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舟的計劃裡,事情應該是這樣子的:早上李部長和錢局長因為許飛沒有出現而顯得焦急不安,而林安力則更是六神無主。這時沈舟就出現了,他離職的事當然就沒辦法也沒心思給他們了,此時大家的注意力應該是轉到尋找許飛身上而不是繼續再給自己辦什麼離職手續。
可是現在李部長和錢局長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好像許飛來不來和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而且當沈舟渡到窗戶邊準備點燃一根煙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鄉政府的院子裡停滿了車,大大小小的警車還有……軍車!
「安力,這是怎麼回事?」沈舟的手抖了抖,三次才點著火。
「這是縣公安局的人,因為縣裡怕這次離職會出現什麼意外情況,所以把他們請來了。」林安力道。
「為什麼這件事我不知道?」沈舟惱羞成怒的道。
「你不是上了紅榜了嘛。」林安力看了沈舟一眼道,對於一個上了紅榜,而且今天就會辦離職手續的原黨委書記來說,這樣的事已經不需要再報告給他了,何況昨天晚上沈舟也根本沒有時間來管這件事。
「是啊,等會辦完手續我就不再是荷葉鄉的書記了。」沈舟好像才記起這件事似的。
而這個時候錢局長已經在給沈舟準備材料,這次離職因為人數太多,五百人三天之內就要全部完成,平均下來每一天都得給一百六十多人辦手續,時間很緊。而且據估計,第一天來辦的人肯定不會很多,如果第一天順利的話第二天就會好一些,而第三天則會集中三百人以上辦理手續。
「沈舟,過來簽個字吧。」錢局長說道。
「我得等許縣長來呢,我還想向他最後匯報一下我的工作。只要許縣長一來我馬上簽,好嗎?」沈舟此時哪能簽字。他這個字一簽就說明他已經不再是荷葉鄉的黨委書記,而到時李部長再給他把黨內職務一去掉,那他沈舟馬上就成為一名普通的黨員,那他再和這間辦公室裡的人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了。
「你先簽完字。讓我們把事情辦完,你再在這裡等許縣長不是一樣?而且就算你不去找許縣長匯報工作,這件事一完,我想許縣長也會來找你談話的。」錢局長道。
「我看我還是先等等吧。」沈舟淡淡地道。
「沈書記,這樣好像有點不太好,要知道如果你的手續不先辦,其他地都只能先欠著。而許縣長要求我們三天之內辦好這件事。我們會很為難。」林安力眉頭一皺的道。
「老林,你能再叫我沈書記我很高興,但是正如昨天許縣長親口答應我的,如果今天他不在,我還真不準備簽這個字。」沈舟知道這件事只要自己堅持,林安力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昨天晚上許飛根本就沒到廣寧村,到時自己就主動了。
「這恐怕由不得你了。」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而沈舟一直盯著院子裡的車子,沒有注意到房間裡竟然又出現了一個人。
沈舟回頭望去地時候發現房間不僅僅是多了一個人。而是多了三個。王海,D縣公安局的新任局長,沈舟是認識的。上次抓捕劉明一夥人的時候就是他親自帶的人來荷葉,當時自己還派楊虎成帶著鄉里的民兵配合了他們的行動,而其他兩名警察卻是全副武裝。一臉地肅然。
「王局。我們鄉里地這件事怎麼還把你給驚動了。」沈舟笑著迎了上去。
「沈舟,這是你的拘留證。你涉嫌聚眾謀害許飛,請跟我們回局裡接受審查。」王海卻沒有和上次那次伸出熱情的手,他的一番話像一聲劈雷,劈得沈舟目瞪口呆。
「請簽字!」王海遞過紙條道。
沈舟木然的接近,然後拿起桌上的筆,胡亂簽上自己的名字,「你們早就知道了,對不?」
「當然,要不是許縣長為了一網打盡,昨天晚上我們就行動了。」王海道。
「在這裡也簽個字吧。」錢局長道。
沈舟看了他們一眼,發現錢局長和李部長眼裡一瞇驚訝的表情都沒有,看來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而只有自己卻還在這裡自欺欺人,還幻想著如何重新掌握荷葉鄉地黨政大權,把許飛的案子辦成千古謎案。
既然他們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的經過,那沈舟就不再抱著什麼幻想,他現在只後悔一件事,昨天晚上沒有讓楊虎成他們連夜上山,哪怕不能殺掉許飛,和他同歸於盡也好啊。但是沈舟也非常奇怪,明明許飛背著趙陽上了山,那他怎麼還能和外界取得聯繫?難道廣寧山的手機信號覆蓋了?
這件事也許沈舟直到死他也不會明白,為什麼許飛能和外面取得聯繫,而且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把事情安排得密不透風。
沈舟地事處理完了之後,昨天晚上和沈舟一起回來地人就好處理得多了,他們不但有許飛的親自指證,而且沈舟因為心理防線被打破,他也把昨天自己地一言一行全部招了出來,就在他原辦公室的隔壁,那裡成了他的臨時審訊室。
抓捕其他人的行動上在有條不紊的在進行,現在只剩下一個地方,那就是楊虎成他們幾個守在廣寧山腳下的那幾個人,因為他們手中有槍,而且楊虎成又是從部隊轉業回來的,抓捕起來可能有點困難。
「不管困難有多大,我們也要克服。現在許縣長還在廣寧山上,而我們如果不能乾脆利落的把山腳下的那幾個人解決掉,那如何對得起許縣長的一片苦心?」王海在開動員大會,包括D縣的精幹警察和武警,這次的指揮昨天晚上許飛的定好了,由王海親自指揮,許飛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一網打盡。
如果今天早上離開荷葉鄉的人就會發現,在荷葉鄉通往其他地方的路口今天都設立了檢查站,除了老人和小孩之外都要接受檢查,而且這個檢查還是層層疊疊的,可以說現在想要從荷葉出去,至少得經過二次檢查以上。
而這樣的檢查站其實是從昨天晚上就開始設置了,只不過荷葉通往外界的車輛實在不多,所以普通民眾在今天早上才發現。這也是王海為了確保許飛的一網打盡能實現所採取的措施。
此時在廣寧山下,許飛正一遍一遍的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同時他拿出一個無線通話器在那裡擺弄,在這個沒有手機信號的地方,只能通過這種短波通話器才能進行遠距離通話。
「許縣長,你想和誰通話?」趙陽聽到那通話器裡傳來沙沙的電流聲,好奇的問道。
「我和縣公安局的人聯繫好了,如果他們到了山腳下就會和我取得聯繫,但是到現在好像還沒有一點反應。」許飛道,在寧靜的山林裡,清晨的氣溫相當的低,許飛還好一些,但是趙陽卻是天還沒亮就醒來了。
「你昨天晚上怎麼突破他們守著的路口的?」趙陽雖然跟在許飛身邊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了,但是除了在工作上他熟悉許飛之外,許飛的私人生活他完全沒有介入進去,他不會知道許飛是大江西派的掌門人,也不會知道許飛有一身在現代社會來說是高深莫測的武藝,更不會知道許飛每天的睡覺都是在練功。
「突破這個路口也沒什麼困難的。」許飛笑笑道,其實就算這些人全部擊斃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現在以自己的身份卻不適合去做這件事,抓人的事還是等警察來了再說吧。所以許飛才不得不在這山上多待一天,同時為了不打草驚蛇,趙陽雖然也受傷,但也不得不陪在許飛的身邊。
「突破這個路口確實不算難,畢竟天黑之後什麼也看不見。但是讓我奇怪的事你昨天是外竟然沒有心動任何人,而且就這麼走了一個來回,一點也沒有顯得狼狽不堪,倒像是旅遊一樣,對,就是這樣,神清氣爽的,在這麼黑的樹林裡竟然也能準確的找到我的位置。」趙陽道,如果許飛下山之後搞了個雞飛狗跳,那趙陽不會懷疑什麼,但是許飛竟然悄無聲息的走了個來回,除了該知道的知道了這件事,不該知道的還是什麼也不知道。
「呵呵,山人自有妙計!」許飛笑笑道,他總不能告訴趙陽自己昨天晚上幾乎是腳不沾地的跑到了荷葉鄉政府,就連林安力一開始也不相信自己的話,要不是自己向他展示自己背上衣服上面的數十個小孔,那是被獵槍射出的鐵沙所射穿的,林安力這才相信這件事。
「許縣長,我們已經到了山腳,你們還好嗎?」突然通話器裡傳來王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