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安看著周茜茜推著土一點點把屍體掩埋，轉過身，把剩下的幾塊牛肉丟給劉能。劉能接過來，大口撕嚼起來。
張平安覺得這傢伙就像個坦克，威力大，殺傷力強，但喝油也厲害，一般人還真供不起。
剛才的激戰，雖然沒有親眼目睹戰鬥場面，但從劉能被子彈穿透的衣服破損程度來看，這些士兵素質都不錯，張平安查看過，劉能的肩骨被打得粉碎，胸前和腿上各有三四個巨大的彈孔。現在這些地方都已經停止了流血，肌肉正在不停地蠕動著，幾處擦傷已經完全長好，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大的撕裂傷口估計要不了多久也都會長攏。
這樣的再生力讓張平安羨慕不已，看來只要不造成致命傷，還真搞不死他。
劉能現在算不算人類？
也許算，嗯，也許應該不算吧，嚴格來說進化人類都不能純正的人類了，因為他們基因必然發生了變異，這麼說起來，自己和周茜茜都不算純正的人類了……
那麼，喪屍呢……嗯，它們當然也不是人類……不過它們都是從普通人類異變而來的，外形和人類一樣，除了皮膚和瞳孔灰白，眼神呆滯了點……還有就是力量和速度變得很大，就像狂化後的劉能，就像不存在狂化的自己和周茜茜……至於其他能力，像精神能力，喪屍不也有嗎？
照這麼推論下去，自己和喪屍不就差不多？區別的只是進化方向上不同？
張平安感覺不是這麼一回事，自己怎麼能和喪屍歸到一類去了？
他疑惑著，不自眼睛轉到周茜茜身上，看著她很認真嚴肅的小臉，心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是啊，自己怎麼會和喪屍一樣呢？
雖然外表差不多，能力也相似，但喪屍就是喪屍，它們失去了自我，靠著本能驅動捕殺獵物，而自己、周茜茜卻有著一顆人類之心。還有許許多多的進化者、普通人都有人類之心！
無論是懦弱、暴虐、憐憫、冷漠、陰狠都是來自於人類本心。
無論痛苦、喜樂、哀愁、怨恨，也都是發自於一顆人類之心。
有人類之心才能算是人類！
張平安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看了看身邊的劉能，這傢伙麼，應該算是半人，半獸人，清醒為人，狂化為獸。
再看看剛剛從汽車尾箱出來的老三，它麼，就是個純粹的鬼了，獵食鬼，或是食屍鬼。
五分鐘過去，周茜茜堆好了墳頭，張平安把衝鋒舟推到水裡。
兩人，一半獸人，還有一鬼登上了船，像黃河對岸駛去。
過了河，離家就只有不到一百公里了！
雖然從望遠鏡裡看不出對面濟口有什麼軍隊佈防，但張平安不敢大意，一旦進入了進入了軍隊的範圍，必然多有糾葛，張平安現在怕的就是這個，他沒有筆直朝著對岸衝過去，而是順河直下，沿著一條長長的斜線切入對面，從濟口市郊一個偏僻的河灣上了岸。
從這裡回家比從濟口要遠上三四十公里，路也不好走，但好在沒什麼人，相應的喪屍也不多。
說是不多，路上三三兩兩不斷有喪屍衝過來，這裡畢竟魯省省會城市圈內，人再少也不會少哪裡去。
不過這根本對張平安造成不了什麼威脅，有劉能開道，老三掠陣，張平安和周茜茜甚至不用出手。
人型坦克碾壓著向前，張平安一時無事，便留意起他們的戰鬥方式。
之前劉能在清醒狀態下力量增幅的20%此刻有了完美展現，10倍放大到200kg左右，1200kg的巨力擊出，就算是初級喪屍挨上一下，也是骨斷頭碎的下場。
他完全不需要有什麼攻擊技巧，野蠻衝撞配合著超強的恢復能力，在目前足以橫掃一切！
「如果這傢伙食量小一點點，就一點點就更好了……」張平安尤自不滿意地想。
至於老三，它在啃食過夜梟和喪屍後，雙手角質化進一步強化，只要看到它手一揮，就像切豆腐一樣破開喪屍胸膛，掏出跳動的心臟就知道那雙手是何等可怕了。
「不過，這傢伙能不能不要搞得全身血糊糊的，這氣味就算在冬天也受不了啊！」張平安決定給它找一件防水性能極強的特富龍長風衣，這樣血珠子一抖就掉了，不至於粘在身上，把衣服搞得像是在血水裡浸過一樣。
一路疾行，張平安盡挑偏僻的小路走，身體雖然疲憊不堪，但精神越來越亢奮，到下午四點時候，已經到了泰清市外圍。
張平安看看天氣，決定先找個地方落腳，然後自己一個人夜探泰清。
雖然很危險，但回家的吸引力讓他完全顧不得那麼多了。
在一個公路收費站附近張平安找到了輛摩托車和一些食物，給劉能吃完補充體力後，讓他沉睡過去。至於老三，張平安考慮把它帶在身邊。
也不知道是因為它身上喪屍血太濃厚，還是其它什麼原因，少量的普通喪屍靠近它，竟然有一種老鼠遇到貓，青蛙碰到蛇一樣的恐懼反應。
這是天性威懾嗎？
張平安暫行還不確定，不過讓它在前面探路很不錯。
「你們就在這裡，劉能很快就會醒，有什麼危險也應該可以應付了，我現在去城裡一趟，順利的話，明天中午前就可以回來。」安排好一切，張平安對周茜茜說。
「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著。」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周茜茜這時態度很堅決，話說得斬釘截鐵，「我不是怕你丟下我，在這樣的世界，我已經沒什麼親人了，如果你也死了，我就算活著也沒意思。」
這樣的世界？
崩壞的世界嗎，她心中的世界也崩塌了嗎？
如果是真的，張平安不覺得是什麼壞事，有破才有立，破而後立，人才能像劍一樣，放棄雜質，放棄天真的想法，淬火而得鋒利，有斬開困難和黑暗的勇力和決心。
「那好，我們殺進去。」張平安淡淡地說。
「好，殺進去。」周茜茜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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