的新名兒,想認識一下你這位朋友。」

    楊悅半信半疑說道:「當真如此?」小心奕奕地走近「月光」,月光果然對她十分友善,楊悅高興的拍拍它的脖頸,撫摸著「月光」白玉一般的馬面,興奮不已。「月光」也特特地向她低嘶。

    楊悅大膽地問道:「可不可讓我遛一遛『月光』?」

    李靖含笑看著楊悅與月光親呢,突然淡淡地說道:「此馬雖駿但在戰場上不太實用,只合女孩子騎著玩,月光既然與你有緣,便送與你吧。」

    楊悅雖然不解李靖為何說白馬在戰場上不實用,但是剛才見裴行儉說到李靖的馬一向連看都不捨得讓人看,沒想到會如此大方地送給自己,驚喜得不敢相信,一時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向李靖深深一揖,飛身上馬,手中韁繩一抖,「噠噠噠」,在跑馬場中飛一般騰雲而起。

    裴行儉也沒想到李靖會送楊悅寶駒,心中十分詫異又十分羨慕,心想:師公一向將馬兒視做兒子一般,怎麼楊悅一見之下便得到師公如此賞識……

    李靖望著在跑馬場中歡躍的楊悅,幽幽地對說道:「你娃兒果然不錯。」

    裴行儉心道:「師公一向喜歡我,曾誇讚我將來出將入相,功名不在他之下。師公對待長安公子顯然還在我之上,難道他將來的造化還在我之上?」又想起楊悅曾向自己問將來的造化。於是問道:「師公看長安公主將來會有何作為?」

    李靖略微頓了頓,似是十分疑惑,搖頭說道:「我一生閱人無數,自認有識人之明,她將來的造化我卻說不出,十分罕見。」

    楊悅如掠如飛,在場中跑了幾圈,興奮難抑,跳下馬來,向李靖拜下:「衛公送『月光』給我。老天,我太高興了。大恩不言謝,楊悅不敢謝過。將軍但有所命,楊悅敢有不從。」

    衝著跑馬場的草地大聲高呼,歡聲雀躍,月光跟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似是十分滿意這個新主人。

    「她姓楊?」聽楊悅在喜極之下,自稱「楊悅」,李靖突然問道。

    裴行儉點頭答道:「長安公子是楊夫人的螟蛉子,聽說原是楊夫人的親侄兒。」

    李靖聽了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似乎是十分的茫然。

    楊悅的興奮似乎感染了李靖,他這府中已許久沒這麼熱鬧了。他的兩個兒子,大兒子不喜兵法,專愛研究軍械器具,作了個將作少匠。二兒子原本良璞美質,將他的兵法悉數傳授,跟隨他作戰多年,本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卻……再就是他心愛的夫人也去逝了,他縱是英雄一世,獨孤暮年,十分的寂寥。而在朝中又縷縷被小人中傷,因而他乾脆托病不朝,不到七十便提早退休,不再理俗事兒,在家做個自在閒人,閒雲野鶴已有五六年了。偏偏他的大兒子去年又因太子造反案,受到牽累,被流放吳郡,更令他心灰意冷,乾脆不見世人,特立獨行。便是兩個孫子他都懶得理會……

    眼前這個女娃,雖然一身男裝,卻無法掩住明艷麗色,很有些當年紅拂女的英氣。只是這個女娃有些似雲似霧一般,讓人琢磨不透。自己與阿塵當年的事兒,知道的人很少,便是自己的兒子知道的也不太清楚,她是從何處得來?而且還杜撰出一個虯髯客張仲堅來……

    楊悅興奮了一會兒,突然又發起愁來。李靖的馬場太美了,「月光」在這兒住得開開心心,如果被她帶回武府,武府的馬廄又臭又髒,豈不太委屈了「月光」。

    李靖看到眼裡,如人肚中蛔蟲一般,說道:「月光可以繼續住在我的府上,我這府門從此為你這娃兒大開,隨你來去。『月光』是你的,你何時想用何時來取。」

    楊悅聽了大喜,說道:「老英雄厚愛無以為報,你我一見如故,英雄如若不棄,楊悅願結……」

    楊悅想到小說中如郭靖與老頑童的忘年交,得意忘形之下便猛浪的想說要與李靖結拜為兄弟。卻被李靖打斷,哈哈大笑道:「老夫年過七旬,你作我的孫兒還差不多。」

    楊悅聽了,立時明白李靖意思,是有意要認自己為孫女,大喜之下,忙拜倒在地:「祖父在上,受孫兒一拜。」

    李靖撫鬚大笑:「老夫子孫緣薄,正自歎息,得孫如此,正是老懷寬慰。」當下答應一聲,長聲大笑!

    裴行儉見李靖收楊悅為義孫,也為楊悅高興,忙上前祝賀。

    當晚李靖留楊悅住下,舉府慶賀。不過衛公府雖大,卻沒有多少下人。園中原本十分冷清,因為楊悅的到來,才有了一絲活潑的氣息。

    ————

    初春的夜色,月光如水,百花飄香。躺在衛公府的草地上,楊悅感到從未有過的一種舒爽。來到大唐的時空,這是第一次讓她生出一種家的感覺的地方。不知為何楊夫人無論對她多麼的縱容,她卻始終不能放下心中最後一道戒備。也許是衛公府的美麗,讓她著迷;也許是這個空曠之地,容易讓人生出愜意……然而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楊悅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來自於李靖,這位英雄竟然成了自己的祖父。大唐的軍神,大唐第一名將,或者可以說歷史上最著名的將軍,竟然成了自己的親人,這足以讓她興奮上幾日幾夜睡不著覺……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楊悅原本一心想找到武則天結為閨中密友,尋棵大樹好乘涼。沒想到武則天毫不費力的便成了她的乾妹子,但是這個未來女皇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意外,一心只想做個賢妻良母,竟然愛上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當然楊悅自知這樣評價自己的兄弟楊豫之有失厚道,不過楊豫之的確是個不思進取的京城紈褲。而武則天的溫婉賢慧,別說讓楊悅抱大腿,楊悅現在反而不得不為她如何出人頭地而絞盡腦汁……

    偏偏楊悅又莫名其妙的與高陽公主糾纏不清,鬥來鬥去。她一個來歷不明之人,如何鬥得過公主。不得已不得不拿李愔來作擋箭牌。她一心想交李愔為友,但是李愔顯然對她並非只是如此。昨晚李愔為何生氣,楊悅不傻不呆,自然心中清楚。李愔對她的好,對她的情意臉上眼中全都是,只是一個現代人怎麼可能接受一份古人的愛。一個一面認為愛你,卻又一面將「**」當成「正當事業」的古人,在楊悅看來實在是即可笑又無可救藥。因而她只好裝傻充愣。

    現在,衛公李靖成了自己的祖父,不只是因為她對這個神話一般的英雄的敬仰,更有一種從來未曾有過的心安。有這樣一個強大的人物作後盾,她再有何懼?

    「哈哈哈」楊悅不自主的笑出聲來,笑聲迴盪在朦朦夜色下的衛公府中……

    ————

    不遠處的「草原山丘」上,楊悅並未發現有一個人也正坐在那兒,月光照在臉上,能清楚地看到滿頭銀髮和滿面銀鬚,正是衛公李靖。看著楊悅的興奮的在草地上打滾,他的心情卻十分複雜。低聲自語道:

    「傻孩子,她真的是你的女兒?我怎麼看她更像另外一個人……」

    這個孩子真的很討人喜歡。只是她是誰?真的是自己的孫女麼……儘管他的心中還有五分疑惑,但他還是十分樂意接受她,她實在令人喜愛,大膽機靈,特別是英氣豪爽,大合他的脾性。得知她是他的親孫女,更令他欣喜萬分。昨晚他的兒子突然來求他照顧自己女兒時,雖然他一如既往的冷面對待兒子,卻不由自主地對這個孫女垂愛有加。

    然而,即使她真的是他的親孫女,她的到來會那麼簡單?目的會十分單純?李靖臉上的疑惑已變成深深的憂慮。

    許多年前,他的兒子結識了一個女孩兒。那女孩兒如楊悅一樣十分美麗而且充滿英氣,只是那個女孩兒接近兒子卻另有目的……最終使兒子心灰意冷……

    這個孩子分明內心深處似是隱藏著一個極大的秘密,那個秘密是什麼?

    多年的帶兵經驗練就了他比常人更加機警,更加想信自己的第六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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