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莫名雀躍的聲音從方毅的體內傳出,如某種凶獸將要從中誕生。
就在這時,方毅的眉心突然爆出了一點強烈的光芒,將整個潭底都照得通透。
吱!
驚恐的聲音從方毅肚子裡了出來,那些白色絲線用比進入時更快地度從方毅的口鼻中退出,最後全數縮進了毛孔之中消失不見,而方毅體表膨脹起來的根根青筋也隨之消平下去。
而在此時,從方毅的肚臍之中,開始湧出了藍色的液體,不斷蠕動著,將他的肚臍包裹,最後硬化,形成一個半圓晶體。
至此,方毅眉心的亮點逐漸暗淡,最終不見。
半透明的晶體之中,一個由無數深藍色光點組成的漩渦極旋轉著,源源不絕的藍色光點開始注入到方毅血脈之內,與血液相融合。
方毅身上的藍色越來越深,最後他整個人彷彿都被染了一層藍色油漆,藍得嚇人。
身處昏迷之中,方毅眉頭一皺,臉上浮現出了痛苦的神色來。
只見隨著身體顏色的不斷加深,方毅的皮膚越來越緊繃,隱隱開始出現了裂痕,裂痕之中,更是閃動著許多不斷流動的藍色光點。
彷彿全身每一寸皮膚肌肉都被生撕的痛楚,讓方毅從昏迷之中逐漸清醒,懵懵懂懂之中,忍不住出一聲輕哼,剛一張嘴,冰冷的潭水便洶湧地從口鼻之中灌入進來。
「呃……」
方毅雖然有了些許意識,但神智異常模糊,如潮似浪的痛楚,讓他下意識地想要動彈,卻只能如電擊一般輕微抽搐。
先是擊出了莫名強大的一擊,導致內在枯竭,墜入潭水之後,意外被深藍色圓形晶體附體,從晶體上源源不絕注入的能量,雖然為方毅注入了生機,但過於龐大的能量,又遠遠過了他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進而形成了現在這種內外交迫的極端凶險的局面。
方毅此刻尚不能意識到自己是處於多麼凶險的境地,只是於懵懂之中感覺到了生命受到威脅,精氣神都極度枯竭的他,下意識地開始修煉起了《易筋經》,腦中觀想出釋迦牟尼大佛。
一片混沌懵懂的神智,在釋迦牟尼大佛被觀想出來之後,逐漸變得清醒空靈,進入無我無他無想無念的境界,虧損的精氣神,也在這玄奧的觀想之中,快恢復起來。
不止如此,當方毅開始修煉《易筋經》的同時,在他體內不斷積壓的藍色能量如水入海綿一般,不斷地被從血液之中分離出來,吸入全身筋肉骨膜各處,原本繃緊得幾近炸裂的皮膚,也鬆弛緩和下來。
一方在不斷釋放,一方在不斷吸收,兩者僵持不下,這個過程一直維持了十餘分鐘,才終於停止下來,肚臍部位半圓晶體之中的深藍色光點,也完全消失了。
方毅身上的許許多多拜赤眼鷹所賜的傷口,奇跡般地完全消失,甚至連疤痕都沒有留下一個,相反,他的皮膚比之前變得更加嫩滑光潔起來。
這一切,都在方毅沒有自我意識的情況下生了。
**************
不知過了多久。
方毅感覺自己被什麼所包裹著,彷彿是回到了母體之中,溫暖而安心,好像可以一直這樣睡下去。
不過,就在這時,腦中電光火石地閃過了昏迷前的記憶,方毅如夢初醒,身子輕輕一震,立刻睜開了眼睛,剛一張口,一股水就灌了進來,這才現自己不知何故,竟沉入了很深的水裡。
但出奇地,方毅沒有感覺任何不適,沒有嗆水,也沒有感覺需要呼吸,好像現在的他,自然而然地就能在水中生存一般。
「我這是在哪裡?剛才……究竟生了什麼?」
方毅模糊地想起了自己一掌震爆許多赤眼鷹的情形,那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感覺不由自主地出現心中。
「我那個時候,怎麼可能擊得出那一掌?那樣的力量,根本不是現在的我所能擁有的。」
心中震驚非常,方毅搖搖頭想不明白,旋即下意識地向四周看去。
深水之下本是沒有一絲光線,但此刻方毅卻能夠將周圍十公尺都「看」得清清楚楚,就連自己右手中正緊緊抓著那段文楠樹枝幹斷口的紋路,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可是十公尺之外的景象,卻是一片絕對的黑暗,再也看不清楚一絲一毫。
「嗯?我的眼睛的確看不到任何東西,現在這種『看』的感覺,難道就是所謂的心神外視?據說當精神力強到一個境界之後,就能做到『內視』,之後才能以意識代替眼識進行『外視』,強大者甚至能夠看到百里之外的景象……我以前連『內視』都做不到,現在怎麼能做到『外視』?嗯?我的精神力怎麼會一下暴漲到這個程度?」
方毅將意念集中在眉心,感受到眉心之中潛藏的龐大精神力,心中滿是震驚和不解,現在的他,精神力較過去竟強大了五倍之多,光以精神力強度來說,現在的他,已經可以媲美三級能量師了。
「不管這些,先上去再說。」
謎團一個接一個,方毅一時也難以想明白,便欲從水底浮上水面,看看自己究竟到了什麼地方。
這個念頭剛一轉過,方毅就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從自己的腳底散出去,便憑空生出一股推力來,推動他帶著沉重的文楠樹枝幹如火箭一般直衝而起。
這一驚,非同小可。
方毅感受得到,這股力量不是內息,並非從經脈中出,而是從血脈中流出。
這一震驚之間,受到巨大推力的方毅已是轟然破水而出,脫離了水面。
方毅一驚之下連忙控制收斂了那股力量,身子衝起將近五公尺後自由落體一般墜落下來。
剛要再次落水,方毅下意識地彈動雙腿,一股力量立刻就從腳底湧出,腳踩水面,竟彷彿踩在實地上一般,生出一股反推之力,帶動方毅向岸邊射去。
水花四濺間,方毅身形一折,已是脫離了水潭範圍,落在了實地之上。
呆了一呆,方毅才轉過身來,看向剛剛衝出的水潭,不敢相信,剛才那樣的動作,竟是自己做出來的。
「踏水而行,這可是氣震境界才能做到的事情啊?剛剛我怎麼做得到?還有,我身上的傷怎麼全不見了?」
方毅看了看自己身上,四周雖然一片黑暗,但通過意識外視,卻能清晰看到自己衣服如同破布一般,露出的肌膚卻光潔如新,沒有絲毫傷痕,不由再次震驚。
使勁搖了搖腦袋,方毅荒謬地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要不然,昏迷之前和昏迷之後,差別怎會如此之大?
卡……卡卡……
方毅突然看到,那不大的水潭竟開始快結冰,呼吸之間,已是由一個沒有一點冰塊的水潭變成了徹底凍結的大冰塊,旋即驚人寒氣散出來,空氣溫度驟降。
一切的一切,都透著一股詭異氣息。
方毅的眉頭皺了起來。
「血脈,血脈,難道……」
方毅臉色驟然大變,猛地鬆開手中的文楠樹枝幹,一下就掀起了自己的衣服,低頭看了下去。
只是一剎那,方毅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身子竟是搖搖欲墜起來。
他看見,一個透明的半圓形晶體,正靜靜地覆蓋在肚臍部位。
「核心晶體,怎麼會是核心晶體?剛才那股力量,是……甲能?我昏迷之後究竟生了什麼?」
眼神驚恐之中充滿不可置信之色,方毅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昏迷之後,竟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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