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九章見到易土!
按道理,惡念肯定是知道這些事情,不過他卻有意地沒有刻意提醒,是在最大限度地不干涉方毅的修行,除了傳授《洗髓經》法訣,以及事到臨頭被方毅問起,他也不會主動過多去提關於修行的任何事情……修行之路,寂寞漫長,想要達到至高,唯有依靠自己,惡念不想讓方毅對自己產生過多的依賴。
吞噬掉了那一絲混沌源力,方毅的身體向外蕩漾出了一股奇異的震盪波動,頓時眾多子彈粉碎,整個大陣卻居然沒有因此瓦解,而是源源吸納著天地中的能量,維持著大陣的運行,似乎是有不將大陣中的一切摧毀舊決不罷休的趨勢。
「妙」
方毅輕讚一聲,向側飄開一些,伸手一指,點在虛空中的某處,大陣運行頓時一窒。
甄天霽見狀,平淡的臉色微有動容。
而方毅手指不停,快速地連點十餘處地方,便在他收回手指的瞬間,整個大陣一下瓦解,化成光點崩散消逝在空間之中。
甄天霽吐出一口濁氣,收起了雙槍,帶著一絲心悅誠服地說:「我輸了,沒想到方先生竟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便是看透了大陣的運行,找到陣眼,方先生在陣道上的造詣,讓人歎服。」
方毅搖頭微笑:「甄兄何必客氣,所謂一法通,萬法通,陣道再玄奧,運用的也是天地之道,我現在是開山境界,能夠看透一些虛實算不得什麼,不過我看得來,甄兄布下的這個陣法並不完善,如果是完整的陣法,而且威力完全發揮,只怕連我,也是要被困在其中……而且,以甄兄的年紀,竟然對陣道有著如此深厚的理解,以槍入道,聞所未聞,晉入開山境界,同級強者之中,只怕鮮有人會是你的對手了。」
方毅之所以能夠很快看透陣法虛實,也不光是因為他本身是開山境界,更是因為他曾經得到過司馬煜的那本薄薄筆記,觀看了其中的拆解道文,對於陣道也是有所領悟,造詣不淺。
「方先生慧眼如炬,這個陣法的本來面目的確並非我所施展出來的這麼膚淺,只是將某座驚天大陣中極小的一部分以及甲修煉成之道結合才得出這麼一個雛形。」甄天霽淡淡說:「今日多謝方先生指教,令我有所啟發,我先行告辭,來日希望再有機會討教。」
說罷,甄天霽便是身形一動,飛掠下去。
方毅看著甄天霽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個甄天霽有以槍入道的趨勢,本質卻是以陣入道,此人心無旁騖,一心醉於武道,槍道,陣道,將來若真是晉入開山境界,只怕非同小可。
「龍殿,的確是藏龍臥虎,不光是老一輩中高手輩出,年輕一輩中,也是不乏驚才艷絕之輩……」
方毅想到了之前和邱長老交手之時,旁人提到的三大真傳弟子,其中便是有一人姓甄,如果所料不差,這甄天霽便是其中之一了,另外的馮師姐和楊師兄二人,只怕也是各有能為。
這也並不奇怪,龍殿得天獨厚,所在之處天地能量比外界濃郁太多,再加上收攏了不只多少上古中古秘籍和絕學,靈丹妙藥,從整個共和之中挑選良材從小系統培養,培養起弟子來,效率比起外界來自然是要高上太多。
不過,創造的外在條件再豐厚,若是修行資質不夠,自身也不努力的話,成就也是有限,就像當初那邱文斌,同是真傳弟子,但比起甄天霽來,相差卻是太多太多,簡直是如同螻蟻一般的東西。
剛剛與甄天霽的戰鬥,方毅也是感覺到了不少隱晦目光的探視,此刻都是散去,也並不在意,不過他卻不想再接二連三受到打擾了,身形驟然加速,數秒之間,便是到了鎮天龍殿的上空,頓時感受到了從各處投來的不少憤怒的目光。
方毅卻是不知道,鎮天龍殿乃是龍殿之中最為神聖的地方,就算是騰空境界的內外堂長老,也是不得隨意飄行,更不用說飛身凌駕於鎮天龍殿之上,便是四大龍王,沒有緊急事情,也是不得隨意飛起。現在方毅凌於龍殿上空,頓時便是犯了忌諱。
不過方毅現在可說是凶名在外,前段時間紫龍王陽冥突然暴斃,許多人都將這筆賬算在方毅身上,而且剛剛邱長老手持開天刀都一招敗北,更是震撼許多人的眼球,更加引人忌憚,一時間竟也無人敢出聲呵斥他。
親身飄立於鎮天龍殿之上,方毅才更加真切地感受到這條龍軀的氣勢磅礡,雖然只是一具如同化石一樣的屍體,但殘餘的龍威氣勢散發開去,便是足以讓騰空境界強者都感覺內息凝滯難以溝通外界能量。而這股龍威散發開去,長久籠罩整個龍殿,是一種無形壓力,也可以是一種磨練武道意志的動力。
緊接著方毅目光一轉,便是看向了吐出的龍舌位置,那裡一個身穿素樸白衣的青年負手站立,深邃如宇的目光,便是投在了自己身上。
雖然從未與此人見過面,但看到對方深邃滄桑眼神的一瞬間,方毅便是明白了此人身份,乃是當今龍殿之主,龍主
龍主面帶一絲溫文儒雅的淡笑,手向前微微一伸。
方毅神色微動,身形一墜,緊接著輕飄飄地落在了龍主的面前。
「龍主?」方毅還是問了一句。
龍主微笑說:「方兄,別來無恙?」
方毅眼中閃過異色,說:「沒想到,龍主你竟然會這麼年輕?」
「哈,方兄是在誇獎你自己嗎?皮肉不過外相,方兄何必執著,若論年輕,我等三人之中,怕是老花看去最是年少了。」龍主語氣隨意地說,絲毫沒有大敵當前的緊張:「我名皇甫仁,方兄若是不棄,叫我一聲皇甫便可。」
聽到前面一句,方毅暗暗點頭,當今地球,能夠被龍主放在眼中的,就只有他方毅,以及騰雲大陸上通天觀的花觀主了。那花觀主也不知道是怎麼練的,明明是開山境界的修為,看上去只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
聽到後面一句,方毅不由淡淡一笑,說:「皇甫兄?呵,龍主莫非認為,我與你已經有這樣的交情了嗎?」
「古籍中有伯牙遇子期的典故,所謂言淺而情深,我與方兄雖然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卻已是有種相交已久的熟悉感,你我同是《易筋經》的傳人,可以說是同門,若是武祖尚在,只怕也不願意見到你我二人兵戎相見。」龍主搖頭說。
「是嗎?似乎一直以來,都是你們龍殿一直在咄咄逼人吧?軟禁我老師和大師兄於龍殿在先,紫龍王陽冥襲殺我在後,然後我又變成了受到龍殿和整個共和的通緝,這些事情,難道只要用一句『同門』便能帶過嗎?」方毅淡笑看著龍主。
「龍主雖然是名義上的龍殿之主,但龍殿中的重大事情,也並不能以一己私慾而獨斷專行,需要召開四王會議,討論表決。為什麼不能將《易筋經》流傳外界,我已經向你解釋過了,當時我即便我有心維護你,但四王之中有三人贊同將你緝拿,我也無法在明處幫你,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置身事外,兩不相幫……」
龍主的眼神變得饒有深意:「甚至,方兄你以為,通天觀遠在騰雲大陸,與外界溝通不多,為何那時候老花如此恰巧,剛好在你要被陽冥擒殺之時趕到?」
方毅的瞳孔頓時一縮:「難道,是龍主你……」
龍主但笑不語。
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方毅的預料,他輕吐了口氣,說:「這麼說來,方毅是該說一聲謝了……」
龍主微微擺手,說:「方兄今日前來,無非是想要我給你一個交代,歷代以來,龍殿將新晉的騰空境界強者被請入,也無多少歹意,皆會讓他們進入藏經閣中十日,觀閱前輩的修行新的,從中挑選一門自己最為中意的武學……你的老師和大師兄在龍殿的這段時間,一直在藏經閣內觀閱,修行,說起來,他們可以算是來到龍殿最久的外人了,如果你願意,可以隨時將他們帶走。另外,如果你要追究陽冥攔殺你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陽冥已經死了。所謂的通緝,其實也不過是一句空話而已,因為你已經去了火星,通緝又有什麼意義?而我亦是知道,你從火星回歸之日,必然就是你已有把握面對我之時,那通緝就更成了笑話了。」
見龍主輕言細語,一句一句地將事情解釋清楚,方毅也是語氣緩和了一些:「縱然這些都如皇甫兄所說,事出有因,但方毅心中仍有一個巨大疑惑。」
龍主微笑搖頭:「我知道你疑惑的是什麼,你的疑惑,恐怕我無論說什麼,你都會存疑,便由另外一人,來對你解釋吧。」
說著,龍主手掐劍指,在身前虛空豎直一劃,一道黑色空間裂縫便出現在他和方毅的面前,像一道門戶一樣,緩緩張開,阻隔了二人視線。
方毅立刻感受到,從這空間門戶之中,徜徉出一種古老如荒古的氣息,一股比外界密度更為濃郁的天地能量,從中蔓延出來。
「這是……」方毅心頭一動。
「時空之道博大精深,誰能規定說,內世界之中不能再有內世界呢?進入吧。」龍主淡笑著,跨步走入其中,消失不見。
方毅微一猶疑,也是走了進去,頓時空間變化,來到了一片虛無的虛空之中,這裡的天地能量,已經濃郁得如同漿液,就算是騰空境界強者進入這裡,只怕也是要被這種密度的能量漿固身形,難以動彈。
他心中若有所動,一眼望去,就看到遠方,一座散發著荒古和強大氣息的大鼎懸浮在虛空深處,古樸的鼎身之上,印刻游動著一個個金色的道文。
「九州鼎」方毅深深吸了一口涼氣。
之前來到龍殿的時候,他就疑惑為什麼沒有看到九州鼎,難道龍殿並非是出於九州鼎的內世界之內?現在九州鼎出現眼前,頓時一切都明瞭了。地球的這個九州鼎,竟然佈置了兩層內世界,外面的內世界供給了龍殿,裡面一層內世界,才是九州鼎的真正藏身之所。
方毅感受到,這片內世界虛空無論空間密度,還是時間流逝速度,都與外界有所不同,空間密度更大,時間流逝更是比外界慢了些許。
而這個九州鼎,雖然外觀和火星的九州鼎似乎一模一樣,但給方毅的感覺卻完全不同,這個九州鼎,更多了一種厚重的氣息。
便在這個時候,不斷吞吐著虛空中濃郁天地能量的九州鼎陡然開始變化,化作了一個偏偏美少年,模樣竟然是和易空有幾分相似,身上的袍服也是大同小異,金色道文遊走在袍服上,營造出一種似幻似真的感覺。
這個少年踏步走出,一息之後,便是跨越數十餘萬公里的虛空,來到了方毅和龍主的面前。
「九州鼎器靈,易土?」方毅帶著幾分警惕,更多的是疑惑。
原本在易空的推測中,地球的九州鼎器靈掌握著土之力量,名為易土,應該已經是被龍殿控制住了,可是現在看來,這個易土竟然好似是自由的?如果地球九州鼎沒受他人控制,又為什麼會坐視龍殿寄身內世界之中,源源吸納能量?
易土眼神冷淡地掃了方毅一眼,然後看向龍主,說:「皇甫仁,他就是你說過的那個人嗎?」
龍主恭敬地說:「是的。」
易土搖搖頭:「他還是太弱了,難以派上用場。」
如果說,當今世上,誰有資格評價說現在的方毅很弱,毫無疑問,眼前這一位算是一個,便是方毅也反駁不得。
「我和他聯手,應該有兩分成功的可能。」
「萬一失敗,就是萬劫不復。」
「人類已經不能再等了。」
方毅聽著龍主和易土的交談,心頭泛起巨大疑惑,卻未貿然出聲。
易土聽到龍主最後一句話,沉默下來,片刻之後,轉向方毅,說:「你的心中有很多疑惑,現在,我就將一切都告訴給你,並且,需要拜託你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