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短短的半個小時,但是對於李強的老婆而言卻也算足夠了,至少如果再買下去的話,她的雙手已經提不動自己所買的東西了。以前和李強一起來市裡的時候,雖然看到很多自己喜歡的衣服,但是由於襄中羞澀,只能選了又選,挑了又挑,而且到最後絕大部分還是只能「望洋興歎」。
但是今天,她半個小時的收穫比以前一年的收穫還要多得多。她手裡提的東西都是以前想買但卻沒買成的東西,包括二套化妝品和十幾件國際知名品牌的衣服。如果讓李強的工資來買單的話,那李強至少得十年不吃不喝才行。
「你也好意思買這麼多東西?」李強皺著眉頭說道。
「我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不欠誰的。」
「如果你只是買一兩件衣服,那確實如此。但是你不看看你,恨不得把人家的鋪子裡的東西全部搬光,你說這樣不會欠他的人情嗎?」李強道。
「就算欠了也沒什麼啊,反正以他的能量永遠也不可能找你辦什麼事,再說,以你一個責任區書記在人家眼裡算個屁啊,能佔點便宜就多佔點吧,我決定了,半年不到市裡來了。」李強的老婆道。
「什麼?這麼多東西竟然只能滿意你半年?」李強道。「要知道這些東西半年之後就會有新品出來啊。到時就算不買,來看看也好嘛。」李強地老婆道。
李強只能無話,他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著老婆一臉滿足的樣子,李強只能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誰讓自己每個月只能賺這麼一點錢呢?這點錢對於王森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是對李強來說,卻是他幾年的積蓄。
「證據採集好了沒有?」王森問著手下的人道。王森不是慈善家,他當然不可能跟王森聊半個小時的天就付出數萬元的代價,要是真的如此,那李強比國內最紅的碗兒還要牛了。可惜,他卻不是名人,除了向王森提供了一點情報之外,其他沒有任何地幫助。甚至還因為他,現在連何振海也知道這件事了。
「當面,他老婆的一言一行我們都攝了像,而且您把卡交到她手中的過程也攝了進去。」
「很好。馬上把光盤做出來。」王森道。下午自己必須就得給許飛匯報這件事,現在看來所有的事都有一個關鍵性地人物,那就是D縣縣委秘書長何振海。
如果僅僅是作為一個縣委秘書長,那無論如何也不會主動去和許飛過不去的,但是奇怪就奇怪在這裡。雖然大家都知道何振海的後面是包達山,但是現在連包達山也不和許飛過不去的啊,為什麼何振海會如此呢?
王森既然已經查到了何振海,他當然也得順著這根籐把何振海背後的人找出來,否則的話這件事終究不算完。
可是還沒有等王森去查個究竟。許飛的電話再次打來,因為何振海已經去了荷葉鄉,並且越俎代庖地把本該由趙陽做地事給包辦了,他親自領著省城的政務專家去了荷葉下面的鄉村。
這還不算,下午的時候包達山親自給許飛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去談工作。這可是在熊泉源來了D縣之後從未發生過的事。這一切都讓許飛覺得這件事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這件事在縣裡查是查不出什麼原因來了。你那邊也不要急,先把該做的事做好就行了。」許飛難得的沒有跟王森發火。
「為什麼?難道又出了意外?」王森道,他知道這件事恐怕歸根到底還是包達山的原因,要不然何振海哪怕就算知道許飛把肖勁風他們送到市裡參與命題也不會多嘴,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滿世界地嚷嚷。
「這件事背後的水很深啊。」許飛歎息一聲道,要知道他現在剛剛才在D縣打開局面,可是正當自己做得順手的時候,突然有人給自己使絆子,你說許飛能不鬱悶嗎?
許飛到縣委的時候,包達山已經在辦公室時等他了。一進門包達山就關心的問道:「小許啊,最近全縣公務員考試地事安排得怎麼樣了?」
就這一句話就讓許飛知道事情不尋常,包達山地態度和以前有了天壤之別。以前包達山和許飛談工作時一般都是用的商量、詢問或是請示地語氣。可是現在,包達山是擺出了他縣委書記的身份來和許飛談工作了,擺明了就是要許飛好好的匯報一下這階段的工作。
「試題已經出來了,馬上就可以正式考試。」許飛道。
「試題出來了就好,可是我聽說這次的試題卻有洩露的危險,有這回事嗎?」包達山問道。
「我想這件事包書記應該比我更清楚吧。」許飛冷冷的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心關心你,你卻不領情!你讓肖勁風還著荷葉鄉的二十來人在市裡遊山玩水,被別人知道了,你還好意思說?」包達山道。
在許飛的記憶裡,包達山好像還是第一次這麼不講情面的訓斥他,就連許飛剛剛來的時候包達山也沒有如此。
「包書記,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許飛突然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其實也沒什麼,以前D縣的航向偏離了軌道,現在該是換下掌舵人了,這樣D縣才會回到原來的軌道,你明白我了意思吧?」包達山看著許飛道。
「你是書記,是班長,但是政府的事我還得負責搞起來,否則縣裡剛剛和有的一點成就馬上就會付之東流。」許飛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包達山竟然連向下面的鄉鎮透露自己的試題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了,可以想像他對這件事的急迫。
「那是當然,你在D縣所做的成就誰也不能否定,也否定不了。但是有的時候,你做事還欠穩妥,所以現在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怨聲載道,說你的不是。如果不是縣裡壓著,恐怕上訪的人已經把市委大樓給堵住了。」包達山很滿意許飛這麼快就想通,要是換成其他人,到了手裡的權力怎麼可能還會再放出來?
「是,是,以後有包書記經常指導工作就不會再出這樣的事了。」許飛淡淡的道。
離開包達山那裡之後,許飛本想馬上給省城的父親打個電話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想來想去,覺得這件事還得靠自己,畢竟如果父親做不到的話,反而會讓他為難。
「王森,你那邊有沒有好的消息給我?」許飛問道,他在下午的時候已經讓王森特意去調查一下包達山最近的交際情況,如果沒有上面的指點,許飛絕對不會相信他包達山會突然出手。
「好像沒什麼不正常的,雖然他也是我們的重點監控對象,但是畢竟他是縣委書記,有些事我們也很難查出來,但是我知道一點,就是你在荷葉鄉主持那個競選演講會進行現場直播的時候,包達山一直和市委的譚書記保持著通話,他們通話的時間可夠長的,從中午一點開始,足足五個小時,而晚上譚少文下班之後,在家裡又和包達山保持著通話的狀態。」王森道,這還是他在市裡查到了的消息,因為他聽說省裡都有人重視這件事,所以就留了心。
「他和譚少文?」許飛沉吟道,譚少文是什麼人許飛非常清楚,如果僅僅是站在個人方面,許飛認為譚少文還是一名合格的官員,但是只要他身後站著利益集團,那他就不可能再是一名乾淨的幹部,他的所作所作就必須為利益集團服務。
許飛知道,以前包達山可不是皇朝俱樂部的,當然,如果包達山真的是皇朝俱樂部的成員,那他早就調離D縣這個窮山窩了。在TT市的皇朝俱樂部成員,哪個不是在那些肥得流沒油的部門?
「現在包達山很有可能成為皇朝的新會員啊。」許飛喃喃自語道。
「許總,你說什麼?」王森在電話那頭並沒有聽到許飛的嘀咕。
「沒什麼,你繼續關注這件事的進展。」許飛道,想當初許飛之所以成立共和公司,就是為了應付皇朝俱樂部,既然他想要皇朝,那自己就把他給共和了!
雖然許飛在D縣搞得轟轟烈烈,但是許飛除了在D縣贏得一些聲譽之外,他就沒有得到更多其他方面的東西。論能力,許飛也許可以和別人一拼,但是論關係、論後台,許飛除了有個老爸能偶爾咨詢一下,有個過氣的外公能賣一下老臉之外,並沒有實質性的關係。
所以這次包達山要收權,許飛如果不想和他硬碰硬的話,那就只能順從,要是換成有的人,上面一個電話下來,局面也許就不一樣。
現在許飛就要去找一個能給自己打電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